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以,那個蛋糕是給我的?!”江博觀不可置信的盯着柳無,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那天不是你生日嘛。”柳無沖江博觀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你為什麽要跟徐歡寰表白,徐歡寰說……你從來沒喜歡過她?”

“沒喜歡過。”江博觀毫不猶豫的說,目光在柳無的臉上一直膠着着。

柳無被他坦然又炙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一次把臉別向窗外:“那你為什麽要——”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倆在一起,腦子一熱就沖動了。”

“哦。”

“哦什麽哦。”江博觀看着柳無的側臉,嘴唇慢慢貼近的耳邊,低聲問:“你懂我什麽意思你就哦。”

“嗯,懂。”柳無縮了縮脖子,江博觀噴在耳邊的呼吸讓他覺得有點癢。

“真的?那你說說?”

“就是……占有欲吧,”柳無想了想,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燈:“其實我對你也有的,就像你說的,養條狗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咱倆從小一起長大……”

“柳無......”江博觀被柳無的話撩撥了一下心弦,盡管拿他跟狗比不太聽起來有些別扭,但柳無肯敞開心扉的對他說出占有欲三個字,就已經讓他心潮澎湃了。

幽暗的車廂裏,江博觀摸索到柳無的手,用力的牽了起來。

“你幹嘛?”柳無震驚,回頭看着江博觀,一邊用力把手抽回來。

“別動,”江博觀低啞道:“你不是懂嗎,這就是占有欲。”

盡管車裏播放着輕音樂,柳無也不确定代駕究竟能不能聽清他倆的竊竊私語,但是他還是不可控制的感到羞恥。

他不明白江博觀都已經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像小時候那樣說牽手就牽手。可是江博觀的手太暖了,觸發了他的身體記憶,他會自動獲取到從前被江博觀牽手時的踏實和滿足,柳無又忽然有那麽一點不舍得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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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駕把車停到車位後匆匆離開了,柳無覺得年輕小夥臨走前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你能不能在別人面前注意一下影響。”柳無不樂意的看着江博觀,江博觀走到後備箱打開了蓋子,柳無跟了過去:“又不是三歲小孩了,牽什麽手——哎,這都什麽啊?”

後備箱裏塞滿了滿滿當當的購物紙袋,柳無扒拉開一個,裏面是件未拆吊牌的新衣服,而且居然還是秋裝。

“你怎麽買這麽多衣服,穿的完嗎?”柳無驚嘆道,然後看着江博觀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柳無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買給我的?”

“嗯哼。”江博觀從鼻孔裏出了口氣:“我下午自己去買的,你又不樂意我跟着你一起去。”

“可是這也太多了吧,你是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買齊了吧?”

“那這些衣服你會要嗎?”

柳無盯着後備箱裏花花綠綠的購物袋看了一會,想起徐歡寰臨走前避開江博觀對自己說的話:“你還記得高考前你把江博觀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事吧,推完後你跑了,但是江博觀當時的腳踝就已經腫的和饅頭一樣高了,可他還是堅持着一瘸一拐的跑出去追你了,我就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的,你對他似乎還挺重要的。”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柳無問。

“你就當我有惡趣味吧,看你現在這副隐忍又自責的小表情,心裏就覺得特別爽哈哈哈哈。”

既然你我曾經誤會一場,那就別再斤斤計較誰對誰錯,如果你想占有我,而我也很想依賴你,不如我們試着回到從前。

“走吧,回去試試新衣服。”柳無輕聲說。

江博觀的眼神裏有無言的喜悅,他立刻抓過幾個購物袋遞給了柳無,自己也一只手拎着剩下的購物袋,然後用空着的手牽起柳無的手往回走。

“哎!你怎麽又牽手,不是說了讓你注意影響嗎,咱倆都多大了。”柳無被拉着往前走,心虛的看看車庫四周。

“又沒別人,誰看得見。”江博觀不予理會,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柳無就這樣被江博觀牽了一路回到家裏,他剛進屋,燈還沒來得及開,江博觀就扔掉了手中的購物袋,把人抵在了牆上,柳無受驚吓的悶哼了一聲。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黑暗中,江博觀的聲音又輕又低,如同照在黑夜海面上的月光那般溫柔缱绻:“不管是那年的蛋糕,還是今天的領帶,我都很喜歡。”

“今天是你30歲生日,生日快樂,江博觀。”

30歲的時候,我們重新遇到了。

“柳無,我可能真的喝醉了,不然為什麽我想吻你呢。”江博觀的鼻尖緩緩的靠近柳無的鼻尖,小心翼翼的蹭着對方。

柳無手裏的購物袋應聲而落,在安靜的空間發出令人心跳加快的聲音。

“你又要耍酒瘋了嗎……”江博觀的靠近,熾熱的體溫,震耳欲聾的呼吸聲,讓柳無雙腿禁不住發軟打顫。

“是,我又要親你了。”江博觀說完便吻了下來。

柳無的嘴唇很軟,勾引着江博觀不停的tian,碾,shun,吸,他意猶未盡的嘗來嘗去,不急不慢的撬開柳無的牙關,他能感受到柳無不可遏制的顫,抖,可那顫,抖給了他繼續探索的勇氣,他的手掌慢慢撫上柳無勁韌的腰~身,隔着布料暧,~昧的游走在柳無的身上。

“唔——”柳無發出小狗般的嗚咽聲,他的聲音驚動了客廳裏的歸歸,歸歸在黑暗中搖着尾巴沖了過來,圍着兩人興奮的轉來轉去。

狗吠和心跳,柳無已經分不清哪個聲音更大了,他覺得自己正在缺氧,憑借着殘存的意志去推開江博觀,可是雙手抖的不像話,根本使不出力來,或者說那力氣,根本不足以抵禦江博觀的進攻。

“再推,我就用你送我的領帶,把你綁起來。”江博觀用牙齒叼扯着柳無的嘴唇威脅道。

晨曦的光如瀑布般沖刷着整個陽臺,柳無盯着紅彤彤的朝陽,眼眶不知是因一夜未眠變得血紅,還是被這刺眼的陽光灼紅的,夾着香煙的手指揉了下疼的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煙霧靠近眼睛,熏的他很想流淚。

“嘩啦”一聲,陽臺推拉門被打開了,江博觀走了進來,柳無窩在陽臺的秋千椅裏,對江博觀的到來置若罔聞。

“別再抽了。”兩條筆直的長腿立在柳無面前,腳邊有個煙灰缸,裏面盛滿了密密麻麻的煙蒂:“你抽太多了。”

柳無仿佛沒聽到一般,反而慢慢閉上了眼睛,他想了一晚上,仍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江博觀。

“柳無,別抽了,去睡會吧。”江博觀蹲了下來,伸手想去掐滅柳無手中的煙。

柳無察覺的把手移開,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一開口聲音啞的不像話:“江博觀,你還記得吧,我問過你,你憑什麽管我?”

冷漠的語氣,疏離的表情,柳無質問着江博觀,猶如那年的情景再現。

……

江博觀在樓梯的老位置上看到了柳無,他從來不肯把校服穿規矩,永遠敞開拉鏈,裏面的T恤因為領子寬松,會讓人看到他清瘦的鎖骨,江博觀擡頭看着坐在上方臺階上的柳無,那張青春陽光的面孔正被嗆人的煙霧萦繞着,腳邊散落着四五個煙頭。

江博觀猶豫了一下,終是擡腳走了上去。

“別抽了。”江博觀站在柳無面前,皺着眉頭想從熏眼的煙霧裏看清柳無的表情。

柳無擡起頭,嘴裏叼着煙,眼睛微微眯起,滿臉的叛逆:“我礙着你了?”

“沒有,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應該善待你自己。”江博觀蹙眉。

柳無嘴裏叼着煙,聽後噗嗤樂了,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樂的嘴裏的煙一顫一顫的:“我的身體我自己都無所謂,我爸媽也不在意,我很好奇,你哪位啊,憑什麽在這裏管我?”

江博觀居高臨下的看着柳無,身體兩側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攥緊了:“你說話一定要帶着刺兒嗎,我只想關心你。”

“關心我?為什麽要關心我?”柳無慢慢站了起來,換成他略微低頭看向站在下一級臺階上的江博觀,嘴邊的譏笑更明顯了:“你确定你分的清可憐和關心?”

“我——”江博觀想解釋。

正好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對年輕夫婦,女人滿臉不耐煩的訓斥着男人:“都說讓你少抽煙少抽煙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備孕期間抽煙多了以後懷上的寶寶健康不好怎麽辦!”

“知道了老婆,我以後一定少抽,不,我不抽了,你別生氣了。”男人在老婆身後哄笑道。

年輕夫妻二人經過柳無和江博觀身邊,女人看了一眼抽煙的柳無,不滿意的捂着鼻子走開了,直到兩人的聲音從樓梯間消失。

柳無悠然自得的吸了口煙,眼神戲虐的看着江博觀:“呀,我想到了,想管着不讓我抽煙的話,那你得是我老婆吧?還得是能給我生孩子的老婆吧。”柳無自說自話的樂了起來,他笑着把嘴裏的煙霧一點一點的噴到江博觀的臉上,眼裏卻無半點笑意:“可是怎麽辦啊江博觀,你是個男人。”

“你知道的,我最惡心的是什麽。”

柳無低沉陰冷的聲音貫穿了江博觀的心髒。

……

少年的臉和眼前紅着眼眶的柳無重合了,連眼裏的冷漠和疏離都那麽的似曾相識。

“我記得。”江博觀緩緩開口,眼裏有被傷過的痕跡:“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記得就好。”柳無深吸了一口氣,用指腹碾滅了煙頭,目光流轉在江博觀的臉上,用盡全身力氣問出了他這一夜一直糾結的問題:“……江博觀,你是同性戀嗎……”

“我——”

“你不是的。”柳無問出口了,卻又怕聽到答案,他給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怎麽會是那種人呢,你肯定不是,你不是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那個女孩不是還送給你挂繩了嗎,你喜歡女人,江博觀,昨晚……昨晚只是你喝多了,你是不是一喝多就愛親人,我跟你說,你這個毛病可不好,萬一哪天親了不該親的人,是要惹麻煩的,你以後——”

“柳無。”江博觀打斷了喋喋不休的柳無,眼神深邃,那眼神裏面藏有一個大秘密,可是他的柳無裝作看不見,江博觀難過的搖了搖頭:“我親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柳無的眼神虛晃了一下,随即又兇巴巴的瞪着江博觀:“當然是沒感覺!我是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親,當然不會有任何感覺。”

“你撒謊。”江博觀直視柳無,眼神想洞穿他的心底:“如果你真的沒有任何感覺,為什麽身體會抖的那麽厲害,為什麽會腿軟到站不直,要靠撐着我的胳膊才行,沒有感覺,你又為什麽會從喉嚨裏發出那種讓人想把你操,,暈的shen,,吟,,聲。”

“柳無,你的身體都敏~感成那樣了,你還敢說自己沒感覺?”江博觀句句緊逼,看着柳無從慌張到羞憤。

“江博觀!”柳無怒吼到,然後在和江博觀的對峙中逐漸紅了眼眶,半晌,他才帶着求饒和害怕的語氣說到:“江博觀……求求你,不要變成柳日金那樣的人……同性戀真的很讓人惡心……我會害怕的。”

柳無像擔驚受怕的小兔子,把最柔軟無辜的一面暴露給了江博觀,他在等江博觀憐憫他,安慰他,一如他們小時候那樣。

江博觀果然心軟了,他怎麽可能舍得讓他的柳無害怕呢。

“我不會變成柳日金那樣的人的,昨晚是我不好,喝酒多了就容易犯渾,以後不會再做讓你害怕的事情了。”

江博觀在心裏嘆了口氣,柳無無疑是遲鈍的糊塗的,可他不能強逼他清醒,盡管柳無在陽臺上糾結了一晚,只要沒有被吓到連夜打包逃跑,那也算是進步,而且人已經親了兩次了,江博觀把柳無的反應看的明明白白的。

“那你以後別喝酒了。”柳無說。

“你不讓我管你抽煙,你卻要管我喝酒,你覺得公平嗎。”江博觀無奈。

随即又補充道:“行,都聽你的。”如果你想自欺欺人,那我就配合你。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那你快去上班吧,時間不早了。”柳無別扭的把臉轉向一旁,江博觀的眼神太過縱容,看的他心裏像有一只不安分撲扇着翅膀的小鳥。

“我給你做完早飯就走,快進屋吧。”

柳無跟在江博觀的身後,磨磨蹭蹭的進了屋。

江博觀進了廚房,柳無則進了衛生間洗漱了一番,然後又回屋想換身衣服,一打開衣櫃,發現江博觀早已把買好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挂了起來,而自己那個破舊的行李包已沒了蹤影,柳無看着被占的滿滿衣櫃,心頭發澀發脹。

這麽好的江博觀,為什麽是個男人呢......要是個女的,青梅竹馬變成老婆......也不是不行......

就在柳無渾渾噩噩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黑子。”柳無無精打采的接了電話。

“柳哥,我可怎麽辦啊......”黑子的聲音也沒了平時的朝氣和大嗓門,聽起來顫顫抖抖的可憐巴巴。

“你怎麽了?”柳無發覺了黑子的不對勁。

“柳哥......”黑子的聲音沾染上了哭腔:“這都什麽事啊......”

“我他媽的怎麽就當爸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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