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看着對面獨獨留在原地目露驚愕的禦青璃,心裏一跳,語氣卻越發的溫良無害:“你們先進去呆一會就萬事大吉了,我随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一個人總比三個人一只鳥好方便逃。”

她與禦青璃簽訂的是等命同源契約,這個契約她沒有收到過像與花栖落簽訂主仆契約那樣的任何訊息,她以為她可以把禦青璃也一起收進去的,但看樣子是她錯又了。

其實自從禦青璃與她契約之後,她就總能感覺到禦青璃的生命波動。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他就是自己身體的另一半一樣。

這個另一半不是狹隘的比喻,只是一種很純粹,發自靈魂與根源的真實感覺。

只是這種感覺也只有在他呆在馭妖空間裏的時候,她才感覺得到。而且好像也正因為是本命同源,所以她無法支配禦青璃,也無法強硬地控制他做什麽。

而小宸是禦青璃代替她契約的,雖然她也沒有感覺到任何訊息,但剛才那一瞬間花栖落和小宸同時進去了,她就知道了,禦青璃給她和小宸簽訂的也是主仆契約。

這個發現讓她松了口氣,不然真不知道如果那只小鳥到處亂飛,她還怎麽捉住它将它放入馭妖空間裏。

将腦子裏對那兩只的聯系全面切斷,稚言稚語和大吼大叫的聲音終于消停了,蘇漠舒了口氣。

可是現下……

蘇漠看着站在對面,竟然勾起唇角的禦青璃,忍不住心裏一抖往後倒退了一步,她越來越希望禦青璃最好永遠都是一張清清淡淡的臉了。

“兩個人也比三個人一只鳥好方便逃,你說是不是,嗯?”

這一聲“嗯?”的尾音微微上挑然後落下,蘇漠的心就跟它一起上跳,然後落下。

擡頭看着走到自己跟前,距離不超過十厘米的禦青璃,蘇漠忍不住喉嚨咽了咽,吶吶了半晌,終是小雞啄米似得點點頭,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等到禦青璃毫無預兆地一把抱住她,然後将她的腦袋扣在自己胸口上的時候,蘇漠的心裏還在亂七八糟的想,為什麽一與禦青璃獨處或者與他對視的時候,自己好像都被克的死死的,連一點想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呢?這是到底是為啥?!

還沒等蘇漠緩過勁,禦青璃便摟過她的腰,一手撐着她的後腦往上擡了一下,毫無預兆的一個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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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青璃的唇有些發涼,嘴裏的味道就和他平時表現的一樣,清清淡淡的,他吻得很溫柔也很細致。

這個輕柔的吻是在蘇漠的迷茫和混亂中開始的,在一團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中繼續的,卻是在她的舌被禦青璃輕咬一下的柔痛中結束的。

蘇漠臉色漲紅地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就跟着火了一樣發熱,她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她剛才做了什麽?

她……她竟然主動回吻了禦青璃……主動,回吻了……

“你……”蘇漠手有些發抖地指着禦青璃,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個字。

“嗯?”禦青璃輕輕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蘇漠的心髒竟然不争氣的開始亂打鼓,她覺得自己快要缺氧了,剛想說什麽,一直被忽略在旁邊的人終于忍不住開始發話了。

“混賬!真是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做這些如此有傷風化的事情!”

出聲的男人好像剛才緩過來神,一個箭步跨上前對站在最前端,對他身旁穿着白色長袍的男子朗聲道:“師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罪奴,不僅來路不明而且舉止行為大為荒誕,說不好就是魔界的餘孽!”

蘇漠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成了妖了,只見後面又上來一個人道:“師兄,洞虛山裏怎會有什麽純良百姓?他們這樣行為可疑的在此處行走,就算不是魔界的餘孽,也一定是觊觎神器的!若是讓有心之人知道我們已取得神器,那将會對三界衆生構成不可避免的潛在危險!師兄!”

白衣男子沒有答話,只是看着站在對面,将蘇漠護在身後的禦青璃。

他們二人同穿白衣,但看起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禦青璃的白,是一種純粹的白。

他的氣質與這種白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那是一種極端的清雅和淡漠,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清冷甚至會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間。

他只是淡淡的在那站着,就好像是在淩雲之上俯瞰衆生的谪仙,聖潔的讓人連心生向往都不敢,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亵渎。

而白衣男子的白……是引人遐思的,是徘徊在無瑕與堕落之間的。

那一身純白,與他完美的身形和妖冶的五官形成了一種極端的反差對比,如果說禦青璃是九天之上的谪仙,那麽他便是只看一眼,便能讓人失了心魄的妖精。

蘇漠從禦青璃的身後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初步了解了情況,剛才的事現在實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眼下如果不處理好了,她和禦青璃兩個還真有可能栽在這裏。

她看不破那個所謂的師兄是何修為,雖然聽剛才他們的對話,明擺着他們應該是哪個修仙門派的人,可蘇漠就是覺,還是禦青璃更像正道一些,那個師兄,反而更像個妖……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白衣男子的聲音讓人感到如沐春風,雖然聽起來很好聽,可蘇漠卻是沒什麽心情欣賞:“在問別人這個問題的時候,是不是該先介紹一下自己?”

“你放肆!師兄的名諱也是你等可以詢問稱呼的?!”

說話的莊靖早已是心動中期,剛才他就經過一番試探,沒有感覺到蘇漠和禦青璃任何的靈力波動,他可不信這兩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的人能有多大能耐。

蘇漠出聲笑了下,對着說他放肆的莊靖道:“我放肆?笑話!他是你的師兄,又不是我的師兄,我為什麽不能問他的名字?”

頓了頓,蘇漠像才想起來什麽似得對他恍然大悟道:“還有,你又是哪根蔥?敢跟我放肆?”

那男人被蘇漠如此說,臉色憋得漲紅,想要就此動手,但還是喘息了幾下對白衣男子道:“師兄!像這種觊觎神器的罪奴,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見對方抖了一下立馬噤聲了,這才轉過頭對蘇漠和禦青璃道:“在下清源弟子溫寧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蘇漠想了兩秒,轉頭對禦青璃道:“清源山到底是什麽地方?”

她真的不知道,如墨的腦子裏真的沒有關于這個清源山的消息,她最近一次聽說,還是從花栖落的嘴裏。

看對面白衣男人的神态是看不出什麽,可見他身後那些人一個個臉上倨傲的神情,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地方?

禦青璃見對面的人因為蘇漠這個問題而臉色有些發僵,暗暗勾起了唇角,擡手親昵地在她頭頂上撫了撫。

見蘇漠很給面子的沒有拍開,按捺下心裏的不安和焦躁,聲音竟然有些柔和:“就是一個修仙門派罷了。”

蘇漠了然地點了點頭,那估計就該是個很厲害的修仙門派了,禦青璃說的“罷了”,她是沒那個資本完全認同的……

然而這話卻讓白衣男子身後的那些人全部忿忿地盯着禦青璃,竟然有人敢瞧不起他們清源!如果這消息傳出去,估計所有人都會認為說這句話的人是個瘋子!

努力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言語,蘇漠對自稱溫寧玉的白衣男人道:“溫公子,第一次見面,好像叫你全名也不太好,不過溫寧玉這個名字實在起的不錯。”

“師兄的名字怎是你這等低賤的罪奴可以稱呼……”

蘇漠以一個除了溫寧玉以外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的速度移到了說話的莊靖背後,他用手輕輕按住了他左邊的肩胛骨,柔聲道:“我最讨厭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被陌生人打斷,何況你還說了我最不喜歡聽的兩個字。剛才就問過你,你算哪根蔥?怎麽,現在又想裝蒜了?”

被捏住肩膀的莊靖身子極為僵硬,他沒聽懂蘇漠說的什麽蔥和蒜的意思,但是就算他懂了他也不敢吱聲,因為蘇漠捏住的是他的脈門!

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蘇漠集中靈氣往下一按,他會是什麽下場!他竟然錯了!蘇漠的修為竟然在他之上!

他是完全憑着巴結溫寧玉才能成為內門弟子的!可那也是真正的清源中人!他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能遇到一個修為在他之上的無名丫頭!

蘇漠擡起頭,看着已經轉過身來面對着自己的溫寧玉,聲音有些委屈:“溫公子,你也看了,我只是平和的在與你說話,可這位……卻總是出聲打斷。我這個人有個毛病,特別忌諱別人說那兩個難聽的字眼,所以就只好讓他先閉嘴了。”邊說,蘇漠邊控制着男人往側邊倒退。

一直退回到禦青璃的旁邊,她才繼續道:“我很少在外走動,對于一些修仙門派什麽的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麽神器是幹什麽用的,我與我的朋友只是與一同出來歷練的弟子失散了而已,并不像你們所想的那樣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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