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逃亡之路
第37章 逃亡之路
【37】
潛入那個房間比想象中國容易許多,不知是不是蘇绮太過自信,兩人仔細查探了四周,并無暗哨看守。
推門進去之前,沈浪對身側的白飛飛說:“蘇绮精于用毒,她既然敢不設守備,可能這房間裏另有厲害之處。先在外面等我,好嗎?”
白飛飛回以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飛飛不再是時時需要他護着的弱女子,重返人間之後并未疏于武功的修煉,雖算不上武林中登峰造極的人物,也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二人運起內息,随之準備震開彌散在空中的毒氣毒粉。但直到二人掩好了門、輕手輕腳地在室內翻找,也沒有出現任何不适之狀。
這房間與蘇羽帶他們去過的弟子制毒之處不盡相同,有窗子,有床鋪和一應生活用具,若不是架子上和其餘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擺滿了瓶瓶罐罐,白飛飛可能會以為這裏只是蘇绮的起居之所。只是這房間不知是用何種材料所制,即使外面溫暖宜人,室內依舊陰冷異常。
案上的小缽未扣蓋子,白飛飛只看了一眼就險些吐了出來,忙轉過頭去不肯再看。
沈浪卻好像覺得很有趣,拿起來細細端詳。
白飛飛忍不住道:“那麽惡心的東西,虧你看得下去。”
“我看的又不是裏面的東西,我是在看缽上的紋飾。”沈浪把小缽放回原處,好笑地看着白飛飛難看的臉色,屈起食指在她的臉頰上刮了兩下。
白飛飛嫌惡地躲開了。
“手上又沒沾上那東西。”沈浪笑道。
剛要說他兩句,他又回複了往日的沉穩。“飛飛,你看這裏,”他側過身,讓白飛飛看到架子上擱着的一排瓷瓶,“看這個花紋。”
“青疊谷到處是這種紋路,大約是為了表示‘疊’的意思。”白飛飛看了看那些白色瓷瓶上青色的花紋。兩個尖朝上的三角形上方一個尖朝下的三角形,檐角窗棂、日常器具乃至青疊谷弟子的服飾上都有這樣的花紋,密密地連成一串。但是單拿出其中一段來,看起來确實像一個标志。
白飛飛想起那天帶他們游谷的弟子雲岩,他手腕上的紋身好像就是這樣的花紋。
Advertisement
想了想,白飛飛問:“噬心教的标記是什麽樣的?”
“據書上記載,是一條扭曲的蛇。”
白飛飛百思不得其解,皺眉道:“王憐花說青疊谷與噬心教有關聯,證據之一就是二者的标記有相似之處。他不會說這種會被人随時拆穿的謊話。”
“這一點,他确實沒有撒謊。”
“怎麽,你看出什麽了?”
沈浪道:“他不說的話,的确很不容易想到。實際上即使我能夠說出二者的聯系,理由也實在太過牽強,當做證據的話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他拿過一個小瓷瓶,捏着瓶頸把它倒立過來,那标志翻了個身,變成兩個尖朝下的三角形下方一個尖朝上的三角形。
白飛飛仍沒理解他的用意。沈浪:“你看,這像不像籀文中的‘聶’字?”
“……我并不知籀文中們‘聶’字的寫法。”
“哦,我略知一點,你有興趣的話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學。”沈浪的語氣可不像他說得那麽謙虛,滿滿的自信都快溢出來了。沈浪拉過白飛飛的手,翻過來掌心朝上。
“是這麽寫的。”他在白飛飛掌心上劃出了字形。
白飛飛故作鎮定地抽回手,溫熱的手指帶來的微癢觸感仿佛還留在掌心。她其實并沒有看得太仔細,但從大致形狀來看是有些像的。
她正想說點什麽,外面稍遠處卻傳來人說話的身影。她與沈浪是練武之人,耳力極佳,當即屏息凝神細聽。
一個男子的聲音說着:“分頭去找,沒人能悄無聲息避開門口關卡離谷,少谷主一定還在谷中。”另外幾個人應了聲便散開了。
“蘇羽不見了?”白飛飛有些驚訝,“誰會傻到在青疊谷中綁架她?”
她話音剛落,忽然從窗子鑽進來一個人,看上去像是剛在泥地裏打過滾。他小心地把打開的窗子重新關好,這才轉過來沖無話的沈浪和白飛飛說:“不過個把時辰未見,怎麽兩位好像不認識我了似的。”
白飛飛張了張口,看他滿身髒污卻氣定神閑的樣子,最後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對了,白姑娘,背後說人的壞話總是不好的。”王憐花随意脫下外袍扔在地上,随口說道。
白飛飛聽懂了他話中之意:“是你帶走了蘇羽?”
王憐花沖她眨了眨眼,似乎覺得這問題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沈浪重重地嘆了口氣:“飛飛,拜王公子所賜,估計此時咱們也成了青疊谷追緝的要犯。”
王憐花對他的話很感興趣,問道:“沈兄果然是聰明人,你怎麽知道蘇绮會把賬算到我頭上,說不定我和蘇羽被人一起綁走了。”
“王公子,從我認識你那天起,難道你做事的風格不正是恨不得天下大亂嗎,又怎麽會白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王憐花只是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白飛飛此時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現在青疊谷調出所有人手搜尋蘇羽,查到這裏不過是時間問題。如你所願,我們三個現在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你也該将你的那點打算和盤托出了吧。”
她已經在心裏決定了,若王憐花仍是十句話裏只有三句是真的,她不會再配合王憐花胡鬧下去,在這種情況下,趁早離開青疊谷這趟渾水才是上策。正在此時,她忽然看見王憐花沾着泥水的中衣前面滲出了一點紅色。
“你受了傷?”白飛飛愕然問道。青疊谷弟子大多研習醫術毒術,在武功方面能拿得出手的很少,因此谷中能傷到王憐花的人應該不多才對。
王憐花低頭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一時不慎,小傷而已。”
沈浪從懷中取出金瘡藥遞過去,王憐花卻沒有接。他搖了搖頭:“已經上過藥了。”
青疊谷是什麽地方他們心知肚明。兵刃或暗器上淬了毒也屬正常。好在以王憐花的內力修為,運功壓制住毒性,一時半刻還是無礙的。
跟他說把蘇羽放了他定然不會答應,但也不能就這麽把他交出去。何況王憐花已受了傷,青疊谷的人随時會進來,白飛飛也不好逼問下去,只沒好氣地說了句:“你抓蘇羽做什麽?去做你憐雲山莊的女主人?”
王憐花笑道:“那我寧願現在就出去讓蘇绮把我大卸八塊。”
這裏不安全,他們必須先找個地方避上一避。沈浪将窗紙捅破一個小孔,看前方無人,第一個打開門閃身躲入房間前的樹叢。王憐花撿起地上的外衫,大咧咧穿回身上,大步跟了上去,白飛飛殿後。
白飛飛問王憐花:“你把蘇羽藏在哪兒?我們也可以去那裏暫避。”
王憐花神秘一笑:“那裏面裝一個人剛好,可容不下我們三個人。”
沈浪打暈了一個前來搜尋的弟子,抽空說了句:“王兄你擄走人家的女兒,本就理虧在先,現在又帶傷四處奔走,恕我直言,實在不太明智啊。”
“沈兄,你不如等着看好戲。”
白飛飛取出一顆丸藥遞給他。這只是普通的參丸,不能解毒,保持氣力的效果倒還不錯。看他服下,白飛飛無奈道:“命都快不保了,還想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