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發小
褚恭像是一只亟待開屏的孔雀，溫故隔着幾米遠就聞到了他身上飄來的木質香水味。
溫故對這款香水的印象很深，記得名字是叫“偶遇”。
被用戶群譽為“荷爾蒙加持器”。
“……”
如果不是昨天01提前知會過他，溫故大概會懷疑褚恭是來勾引遲晟的。
“喲，吃着呢。”
褚恭先跟遲晟打了招呼，然後視線就落到了溫故的身上。
他開始演。
“這位是？”
遲晟于是就為他介紹，“這是溫故。”
褚恭“哎喲”一聲，“你就是溫故啊。”
他繞過遲晟，非常自來熟地跟溫故打招呼：“你好。我叫褚恭，是遲晟的發小，你可以叫我恭哥。”
溫故：“……”
溫故站起來，禮貌地跟他握了手。
叫的是“褚先生”。
褚恭也不在意，笑道：“小朋友有些拘謹啊，但是模樣很不錯嘛，是遲晟會喜歡的類型。我看好你哦。”
Advertisement
溫故：“……”
溫故：“謝謝。”
溫故一個字也不信。
遲晟打斷褚恭的自由發揮，“剛才我和溫故正聊到了你。”
褚恭：“哦？”
“溫故是個模特，由于一些原因，之前都沒有被好好發掘過潛力。你們家在這方面有話語權和專業度，在事業規劃這方面，可以給溫故一些建議。”
“那沒問題！”
褚恭熱情地對溫故說道：“不要怕，有什麽不懂的、拿不準的、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來，這是我的終端號，咱倆加一下好友。”
溫故：“……”
加完好友，褚恭便圓滿地完成了昨天答應遲晟的任務，然後他終于進入了自己的主題。
他環顧一周，明明一臉躍躍欲試，卻還要佯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遲晟。
“我聽侯爵說一共有五個人入選，那另外幾個人呢？——将來指不定誰就是我的弟媳婦，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得去打聲招呼吧~哈哈哈……”
溫故：“……”
遲晟：“……”
送走他吧。
溫故想。
于是溫故随手指了個方向。
“他們去莊園那邊散步了。您現在跟過去，應該能趕上。”
遲晟聞言意外地看了溫故一眼，眼裏噙着笑，沒說話。
褚恭的餘光瞥到了遲晟的這個表情，當即眉毛一挑。
“哦？是嗎？”
他忽然又看向溫故，拐了個大彎，“我對這裏不熟，你帶我去吧。”
溫故溫和但堅決地拒絕了。
“不好意思，昨天上校跟我約好，說今天要一起散步的。我叫一個智能管家帶您去吧。”
褚恭翻了個白眼，說：“你沒見他現在都坐着起不來了，還跟你散步？你想累死他嗎？”
溫故一愣，看向遲晟。
遲晟已經拿起了第二個三明治，聞言對溫故笑了一下：“我今天早上臨時做了個治療，現在确實有些累了，恐怕要跟你爽約。”
溫故這才明白遲晟的疲累不是因為“運動”，而是因為“病”。
他忙問道：“您還好嗎？”
遲晟：“別擔心，是常規治療，每次治療完都有一段時間的脫力狀态。——今天就讓褚恭陪你吧。謝謝你的早餐，我很喜歡。”
－
才剛走進花園，褚恭就開口說話了。
“你剛才瞎指的吧。”
他問溫故。
溫故不意外他能看出來，并坦然地承認了。
“嗯。我早上晨跑去了，沒看到他們。”
褚恭沒料到他會這麽誠實，卻也不生氣，但還是故意問。
“你承認騙我，就不怕我生氣？”
溫故：“您一生氣我就哭，您怕嗎？”
褚恭：“……”
溫故：“這也是騙您的。”
褚恭：“……”
褚恭回過味了，然後一臉的不敢置信，“遲晟把昨天的事兒跟你說了？”
溫故：“沒有。不過昨天你們說話的時候，01還在車上，它告訴我的。”
溫故的話音剛落，他外套上的一條裝飾“金屬鏈”就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溫故！你出賣我！”
溫故按住“金屬鏈”，“今天多給你一塊魂晶碎片當做補償。”
01：“一塊就能打發我了？”
溫故：“哦，那算了？”
01：“……”
01委屈：“我要草莓味的，最大的。”
溫故：“好。”
于是“金屬鏈”又安靜下來，重新挂回了溫故的肩上當挂件。
褚恭：“……”
褚恭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麽不科學的靈異畫面。
“它為什麽這麽聽你的話？”
溫故：“因為我能管它的工資卡。”
褚恭：“能管它工資卡的人多了去了，除了遲晟，誰能管它？”
溫故詫異，“有嗎？它挺乖的啊。”
褚恭：“就它？乖？”
褚恭轉頭去指“金屬鏈”，卻看到“金屬鏈”在溫故後背亮出了兩行全息字體：
[敢告我黑狀，我就黑你終端]
褚恭：“……”
媽的。
褚恭收回手指，棒讀道：“哦，是乖，乖、死、了！——啧，看來遲晟還真認定你了。”
話題拐這麽快的？
褚恭咧嘴道：“怎麽，不知道遲晟喜歡你？”
溫故：“知道。夏達琳告訴了我上校對他們宣布已經選定了我。”
褚恭：“那你這是不高興？”
“當然不是。我只是感覺很不真實。”
“啊？”
溫故問褚恭：“您知道我的成長和身世嗎？”
褚恭：“這個倒還真沒了解過。怎麽？”
“我的母親是被驅逐出家門的，我在十五歲之前一直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我沒有受過正統教育，沒有學歷。
“到了聖地托納，我為了賺錢，什麽照片都拍過，更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這個您在Vast本地星網上一搜就明白。”
溫故問出了一直困惑他的問題。
“我這樣的人，上校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褚恭一臉的莫名其妙。
“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溫故：“……”
褚恭咋舌一聲。
“這麽說吧：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遲晟。他不是那種會被漂亮皮囊蠱惑的人，他喜歡你，那你就一定值得他喜歡。
“至于你說的什麽家世、學歷、名聲……如果真的要按照這個标準去‘門當戶對’，那遲晟恐怕只能去娶聯盟科研所的老院長了。”
溫故：“……”
褚恭直起身，說：“不過其實我也很好奇，遲晟一直冷得像個性無能，怎麽就突然對你一見鐘情了？”
“……”
溫故無視掉前半句，說，“上校并不是第一次見我，他以前跟我見過。”
“啊？”
褚恭立馬來了興趣，“展開說說。”
溫故：“我不知道。”
褚恭：“……”
溫故：“我真的不知道。上校說我和他見過，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您也沒聽他提起過嗎？”
“沒有。”
褚恭一臉的不爽，“虧我還一直以為他性冷淡，搞半天是早瞄着人呢！媽的，現在就我一個單身了！”
溫故：“……”
雖然但是。
遲晟也還是“單身”。
褚恭氣過就算，問溫故：“那你呢？我看你今天這表現，也喜歡他的吧？”
溫故遲疑了，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他不确定。
“我對他有好感——上校是一位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但我的感情距離‘愛情’還有多遠，我自己也不知道。”
褚恭點點頭，說：“那先多看兩部紀錄片吧，《魂宮之迷》啊，《撕裂靈魂》啊，還有《魂力引導實錄》之類的。”
“啊？”
褚恭看着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然後把裏面所有病患承受的痛苦，累加起來，去想象它們一起發作的感覺。——那就是遲晟每天在忍受的。”
溫故怔住。
褚恭的神色嚴肅。
“遲晟的魂宮崩毀，魂力的聯系随時都會崩斷——這對萊斯特人來說就是靈魂的死亡。
“他的病無法治愈，好的情況下，那樣的痛苦會一生伴随着他，直到他壽終正寝；最壞的打算，他可能都熬不過十年。”
“你如果真的想要去愛他，那就先好好看看這些紀錄片裏的病人發病時候的樣子。再把那些瘋狂、躁怒、恐怖……放在遲晟的身上。
“去想象一下，作為伴侶的你，是否能忍受這樣的他，是否能繼續愛這樣的他，是否能做到永遠不會懼怕他。”
“如果做不到，我建議你在一個月後拒絕他。”
--------------------
褚恭：我可是真發小，鐵死黨，妥妥的好男人！（舉起征婚牌.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