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網

岑正卿輕柔而不容拒絕的拉開腰上的手,回頭時臉上帶笑,語氣調侃:“我可不敢冒犯了小姐。“

他輕輕後退一步,手中折扇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嗔道:“今日怎麽來晚了,讓我好等。”

花海影被他一笑晃了眼睛,半真半假的抱怨:“還不是海女今日休沐,要我陪她敘話,所以來晚了。”

岑正卿日日派人跟着花海女,對他的行蹤一清二楚。此刻卻裝作不知,故意沒有說話。花海影只恐岑正卿誤會,忙帶着些讨好補充:“真的,海女還說讓我少和你來往。”

兩家欲結秦晉之好,門當戶對依然是最重要的條件。花海影一心嫁入高門,門第之見如同一塊大石,日日橫亘在她的心上。如今在心上人面前提起,語氣不免多了委屈,告狀道:”海女說,我們不是一類人。“

說罷嬌滴滴的用帕子蓋住眼睛,擦起不知到底有沒有的眼淚來。岑正卿站在暗影裏,鼻孔哼出一聲不屑的笑。她倒是真想嫁進岑家,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同為姐弟,怎麽兩人如此天差地別。只是花海女從前只是躲着他,現在家中人也不避,明明白白告訴花海女不許與自己來往,想是要抹開面子,較真與他決裂了。

那怎麽行。

我和你的緣分....還長着呢。

只是花海女起了警惕,日後的計劃只怕難辦,看來計劃要提前了。還好有花海影這個蠢貨,不愁魚不上鈎。

不是一類人.....岑正卿細細品味這句話,頗有興趣:“和我不是一類,和你姐姐就是麽?海女啊海女,你總是對家人太心軟。”

“什麽?”

花海影假哭半響,等不到岑正卿來哄,只好輕輕擦拭了眼淚,唯恐水跡濕了精心描畫的妝。她隐約聽到家人之類的詞,難道是嫌棄她不該抱怨海女嗎?

岑正卿笑了笑,随口道:“海女是你的家裏人,自然處處偏向你。再說了,哪個小舅子看姐夫是順眼的?”

他話語說的親昵,花海影方才沒有等來他的安慰,本還覺得失落的心情重又明朗起來,嬌嗔的打了他一下:“瞎說什麽。”

岑正卿輕笑道:“這樣可不是辦法,若我們将來要在一處,總要有海女的同意。”他拿出一個荷包,放進花海影的手裏:“我有一味藥,可以使他回心轉意。”

荷包入手,手感是粉末。岑正卿靠近花海影,低聲誘惑:“你想辦法讓他喝下這個,他會同意的。”

花海影握着荷包,震驚的看着他,岑正卿回以深情的淺笑。

他甚至不屑于編造一個更加合理的理由,因為他知道,不管是多麽荒謬的話,花海影都有本事自圓其說,她會相信的。最多,是費些嘴上功夫罷了。

不出所料,花海影只怔愣片刻,便道:”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藥粉,你要殺了海女?“

岑正卿悠悠道:“我與海女出生入死,有深厚的同袍之情,怎會殺他。我不過是要請小舅來我府上一敘,讓他看到你我堅不可摧的深情。”

“果真嗎?”

岑正卿一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何時騙過你。”

“你們在幹什麽?!”

話音未落,花海影只覺得一陣熾熱的風吹來,一柄長刀擋在了她與岑正卿之間。花海女帶着怒意背對着她,對岑正卿斥道:“與同僚的家姐深夜私會,這就是清貴世家岑氏的家風嗎!”

岑正卿雙手攤開,聳了聳肩膀,沒有理會花海女,只是對着她身後的花海影道:”我走了,別忘了我的話。“

他幾步縱上牆院,青色衣擺一閃,人消失在花海影的視野之中。花海女見他走遠,才轉身看向姐姐。岑家勢大,她今日即便留下岑正卿,明日也會有人以各種理由将他接走,還會壞了花海影的聲名。

倒不如在官場上,給岑家多使幾道絆子,讓他們出出血見效快。花海女無奈的道:“姐姐,我不是說了,要和他少來往,不對,是不要和他來往嗎?”

花海影悄悄将荷包收進袖子,低着頭不說話。

花海女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煩躁感又湧上心頭。她察覺花海影不對勁,在見到花母時便着意套話,花母對岑正卿贊賞有加,俨然是把他當做女婿了。

她屢次要說出岑正卿的真面目,都被花母不高興的打斷,最後幹脆生氣離席。

岑正卿這樣的僞君子,在花家人面前披着人皮,瞞過她們并不難。如此...幹脆換個別的說法,好讓花海影死心。

花海女斟酌再三,違心道:“姐姐,岑正卿是岑家嫡長子,又身負軍功,前途不可限量。你若嫁給他,也不可為妻,不如斷了,我為姐姐另擇佳婿,好不好?“

岑正卿在花海影面前,平日裏不知上了多少眼藥,花海影一頭紮進高門世家子編織的美夢中,怎麽肯聽。

一個念頭毒蛇般在她心頭撕咬,毒液讓她難以安寧。她不冷不熱道:“是麽?究竟是他太好,我配不上;還是有些人,也對岑公子心存愛慕?”

花海女不料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心頭刺痛,只覺默默無言。原來姐姐是這樣想自己的。她不再言語,徑直離去。

而在花海影的眼中,花海女不争不辯,正是心虛的表現。她就知道,岑公子這麽好的人,海女是不會不動心的。可這關系到她衆身幸福,她雖為長姐,也斷不能讓步。

既然她解決不了,就讓岑公子來吧。岑公子是不會傷害海女的。花海影握緊手中的荷包,調整臉上的表情,朝花海女追了上去。

花海女朝門外走去。既然花母二人被迷惑,那她就揪出岑正卿的真面目,讓這個僞君子徹底萎掉。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身,花海影手持一壺酒,叫住了她:“先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想你。你許久未歸,怎麽現在就走?”

花海女還有些傷心,語氣低落:“公務繁忙,只是想見家人,所以趕回來。現在見過了,我也不必再留下。“

花海影的手僵了僵。海女從小最聽她的話,這番話何嘗沒有觸動她的情腸。可想了想岑正卿的溫柔體貼,她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斟了一杯酒,遞給花海女:“那姐姐敬你一杯,早去早回。”

門前敬酒,沒一處和規矩。但姐妹二人之間,何需在意這麽多。花海女接過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忽然,她看着花海影的臉,狐疑道:“姐姐,你的臉色怎麽這樣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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