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讓他明白你的心意。心意不明的兩個人,一般是不會結婚成家在一起的。如果讓我們去演《奧伯龍的新娘》,我們的臺詞不會僅僅是什麽‘我等得太久了,請嫁給我’之類,而是說‘我愛你,請嫁給我’。”

琥珀被郭承雲的一席話說得左右為難,畢竟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意識形态很難被一下子扭轉:“我們結婚是為了繁殖後代。如果先表白後繁殖,或者只有表白而沒有繁殖,都是被整個種族所唾棄的。”

郭承雲臉上露出了戲谑的表情:“那你對我是幾個意思?老叫我跟你結婚,可我又不能給你生娃。”

“我……”琥珀原本正在把門上的六支箭逐一拔下來插回箭囊,結果他一下子插到了自個大腿的軟甲上。

琥珀為自己找了個理由:“我們妖精是大自然的化身,不需要擔負為種族繁衍生息的任務。”

“那你更沒有理由賴着我了是不是?”郭承雲步步緊逼。

琥珀說不過郭承雲,賭氣地回答:“是。”

他嘴上雖然承認,但語氣倔強,毫無悔改之意。

“那你倒是表白給我看啊,權當鍛煉膽量。”郭承雲逗他。

“……這不合道德,雖然是我的榮幸。”琥珀表情艱難地說。

“這不是你的榮幸,而是你的特權。”郭承雲糾正他。

琥珀的臉一下子就臊紅了。

郭承雲将心比心就不難體會到,他叫琥珀對他表白,對于琥珀來說是莫大的難題。

這表白在琥珀心靈上造成的打擊的強度,若是轉換到郭承雲身上,其背德的程度,相當于讓郭承雲跟琥珀這個才相處6天(算上兩年前郭承雲失憶的4天)的同性進行未婚性行為。

這句表白的話語,壓根不是有沒有膽量的問題,而是琥珀能不能經受住這個世界的道德人性考驗的問題。

這個難堪的問題被郭承雲就此揭過後,藤蔓卷起夏啓明,将他送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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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承雲走出門後,發現門外等着一位不速之客——好樣的,就是當年給他和張清皓造成莫大^麻煩和誤會的那種豬籠草。

這株豬籠草和上次去人類世界的那株并不相同,葉子的顏色不太一樣。

如果上次那豬籠草的名字叫“小綠”,那麽這株大概叫“小紅”。

“上次那個小綠呢?”郭承雲問。

琥珀把郭承雲的問話翻譯給豬籠草,豬籠草擺了擺葉片,說:“那是我妹妹,它覺得人類太低等也太殘暴了,不想再見到你……如今我一看,果然如此。”

郭承雲揚眉不語,他已經習慣被各種世界的生物鄙視或者稱贊了,反正各有各的文化。

豬籠草将長得像捕食籠的肉囊朝向夏啓明,張開囊口,把他吸進籠子裏。

郭承雲在旁邊看得直搖頭,如果讓他回到當年,他仍舊不想受到這樣的“優厚”待遇,八成還會繼續選擇去修仙世界。

郭承雲向琥珀辭行:“那我和夏啓明就走了,麻煩你把我們送到一個洞穴口,我帶路。”

琥珀考慮了一下,似乎是在對此時該說的話進行選擇:“願我們能有緣再見。”

郭承雲不開心了:“你別再搞些亂七八糟的自說自話,我以後肯定少不了找你。你記着別給我拈花惹草,如果處了對象,一定要先讓你哥我審批……對了,你們這裏道別的禮節是什麽,來一個。”

“貼面禮。”

“這個我見過,來吧。”

郭承雲興致勃勃地把琥珀拽到自己跟前來,脖子朝右邊一伸,嘴裏“啵”了一聲。

結果兩人親了個正着。

“……”琥珀捂着嘴,一副古代社會的黃花閨女被人看光了的樣子。

“……”郭承雲雖然覺得尴尬,但他想到自己親了個美男,頓時一本滿足。

郭承雲雖然心中不甚在意,但表面上裝作大驚小怪地問:“誰弄反了?”

“是我。”

“得了吧肯定是我反了,”郭承雲說,“看你那隐忍的小眼神就知道。”

郭承雲以前在學校裏見過法國人行貼面禮,他其實也沒注意左右,于是便惡人先告狀,率先譴責琥珀:“你明知道我是個外來戶,有可能會弄反了,也不體恤體恤我,等我先把臉偏過去?”

“我體恤了啊,一般是女士先把臉偏過來的,我怕你覺得我把你當成女士了,所以我就先行動了。”

郭承雲放棄了争論,他覺得反正公說公有理,婆……不,雄說雄有理。

豬籠草到達了目的地附近,籠子口一開,把夏啓明從裏面抖了出來。

郭承雲在那個瞬間極為不忍心地遮住了眼睛,他擔心出來的是一大灘粘液。

因為他深深地記得,想當年在地下室,那豬籠草的籠子口可是會滴涎水的。

在豬籠草和琥珀離去的5分鐘後,郭承雲見沒聞到什麽酸腐氣味,才從指縫裏看了一眼。

是個完整的大活人,身上也沒有什麽粘液。

大概豬籠草籠子裏的粘液是種奇特的成分,沒過幾分鐘就能被風吹幹,什麽痕跡都不留。

這讓郭承雲松了一口氣,以免等會如果周複叫他幫忙扶夏啓明,他犯惡心下不去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故事攻七出場→.→(這眼神是怎麽回事),此君戲份不多,但算是劇情攻。PS:劇情攻有小張、小夏、攻七、攻十,其實偶就是簡單粗暴的選了戰力最強的四個。(小張:我……乃确定?)(小狼:神馬!那我呢……小米:虎摸~~乃是白月光)

☆、死亡山地突圍戰(一)

郭承雲聽見山洞裏傳來車輛的轟鳴聲,周複果然感應到夏啓明的位置,前來接應了。

轟鳴聲的等級不斷攀升,從隐隐雷鳴,到吼聲隆隆,僅是頃刻之間。

郭承雲腳下的土地漸漸開始震顫,震級迅速增加。

上次他來的時候,那臺越野車的聲音有那麽大?

郭承雲正竭力地回憶着,沒等他回憶起來,就聽到了來自不同車輛的引擎聲。

這次是很多輛車一起來?不用搞那麽大陣勢吧。

看來周複這次為了狙擊昆蟲國的動植物,帶了一大批車輛來。

郭承雲吐吐舌頭:其實沒必要啊,你不襲擊他們,他們又怎麽會襲擊你。

郭承雲雖然兵不血刃地把夏啓明帶了回來,但他決定僞裝出一副歷經九死一生才完成任務的樣子,一方面是邀功,另一方面是搏到一些對他弟有利的談判籌碼。

于是他在地上滾了兩滾,奄奄一息地卧倒在路中央裝死。

自以為能搞些小聰明的郭承雲,卻很快發現了事情的不尋常。

因為從山洞中傳來的聲音已經達到響聲震天,以至于讓他感到耳鳴耳痛的地步。

一時間仿佛整座山都被震得搖搖欲墜,而郭承雲腳下的震幅不亞于6級以上地震。

“來的到底是什麽玩意!”

他預感到那些轟鳴的怪物随時要沖出山洞,把他軋成肉泥,便果斷抛棄了剛才的裝死政策。

他就地往前一竄,頂着狂暴的地震,用盡畢生最大的力量和速度拉起夏啓明,連滾帶爬地拖到路旁,途中連摔了幾次,膝蓋都破皮了。

郭承雲避開腳下龜裂的地縫,心驚膽戰地拖着夏啓明躲到巨大的植株後面。

山洞之中,十幾臺裝甲越野車如同炮彈一般地沖了出來,像前來讨債的黑幫路霸,沖到郭承雲面前,沸沸揚揚的黃土撲了郭承雲一臉。

此情此景,讓郭承雲識相地放棄了跟周複邀功的小算盤。

他走到領頭的那輛裝甲越野車旁邊,把頭仰到幾乎90度,才能看到車頂。

郭承雲不太懂車,但他最起碼能直觀地進行丈量——他今年16歲身高173,這臺車正好有兩個他那麽高,那威勢不是開玩笑的。

他以前在城市裏見過的那些耀武揚威的路虎,跟這車比起來,就像是小孩兒過家家的玩具。

這就是活脫脫的一臺移動堡壘。

“好家夥!真是可惜,如果豬籠草還沒走,我就能看金剛大戰霸王龍了,”郭承雲對從車上跳下來的周複說,“我說周複啊,這噸位起碼3噸以上吧。”

“沒眼色的家夥。豈止3噸?……6噸!這車要是攆你身上去,你就真是個小死老鼠了。”

周複對門外漢郭承雲嗤之以鼻,徑直走到倒在地上的夏啓明跟前,掀開他右臂上的一塊看似是皮膚的外殼面板,用盛着澄綠色液體的注射器往裏面推了一針。

夏啓明很快就坐了起來,但神色仍舊不是太好,大概現在正處于填充能量狀态。

李瀚毅也下了越野車,揪住郭承雲,把他往車隊裏邊帶。

李瀚毅拽住郭承雲不放走在前邊,周複架着夏啓明走在後邊,四人繞過打頭的那輛重型裝甲越野車,來到某輛同樣是巨無霸的車子跟前。

這時裏面的司機将車門打開,下了車來,沖周複鞠了一躬後,走掉了。

這臺車全長6米,它的車标是一個盾牌,中間一個大寫“K”,郭承雲顯然不認識。

周複推着郭承雲的屁股,強迫他爬到第二排座位上,郭承雲啧啧道:“真豪華。”

郭承雲推測,周複作為審判者,他搞裝備絕對不用錢,不管是在夏啓明身上投入的那些資本,還是讓夏啓明在長庚中學裏開跑車,抑或是現在帶來的路霸車隊,都不是正常富豪能玩得起的。

大概……周複對夏啓明才是真愛?

“啪!”郭承雲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引來了周複和李瀚毅的側目。

“臭老鼠!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龌龊事。”周複罵道。

“這什麽車?”郭承雲趕緊把話題轉移開來。

“騎士十五世。”周複把郭承雲面前的車門用力關上,差點把郭承雲的鼻子給撞扁了。

郭承雲被吓出一後背的冷汗。

這臺車的方向盤跟中國一樣,也在左邊。

半晌後,李瀚毅把頭從左邊駕駛座的窗口伸進來,呵斥道:“安全帶系上!”

“你們已經夠人多勢衆了,還搞得那麽緊張?這裏和平得很,不會再有植物大軍來碾壓你們了。”郭承雲嘟嘟囔囔地妥協。

李瀚毅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他不再與郭承雲搭話,只忙着把車的右前門打開,與周複合力将像個木偶一樣的夏啓明推到靠右的副駕上,給夏啓明系上安全帶。

接下來,李瀚毅走回車子左前方,爬上了左邊駕駛座。

郭承雲百無聊賴地觀看車窗外的周複調度車輛,看樣子周複在指揮車隊方面非常在行。

周複整隊完畢後,跳上最開始打頭的那輛裝甲越野車。

沒多久,周複的聲音就從郭承雲車裏的喇叭中傳了出來:“所有人牢記今天的任務,一旦遇險,所有行動以保護‘貨物’脫逃為最優先級。”

“不用逃了,這裏很安全。”郭承雲想,大概“貨物”就是他和夏啓明了,不過有誰會把其中一個貨物放到頭排去的?

可能是周複不想讓夏啓明跟郭承雲坐在一起,也不想讓夏啓明離開李瀚毅的監視範圍。

“所有車輛做好準備,五分鐘後出發。”周複威嚴的命令響徹車廂。

*****

車隊駛入山洞,兩分鐘過後,郭承雲看到了上次來時所見到的穿越點,一個藍色的奇特光圈。

他們從光圈中闖出來後,繼續在山洞中穿行,只不過這截山洞已經屬于另一個世界了。

上次周複對郭承雲說過,這地方在以前是中立地帶,而今是占領區。

郭承雲隐隐猜出了那話的意思,這裏大概是十個世界中間的空白區域,并且現在這區域已經有主了。

郭承雲覺得這個山洞真是長得太過分,所有車輛開足最大馬力,起碼又折騰了不止50分鐘,才開出山洞。

出了山洞,郭承雲發現車隊果然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再也沒有大得匪夷所思的動植物了。

上次郭承雲來這之前,由于被周複用麻^醉^槍打了一槍,對這地方沒有記憶。

現在他遠望着路邊那綿延到視線盡頭、變成青色墨痕的山,不由得抽抽嘴角。

顯而易見,他們正開在危險的盤山公路上。

那盤山公路并不是一條線走到底,其中還有各種岔路。

以郭承雲過去在山裏的經驗,他認為這地方曾經下過幾天雨,現在是雨後初晴,這就更增添了公路的危險性,還好車隊的龐然大物們都沒有所謂打滑或者磕底盤一說。

前進大約三公裏後,車隊停在兩山之間一塊寬闊而且遮蔽植被良好的空地上,周複讓各戰鬥單位最後檢查一次裝備。

夏啓明從外表上來看,已經基本恢複常态,至于行動力是否恢複郭承雲就不清楚了。

但他的思維系統已經能夠正常運轉,他所在的車子右側前面板上,有三個呈倒“品”字形的顯示屏。

夏啓明正用手指在這三個顯示屏上點點點,把地圖轉來轉去,動作快得讓郭承雲眼花缭亂。

那地圖居然是立體的,甚至可以從橫截面的角度,查看一條路的前後左右。

随着地圖的角度變換,屏幕旁邊出現了一段一段的數據,随着夏啓明的動作而不斷刷新。

“是原裝系統麽?”郭承雲伸長脖子湊熱鬧,他看見了屏幕旁邊類似于星際警徽的标志,便明白這車的系統是周複裝進去的。

“情況怎麽樣,我們這部車成功逃出的幾率有多少。”李瀚毅問夏啓明。

“0.9%,如果由我駕駛,本車全員生還的概率為1.2%。”

“不能換你開。”李瀚毅悍然拒絕。

夏啓明擡頭,扭動車內的後視鏡,扭到正好讓他能看到後面的郭承雲的角度。

他和郭承雲兩個人,以鏡子為媒介進行了短暫而詭異的對視。

郭承雲沒搞懂夏啓明為什麽要與他對視,直到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夏啓明的眼睛往右下方瞟了一眼。

郭承雲被安全帶綁得緊緊的,無法自行解開,自然沒辦法看到夏啓明的右下方有什麽,他只好看了看他自己的右下方。

什麽特別的東西都沒有,除了放在他旁邊的小背包。

郭承雲突然秒懂了夏啓明的暗示,他把背包拉開,拿出裏面被一張紙包住的黑色小玻珠。

“那個李什麽來着,你要補充能量嗎,我有幾顆硬糖,在包裏漚得有點久,好像有點過期,但是應該還能吃。”

郭承雲觍着臉問李瀚毅。其實他知道李瀚毅名字怎麽念。

“自己留着。”李瀚毅還是一如既往的鐵面無情。

“你要不要?”郭承雲抛給夏啓明,夏啓明伸手接住,“麽麽噠親愛的,還是你乖。”

“他能嘗得出是甜是酸?”李瀚毅從鼻子裏輕蔑地哼了一聲。

夏啓明在不引起李瀚毅懷疑的情況下,拿到了僞裝成黑色糖果的玻珠,并很快将它擴大為黑水晶球。

他光速篡改了李瀚毅的記憶,讓李瀚毅變成了一個聽話的傀儡,趁周複不注意的時候乖乖地下車,去了其他的車子上。

夏啓明爬到左邊駕駛席,系上安全帶,在儀表盤下方按了個按鈕,彈出一排微型控制臺,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小按鍵。

他敲了一串密碼,控制臺上升起了一個液晶小屏幕,出現了指紋确認的界面,他把手指放上去,有規律地點了幾下。

車廂內部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那聲音竟然與燕別秋的搭檔陳雙谏一模一樣,他以極快的語速報着車主名字“張铮皓”、操作系統版本號“馬爾特0.8測試版”、天氣狀況、風向風力風速、前方路況、能見度、空氣濕度等數據,可以說是巨細靡遺。

郭承雲看着液晶小屏幕上顯示的文字,心中尋思——“張铮皓”是誰,是夏啓明原本應有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小郭(暴怒):“173……原來我那麽矮啊摔!!摔摔摔!!!”

小米(揮手絹):“再高的話平時就不好裝女生了嘛~~以後會長高的啦,乖乖一邊去哈~”

☆、死亡山地突圍戰(二)

陳雙谏曾提到過,夏啓明腦內芯片中搭載的系統名叫“馬爾特(Malte)”,所以系統的語音是陳雙谏的。

這系統肯定是當年周複從淺井楓那裏盜走夏啓明之時,順便拷貝走的車載版本。

然後周複加以研究改進,把馬爾特系統裝進了這部騎士十五世,與星際警察專用系統并列為雙系統。

但周複并未把車載版馬爾特系統投入實戰,也不允許夏啓明擅自使用。

這也就是夏啓明把李瀚毅弄走,不讓其看到的原因。

“你要幹嘛?”郭承雲問夏啓明。

夏啓明不答話,郭承雲從後視鏡裏看着他的眼睛,感覺對方像是在準備幹一件蓄謀已久、已經做好充分心理準備的事情。

郭承雲知道現在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有點郁悶,又有點惴惴不安。

夏啓明操作着系統,車前窗上出現了五塊由光影構成的虛拟屏幕,是半透明的,圖像清晰但不會擋住視野。

郭承雲只在科幻片裏見過這種玩意,應該是燕別秋教陳雙谏做的。

據郭承雲觀察,那五塊屏幕的性質分別為:

一號屏幕——倒車屏幕(能顯示車子後方的路況);

二號屏幕——從車子上空往下俯視的大範圍全景圖;

三號屏幕——車輛正上方天空的狀況;

四號屏幕——雷達屏幕。

五號屏幕——是個沒有圖像的藍屏。

郭承雲怎麽都想不明白,二號屏幕的攝像裝置到底在哪裏?

如果是通過攝像頭取景的,那這個攝像頭起碼得位于幾十米上方的空中。

夏啓明伸出一只食指,把二號屏幕,也就是那個路況俯視圖的窗口拖到他面前,放大成主屏幕。郭承雲伸長脖子看,發現四周的車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圍了個水洩不通。

車內忽然響起了報警聲,四號雷達屏幕上顯示,前方和後方的遠處山裏,都出現了一些紅點。

而那個之前一直處于藍屏狀态的五號屏幕随之點亮,給出了一排車輛列表。

夏啓明點擊車輛列表中的一部車,屏幕立刻顯示出目标車輛的資料圖片——也是一臺重型越野車。

那些來歷不明的越野車雖然靜止不動,但從它們那張牙舞爪的長相來看,卻絕不是善類,仿佛随時都要朝這邊駛來,對周複的車隊來個前後夾擊。

郭承雲今天剛從昆蟲王國出來後的好心情,被這些鋼鐵怪物破壞得亂七八糟。

他搞不明白這些敵襲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盤踞在山區裏的飛車黨或者是山匪,如果是山匪那也太有錢了。

在郭承雲猝不及防之下,他所在的車子伴随着刺耳的聲響,在極窄的空地上打了個90度轉,轉得郭承雲身體一歪,卻又被安全帶攔住了。

在夏啓明的調整下,車頭朝向了沒有車子阻擋的右邊。

郭承雲的心髒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待這麽整,你是開車還是虐車?”

夏啓明不負責任地說了一句:“要習慣”。

郭承雲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必定攤上了一個車品極度惡劣的司機。

……不過,根據這前後車距,不強行轉彎的話,應該也沒法把車從中間開出來。

郭承雲驚恐地想:夏啓明想把車開到哪去,難不成要單幹?……這真是瘋了。

通訊系統裏面傳來各種嘈雜聲,郭承雲只聽清了某個司機的一句話——“弟兄們操家夥,把我們的武裝全都搶回來!”

郭承雲很是吃了一驚,趕緊問夏啓明:“敵人搶了你們隊伍的武裝?那些武裝就是包圍我們的車輛?……意思是說你們曾經來過,而且損失很大。我記得剛才周複也說了,要你們盡全力脫逃。這裏真的有那麽危險?”

夏啓明把內部通訊的音量關小,解釋道:“你可以将各個世界之間的關系,想象成一條由十個鐵環串成的連環……這裏是十個世界之間所圍着的中立地帶,通往十個世界的入口就隐藏在這山裏,比方說通往昆蟲國的那個山洞。我們之前去襲擊各個世界,就是從這裏的各個入口走的。”

郭承雲“哦”了一聲。

原來,張家地下室裏的環形電子法陣,是模拟十個世界的布局,做成的虛拟快捷方式。

而郭承雲現在就身處于真實的世界布局中央。

夏啓明見郭承雲露出了然的表情,便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冥帝占領了中立地帶,但我們卻不知道。因此我們的車隊在上次前往昆蟲國想獵殺那個妖精人格時,在中立地帶遭到伏擊,絕大部分車輛被劫走,只有我和周複勉強逃到了昆蟲國。”

郭承雲問:“然後周複命令你殺琥珀,但是你們作戰失敗,你被昆蟲國的軍隊抓走,周複一個人逃回來?”

“是。”

郭承雲有點兒摸不着頭腦:“我記得周複和李瀚毅在帶我去昆蟲世界之前,先把我給麻醉了,所以當時我在去的路途中,雖然經過了中立地帶,我卻沒有印象……但是,好像他們帶我去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冥帝的目标是我,只有我出現在這裏,他才會發動襲擊。”

“冥帝到底是什麽來頭?”

郭承雲是相信現世報這種東西的。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一報還一報,周複企圖用夏啓明殺人,終于把反制夏啓明的克星逼了出來。

這冥帝聽起來殺伐果決,肯定不是個好捏的柿子。

如果周複在第一次去昆蟲國獵殺琥珀時,在中立地帶沒有遭到冥帝伏擊,那麽以周複那幾十輛大塊頭組成的車隊,昆蟲國軍隊會不會戰敗還很難說,琥珀不一定能保住命。

冥帝的想法很簡單,殺掉夏啓明,周複一個人翻不了風浪,所有的人格就安全了。

可是……現在的郭承雲,已經不願意殺夏啓明了,他想尋求更妥當的解決方式。

夏啓明簡單地告訴郭承雲冥帝的身份:“冥帝佐伊,是地府的獨^裁者,惡魔軍統帥。”

“地府……那是什麽世界?!”郭承雲臉上的血色頓時褪了個幹淨,“那個世界應該也有一個我弟吧,要不讓我去出個面,委托我弟去跟那冥帝說說情,放過我們。畢竟我們趕着去預防我弟暴走,沒工夫在這耽擱。”

郭承雲正說到要緊處,車廂裏的電源忽然間全部被切斷,與車隊也失去了聯絡,之前吵嗡嗡的內部頻道變得一片寂靜。

“诶?”郭承雲左顧右盼,搞不清狀況。

就在郭承雲身心動搖的時候,車內喇叭響起低沉的說話聲,此人聲線之低,幾乎到達了男聲可下潛的極限,聲音中暗含着陰森恐怖的氣息,就像是前來索命的惡靈。

“吾要如何向自己說情?”

聽起來語氣戲谑,卻字字重音,如同無法驅散的災厄,萦繞耳畔。

郭承雲吓得緊緊靠在往椅背上,不敢動了。

這個人……是他弟?

他弟在地府那邊是地位最高的冥帝?

不知為何,他覺得渾身一陣緊似一陣的發冷。

車內的電源依舊沒有恢複,但夏啓明面前的虛拟主屏幕卻閃爍了幾下,上面出現了某個男人的臉。

這是個有一頭嚣張跋扈的紅發的男人,那種紅色就像開放到生命最頂峰,即将走向凋零的紅玫瑰。

他的頭頂有四個彎曲的犄角,中間兩只角有半尺長,旁邊兩只角則較短。

那張魔氣森森的臉,雖然勉強能看出張清皓的基因痕跡,但卻超越得太多。

這紅發男人生着深藍色的眼睛,下垂的尖耳朵,嘴角有兩顆明顯的尖牙,側頸上有黑褐色的紋身。

男人伸出一只手,手上赫然是黑色的尖指甲,尖利得仿佛能抓破這虛無的屏幕。

男人向後退了兩步,郭承雲得以看到他的大半身——這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燕尾服,背後張開着猙獰可怖的蝙蝠形翅膀,質地如黑天鵝絨一般高貴,卻隐約能夠看到上面的白骨。

他露出一口尖牙,獰笑道:

“金屬人偶,汝盡可掙紮。如若不能逃出吾的手掌心,那麽即便汝是吾自己,也沒有茍活于世的資格。”

這句話一聽就是送給夏啓明的。

郭承雲駭然,這位冥帝佐伊,看樣子恐怕是目前他所見到的他弟的人格中,戰力最逆天的一個,難怪會打得周複的車隊損失慘重、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冥帝佐伊向後一躍,距離鏡頭更遠,而他周圍的一名仆從也随之走入鏡頭。

那名仆從是披着破爛黑披風的尖牙魔鬼,它的腳下燃着藍色魂火,雙手捧着一把看上去重量夠嗆的魔武——黑色雙頭大鐮刀。

它的手臂和膝蓋都微微下彎,可見拿得相當吃力。

“帝上大人。”仆從走過來,單膝下跪,将雙頭大鐮刀向上托起,遞給冥帝佐伊。

盡管冥帝剛才同郭承雲他們說的是中文,但這個惡魔說的卻是惡魔語,還好郭承雲能聽懂。

冥帝佐伊拿起黑色雙頭大鐮刀,用暴戾的聲音,宣判諸人的命運:

“要麽逃,要麽——死!”

雙頭鐮刀的刀柄上,鑲嵌着華麗的紅藍寶石,刀刃在雨後豔陽下閃爍着寒冷的光輝,仿佛是死神停駐在其上。

在毀滅性的死亡面前,太陽也要避讓三分。

“對付汝等廢物,用被吾收繳的戰利車輛就夠了。這或許是個有趣的游戲。”

冥帝佐伊志在必得地舉起雙頭大鐮刀,在空中掄成了一個圓形的暴風大漩渦,頓時整個人周圍飛沙走石。

郭承雲正努力想從那一團混沌中分辨出什麽來,那把大鐮刀突然間從橫飛的砂石中出現,朝他們斬來。

“啊!”郭承雲聽到震耳欲聾的鋼鐵爆炸聲,吓得大叫了一聲,旋即又為自己的過度入戲而臉紅了。

那冥帝其實遠在天邊,他摧毀的并不是郭承雲所在的車輛,而是某臺裝着攝像頭的鋼鐵物體,大概是從周複那裏掠奪走的座駕。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佐伊這個地府的統治者,能夠大搖大擺地連上陳雙谏設計的系統。

☆、死亡山地突圍戰(三)

主屏幕再次失去電力,變成了黑色。

夏啓明把剛才從郭承雲處獲得的黑水晶球拿起來,嵌入車輛操縱臺的圓形凹槽。

圓形凹槽的四周伸出幾只鋼指,正好牢牢抓住黑水晶球。

黑水晶球內部閃爍着雷電光,為車輛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電力。

夏啓明再次啓動系統,主屏幕上依舊顯示着本車周圍的俯視路況圖。

四號雷達顯示屏中,位于車隊前方和後方的十幾輛敵車所代表的紅點,已然開始進行位移,再這樣下去車隊遲早要變成夾心餅。

周複在通訊頻道中喊道:“各戰鬥單位立刻進入迎戰狀态,向我所給的坐标處前進,抵達目标地點後全體車輛立即以3號陣型排開!”

他挑選的是一個易守難攻的複雜地形。

車隊到達該處後,開始排隊型。

據郭承雲的觀察,所謂的3號陣型,就是車輛間保持一定車距進行抱團,車頭朝外,将夏啓明所在的車輛保衛在中心。

說得形象點,就像面對肉食動物襲擊時,大公羊們犄角朝外一致對敵,形成包圍圈,圍住老老小小,然後抱團伺機撤退。

敵方車隊的速度奇快,不到15分鐘,就呼嘯即至。

夏啓明在己方的大型車輛之間穿梭,見縫插針地在車隊裏竄來竄去,躲開敵車的視線和火力,并縮小存在感。

現在他們這輛車以自保和逃命為最高目标。

郭承雲掃了一眼儀表盤,有時候最高時速竟能沖到一百五,但由于時刻處于漂移狀态,無法維持在這個車速上。

盡管車速不能沖頂,但對夏啓明而言,仍是越快越好,所以他的腳幾乎就沒離開過油門。

這就苦了乘客郭承雲,他不停地體驗着各種突如其來的加速,以及無法預判的急剎。

郭承雲眼冒金星地想,能把一部重達六噸的防彈車開成這樣真是個人才。

一號倒車屏幕上面,接連不斷地彈出警告框。

陳雙谏的聲音不斷報着二三十厘米的前後車距,系統也同時發出尖銳的滴滴警告聲。

夏啓明嫌吵,伸手“啪”的一下,倒車屏幕瞬間被他掐熄,連個影兒都不剩。

郭承雲更覺得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了——不帶這樣整的啊兄弟?

郭承雲見到那倒車屏幕的下場後,識趣地用雙手捉住前面的椅背。

雖然他想失聲狂叫以減少對撞車的恐懼感,但仍是強忍着,盡量讓自己不發出叫聲,因為他不想吵到夏啓明,影響他的判斷,就像那倒車屏幕一樣,成為他的負累。

當然,郭承雲也不願意示弱,哪怕他的雙腿早就吓軟了。

由于車速快,路線曲折,那主屏幕上的路況俯視圖在不停地飛掠而過,閃得讓郭承雲看都看不清。

但郭承雲從後視鏡裏見到,夏啓明還是時不時地将眼珠子往俯視圖那邊瞄,而他收回目光的速度也極快。

郭承雲嚴重懷疑夏啓明并不是用眼睛去看的。

同時郭承雲也懷疑,夏啓明的車技不是練出來的,而是腦袋裏裝了一套飙車程序。

他能将一部高速前進因此非常難以控制的沉重防彈車,開得像在水上飛的游艇一樣,動作迅猛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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