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朋友
車飛回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今天下午陰了天，到了莊園，大雨就落下來了。
雨幕裏，溫故發現中央花園的停車場裏多了好幾輛車。
溫故撓了撓肩上的挂件，問：“今天有客人來了嗎？”
01正在挂機上網玩，聽到問話後下線回來。
“我看一下……有哦。是徐悅他們。”
“徐悅？”
“嗯，他是少爺跟褚恭的朋友，他們三個很要好。另外還有幾個人，差不多都是少爺一起長大或者讀書時候的朋友，但這幾年跟褚恭玩得比較多。”
“嗯……這樣啊。”
溫故想了想，給遲晟發了個消息過去。
[上校，我回來了。]
遲晟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聽上去那邊很安靜。
“在哪兒呢？”
“在往大屋開，雨有點大，我開得慢。”
“怎麽自己開車？累嗎？”
“不累，自己開車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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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直接到我這邊來吧。我有朋友過來了，今晚我們一起在這邊吃飯。”
“好。”
溫故便把車開到了遲晟的新屋那邊。
遲晟等在外面，身邊還站着好幾個人。
溫故晃眼一看，只認出了褚恭。另外幾個看着都很年輕的樣子，雨幕下也看不清表情。
溫故把車停在屋前。
車子距離屋檐下就一兩米的距離，開車下去快跑兩步也就過了。
但溫故的車門剛打開，就見遲晟從屋檐下伸出了手臂——他太高大了，攤開的手掌就像一把小小的雨傘，從屋檐下延伸出來，就那麽蓋在了溫故的車門上方。
“哦喲——~”
褚恭在屋檐下怪叫。
溫故沒料到遲晟會有這樣的舉動，他噙着笑望了遲晟一眼，然後打開車門，伸手往上勾住了遲晟手腕上的甲片，帶着這把“小雨傘”快速跑到了屋檐下。
遲晟的手沒有立刻收回來，反而整個人就勢蹲下，手掌靠背一樣兜着溫故的腰。
像是把溫故抱住了一樣。
遲晟問：“淋到了嗎？”
“沒有。”
溫故對遲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手依舊搭在遲晟的手腕上。
“行了。肉不肉麻？還有活人在呢！”
褚恭又在旁邊發了話，白眼都翻上天了。
溫故收回手，往褚恭那邊看了一眼。
遲晟站起來，說：“他們是我的朋友，先進去吧。”
…
客廳裏，遲晟挨個把這些人介紹給了溫故，随後又鄭重向他們介紹了溫故。
他說的是：“溫故，我的伴侶。”
如果放在幾天前，溫故還會解釋一句“暫時不是”，但今天他什麽也沒說。
溫故禮貌地跟那幾個人打了招呼，然後收獲了一堆“嫂子好。”
只有褚恭對他挑三揀四，“你今天這穿的個啥啊？”
溫故低頭看了眼自己。
今天上課要求帶妝，他下課回來只來得及卸了妝，還沒有換衣服。現在依舊是一身偏修身的面料，以及一雙帶跟的皮鞋。
看着确實有些不正經。
“上課穿的，沒來得及換。”
溫故的儲物芯片裏還有衣服，于是看向遲晟，“上校，我能借用下您的房間嗎？”
“嗯。衣櫃裏有換洗的衣服。”
“啊？哦，好。”
溫故以為遲晟說的是他生病以前穿的衣服，便随口應下了。
臨上樓的時候，溫故聽到不知道誰問了一句“你們沒一起住啊”，卻也沒來得及聽到遲晟的回答。
這是溫故第二次進遲晟的卧室。
比起客廳那種開放空間會顧慮到其他人的到來，因而設置了不同尺寸的家具；但在卧室裏，所有的家具尺寸都是按照遲晟的身體量身打造的。
雨幕轟隆之下，充滿了幻想世界的奇異感。
但溫故更覺得，像是走進了遲晟的私人領域。
有一種破禁的刺激感。
“溫故，你在興奮什麽？”
肩膀上的挂件說話了。
溫故回神，有點尴尬地輕咳一聲，“沒什麽。我要換衣服了，你下來吧。”
01從他肩膀上跳下來，落在一邊的桌子上。
溫故換衣服，01就盯着看。
等溫故的衣服脫掉了，01突然問了一句：“溫故，我可不可以變成你一下？”
溫故扭身看過來，莫名其妙，“變成我？為什麽？”
01：“你好看。”
溫故笑了，“行，那你變一個我看看。”
于是01就變了。
溫故看了一眼，然後拿出一塊魂晶碎片舉在01跟前，“變回來。并答應我，永遠不要再變成我了。”
01委屈：“我變得不好看嗎？”
溫故客觀地評價：“還原度很高，但沒有人類是只長了腰和屁股還有尾巴的，眼睛還長在腰的橫截面上……你那不叫變成人，叫雕塑，具體一點可以叫做抽象藝術。——而且我穿了內褲的。”
01：“可我就覺得你的尾巴很好看啊，但光變一條尾巴會很奇怪吧。”
溫故：“反正，你給我變回來。”
“……”
01委屈地變回了水母，用機械臂卷走了魂晶碎片自閉去了，但它還不忘提醒溫故：“換洗衣服在衣帽間裏。”
溫故答道：“我有衣服，不用穿上校的。”
01：“是你的衣服，少爺讓安管家準備的。”
溫故一愣，有點好奇了。
他在01的指路下打開了衣帽間。
衣帽間就在我是床的側面，有一道牆作為隐形門。
牆壁滑開，露出一個卧室一般大的空間，裏面挂滿琳琅滿目的衣服。
——都是遲晟生病之前的衣服。
這些衣服被裝上了防塵袋，熨燙好了挂在那裏；還有領帶、皮鞋、手表、寶石胸針……
溫故的腦海裏立刻跳出了遲晟穿上這些衣服的模樣。
在衣帽間的另一邊，有一個單獨的分區，裏面的衣服沒有裝防塵袋，而且尺寸明顯比遲晟的要小一圈。
除了衣服，配飾和鞋襪也都一應俱全。
雖然對比之下，這塊衣帽間分區不大，但實際上它已經快抵上溫故自己的衣服的總量了。
溫故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好像被什麽充滿，都要膨脹了一樣。
溫故換好衣服下來，客廳裏已經擺上了食物，褚恭跟一個男人正在打游戲。
遲晟第一個注意到溫故下來，看到溫故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溫故穿了一身的黑，像那天他“誤闖”莊園後親自走到遲晟跟前時的打扮；但那天的溫故是怒張的刺，今天的溫故是落下的光。
遲晟知道這道光是為什麽而亮，所以他感到高興。
遲晟走到樓梯邊，對溫故伸出手。
溫故把手搭在遲晟指尖的甲片上，帶笑地看着遲晟的眼睛。
“謝謝您給我準備的衣服，我很喜歡。”
遲晟也笑道：“我的榮幸。”
“你們的感情真好。”
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溫故看了眼，記得遲晟介紹他的名字是：黃末。
黃末的打扮跟褚恭是一個路子的，但褚恭是花孔雀式樣的五顏六色，黃末則是花花公子的華麗放蕩。
溫故對他的印象不太好，或許是因為溫故過去十多年裏，見過最多的“權貴人士”就是這樣的。
——但溫故有在心裏告誡自己，別對人家戴上有色眼鏡。
溫故走下樓梯，對黃末笑了笑，也沒接這話。
黃末卻繼續說道：“我現在在帝都星，大學學的服裝設計，做的也是這一行。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他說了一個品牌名字。
溫故抱歉地搖搖頭，“我很少關注這些，不好意思。”
黃末聳聳肩，“我知道，我看過你以前拍的照片，風格确實……”
“黃末。”
遲晟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平時說話就算了，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養活潑了點，如果因為你這幾句話讓他不開心了，我會生氣的。”
雖然黃末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但是溫故也大概猜得到他想要說的是什麽。
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溫故喜歡遲晟維護他的感覺。
“嘶，你等等。”
黃末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他的右手上夾着一張白卡紙，卡紙上面寫着一句話：
[半分鐘內讓遲晟抓狂]
黃末：“大冒險，褚恭寫的！”
然後他立馬轉身對溫故鞠躬道歉，“對不起，嫂子，我剛才只是想說你的照片都很好看！真的都非常好看！比我家所有模特都好看！”
溫故：“……”
“黃末，你個慫貨！”
明明在打游戲的褚恭不知道什麽時候跳了起來，話剛出口，就被遲晟從儲物芯片裏抓出個什麽東西砸了過去。
“咚”的一聲，褚恭被精準砸掉進了沙發裏。
褚恭一陣哀嚎：“遲晟你謀殺啊！這什麽？操，你芯片裏裝什麽生雞蛋啊！！！”
幾人便都笑鬧起來。
黃末趁機溜走，但還沒跑兩步，後腦勺也被遲晟砸了個雞蛋。
黃末欲哭無淚：“為什麽啊？”
遲晟淡淡掃了他一眼。
“抓狂的方法用錯了，這次是警告。”
黃末撇嘴，不敢再多哔哔。
溫故也笑了起來，他仰頭問遲晟：“您芯片裏怎麽有雞蛋啊？”
遲晟：“原本想着抽空帶你去野炊來着。”
溫故：“……”
溫故失笑，“那也不用這麽早就放進去吧？”
遲晟笑了笑，沒說話。
溫故又問：“那您原本是打算帶我去哪兒的？”
遲晟：“莊園的湖邊——就是你坐我腿上那裏。”
溫故：“……”
遲晟笑了起來：“或者你還想要去海邊、山上都可以。我對聖地托納應該還沒有你熟悉，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溫故想了想，說：“倒是有一個，不過還要等一段時間。到時候您要和我一起嗎？”
遲晟：“不然你想和誰去？”
溫故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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