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第11章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39)

氣,郭承雲覺得自己的耳朵又辣又疼,像是被火焰灼燒過。

“路德維希,你就這點本事?”

淺井楓的雙手突然開始變形,膚色漸漸改變,幻化成了一種奇妙的顏色,雖然是深藍,但卻非常透明,泛着奶白色光華,紫色的長指甲猙獰可怖。

“快跑,姓張的!”

不管郭承雲怎麽呼喚,此時也已經無濟于事,他無措地忍受着這兩個家夥在屋內厮打。他弟雖然暴走了但還是個人類,而淺井楓已經是半個怪物。

二者把家具擺設撞得四分五裂、一塌糊塗。

忽然,淺井楓故意一槍打中牆上的某個機關,郭承雲椅子下面的地板被抽空了,他連帶着椅子掉下去,摔到負一層。

在此之前,郭承雲根本不知道有負一層的存在。

“嗷!……哎喲……”郭承雲被硌得龇牙咧嘴。

他聽見上方傳來“咻”的一聲,負一層和一層之間的地板上白光閃爍,好像出現了什麽。

“別下來!”郭承雲見勢不妙,連忙勸阻張清皓。

張清皓壓根不聽勸,惡狠狠地蹬了淺井楓一腳,借勢俯沖下去想營救郭承雲,卻重重地撞在了一片無形的遮擋上,蜷縮着身體痛苦地打滾。

原來一層與負一層之間的空洞上,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的隔離地面。

郭承雲想起,他在長庚中學見到夏啓明使用裁決程序時,也是張開了類似于這樣的透明障壁,那障壁應該能隔斷一切。夏啓明胸前的校徽,就相當于控制那裝置的遙控器。

燕別秋掌握這門技術,而同一星球的淺井楓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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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井楓站在一旁,邊拍褲腿邊介紹道:“這是我們星球最尖端的障壁技術,不過我取消了隔音和隔光功能,所以外形像玻璃……路德維希,只要你還保持着地球人的身體形态,哪怕是現在這副看起來比一般地球人強的模樣,也無濟于事。畢竟地球人再怎麽能耐,他們的弱都刻在骨子裏,這是基因先進性上的差別。只要你不做改變,你就永遠被我俯視,無法逆流而上。”

☆、親愛的田螺小夥(三)

張清皓趴在透明障壁上,那雙眼睛紅得就像兩團火焰在燃燒。

他擡起一只手按着額頭,鮮紅的血液從他五指的縫隙間漸漸漫出來,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透明地面上。

“我不會有事的,好弟弟,你乖乖地呆在那裏別找事,聽到沒,啊?”郭承雲勸慰着張清皓。

張清皓的嘴角彎了彎,說了三個字,雖然他嘴裏沒發出聲音,但在郭承雲看來,卻好像是:“聽不到。”

郭承雲惱怒異常:這明知故犯的混賬家夥!

和椅子一起仰躺在負一層的郭承雲,忽然聽見腳下的地板傳來“喀拉喀拉”的聲音。

他借助上方的光線,定睛一看,腳下的地板俨然正在開裂。

郭承雲盡量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強迫自己不能喊叫,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驚慌的神色在俯視着他的張清皓看來,一覽無餘。

“如果你有本事,就變成原形救他,如果你沒本事,那就看着他落下去。你猜猜,下面有幾層?最下面一層有什麽驚喜?”

淺井楓話音剛落,郭承雲就驚呼着掉進了負二層,雖然有椅子充當緩沖,但這種突如其來的疼痛沖擊,仍舊痛得他喊了一聲,打破了他不讓自己的叫聲驚擾張清皓的幻想。

“姓張的你別管我,你哥我福大命大……”郭承雲竭力向上喊道,但他的聲音卻被再次下墜的尖叫所打斷了。

淺井楓不滿地看着郭承雲一層層地掉下去,聽到他不斷下墜的聲音以及喊痛聲,直到再也看不到,聽不到。

張清皓趴在地上,頭死死地抵着形似玻璃的障壁,鮮血在這無形的障壁上彌漫,就像是播灑在天空之中。

淺井楓走過去,拽起張清皓的頭發,看了看他的臉:“這都變不了?……難道說,能變異的是另一具身體。啧,白白弄死了一個那麽好的道具。算了,反正也不能指望這道具對另外那個沒感情的植物人起作用。”

窮途末路的張清皓,臉色忽然變得猙獰,他毫無預兆地發力,将淺井楓掀翻在地。

“只要你還是人類,你做什麽都沒用。”淺井楓爬起來,一把抓住張清皓。

張清皓試圖甩開他的手,但淺井楓的臂力遠勝于張清皓。

淺井楓見張清皓又想往地板上撞,就對張清皓說:“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我是騙你的,那小子死沒死我不知道,不過你想救他也沒那麽容易,你找鑽地機鑽地去吧,注意要用打摩天大樓地基的那一種。不過我這障壁的直徑有一平方公裏,你可得從遠處迂回着鑽了。不知道等你鑽到那地方的時候,他還有沒有命活着。”

張清皓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憤恨而無言地看着淺井楓。

淺井楓敲敲腦袋:“啊,我忘了,這下面好像有滾燙的地下河經過。不然我還想挖得更深呢,真可惜。”

張清皓一聽,臉色再次驟變,甩開淺井楓,伴随着一聲巨響,一頭撞到玻璃地面上,不動了。

“我都說過沒有用,你把自己弄暈了又能頂什麽事?”淺井楓把張清皓翻過來,見他已經撞得人事不省,搖了搖頭。

*****

郭承雲那邊,不論身心都非常糾結。

他的下墜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把他身上的板凳都撞碎了,最終他急中生智,用被綁住的腿狠蹬旁邊的岩石,讓自己飛到一道岩縫中,撿回一條小命。

他的腳下就是滾燙的地下河,那河水竟然是泛着金光的紅色河流,也就是地下岩漿。

要不是剛才他的搏命掙紮,他剛才就會死在這裏。

如果他弟如他所願沒變身,那就不可能來這裏救他,他仍然只能等死了。

他覺得現在的事态實在有點諷刺,夏啓明放出消息引來了淺井楓,想通過淺井楓刺激張清皓提早變異,讓張清皓像個早産兒一樣,更容易被制服。

然而夏啓明的計劃失敗了,他弟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根本變不了。

現在他成了棄子,不知道夏啓明會不會來救他。

郭承雲咬牙堅持,在他被岩漿的熱氣蒸得眼前開始漸漸發黑的時候,聽見了可疑的岩石崩裂聲。

那聲音是從一個斜側面傳出來的,似乎有人在地層中前進,速度聽起來猶如風馳電掣。

斜上方的地面突然開裂,飛出一片耀眼的光,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

一個人緊随着那道光沖了出來,并将那發出光芒的物體回收。

郭承雲心說,他弟終于還是變異了?

他現在該為夏啓明的計劃成功而高興,還是該替張清皓的任人宰割而悲哀?

在體力不支的郭承雲逐漸黯淡下去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頭紅發。

郭承雲無力細看,但他記起,夏啓明第二形态“紹明”的标志之一就是紅發。

“紹明……”郭承雲終于堅持不住,雙手一松,放任自己不省人事,也不管紹明搭不搭理他。

來者一個低空盤旋俯沖,穩穩撈起郭承雲。

郭承雲睜眼之後,發現他的手腳繩索已被解開,此刻正被人抱着腰,在壯觀的地下河上方滑翔。

沸騰的河水冒着此起彼伏的水泡,當水泡爆裂的時候,散發出更為炎熱的氣息。

還好由于飛得比較高,郭承雲所受到的熱氣蒸騰之苦削弱了很多。

郭承雲聽到了翅膀時不時的撲扇聲,他頓覺奇怪——紹明飛行的動力并不來自于翅膀的扇動,而且他們現在的飛行方式是一種奇特的弧線形。

這人不是紹明,究竟是誰?

郭承雲低頭看環在他腰上的一雙手臂,蒼白的皮膚,黑色的尖指甲……我去,黑指甲!!

“啊啊啊啊!……你怎麽可能在這裏?”

“再聒噪,休怪本帝将汝扔下去喂火!”

郭承雲蔫掉了。

冥帝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大概是淺井楓在挖地時,不慎挖到了中立地帶。

“麻煩你送我回去,我弟現在很危險。”郭承雲又撲騰了兩下。

“汝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蝼蟻,只會是這場争鬥的累贅,居然還想回去?”

“也沒那麽慘吧,夏啓明的計劃裏面畢竟有我的一份,會不會是給予我弟的刺激還不夠?”

“刺激?還想怎麽刺激?依本帝看來直接殺了汝這無能人類,效果來得最快。”

“……”郭承雲無語了,這位爺,別這麽毒舌好吧?

冥帝卻為自己的想法而洋洋得意起來:“此計固然奏效,只可惜,現下汝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保證不被本帝殺死。若汝能從本帝手中活着回到那地方,再死于淺井楓之手也不遲。”

郭承雲知道,冥帝說話固然難聽,但句句在理,他回去那個地方确實只會惡化局勢:“好的,我會有自知之明,努力從你這裏保住我的小命。話說你準備把我送到哪?”

冥帝把郭承雲丢在一塊平凹凸不平的大石上,正好讓郭承雲掉進一個凹坑中。

郭承雲在坑裏打了幾個滾,撞在岩壁上。

“我知道你找的這個坑是個安全地方,但是能別再弄我的背了嗎?”郭承雲哎喲哎喲地反手給自己捶背,“你準備就把我扔在這?你通知夏啓明來接我沒有……”

“自會有人接應。”

郭承雲概嘆道:“謝謝你,佐伊。雖然你對我不客氣,但還是來救我了。”

冥帝聽到郭承雲誠心誠意的感激之詞後,絲毫不為所動。

郭承雲撇撇嘴,反正該說的話他已經說了,就算冥帝沒反應,好歹也聽到了。冥帝現在的性格已經定型,不是那麽好改造的。

冥帝拍扇那對拉風的蝙蝠翼,準備離去,郭承雲連忙叫住了他:“佐伊,我聽雲外鏡說,我和你兩個以前認識,而且數你跟我認識的時間最長,兩年前的那四天裏,我幾乎全是和你過的?那張結婚契約是怎麽一回事?”

郭承雲只聽到“锵”的一聲巨響。

冥帝在空中揮手一掄,那把雙頭大鐮刀就這麽淩空飛來,刀刃沒入岩石,砍開一道深深的裂縫,刀刃和刀把正好将郭承雲的脖子卡在三角空間裏。

郭承雲哀嘆——雖然他知道冥帝是葉長晴的暴力加強版,也事先與雲外鏡假扮的冥帝做了一次遇敵演練,但是當再次見識冥帝的大絕招的時候,仍舊傷不起啊……

冥帝怒吼一聲,腳下的岩漿仿佛都抖了兩抖:“區區凡人,本帝怎會認識!”

郭承雲把自己的身體朝岩壁擠了擠,不敢碰到那把寒光凜凜的大鐮刀。

他是頭一次近距離見到那把鐮刀上的花紋,刀身刀柄渾然一體,鑲滿巨大寶石,上面繪着地府的烈焰和萬千鬼魂,刀刃上書四個大字。

那四個大字的字體有點眼熟——就像是在琥珀那邊看到的結婚契約書上的那些字體?

郭承雲覺得自己仿佛觸到了那詭異的事情真相。

“這文字……”郭承雲再次縮了縮。

“萬罪歸一!”冥帝見郭承雲一副避猶不及的樣子,心中一陣惱火,重新降落在大石上,想要拔刀。

冥帝拔刀時,郭承雲忽然伸手,握住了刀柄。

刀柄上游走過一絲藍色的魂火,凍得郭承雲渾身一顫:“啊!”

郭承雲這一叫,冥帝就失了準頭,在拔刀飛起來走人的時候,刀刃一甩,刀尖劃破了郭承雲的衣服,正好堪堪割在胸口心髒部位的皮膚上。

刀口剛好是心髒的長短,差不多拳頭長。

郭承雲并不害怕,因為在他被冥帝鐮刀上傳來的魂火接觸到的時候,他已經找回了兩年前的記憶。

“你連失手都帶着要命的職業習慣,”郭承雲捂住胸口淌出來的血,他知道冥帝不是有意的,但還是故意挖苦道,“你不是只搜羅死人的嗎,活人的心髒你都要挖?你兩年前是幹什麽職業的?”

“汝居然敢說本帝曾經是收屍的?信不信本帝讓汝立刻滅亡于此,到鬼界那邊報道!”

冥帝佐伊又飛了回來,一只手用力按在郭承雲心口,釋放出炎熱的紅色魂火。

他手上力道極重,郭承雲卻不甘示弱,表情痛苦地死撐着。

他知道冥帝不會傷他。

☆、親愛的田螺小夥(四)

“我沒說你是收屍的,是你自己腦補的。”郭承雲表情無辜地說。

“!!”冥帝果然如郭承雲所料,更加暴躁——因為冥帝兩年前的确就是幹類似于收屍的職業,而這一點郭承雲現在已經知道了。

而兩年前的種種,也逐漸在郭承雲腦海中明晰起來。

兩年前,郭承雲深陷鳥窩的時候,有一只衣衫褴褛的小惡魔藏在樹下的草叢裏,正裝作沒聽到郭承雲的呼救聲,想悄悄潛過去。

正當郭承雲目送着小鬼的背影,陷入絕望的時候,小惡魔終于在草叢盡頭停住腳步,慢慢地回過頭。

那小惡魔的目光猶豫而迷茫,仿佛在問,你确定讓我這麽無能的家夥來救你,而且不一定能救得出來,我沒打過架,也沒有武器,說不定我也會被貓頭鷹狠狠地啄一頓。

郭承雲從小惡魔的眼神裏,讀懂了他的善良和恐懼。

他雖然在顫抖,但并不是由于懦弱,而是由于自卑。

郭承雲接收到小惡魔的訊息後,開始大聲地乞求他來救自己。

“就算你失敗都好,反正你又死不了,多一個人和我一起被欺負,我起碼心裏舒坦一點。”

“我确實死不了,”小惡魔嘟嘟囔囔着,從草叢裏探出白色的光頭大腦瓜,“但是我也有壓力。如果你死了,你會被傳送到阿鏡那邊。阿鏡這人反複無常,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會很困難。”

小惡魔救郭承雲的結局顯而易見,它被啄得連郭承雲都認不出來,最後只得用所有的家當把郭承雲換回家。

郭承雲記得,雲外鏡說過,他所丢失的那四天記憶是被雲外鏡所封印了,原來竟然是被轉移到地府的那把終極武器上。

只有當佐伊在地府登頂,拿到終極武器,而郭承雲也成功地接觸到佐伊的這把武器,郭承雲的記憶才能回歸。

郭承雲心想,幸好他所失去的,沒有永遠失去,他最後還是拾回了從前的時光。

四天時光縱然短暫,但對于郭承雲而言,依舊彌足珍貴。

郭承雲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佐伊當年的白色大頭豆芽菜造型,那搖頭晃腦的模樣特別逗,讓他現在差點沒失聲笑出來。

他低頭看着冥帝佐伊放在自己胸口用力壓着的手:“你這只魔爪怎麽那麽燙,燒死我了!”

冥帝滿臉不屑地把手拿開,此時郭承雲胸口那塊被劃破的皮膚,已經恢複如初。

郭承雲笑着調侃道:“我沒見過能用熨燙法把皮膚給燙好的。”

冥帝不知道是被激怒了還是怎麽樣,又一爪子狠狠掐住了郭承雲胸口。

好樣的,舊傷口雖然沒了,但是換成了被掐到紅裏透黑的新傷,疼得郭承雲龇牙咧嘴。

郭承雲的腦內,其實有份名單,他把他那群老弟分為四大類:

一、可以盡情調戲:張清皓、夏啓明、小狼;

二、偶爾酌情調戲:溫卿、葉長晴;

三、絕逼不敢調戲:艾德裏安;

四、只有我被調戲:琥珀、雲外鏡。

郭承雲就像下棋一樣,把冥帝佐伊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舉起來,默默地放到了第三欄。

“汝自找的。”冥帝打算留着郭承雲胸口的淤青不管,将雙頭鐮刀卡到背上,又要飛走。

“你不能把我丢到這裏,這裏離地下河太近了,我們人類受不了這種炎熱,再待下去要死人的。”郭承雲決定欺騙冥帝。實際上在這個高度上他受得住。

“凡人肉身就是麻煩。”冥帝佐伊“噔噔”幾步走回來,撈起郭承雲,繼續往前飛。

“你之前喊了誰來接我?肯定不是夏啓明,你看不上他。”郭承雲好奇地盤問道。

冥帝對郭承雲的問題不予理會,只管把郭承雲帶到某個陌生的藍色穿越點前。

他用鐮刀一劃,穿越點外就出現了一道青色的弧線地界。

這道界線,夏啓明領教過,而郭承雲那時在熟睡,只是睡醒了以後見過。但他還是猜出了這條線的性質:“這是交融地帶的界線?”

沒等冥帝回答,藍色穿越點中就傳來清亮的笑聲,這聲音對于炎熱的地底環境而言,如同夏日裏落在掌心的薄荷葉片。

“兩位閣下。”

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從藍色傳送點處邁步而來,身姿如同谷中蘭花,周身隐隐有妖火環繞,額前長着一支嫩紅色妖角。

雖然是妖怪,但卻作陰陽師打扮,因為他身上已經不只是擔負了妖怪全族的興亡,也背上了守護人類的責任。

“嗨,雲外鏡!好久不見啦!”郭承雲率先打起招呼。他在見到雲外鏡的瞬間就明白了,這是通往鬼界的傳送點。

他的熱情招呼,果然換來了雲外鏡的一個迷死活人的微笑。

管鬼和管魔的兩位地底頭頭的會面,看樣子并不愉快,甚至接近于對峙。冥帝佐伊看樣子并不太喜歡妖怪首領雲外鏡。

這兩位的管轄範圍有別,雲外鏡管的是普通的死者靈魂,冥帝管的是罪惡的死靈。郭承雲猜想,說不定有時候他們在對個別靈魂的善惡定性方面,會發生分歧。

雲外鏡在佐伊的冷眼中巋然不動,彬彬有禮地道:“在下此次前來,另有一事轉告冥帝大人。迪奧大人發來傳話,稱其近日諸事纏身,因而無法參與閣下的一切行動,還請閣下自行解決目前的困境。”

“啧,就憑迪奧,還敢和本帝端架子。等他回來,本帝定要派軍殺得他漫天奔逃,毫無生存之地。”

“兩位若是時不時做些促進交流的活動,也是好事一樁。”

“好事?哼,如果他滿世界掉毛也是一種活動。”

郭承雲聽得臉上一僵。

他猜測,那個所謂的“迪奧”肯定也是神鬼集團的一員,能力可能跟雲外鏡、冥帝持平,而且領地在天上。

郭承雲已經認識了他弟十個人格中的八個(不算夏啓明),還有兩個人格沒見着。

他有種預感,大概再也找不到像張清皓、溫卿和小狼那樣的軟柿子了(雖然那三個家夥實際上也不算軟柿子)。

冥帝佐伊不想再廢話,把郭承雲往雲外鏡那邊一扔,讓雲外鏡接住了。

雲外鏡微微颔首,身上卻騰起了白煙,“騰”地變成了穿白西裝,渾身沾滿張清皓鮮血的淺井楓。

“你們大意了。”淺井楓霎時間抓住郭承雲。

郭承雲聽着那聲冷笑,渾身毛骨悚然,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情緒向來不穩的淺井楓失手把自己斬了。

“你這無中生有的鏡子,變來變去有何意義?”冥帝冷笑一聲,“別搞這些虛幻把戲,本帝早已看膩。”

郭承雲囧着臉,雲外鏡又亂變身玩兒他們?

“你說什麽?”淺井楓笑了笑,手臂又變成了泛着奶白光澤的半透明深藍色,手臂上面也殘留着張清皓的血。

“我去,佐伊你看清楚,他是真家夥!”郭承雲驚叫道。

淺井楓把郭承雲的臉擡起來,強迫郭承雲看着他:“你那好弟弟,真是令我失望之極,搞半天都變不了身,還犯傻撞暈了他自己。然後呢,他想把救你的任務交給這個游魂?”

冥帝佐伊被說成游魂時,臉色頓時一僵。

郭承雲猜,佐伊心中必然十分不痛快,因為游魂是停留在人界、餘怨未了的低級鬼魂,屬于雲外鏡那邊統治的範疇。

佐伊被誤認成雲外鏡那邊的低級玩意,必然會氣憤不已。

淺井楓這人慣用刀子,他抽出小刀朝郭承雲心口刺去。

冥帝佐伊立刻扇動蝙蝠翼,揮動手上的巨鐮疾奔向前。

然而還未等冥帝的鐮刀斬向淺井楓,冥帝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電光打退。淺井楓也遭到電光襲擊,沒能将小刀刺入郭承雲的身體。

冥帝憤恨地停住腳步:“何人敢攔本帝,好大的狗膽!”

頃刻之間,郭承雲就被第三個人劫到空中。

郭承雲扭頭一看,是處于第二重形态的紹明。

紹明還背着郭承雲的專用小背包,想來也是從張清皓家裏瞞天過海地偷來的。

“紹明,你怎麽來了?”郭承雲驚喜萬分。

紹明舉起右手,亮出那鑽頭形的右臂,象征性地“嗡嗡”轉了兩圈,聲音可謂尖銳刺耳,上面的一些泥土撲棱棱地掉下來。

原來紹明是鑽地營救郭承雲來了。

郭承雲問:“你怎麽會突然出現,之前都沒人發現你。”

“我之前處于納米級反射鏡模式中。”

紹明見郭承雲面露疑惑,便補充了一句:“周複在前不久,已經将這個模式加入我的第二重形态了。”

紹明為自己和郭承雲加了防護罩,順便丢了一個護罩在冥帝佐伊身上,這下淺井楓拿他們沒轍了。

紹明對佐伊說道:“是你教會我不能越界的,但你差一點就魯莽了。”

郭承雲這才醒悟過來,剛剛真是太危險了!

如果冥帝佐伊跨過了那條青色的界線,過來救郭承雲,那麽死的就是佐伊和不知身在何方的雲外鏡兩個。

冥帝震怒地道:“少多管閑事,鐵疙瘩!本帝早已看準了距離。”

“那就原諒我剛才冒犯了。”

“速速把那凡人帶走,省得本帝看了煩心!”

☆、親愛的田螺小夥(五)

紹明帶走了郭承雲,準備從他用鑽頭鑽出來的地道返回地面上。

郭承雲在飛到不會被冥帝攻擊的安全距離時,才從空中扔下了一句話。

“多保重,小伊。改日再見!”

“小伊”這昵稱是當年郭承雲給佐伊起的。

佐伊有幼體狀态和成年狀态,幼體狀态的他是個小鬼頭,就像個白白的大豆芽菜。其實……很萌。

但是佐伊并不願意被稱為“小鬼頭”之類的,所以郭承雲折衷稱呼他為“小伊”。

郭承雲美其名曰“你不是說地府有一把最強魔武叫‘萬罪歸一’?那魔武的名字明擺着就是在暗指,地府的統治權要歸你啊。”

總之,郭承雲非常牽強地給“小伊”這昵稱貼了金,以至于那時候的佐伊,對這昵稱還挺受用的。

冥帝佐伊遠望着郭承雲消失在了地道口,将手中的“萬罪歸一”向淺井楓擲去。

淺井楓閃過了佐伊那憤怒多于敵意的攻擊,順便毫不費力地接住了那把沉重的雙頭大鐮刀,“刷”地變回了白衣飄飄恍如仙子的雲外鏡,将大鐮刀抛了回去。

雲外鏡打開一把折扇,幽幽地扇動地底浮躁的火風:“冥帝大人,您原本通知在下将小千接至鬼界暫避風頭,為何臨時起意,讓那金屬人偶帶走小千?”

“他們既然愛多管閑事,本帝哪裏管得着!”冥帝佐伊八分遷怒二分氣惱地吼道,“那凡人不服管教,遲早要被斬殺。等到那凡人的魂體淪落到汝之鬼界,汝幹脆為那凡人選個豬胎,讓他下輩子蠢死!”

雲外鏡将折扇扔到空中甩了個花,不以為然地轉身,跟冥帝佐伊分道揚镳。

*****

紹明帶着郭承雲,從紹明在地底鑽出的洞中,一飛沖天,到達萬裏晴空之中。

郭承雲頂着空中的烈風,伸手到紹明背後,翻找紹明捎給他的背包,把包裏的縮小版黑水晶球掏出來,親手按到紹明的胸口。

紹明如他所願地升級了馬爾特系統,化為第三重形态“崇明”。

郭承雲正想指揮崇明去營救張清皓,就聽見遠方的天際之中,傳來他最不想聽見的獰笑聲:“我就知道你會來!”

他往高處一看,淺井楓竟然那麽快就追來了。

“淺井楓怎麽會從那個方向過來?”郭承雲感覺淺井楓并不是從地底出來,于是便向崇明請教。

“你在地底看見的所謂‘淺井楓’,是雲外鏡假扮的。”崇明終于揭穿了雲外鏡所導演的騙局。

“……敢不耍我嗎你們?”

淺井楓的身後,如今也有一對機械翅膀,為他提供上升力,設計原理與崇明的如出一轍,但款式和設計理念卻很不一樣。

崇明第三形态的翅膀明顯更龐大、更美觀,由四片黑金翅膀組成上長下短的“X”形,翅面上還波動着裝飾性的紅色電光,很像是周複那種悶騷的家夥會設計出來的款式。

而且周複是地球人,有着地球人的審美,所以郭承雲喜歡周複的作品。

而淺井楓背上的翅膀則是郭承雲所無法理解的造型,似乎可以折疊,仿佛更注重紀律性和實用性,翅面呈現深藍色,有白色星星一般的點狀花紋,看起來更像是在宇宙中使用的。

“把他打下去,崇明。”

郭承雲的指揮術語很不地道,但崇明對人類指令的模糊理解能力并不低,他等郭承雲抱緊他的腰後,騰出右臂,将其化為鋼爪,從掌心中噴出炮彈。

淺井楓當然是沒那麽容易被打着的,結果崇明的炮彈打中了道路,将附近幾個無辜的人吓得尖叫奔跑起來。

郭承雲看着下方冒出滾滾黑煙的路面,忽然有些恐慌,這是他所生活的世界,他舍不得打壞了。

明天大概要上新聞頭條。

由于這裏地處偏僻,大概沒人會追着他們拍攝,所以他也不用擔心萬一弄出人命,他會被人肉。

但就算沒人會人肉他,這些無辜人命也仍舊是人命。

郭承雲曾經有過前車之鑒,當初夏啓明的第二形态“紹明”跟龍大太子溫榮打鬥的時候,由于顧及到手無寸鐵的郭承雲,紹明一度被壓着打。

不管作何選擇,都要承擔相應的後果,要麽更傷民,要麽更傷己,這就是在自己家園中争鬥的必選題目。

“崇明,你先撐一下,等旁邊沒有平民了再打。”郭承雲咬牙阻止了崇明的攻擊。

于是崇明轉攻為守,帶着郭承雲逃命,順便朝地面發射沒有殺傷力的恐吓性飛彈,将附近的人吓走。

崇明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始終在兜圈子,沒離開這一片地域。

直到崇明确認附近已無平民,便舉臂繼續轟擊。

郭承雲緊緊抱住崇明的腰,頭上的烏發被吹得亂飛,讓他幾乎看不見地面。

“我弟在哪裏?”郭承雲問崇明。

“在那幾道濃煙之中。”

“你小心點,你不是能判斷他的所在地嗎,可別把他在的屋子給打中了。”郭承雲從亂飛的額發間向下看,發現下面一片廢磚瓦礫,多數的房子都燃燒了起來。

這裏是他生活的地方,不是什麽戰場啊!他在別的世界裏都可以用旁觀者的姿态去審視戰火所帶來的災難,可現在為什麽自己住的地方也會變成這樣?

郭承雲煩躁不安地敲敲崇明的裝甲:“快點解決那耍刀的瘋子,我不想再磨蹭下去了。”

崇明展開了郭承雲曾經見過的“無線伴随攻擊炮群”,而且還是三大群,每群十四個,幾乎是不留任何間隙地向淺井楓發動攻擊。

“雕蟲小技,當我六軍第二把交椅的寶座是撿來的?”

淺井楓展開一副材質奇特的白銀色盾牌,拿在手上,輕松地抵擋着蝗蟲一般的炮擊。

腳下的大地已經被這攻擊力巨大的炮群轟得體無完膚,郭承雲扭過頭不忍心看了。

他只好大聲問對他們窮追不舍的淺井楓:“你想要什麽?”

“我要那個陰謀家把女皇的幸福還來!”淺井楓話音未落,從外套內側拔出一把噴□□,打在崇明的防護罩上,打得防護罩狠狠一震,出現了幾乎要碎裂的波瀾。

郭承雲見淺井楓已然殺紅了眼,覺得恐怕沒法再與其好好溝通,便吩咐崇明:“先不和他糾纏,找我弟要緊。”

崇明帶着郭承雲一個俯沖,到達了低空,沖向淺井楓的住所。

“天哪!”郭承雲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淺井楓的住所已經火光沖天,它本身已經塌了一半,由于火勢燃燒得太過猛烈,屋子的邊角正在傾斜坍塌,現在已經是半個殘骸的狀态了。

“誰讓你打這地方的?怎麽準頭那麽差!快滅火啊。”郭承雲簡直要崩潰了。

“不是我打的,是淺井楓剛才趁亂打的。”崇明澄清道,并拿出滅火裝置。

淺井楓保持浮空狀态,不再攻擊,抱胸看笑話。

“姓張的,姓張的!”郭承雲用變了調的聲音喊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喊了能有什麽用,但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阻止他自己陷入東想西想的漩渦裏。

他不敢想,他不能想,他必須隔斷自己的思考,否則他就只能想到那恐怖的唯一結果了。

他才不會失去自己的弟弟,怎麽可能,開什麽玩笑?

他弟是如此之蠢,比他蠢那麽多,笨蛋從來活得長,所以他弟怎麽可能不會活得比他長?

郭承雲渾身發冷,并不是因為空中風太大了,而且現在他們正身處于熊熊烈火的縫隙中。

他顫聲問夏啓明:“我弟活着吧?你不是能感知他嗎?”

“未檢測到他的生命訊息。”

“什麽意思?那他的靈魂呢?他死……死了?!”

“尚未離開人界。”

“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能不能說得直白一點。沒事,就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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