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2、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李茶兮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她跟朋友去山西玩,也是冬天,那裏的牆那裏的磚讓她覺得特別冷,有種被關了禁閉的感覺。而鳳凰古城,卻給了她更多的舒适,不同于草原的自由寬廣,這裏是一種書畫的美感,在它不吵不鬧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逃脫了現代城市的追殺,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以酒為例,山西若是酒的冷冽,鳳凰便重于醇香。
她慢慢地走,不敢離開太遠,只是在旅館的外圍,腳下的青石板兩側的房牆磚石像在吐納着淡淡酒香,天尚早,她卻醉了。耳機裏you are beautiful唱到第五遍的時候,她拐過一個彎,看到呂堯靠牆站着,聽到她的腳步聲也擡了頭,像是知道她肯定會從這個方向過來、肯定會走這條巷子一樣,對着她笑。
李茶兮特別沒出息地就跟着笑了,心想呂堯你個妖孽快住嘴快把你笑容收起來,我對你的笑臉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你要再沖我笑一會兒我都想把你綁架再也不回去了。
周圍一個人兒也沒有,尴尬的見面讓李茶兮沒辦法假裝沒看到他,但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話題,腦子裏平時活躍的細胞這會兒全喝了二斤老白幹呼呼大睡,不管她窘得要死要活。
呂堯說我猜你會從這邊過來。
李茶兮說嗯,我先回旅館了。
她從呂堯身邊走過時,又被他握住了手腕,李茶兮腦子一熱,惡狠狠地把自個兒地手抽了回去,“你拉着我幹嘛!你又不喜歡我!”
呂堯滿臉無奈,“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歡你了?”
李茶兮眼睛一亮,緊接着又黯淡了下去,“可你也沒說過喜歡我,算了,這事兒我真的不想提了,經過這麽長時間我也想開了,你真的不喜歡我又有什麽辦法,我一姑娘成天纏着你說這些事兒讓人知道了該說我多不要臉……”
“胡說。”呂堯眉毛皺了起來,從來都帶着陽光笑容的臉也變得特別嚴肅,李茶兮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盯着他看,垂着頭看自個兒腳尖。
“茶姑娘,我本不想跟你說的……”
“那你就別說了!”李茶兮擡頭瞪着他,像個不講理地婆娘,“還有什麽好說的?我現在特別扭你知道麽,我不懂我們之間怎麽就不能有朋友以外的感情,我想不明白!所以起碼短時間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咱都靜靜吧,你也別總搭理我了,就徹底不甩我不鳥我,才能讓我死心你知道麽!”
呂堯垂下肩膀,長嘆一口氣,“可我不想。”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喜歡我不行甩開我也不行!李茶兮的火蹭一下冒了起來。
“呂堯我是喜歡你,我也知道你什麽都沒做錯是我自個兒一廂情願,可你能不能配合一下讓我對你死心?不然你跟張曉宇的前女友那個賤人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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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堯不知道張曉宇是誰,更不會知道他的前女友,但在這種環境和語氣下,那人必定不是什麽好人。
他一直皺着眉毛,像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都被李茶兮給截斷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他這邊為難,李茶兮還在滔滔不絕地數落他的錯,說着說着聲音就提高了,他一把捂住了李茶兮的嘴。
“聽我說,作為朋友我自認還算合格,可作為情人,我不懂怎麽關懷別人,況且你跟我在兩個城市,彼此都不能離開自己的城市,即使想試也不能試不是麽?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你會有怎樣的傷害,可我不想失去你。”
李茶兮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也搞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感情,以前我堅定地認為除了友情沒有其他的,可是現在我特別害怕失去你,特別害怕。”
李茶兮想說話,仍舊被他捂着,不肯松手。
“如果說我真的喜歡一個人,一定不是因為她對我的緊追不放,而是我發自內心的感情,現在,我覺得就是這樣的情況。”
李茶兮眨眨眼。
他把手放了下來,“李茶兮,我喜歡你。”
“可是然後呢?我們就要永遠在一起了?”
李茶兮有點兒懵,永遠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讓她有點措手不及,甚至下意識想要逃避。
有句老話叫三歲看到老,李茶兮三歲的時候路過商場看到一個特別可愛的娃娃,崔蘭花女士決定買給她,把娃娃交到她手上時順口說了句“以後要永遠喜歡這個娃娃,不能随便丢棄喲”,李茶兮姑娘大義凜然地把娃娃就塞回了她娘懷裏,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商店。
她從來都是個不能被束縛的人,盡管同張曉宇結婚的時候幻想了太多美好的場景,主角也都是呂堯,可那畢竟是她心理受傷時期的藥,傷好了,藥就苦了,也再不想吃了。
這會子她的傷是不是好了,她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很肯定,她被呂堯的“永遠”吓到了。
她很想不顧一切地點頭,說好,我永遠個人呢你在一起,我去南京跟你過日子,我給你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我照顧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口氣。
可她說不出。
我為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換個你喜歡我?那我呢?誰來疼我?
她自私了,害怕了,孬種似的退回了自己的城堡裏。
呂堯笑,眼睛卻沒有笑意,“你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李茶兮不說話,有風吹過來帶了幾粒沙子到她眼裏,眼球上紮得疼,她使勁揉了揉眼。
呂堯拿開她的手幫她吹了吹,笑道:“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吧?誰也別對誰顧忌了,這事兒我謝謝你,也想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別介,你做錯什麽了,幹嘛對我說對不起,矯情。”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的,如果今天呂堯不把這話跟她說開,可能她要惦記一輩子。有的人把這種惦記當成一種美好的懷念,可李茶兮是個認死理兒的姑娘,得不到她會難過一輩子,如今說開了,反而是解脫了。
是啊,得到了又如何?兩個人如果以感情為紐帶結成一個家庭,一旦哪一天感情沒了,家庭也就散了,所以真的深愛,倒不如放到心底,兩個人也許會有超脫友情和愛情的另一種感情。惦念,但不在一起。
後來的幾天在鳳凰的日子變得輕松了許多,她再也不用害怕與呂堯的對視,兩個人的眼神都帶着幾分說不出意味。
回到南京祥子的朋友開了車來接他們,李茶兮随他們到市中心轉了一圈,臨走小蘋果和佳佳都抱着她不肯撒手,“茶姑娘你有空常來啊,每次都說你會經常來每次你都騙人。”
李茶兮捏捏小蘋果的臉,“你倆誰要是給我報銷車票錢我就每天都來。”
他們要送她去南京南站,李茶兮說不用,這地兒跟她第二故鄉似的有啥好送的,又不是頭一回來了。
往常每次她回去都是呂堯送她,這次她想獨立一次,一個人走。
上了地鐵,門關上的前一秒,呂堯沖了進來,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樣子發笑,“你好歹來一趟,怎麽能讓你一個人走,你買的票是将近七點的吧,我陪你在車站等一會兒。”
李茶兮喉嚨有點發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總這樣,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煩人!”
呂堯仍舊是笑,“我對誰都這樣兒,尤其是姑娘,這是禮貌。”
“行嘞我這才剛好受兩天你就拿話戳我心窩子是吧?別刺激我,回頭我一想不開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事兒呢。”
“你還能咬我不成。”
他們的模式恢複成了不正經的互相調侃,李茶兮十分認真地看着他說:“我們家二缺姑娘說了,咬這個字是非情人之間是不能亂用的,你要是不打算娶我就別耍流氓。”
這話呂堯沒繼續接下去,只是笑。
她剛到南站電話就響了,是王哲打來的,問她有沒有上火車,李茶兮說沒,她怕趕不及特地買了比較晚的車票,要晚一些回去了。
王哲說那敢情好,你就跟我一起吧,我也在南京了。
李茶兮一愣,呂堯以為她咬着舌頭了,關切地看着她。
她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的舌頭沒事兒,“王哲你抽風啊?跑南京來幹嘛?”
“那個……boss讓我出差,正好我在南……茶姑娘你轉個頭,這邊兒,左邊兒!”
李茶兮看了一圈兒,總算是找到了那個穿着騷包紫色羽絨服的爺們兒,傻兮兮地朝她招手,只差跳起來強調存在感了。
“你朋友?”
“嗯……”李茶兮真不想承認她認識那個神經病,但是晚了,他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哥們兒你是茶姑娘朋友吧,你好啊,我叫王哲。”
呂堯同他握了手,點點頭。
李茶兮像是貨物一樣被交接了,從一個人的身邊站到了另一個人身邊,呂堯說既然有人陪你我就先走了,李茶兮不肯,可王哲已經先哈哈大笑着跟他道了別,呂堯不得不走了。
那厮還毫無自覺性地跟李茶兮說:“茶姑娘我也想去鳳凰古城,要不你幹脆跟我再去一次吧,咱直接去機場。”
李茶兮嘴一撇,“去你妹!”聲音洪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