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雨他拿槍的手很穩, 瞄準餘犀,扣動扳機

色的枯枝,像一株從深處蔓延過來的變異生物,突遭意外後,死掉了留下的屍體。

越往裏面,這種紅褐色的樹枝便越密集,偶爾有樹枝掉落下來,攔在路中央。

地上的人類腳印漸漸消失不見,那些走在前面的人仿佛突然之間憑空消失了。

浸出石壁的水滴也漸漸變成了紅褐色,一滴一滴順着岩壁滴落下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遇見了第一個人類。

那是名死掉的實驗品。

實驗品的頭顱腐爛掉了,頭骨融化,腦袋裏空空如也,腦漿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吃掉了。

餘犀手搭在他胳膊上,發現不僅是腦漿,他體內的血液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實驗品的死亡時間不長,身上還保留了一點溫度。

餘犀看到屍體脖頸處有一撮很小的東西,她伸手拿了起來,發現是一叢根須一樣的東西。

餘犀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植物出沒的痕跡,附近沒有可供藤蔓穿過的洞口,也沒有植物拖拽中産生的印記。

她掰動屍體,看向屍體下。

屍體下是一灘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有些像血水。

但她知道那不是血水。液體中沒有血液的味道,也沒有變異植物的腐臭味,反倒有一種很淺的、幾乎聞不到的甜味。

不知道是不是變異植物留下的。

遇見第一具屍體,就會遇見第二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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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具屍體的死狀要比第一具體面得多。

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除了膚色白了些,屍體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餘犀敲敲屍體的胳膊:“他是怎麽死的?”

屍體手臂還沒有僵化,敲起來像是在敲活人一樣。

陳焰翻了翻屍體的眼皮,手在他腦袋上敲了兩下,仔細聽了陣,接着按了下屍體的肚子。

他的手放在屍體肚子上,像是按在了一團棉花上,屍體腹部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

陳焰:“他的腦髓和內髒不見了。”說完手往上移:“肋骨也消失了。”

幾乎只留下了一具皮肉,內裏的骨頭和器官全部消失。

陳焰遍尋屍體,也沒有從他身上找到傷口。

他站起來,對餘犀說:“這裏可能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還是小心為妙。”

餘犀沒把他話放在心上,敷衍的哦了聲。

接下來的路上沒有遇見屍體,倒是遇見了一個三人小隊。

小隊中的一人腿部受傷了,致使他們不得不放慢腳步。

三人看到他們,神情倒沒什麽變化,其中一人見他倆一直往前,還好心的勸慰道:“不要往前面走了。”

餘犀難得見到這麽好心的人,末世中的生存模式就是我活着就好,管他人死活。

往往多管閑事的人都是死的很早。

這位不僅多管閑事,居然還能活到現在,可見有點本事。

她轉頭問道:“為什麽?”

那人說完後,自知失言,見餘犀回答他,躊躇一陣才說:“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他說完看向受傷的同伴。

陳焰瞥了眼受傷那位,淡淡說道:“為什麽不回去?”

男人:“什麽?”

陳焰指着傷口:“為什麽不回去,這麽重的傷,呆在這裏很容易丢掉性命。”

他說完這句話,隊伍中的三人互相看了眼,受傷的男人苦笑一聲,望了眼洞穴通道,語帶悲傷的說:“不是我們不想回去,是回不去。”

“什麽意思?”

受傷男人繼續解釋:“這條路只能往前走,一旦你往後走,就會發現道路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你順着通道走,走走的時間越長越會發現腦袋不清醒,等你駐足一會兒,腦子清醒了,就會發現你根本沒有走出多遠,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

陳焰沒吭聲,回頭看了下來路。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餘犀走到他旁邊,指指身後:“我們要不要試試?”

陳焰覺得沒必要,搖了搖頭,沖三人道了聲謝,繼續往前走。

三人也意識到勸不動他們,沒有繼續勸,而是坐在原地,不打算繼續往前走了。

越往前走,遇到的人越多。

有時候會遇到一整支隊伍,有時會遇到形單影只的人。

餘犀還從隊伍中看到了劉國裏。

劉國裏此時所在的隊伍是一支中等隊伍,一共有五人,除了劉國裏,五人中還有一人是普通人類,其他三人則是實驗品。

幾人看到了他們,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劉國裏同樣警惕的看向他們,手則放在暗處,沖陳焰比了個小心的手勢。

前方的洞穴越來越窄,無數紅褐色的藤蔓爬滿了洞穴壁。

本就陰森的環境在紅褐色藤蔓的映襯下變得更加可怖。

一名實驗品摸了下藤蔓,只覺得手下的不是樹木的粗糙表皮,而是像人類皮膚一樣滑膩的東西。

他驚了一下,急忙收回手。

衆人看不見的角落裏,一根藤蔓悄悄移動,慢慢跟上了隊伍。

餘犀耳朵移動,回頭看了下。

沒有發現異常。

她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大概是她的動作引起了藤蔓的注意,那根藤蔓舍棄先前的目标,轉變方向往她那邊爬去。

藤蔓這次滑動的更加小心,軀幹半懸浮在岩壁上,以免弄出聲音。

過了五六分鐘,它終于跑到了餘犀後面。

藤蔓慢慢向下,順着岩壁滑到牆底的位置,藤蔓小心隐藏,趁餘犀不備,突然突擊。

紅褐色的藤蔓一分為二,一截沖向餘犀的腳踝,另一截纏住她的脖子。

餘犀聽到身後有聲音沖自己的方向竄過來,她想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脖頸處和腳踝的地方被什麽東西纏上,強大的拖拽力把她往後放拽去。

餘犀紋絲不動,甚至還有閑心低下頭,看看自己脖子上是個什麽玩意兒。

等看到那條紅褐色的藤蔓,她沒有着急扯開它,而是手伸向脖頸後,拽住藤蔓,緩慢轉過身。

藤蔓力度加大,卻見獵物動也不動,僅有的腦容量讓它明白自己惹上了打不贏的獵物。

它想抽身離開,卻被獵物拽住。

獵物的力氣很大,拽的它動不了。

陳焰發現了身側的異動,轉臉便見冷臉拽着一根藤蔓,一副要把這家夥連根拔起的樣子。

他見她脖頸和腳踝上纏着藤蔓,很快知道了原因,伸手幫她扯脖子上的藤蔓。

藤蔓自知抵擋不過,接着陳焰的手,很快松開了餘犀。

但就在它想掙脫的時候,發現那雙手同樣力氣巨大,如同鋼筋鐵手一般,令它寸步難行。

藤蔓葉子耷拉下來,忽然間,洞穴內的紅褐色藤蔓接連動了起來。

大批藤蔓沖向實驗品,密網般将人纏了起來。

更多的藤蔓纏向餘犀和陳焰。

餘犀的腰上、胳膊上、腿上,四處都是紅褐色。

藤蔓上傳來的拉扯力度和上面的尖刺令她很不舒服,她懶得和這玩意兒玩下去了,掙開手上的藤蔓,拉住纏在腰間的,稍稍用力便擰斷了一根。

藤蔓還沒反應過來,纏在她身上的樹枝軀幹全部被扯斷,散落了一地。

另一邊,陳焰盯着身上的藤蔓,心髒突然狂跳。

藤蔓紅褐色的表皮下像是有什麽特別吸引他的東西,他覺得口舌幹燥,腦子裏不停有人在重複,讓他吃掉它,吃掉它。

陳焰閉閉眼睛,壓下腦海中瘋狂的念頭,扯開一條藤蔓扔了出去。

當他握住最後一條藤蔓時,藤蔓上的尖刺刺破了他的皮膚。

一滴殷紅的血珠沾到了藤蔓上。

沾染了血液的藤蔓仿佛遇到了軟化劑一樣,軀幹微縮變小,然後化成了一滴偏黑一些的液體。

液體落在陳焰的皮膚上,很快浸入皮膚,消失不見。

111、紅色植物

陳焰摸了下液體消失的地方, 沒發現什麽異常。

藤蔓沒察覺到陳焰的動作,也沒有發現自己少了一截,意識到這兩人不好惹後, 它改變目标, 轉而攻擊其他人。

兩人趁着這會兒往前跑去。

跑了段距離,洞穴四周的藤蔓越來越少,即便有也不再是紅褐色, 而是些灰褐色的、如同枯竭了的。

洞穴也越來越窄,到最後幾乎只能容許一人通過。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 穿過一條長路後, 前方豁然開朗。

赤紅色的光仿佛燃燒的火焰一樣刺人眼睛。

巨大的洞穴蜿蜒向下, 滑過一段距離, 他們來到了山脈中心。

那是一處映着紅光的、面積奇大的地方。

洞穴處于半腰的位置,往下方看,只能看到紅光一片, 看不到底部有什麽。

洞穴的對面、側方, 同樣有幾個小小的洞口,洞口處站着黑點一樣的人。

看來不論進入哪條岔道,最終岔道的出口都是這裏。

N基地的人在左邊的第二個洞口。

他們早一步到這裏,此刻已經準備好下去了。

幾人身上纏着繩索,繩索的一端扣在洞穴壁上,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将繩索埋進岩石中。

他們扔下繩索,很快順着繩索往下爬。

其餘幾大基地來的稍晚一步,有一個基地損失慘重,隊伍中大半人受了傷,有人一條腿斷掉,只能靠同伴背着。

他們同樣早有準備, 放下繩索開始下滑。

餘犀這條岔道上,劉國裏和其餘幾人也過來了。

他們看起來沒什麽準備,沉默的站在洞口處,望着其他洞穴的人。

大概是幾大基地的人給了其他人信心,很快,其他人也琢磨起下去的方法。

一個穿着黑色鬥篷、帶着圓框黑鏡片的男人,率先跳了下去。

他像一只靈活的貓,四手抓住岩石壁,用極快的速度跳躍,很快消失在紅色中。

劉國裏所在的隊伍取出繩索,他們只有一根繩索,但也足夠用了。

一人将繩索纏在洞口凸起的石塊上,其餘幾人排隊爬下繩索。

劉國裏是第二個下去的,臨下洞穴前,他朝陳焰的方向望了一樣。

陳焰掀掀眼皮,對餘犀說:“我們也要下去。”

餘犀點頭,末了問道:“怎麽下?”

除了直接跳下去,她想不到什麽好方法。

陳焰打開背包,背包裏除了些趁手的兵器,沒有其他東西,甚至連根繩索都沒有。

他四處掃了眼,瞥見洞穴口灰褐色的藤蔓,上前扯住藤蔓,發現這東西的柔韌度非常強,堅韌程度遠比紅褐色藤蔓強。

他拽下幾根藤蔓,一根根拼接到一起,将其中一端纏繞在石頭上,打了個死結,拽了下确保不會松開,藤蔓扔下洞口。

藤蔓一端消失在紅光中。

陳焰看了眼餘犀,說道:“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後面。”

餘犀點頭。

陳焰手握住藤蔓,慢慢下移,移到一定距離後朝餘犀招手,餘犀也順着滑下去。

山底很深,好在藤蔓夠長,雖然長度不達山底,但也距離山底不遠。

陳焰在距離山底還有三四米的地方,曲身跳了下去。

餘犀緊随其後。

底部是紅色一片。

紅褐色的泥土仿佛被血水浸過,人的腳踩在上面,冒出一個個小坑,坑內積聚出紅的近乎成黑色的液體。

餘犀小腿埋進泥裏,她擡了幾下,把腳從泥裏拔了出來。紅色的濕土粘在她褲子上。

餘犀不悅地皺起眉。

陳焰在她不遠處,此刻雙腳同樣埋在泥裏。

餘犀揮掉褲子上大塊的泥土,擡頭看了眼周圍。

四周的面積很大,像一個圓形水壺,底部面積巨大,四周牆壁往外凹陷,仿佛被什麽東西烤化了一樣。地面中間是一處坑窪高臺,高臺是用石子堆出來的,上面有一株鮮紅色的植物。

植物不大,軀幹圓圓胖胖的,三人都不一定能合抱的了。

它的軀幹大,但根莖卻很細,柔柔弱弱的插進石子裏。

植株頂部伸出一支纖細的莖,莖大概有兩米長,莖上長了一朵紅色的花。

幾大基地的人盯着那朵花,目光中充滿狂熱。

蘇輝一改往常的冷靜,身體微微像植株的方向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朵花,生怕錯過了一秒,那朵花就會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代號3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的濕泥淹沒他的鞋子,他低頭看了眼,試探性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右腿自小腿的位置直接沒進了泥土裏。

身後的同伴見狀急忙要跑過去扶他。

代號3當機立斷,喊道:“別過來!”

他說着小心翼翼把腿從泥土裏□□,慢慢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不遠處的蘇輝冷笑了兩聲。

代號3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心裏清楚,能走到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為了那株花。

可人這麽多,花只有一朵,安靜的空間随時會被打破,前一秒笑嘻嘻的人說不定下一秒會拔刀捅向你。

代號3脫離了泥土,回到隊伍中,靠着牆壁坐下。

少數不知道那株植物是什麽的人,在看到代號3的動作後,也意識到那是個好東西。

一名植物系實驗品在看到紅色植物後,渾身上下充斥紅色,他臉上血管凸起,手臂關節處隆起,一股從血脈深處的渴望令他血液沸騰。

他漲紅着臉,不顧同伴的阻攔,瘋狂沖向紅色植物。

令代號3沒入的紅泥卻沒能阻止他,他像踩在平地上一樣,很快來到紅色植株下。

那株胖胖的植株好像感覺到有人過來了,僅有的兩片葉子動了下。

有人忍不住笑了下,低聲說道:“這植物也太醜了吧,這玩意兒是藏在山脈底下的怪物?不會搞錯了吧?”

“誰知道呢,看樣子攻擊力不強,智商也不高的樣子。”

說話間,植物系實驗品跑到了植物底下,他仰着頭,臉上是狂熱的近乎瘋了的表情。

他爬上高臺,手觸摸到植物的根莖,慢慢撫摸了兩下,表情陶醉地湊了上去。

有人被他的樣子逗笑,哈哈笑起來。

就在他們笑的時候,那株紅色的植物突然動了一下。

它肥胖的根莖像被人從上面錘了一下,波浪一樣晃動起來。

然後,就見先前還好好趴在它腳邊的實驗品,噗的一聲爆成血花。

血花灑在根莖上,很快被吸收掉。

笑聲戛然而止。

本來躍躍欲試的人此刻停在了原地。

蘇輝和代號3從包裏拿出衣服鞋帽,穿好後開始往中央走。

陳焰心髒劇烈跳動,太過迅速的跳動讓他胸口劇痛。他手按在胸前,往前挪動了下腳,半只鞋子沒入泥土中。

餘犀胸口同樣撲通撲通狂跳,她學着陳焰的樣子邁了兩步,沉的比陳焰還快。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氣惱和無奈。

有人大概意識到單憑雙腳是過不去了,開始撕扯牆壁上的藤蔓。

很快攢了一捧藤蔓,扔進泥裏,腳踩上去後沒有下沉。他回頭繼續扯藤蔓。

餘犀也跟着一起扯。

她力氣大,扯這玩意兒就跟玩一樣,很快扯了一大堆,踩在上面來到高臺下。

高臺下的泥土是幹燥的,上面殷紅一片,仿佛塗了紅漆。

此時高臺地下站了許多人,餘犀僅僅滿了兩步,過來的時候臺下的人已經打成了一團。

他倆剛一過去,一柄斧子迎面砍了過來。陳焰往後躲閃,後方又刺過來一柄匕首,他想側身,可側身就會把旁邊的餘犀露出來。

沒辦法只好硬生生挨了一匕首。

匕首劃破衣服,在肩膀處露出一道劃痕。

餘犀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臉色瞬間變了,擡腳踹飛匕首,拽着那人手臂,将人扔了出去。

她用了三成力,那人身子直接被甩進泥土裏,幾番掙紮也沒能爬出來,很快被泥土吞噬了。

餘犀看着陳焰肩膀上的傷,猶不解氣,又一腳把拿斧頭的人踢進泥土裏。

正踩在藤蔓上走的殷菁眉卧槽了聲,戳戳郎震,拖着嗓子說了聲太牛。

郎震眼都瞪直了:“我以前覺得指不定哪天我就死在喪屍堆裏了,現在有犀姐在,別說死在喪屍手裏了,說不定我還能活到人類解放、喪屍滅絕呢!”

高臺下的鬥争進入白熱化,能活着走到這裏的實驗品都不是善茬,但即便厲害,遇上比他更厲害的實驗品一樣白搭。

歷經生死來到這裏的某個速度型實驗品,被代號3一刀刺進胸口,睜着眼睛倒在地上。

蘇輝已經爬上高臺了,很快就能接近紅色植物。

他臉色漲紅,手臂因為激動微微顫動。

陳焰躲開旁邊的實驗品,對餘犀說:“幫我打掩護,我要那株植物。”

餘犀應聲,護在他周圍,将試圖靠近的實驗品全部踹開。

大概是感覺到了危險,紅色植物的身上再次出現波紋,它像一朵蘑菇一樣,渾身抖動了幾下,紅色的孢子一樣的東西洋洋灑灑飄了下來。

孢子落到地上,迅速生根發芽,長成一株變異植物。

孢子落到人身上,深深嵌入人血肉裏,吸着人的血液以供長大。

餘犀身上也落了些孢子,那些孢子試圖鑽進她的皮肉裏,但她皮膚太硬,那東西鑽不進去,只好放棄。

陳焰好像得到了孢子的特殊照顧,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小紅點,每一個紅點下都是一個孢子。

不過沒有變異植物從他身上長出來,他身上的傷很快消失。

幸存的實驗品在孢子的攻擊下又死了一大批,高臺上變得空蕩起來。

死掉的屍體為紅色植物提供了養分,它豔麗的花朵慢慢枯萎,花朵的中央長出了一個原狀的果實。

蘇輝臉色大變,吼道:“不要讓它結果!”

說完不顧危險,快速沖到紅色植物旁,與之纏鬥起來。

紅色植物看起來可愛,可實力卻非常強悍,兩片葉子随便拍了下,便把蘇輝從高臺上拍了下去。

其他實驗品紛紛上前,很快像下餃子一樣叽裏咕嚕滾下去。

陳焰也沒好到哪裏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植物系的原因,紅色植物特殊照顧了他,往他身上多拍了兩下。

陳焰身體本就不好,此刻肋骨被拍斷了兩根,嘴角溢血,顧不得身上的上,他再次沖向紅色生物。

餘犀不清楚這株植物有什麽特別的,也不懂為什麽不能讓它結果,她慢慢走到植物下,伸手去拽了它一樣。

紅色植物的軀幹卻像柔軟的水一樣,從她指縫裏劃走。

餘犀不信邪的再次抓了把,這次還沒抓到,植物兩片葉子撲了過來,崩地一聲拍在她身上。

餘犀紋絲不動,繼續抓植物。

植物身上的波紋忽然消失了,又拍了她幾下,餘犀還是紋絲不動。

陳焰捂着胸口躲到她後面,喘息着說:“它快要死了,所以攻擊力不強,它花裏的果子相當于是它的複制體,一旦果子成熟,落進土裏,我們就別想找到它。”

112、追逐戰

蘇輝此刻也爬了上來, 冷硬的目光看了看陳焰,補充說:“果子會找到安全的地方,在極短的時間內長成植株, 即便只是幼年植株, 攻擊力也比這株年邁的植株厲害很多,再給它一段時間,等它長大些, 這座島上便沒什麽能控制得了它了。”

餘犀嗯了聲,忽然說:“你們為什麽要來這裏?”

她的話令蘇輝始料未及, 蘇輝愣了下,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基地派出了大量研究員研究這裏, 發現柳島之所以特殊, 很大原因在這株植物身上。”

他扒開衣袖,只見他胳膊上有一株黑色的藤蔓,那株藤蔓不像別人想的一樣纏繞在他身上, 而是從他皮肉裏長出來的。

蘇輝指着紅色植物:“進入洞穴後我們見到的所有藤蔓, 都是從它身上退化下來的。”

他說完這些,自覺解釋的差不多了,繼續上前同紅色植物鬥在一起。

一名女性實驗品經過,撇撇嘴道:“說了那麽多,呵,還不是掩蓋不了心裏的野望,趁植物虛弱,巴望着把它捉回基地去,供你們做研究用。”她說完看了眼餘犀,一邊劃水一邊盯着紅色植株的方向。

陳焰的肋骨已經長好,但嘴角的上卻一直沒有長上, 血液順着嘴角慢慢滑落,他伸手拂掉。

餘犀瞥了他一眼:“你想要它?”

陳焰遲疑點頭:“我懷疑,我身上的變異和它有關,極有可能,我體內注射的藥劑,便是從它身上提取出來的。”

自從進了柳島,他就覺得身體不适,越接近紅色植株,那種不适感越強烈。

又想保護又想把它吃掉的情緒反複交織,使他大腦一片混亂,此刻連周圍的環境都變得模糊起來。

紅色植株在衆多實驗品的攻擊下,漸漸憤怒起來。

它搖晃身軀,泥土下突然竄出無數黑色的藤蔓。

藤蔓外表的樹皮脫落,像垂垂老矣的幕人,但脫落的樹皮不影響它的戰鬥力。

N基地的人架好槍支,火力迅猛的射在紅色植株上。

植株柔軟的軀幹為它躲避了一部分攻擊。

但它也受了傷,身上出現幾個坑洞。

果子逐漸變大,慢慢的變得和嬰兒拳頭那麽大,黑皮果子顏色變淺。先是變成青色,然後變成黃色,接着黃色加深,變成了橘色。

代號3招手,炮火再次攻向植株。

植株的身體愈來愈顫,它好像抛棄了軀幹,身下的藤蔓全部鑽了出來,圍在身體周邊,努力保護果子。

即便如此也沒能躲開。

果子變紅,慢慢脫落。

蘇輝一個閃身跳了起來,在果子落地的瞬間将它拿了起來。

他的手發出燒焦的味道。

蘇輝從腰側抽出真空瓶,将果子放了進去。

剛一放進去,還沒有死絕的紅色植株便發了狂一樣朝他攻擊過來。

紅色植株的顏色變成了灰褐色,軀幹變得僵硬。

它此刻的戰鬥力大大減小,藤蔓一樣的根莖甩在蘇輝身上,将蘇輝腰間的真空瓶打落。

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女實驗品就勢一滾,抓過真空瓶跑了出去。

其他實驗品緊跟其上。

陳焰距離女性實驗品遠,沒能第一時間搶奪真空瓶,等他跑過去的時候,女性實驗品已經死亡倒地,瓶子落在一個大塊頭手裏。

大塊頭的處境同樣不好,真空瓶像一塊燙手山芋,一邊吸引着他,一邊迫使他走向死亡。

他掙脫周圍的實驗品,迅速往外跑。

這事一直躲在不遠處的代號3竄了出來,一槍崩在男子額頭,搶走真空瓶。

代號3的那張标志性的、代表力量和強大的臉已經不管用了。

實驗品瘋了一樣朝他沖過去。

代號3擊斃了兩名實驗品,其他實驗品頓了一下,緊接着再次被果子沖昏頭腦,圍了上去。

郎震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陳焰身邊,撓着下巴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那枚果子,總有種感覺,只要我吃了它,我就能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一旁的殷菁眉咦了聲:“你也有這種感覺啊?”

刁楚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竄過來,她胳膊上破了個大洞用布敷衍的纏了起來,她戳了下胳膊,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劉國裏:“沒猜錯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大概是應了他話,實驗品們像瘋了一樣,他們離果子越近,臉上的神色便越瘋狂。

蘇輝掙脫了變異植物,抄另一條路跑到代號3後面,抓起一把泥土揚了出去。

郎震還站在原地嘀咕:“我們要不要搶啊,那玩意兒看起來挺厲害的。”

餘犀摸搓手掌,迫不及待想奔過去,踹飛所有人。

陳焰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悶,好像有人拿了一根細針,從他胸前的位置直直刺進去,插在他心髒最中間的位置。

刺悶感席卷而來,陳焰臉現潮紅,接着倏地變白。

胸口的劇痛感讓他跪倒在地,蜷縮身體。

旁邊人吓了一跳,郎震想扶起他,卻被餘犀搶先一步。

餘犀手覆在他胸口上,感受到他的心跳聲逐漸微弱。

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了,有點慌張,擡頭問其他人:“他怎麽了?”

沒人回答她。

餘犀腦子裏竄起一股怒火,對着空氣吼了句:“他怎麽了?”

陳焰抓住她手,沖她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事。

他說完後,心跳聲又逐漸增強,慢慢變得正常起來。

陳焰手撐在餘犀肩上,站了起來,蒼白的嘴唇抿緊,眼睛通紅,布滿血絲。

他看着代號3手裏的瓶子,突然明白過來,注射在自己身體裏的藥劑是怎麽來的了。

陳焰推開餘犀,沖進了争奪的隊伍中。

他明白,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他确實快要死了,他體內的藥劑是從那株将死的生物上提取出來的,那株生物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果實是植株的複制體,吃了果子,他便能徹底擺脫死亡的命運。

陳焰不想死。

陳焰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到了其他人,見他去追蘇輝,其他人也沒閑着,紛紛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餘犀速度慢,吊在最後,看着前面跑得飛快的人,空有一身蠻力使不出來,郁悶的踹了腳擋路的石頭。

石頭飛了出去,砸在一名實驗品身上,當即砸出一個洞,冒出汩汩鮮血。

餘犀故技重施,但這個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砸了幾次也沒能砸中,只好認命的往前跑。

陳焰的速度很快,不多時追上了蘇輝。

蘇輝和代號3纏鬥在一起,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互相僵持了,一邊打一邊往前跑。

陳焰從側面進攻,一只手揮拳砸向蘇輝,身體微弓,另一只手去奪蘇輝身上的真空瓶。

蘇輝早有預料,躲閃中抽掉腰間的真空瓶,一瓶子砸在陳焰的肩膀處。

陳焰肩膀塌了一塊。

他顧不得傷勢,不要命的撲向蘇輝。

代號3此刻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兩人一左一右,合力對付蘇輝。

代號3一記旋風腿,将蘇輝踢倒在地。

真空瓶掉落地上,滾到一邊。

陳焰縱身一躍,即将碰到瓶子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個實驗品,一刀砍在他腰腹,旋即卷走瓶子跑開。

劉國裏此時已經趕了過來,飛速追了上去。

實驗品将手裏的瓶子扔給同隊的速度型實驗品。

實驗品抱着瓶子,轉了彎往回逃。

他逃跑的路線恰好要經過餘犀。

餘犀老遠就看到他了,也不往前跑了,大刺刺站在原地,雙手張開,一副要攔人的架勢。

速度型實驗品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女人,但他沒把人放在心上,依然全力往前奔跑。

十幾米的距離瞬息之間到達。

速度型實驗品一只手抱着真空瓶,另一只手拿着刀,路過餘犀時順道往她胳膊上砍去。

餘犀沒注意到,刀刃砍到她胳膊上時,她也動了,五指指甲變黑變長,一把抓住實驗品。

實驗品速度驟停。

指甲抓進他的血肉裏,血管裏像安了泵口一樣,紅色的液體噴體而出。

實驗品驚聲慘叫。

餘犀把人整個拽過來,奪過他手裏的真空瓶,扔死豬一樣扔開他。

代號3腳步頓了下,接着繼續往前跑。

刁楚索性停在原地,她已經幫不上忙了,與其跑來跑去白忙乎,不如站在那兒看熱鬧。

餘犀搶了真空瓶後,不僅沒有跑,反而迎面沖了上去。

代號3率先和她撞上。

跑動中,他嘴裏露出獠牙,身體舒展,前身微微伏地,仿佛一只大貓一樣,靈活矯健的撲向餘犀。

餘犀避閃不及,被當場撲倒在地。

一股腥臭味從代號3身上傳出來,餘犀別開臉,看到代號3眼睛發紅的看着她。

她剛想起身,只覺脖頸處被人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輕微的、仿佛撓癢癢一樣的感覺襲來,餘犀動作快過大腦,擡手扇了代號3一巴掌。

代號3整個飛了出去,撞倒在石塊上。

他似是不可思議,震驚的看着餘犀,擡手抹了把臉。

猩紅的血液沾滿了手掌。

餘犀爬起來,繼續往陳焰的方向走。

一路上實驗品像不要命一樣往她身上撲,她來者不拒,誰來踹飛誰。

等跑到陳焰旁邊時,身後躺了一地人。

113、結局

陳焰被砸塌的肩膀已經複原, 但腰部的刀傷還沒有長好,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身體的複原能力也大不如前。

陳焰虛弱的支起身子, 想說什麽, 開口卻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餘犀拔掉真空瓶的口子,裏面的果子像活了一樣,掙紮着往外逃。

她一把抓住它。

灼熱感從手心傳來, 果子變得越來越紅,一副要把她手燒斷的架勢。

陳焰攥住她手, 竭盡全力說道:“離開這裏。”

昏暗的洞穴中, 陳焰蜷縮身體, 面目猙獰。

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變成赤紅色, 毛孔中溢出血滴。

餘犀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

脫離地下後, 他倆找了個洞穴, 來到這出還算隐秘的地方。

陳焰吞下了紅色果子,整個人如同火燒一般。

他同體內積聚的龐大能量相抵抗,皮膚裂開又快速長好,裂開又快速長好,反反複複陷入循環。

他臉上的皮膚灼燒掉裂,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

陳焰趴在地上,雙手鑽進拳頭,努力忍住抓撓皮膚的欲望。

如此反複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停下來,躺在地上睡着了。

餘犀瞌睡打到一半,腦袋一歪醒了過來, 看到陳焰的皮膚已經長好,除了被血液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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