第34章

“那你怎麽都不理我?”

蘇錦時的語氣有些委屈,年素确實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髒的跳動,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升溫。

她甚至有些不想去面對蘇錦時,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向往又有些想逃。

“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年素頓了頓,“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

說完,她轉身走到方才蘇錦時吃飯的地方,熟練地開始整理那些碗筷。

蘇錦時看着年素慌忙的樣子,嘴角止不住上揚,她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以上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年素,說:

“年素,你是不是在害羞啊?”

年素一聽這句話,臉頰頓時漲得通紅,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沒……沒有。”

蘇錦時也不在挑逗她了,只靜靜地蹲在她面前,含笑看着她整理碗筷,也許是眼光有些炙熱,年素的脖子都有些紅了。

眼前的人兒的皮膚白裏透紅,仿佛一個熟透了的蘋果,讓人想咬一口,忽有青絲垂于額前,蘇錦時忍不住伸手将她的頭發攏于耳後。

“年素,你長得很美。”蘇錦時的聲音低低的,似是贊嘆似是驚訝。

年素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咬了咬嘴唇,輕聲說:“我要走了。”

“你明天還會不會來看我?”蘇錦時黝黑的眼瞳看着年素,認真的問道。

年素看着那樣的眼睛無法說不,只得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很快就會出來的。”

蘇錦時心中存有疑慮,年素似乎十分确定自己能夠出去,當她第一次來看她的時候便與她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也只當她是安慰她的,可如今她再次提起,她才放在了心上。

“年素,你是不是在和我哥哥計劃着什麽事?”蘇錦時的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

年素收拾好了碗筷,站了起來,對蘇錦時笑了笑,說:“我信你沒有殺我娘,你也不應該在這裏。”

說完,年素便轉身離去了,獄卒将門關上了,看着蘇錦時,咂吧咂吧了嘴,自言自語道:“這飯菜聞着可真香……”

**

年素回到家後,正好蘇懷瑾也回來了,蘇懷瑾到了年素家,與年素說了他調查的結果,卻真如蘇錦時所說,許氏有個相好之人,竟還是蘇懷瑾的同窗同學馬志,只是不常來往。

這馬志昨日剛成了親,家中處處是喜悅,蘇懷瑾私底下問了他幾句,他開始随否認,後來聽了蘇懷瑾說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倒也承認了,只是叮囑蘇懷瑾別将此事說出去,他剛娶了娘子,若是傳出他曾與寡婦私通,這名聲可就壞了。

蘇懷瑾卻是不敢保證,畢竟許氏若是要出來,需得馬志來作證才可。

年素聽了也是一陣嘆息,卻又想到昨日孫氏的模樣,便問道:“孫氏昨日如何了?你我二人近日來走的有些近,只怕孫氏也以為我們……”

年素的話未說完,蘇懷瑾卻也懂了,他揉了揉眉心,近來他操心的事太多,便也有些忽視了孫氏。

“此事我自會解決,你便不必操心。”蘇懷瑾也有些煩躁,事情雖進展的順利,但他總覺得遺漏了什麽。

“錦時已經瘦了一圈了,看樣子過得并不好,我今日去看她,她臉色有些蒼白,也長久未梳妝了。”年素忽然說道。

蘇懷瑾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冷硬,“讓她在牢裏磨磨性子也好,她公然頂撞趙文水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年素皺了皺眉,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蘇懷瑾,“你是她哥哥,你竟這樣不關心她的安危?你可知道錦時一直相信着你會救她,她入了大牢這麽久,竟只有我一個人去看了她!”

年素聲音不大,口氣卻是極為冷淡,帶着嘲諷意味。

蘇懷瑾閉口不言,只道:“我上次與你說的并非萬無一失,你無法保障年強會對你坦白,我也無法保證趙文水會來。”

“你說我不關心錦時的安危,那你呢?”

這一句反問讓年素的臉變得煞白,蘇懷瑾看着年素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能将錦時救出來是極好,但我想錦時也不希望你為了救她設計自己的弟弟,這樣做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你不要因此留有遺憾。”

年素一愣,倒是沒想到蘇懷瑾這樣想,她眼睛看向地上的一方陽光,淡淡的說:“就像你說的,年強若是真做了那些事,他應該想到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蘇懷瑾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便找個機會将此事行了,只是這幾日我希望你莫要去大牢看錦時了。”

年素聽了,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說:“既然如此,那就交由你安排了。”

兩人這日談過後倒是幾日沒見過面,年素本想去看蘇錦時一次,但自己的銀兩着實不夠,也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心中卻愈加憂心蘇錦時有沒有吃飽,是否和獄卒起了争執。

反觀蘇錦時,她在大牢裏無聊的快要發黴了,年素幾日沒來了,許氏雖常和她說話,說了一兩日,倒也無話可說了。

自那日與獄卒起了争執,那獄卒竟真的兩天未給她飯菜吃,如今年素不來,她倒也不敢與那些獄卒吵架了,若是因為一些小事餓死了便不值得了。

這日,蘇錦時無聊至極,便坐在地上用手指扣着泥巴,牢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衙役模樣的人沖着蘇錦時說:

“蘇錦時嗎?趙大人傳你過去問話!”

蘇錦時一下子來了精神,終于有新鮮的事發生了,她這幾日呆在這牢中,整個人都要生鏽了,她猛地站起來,卻因為連日的餓肚子,頭暈眼花,好一陣才緩過來。

衙役帶着蘇錦時走到公堂,蘇錦時一瞧,這公堂上年素年強蘇懷瑾倒是都到了,她看到年強臉上的怨恨,她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安。

“罪民蘇錦時見了本官還不速速下跪!”趙文水看到蘇錦時便有些頭大,他一拍驚堂木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大聲喝道。

蘇錦時瞅了他一眼,只勉為其難的彎了彎腰便是行禮了,趙文水見了倒也不勉強她了,咳了咳,說道:“今日我聽聞了一些事,這年強主動承認了自己弑母殺二狗子,由此看出蘇錦時是無辜,今日便将她釋放!”

蘇錦時一聽這話,立刻看向年素,而年素卻不在看她,而是看着年強,眼中有悲傷溢出。

反觀年強,他眼中有不可置信卻也有了然,聽到趙文水的話,他不禁冷笑了一聲,卻也沒有否認。

“既然年強承認了自己親手弑母殺二狗子,此案表示了結了,退堂吧!”趙文水又是一拍驚堂木,起身表要離開。

蘇錦時見他竟這樣草草的準備結案,心中一把無名之火燒了起來,她剛想說話,卻聽到蘇懷瑾說道:

“趙大人,小生認為此事還有待商議,這年強承認的太過容易,再者說,年強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童,哪有力氣能夠殺死二狗子那樣的壯漢?小生認為此案或許還有幕後兇手!”

蘇懷瑾不慌不忙的将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那趙文水臉色卻是青一陣白一陣,“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質疑本官嗎?”

蘇錦時心中冷笑,“趙文水,除了剛剛我哥說的那些疑點,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第一,王有漢那件案子,你有證據證明王有漢是許氏殺的嗎?第二,你有沒有真正的調查過這些案子?第三,年強承認了案子是他犯的,卻沒有證據證明,你便相信此案是他所為?”

蘇錦時的聲音落地有聲,那趙文水心中也有些良心不安,經她這一問,卻是惱羞成怒了。

“此事我自有定奪,無需你們來叫我怎麽做,這裏是公堂,我是知縣大人!蘇錦時,你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裏,是不是要挨板子?”

蘇錦時還想說什麽,卻見年素搖了搖頭,她将話憋在了心中。

趙文水見蘇錦時和蘇懷瑾都不再說話,心中大定,一拍驚堂木,“來人吶,把年強壓入大牢,蘇錦時暫時放出!繼續徹查此案,務必将其查清楚!退堂!”

說完,趙文水頭也不回的走了,有衙役把蘇錦時的手铐腳鏈通通都解了,擺脫了束縛的蘇錦時,大大的生了一個懶腰。

“哥,娘身體怎麽樣了?我聽年素說娘病倒了?現在好些了嗎?”蘇錦時得了自由便跑到蘇懷瑾面前,有些着急的問道。

蘇懷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娘的身體好多了,只是還有些沒力氣。”

蘇錦時點了點頭,心中安定了許多。

蘇懷瑾看到她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忍不住說:“以後做事注意一些,再這樣莽撞誰也救不了你!”

蘇錦時吐了吐舌頭,又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她又問道:“年強怎麽會自己承認了自己是兇手呢?這趙文水怎麽也湊巧聽到了?”

蘇懷瑾看了看年素,沒再說話,走了出去,而蘇錦時卻是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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