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三節

沒過幾天中央政府就在政府報刊上登文勸阻聯軍領導人物易存原和易存海棄暗投明,他們聲稱易存原和易存海的手足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歸順了中央政府,希望他們也不要執迷不悟,繼續與中央軍隊對抗。

秦墨看着報紙再看看易存山覺得很是奇怪,易存山明明就在她身邊坐着,那報紙上說的那個“手足”到底是誰?

“是父親在外的一個孩子,叫易存在。”易存山剛拿出一根煙,想起秦墨大着肚子,又收進去了,“我們只見過他一面,那是在父親的病床前,那時父親快不行了,他央求母親幫他把那個孩子找來見他最後一面。他都沒有看我們一眼,只是盯着那個孩子看,仿佛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慰藉。後來母親跟我們說這個孩子長得很像他母親,所以父親才會這般喜愛他。那個孩子也很奇怪,看到父親也不叫他,也不看我們,只是抿着嘴站着,一聲不吭,到傭人把他送走他都沒說一句話。”

易存山的煙瘾已經上來了,一想起以前的事他就必須要吸煙,這是一種病。“我出去抽支煙。”說着他就走了出去。

易存原和易存海一看“手足”兩字就立馬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如果是易存山被捕,那麽中央政府一定會寫易存山的名字,現在這個“手足”二字,實顯荒謬。

“二哥,他們說的是那個易存在吧?”易存海其實比易存在還要小,見易存在的時候他也沒多大,但是易存在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不得不讓人記住他。

易存原昨夜一直在拟今後的法案,現在眼皮子搭在那,好像要睡過去一般。他伸手去夠桌上的茶杯,太遠了夠不着,只好提起屁股去夠,喝了口涼茶他覺得清醒多了。“哦?會是那個易存在?我還真沒想過湯鐘葵竟然會去找他,不過他這招真不怎麽妙。”

“就是啊,找他做什麽,他又不是我們家的人,這中央裏面全是酒囊飯袋麽?沒個人能想點有用的主意麽?”易存海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聯軍的報刊上就載文澄清中央政府的報道,報道稱中央政府抓獲的人不是易永謙的兒子,易存山現在的人身自由依舊得到保障,至于易存原和易存海,他們絕對不會歸順中央政府,他們誓死與聯軍共進退。

中央政府和聯軍的報道讓民衆感到很困惑,一場戰争,為何将易家拖進去這麽深,盡管易家曾打下這江山,但如今将易家推在風口浪尖是何意圖?

輿論的聲音從未斷過,戰争的步伐也未停止。不知從何時起,中央政府開始了反攻,聯軍勢如破竹的氣勢漸漸沒了蹤影,節節敗退到了沒有任何優勢的境地。

聯軍一次又一次的緊急會議無不針對緊缺的資金、武器裝備和軍糧,盡管聯軍的各路首領都拿出家産進行援助,但是不像中央政府有大量國企的資金不斷注入,總歸有用盡的一天。當初易存原從易存山那騙得的錢以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注入到這場戰争中,燃眉之急是解決了,現在面對持久戰,卻是怎麽也沒了辦法。

中央政府也正是看準了聯軍的這一破綻,所以對于一開始聯軍的節節勝利,并沒有放在心上,戰争的勝利與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想笑到最後,沒有充足的供給是完全不可能的,盡管聯軍的各路統領都是赫赫有名的財閥,但是中央政府切斷與他們的貿易,加上戰争的關系,與國外的貿易也很不順暢,他們能賺得微乎其微,拿出來支持戰争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老本,要耗盡這些,在一場戰争中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如今聯軍已經面對了這一艱難的處境,與會的各位原先都抱着在幾個月內完全打敗中央政府的決心,現在事實告訴他們不可能了,難免有些垂頭喪氣。有個叫尤剛的人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擲在桌上,挺着圓滑的肚子站起來,說道:“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看算了吧,趁現在敗得不算太厲害我們就跟中央政府和解吧,大家各自把自己應得的錢都取回去,安心過日子吧。我可不想到時候一分錢也不剩了還當俘虜,那樣的罪我可受不來。”

有些人看着尤剛,露出贊同的神色,但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站起來支持尤剛。尤剛環顧四周,跟他對視的人都低下了頭,這下他不開心了,直接把杯子扔到了地上,氣得滿臉通紅地說:“你們這些懦夫!我尤剛怎麽想的我就敢怎麽說!你們呢?明明怕的要死還要硬逞英雄!當初大家集成聯盟的時候誰不是抱着幾個月就拿下中央政府然後過好日子的心思加入進來的,現在形勢這樣,我看我們的夢是要破碎了,與其再過幾個月就去過奴隸般的生活,還不如現在就收手,還能繼續過小康的日子。我這麽想的我就敢這麽說,你們倒好,一個個的死要面子,到時候連命都沒了有這面子有何用!”

易存海聽了這話恨不得起來就跟尤剛打一架,這個時候他還出來擾亂大家的決心,已經是大敵當前了,這內憂來得比外患還要快

。易存原看見易存海緊握的拳頭以及其他幾個領導人忍無可忍的表情,果斷地站了起來。他走到尤剛的身邊,雙手按壓住尤剛的肩膀讓他坐下。尤剛哪肯啊,但易存原硬是加重了力道,尤剛不坐也得坐。“我們當初為什麽成立聯軍想大家都是很清楚的,集結各位的時候說的很明白,我們是要讓人民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活在中央政府的強權壓制下。我們的祖輩父輩都為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奮鬥過,他們當初難道想得是以後我們要過多好多幸福的日子麽?怕是不可能吧,他們想的,就是統一了全國,結束割據讓人民遠離戰争。的确現如今是我們挑起了戰争,但是我們為什麽挑起戰争呢?如果不是中央政府大搞特權主義,對人民百般苛刻,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至于發動戰争麽?說句實話,在座的各位包括我,承蒙祖上的蔭庇都過得不錯,但是你看見那些尋常百姓的生活了麽?多少人已經住不起房買不起食物了,一個普通的家庭供一個孩子讀書或者家裏有個人生病簡直就會要了全家人的命,我們就放着不管麽?這是我們的祖輩父輩打下的江山,我們有責任和義務去維護她并且把她變得更好,而不是我們紙醉金迷不管他人死活,那樣的社會,總有一天會崩潰的,那是你們想看到的麽?是我們的祖輩父輩們願意看到的麽?是,現在這個局勢是對我們不利,但是我們就這麽放棄了麽?沒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道會是誰笑到最後。也許有人想和解,但是你以為中央政府還會對你放心麽?你還能過平安的生活麽?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是條不歸路,要麽死,要麽殺到底!”

易存原這番話以重重地捶擊了整張桌子為結束,桌上的茶杯果盤都抖動了下,衆人都被驚吓到了,尤其是尤剛。整個房間沉寂了幾秒鐘,然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與會的各位都紛紛表明決心願随易存原奮戰到底。

尤剛在所有人走後遞給易存原一張支票,面值五萬元。尤剛已經把衣服的扣子解開了,圓滾的肚皮挺在外邊兒,他說:“友善啊,我沒讀過什麽書,沒想到那麽遠,就怕自己的老婆孩子到時候受苦,我是一個粗人,什麽樣的罪都能受,我是怕到時候害了他們,才……對不住了,是我考慮不周,這是我最後的私房錢,不要嫌少,就當我為今天的話賠罪了。”易存原起身拍拍他的肩頭,并不多說什麽,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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