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醋意

宋川忌憚什麽,嚴景庭心知肚明。就像當初嚴景庭不肯把宋川公布出來一樣,現在的宋川也不想承認他和嚴景庭曾經的關系。宋川被他吃得死死的,嚴景庭就是吃準了他這脾性,故意挑釁的。

宋川的目光往門邊那邊瞟了一眼,仿佛想要透過門看到外面的情景一樣,複而低聲惡狠狠地對他說道:“你不是答應放我去工作的嗎?怎麽說話不算話?”

宋川這麽謹慎小心,看得嚴景庭很是不高興,死皮賴臉地貼近了幾分,讨好地說道:“我沒說不讓你工作,只是占用你一點時間罷了,我沒食言。”

理不直氣也壯。

“嘶——”宋川對他這種死不要臉的德行真的是無語,掙紮也掙紮不得,索性把臉轉過去,眉心擰起了一道山峰,一點也不再看他。

嚴景庭抿了抿唇,想要像以前那樣把他的臉強行轉過來,逼着對方直視自己。但是他再也不想看到宋川眼底的失望和厭惡,他猶豫了一下,伸出來的手又落了下去。

不管他怎麽卑微讨好,宋川對他的态度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堅定不移。

“我們已經很多天沒見了,我真的好想你,宋川。”嚴景庭的聲音綿潤,目光落在宋川的臉上,把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手不老實地從他衣擺下面伸進去,冰涼的手心貼在宋川的腰上,冷得他一個激靈。

“你幹什麽!”宋川低吼。

扭動着腰,想要躲開他的手。

嚴景庭的手繞着他的腰轉了一圈,似是在測量腰圍,有些不悅地皺眉,“你怎麽又瘦了,這才幾天不見,腰上又沒肉了。”

宋川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腰上移開,眉頭皺得緊緊地,眼底全是惱怒之色:“不要碰我,我可以告你猥亵你知不知道?”

嚴景庭不說話,只是盯着宋川的眼睛看,他拼命地想要從他的眼裏找尋出哪怕一點情意。

但是沒有。

嚴景庭的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宋川說了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只知道那一張一合的嘴裏吐出來的,一定滿是對他的怨恨和不耐煩。

嚴景庭垂頭,堵住了他的嘴,宋川正義憤填膺着就被堵了個結實,他掙紮的雙手被嚴景庭一手掌握束縛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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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含着氣,吻得熱烈。

宋川唇齒之間都是他的味道,躲閃不得,心下一狠——

“嘶——”嚴景庭倒吸一口冷氣,吃痛往後撤了撤,唇角已經破了一塊,滲出了血。

宋川的唇角同樣也沾上了血跡,順着他的唇瓣滲了進去,濃郁的鐵鏽味在他的唇齒之間蔓延。

“你下嘴怎麽這麽狠。”嚴景庭抹了一把,指尖沾了血。

宋川趁機躲開他的舒服,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這是猥亵,我正當防衛有錯嗎?”

猥亵?

嚴景庭第一次被安上了這個名頭。

宋川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房間再待下去,他理了理被嚴景庭弄亂的衣服,丢下一句話:“你要是還有下次,我會更狠。”

說罷,宋川直接打開了門走出去,門外蹲着兩個攝影大哥,嚴景庭的助理正斜倚在牆上和兩個人唠嗑。見宋川出了門,他還驚訝了一下,脫口而出:“這麽快?”

宋川瞪了他一眼,助理這才後知後覺地捂上了嘴,目光往兩位攝影大哥臉上掃了一下,發現對方是一臉的茫然,這才放下心來。

“抱歉,麻煩你們在這裏等了這麽久。”宋川帶着笑,客氣地朝攝影大哥鞠了躬,兩位大哥被他這一客氣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沒事,這一來二去的客氣也讓他們暫時忘了宋川進去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川還有錄制,自然不會多留,他和兩位攝影大哥走後,助理這才壯着膽子往房間裏探了個腦袋。本來只是想瞅瞅發生了什麽,卻不料好死不死地對上嚴景庭看過來的眼神,當然……還有唇上那令人難以忽視的……血痕。

“這麽……”

激烈的嗎?

助理不禁默默感慨,卻被嚴景庭一個冷眼給吓得把後半句吞了進去,他讪讪地進門,讨好地一笑:“嚴總,您還有什麽事兒嗎?”

嚴景庭閉上眼,眉間緊鎖,沖他擺了擺手:“沒有,出去。”

助理得令,立刻閃身出門,剛把門關上,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他親愛的女朋友。

“喂?寶貝怎麽了……我在B市這邊出差,還得好幾天才能回去。”助理就地接了電話,不顧場合地抱着手機甜甜蜜蜜地說道。

“……”

“寶貝我也想你,再堅持幾天,再堅持幾天我就回去陪你了,要是覺得自己住害怕,晚上就給我打視頻電話……”

“……”

“B市這邊海産挺多,還有很多特色美食,寶貝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回去給你帶。”

“……”

“嗯嗯,好的呢寶貝,我也愛你。”……

助理抱着電話絮絮叨叨了半個多小時,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電話裏,等到他和女朋友我愛你你愛我地絮叨了好多遍之後,終于依依不舍地挂斷了電話。助理甜蜜又惆悵地看着漆黑的屏幕半晌,一轉頭——

“我嘞個去!”

身後嚴景庭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門,正站在那裏,眼神陰沉沉地盯着他,助理猛地一回頭差點吓得頭朝下栽回去。

“嚴……嚴總,你這是在幹嘛?”

嚴景庭陰冷的目光盯得助理渾身都不自在,他只好在進一步的狂風暴雨之前先行認錯:“對不起嚴總,我不應該在上班時間玩手機……”

“我想向你請教一件事。”

兩人幾乎同時張嘴,助理忽然呆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請教?

他沒聽錯吧,請教?

這個詞會從嚴總嘴裏出來,是他耳朵壞了還是嚴景庭腦子壞了?

嚴景庭明顯不想跟他過多解釋,往周圍四個方向都瞅了一圈,确定周圍沒人了才沖他招了招手:“進門說話。”

助理忐忑不安地走進了門,嚴景庭在身後關門落鎖,極為謹慎,給助理一種嚴景庭要制造密室謀殺了他的錯覺。

誰知嚴景庭越過他,走到窗邊,巨大的落地窗正好面向海景,一片蔚藍。

嚴景庭的背影在陽光下黯淡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助理的錯覺,總感覺他有些落寞。

兩個人這麽僵持了許久,嚴景庭這才張口問了一句話:“我想問的是……如果你的女朋友生氣了,你是怎麽哄的她?”

助理立刻明白過來嚴景庭到底問這個是因為什麽。

他這是想讓自己出主意挽回宋川。

助理簡單回憶了一下宋川和嚴景庭在一起的五年,他雖然不是當事人,但好歹也算是見證人。但是經過了五年的“見證”,讓助理不禁有些汗顏:我們兩個這情況根本不一樣好嗎?我們這是小吵小鬧,哄哄就好,就您曾經做過的事,宋川就算是把你宰了當下酒菜都活該啊!

當然這些也只是想想,助理他不僅還要工作,更重要的是他還要命啊!

助理面對着嚴景庭轉過來的那張帶着隐隐期待的臉,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饒是他是情感界的孔子,也拯救不來嚴景庭前期這作死的操作。

但是在嚴景庭表面上客氣請教實則眼底暗含着“你要是教不會我我就宰了你”的雙重意味之下,助理吞了一口口水,權衡了半分鐘之後決定還是要試着教一教。

畢竟要是拒絕他現在就小命不保,要是接受了好歹還能茍得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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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間隙,何奈在錄影棚裏呆着,手裏來回翻看着那個已經破舊不堪的劇本,上面本就密密麻麻的标注又多了幾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合上劇本,目光遙遙地落在了遠處正在拍攝的宋川身上。

現在雖說是冬天,但是B市處于南方,而且靠海,溫度比較高,特別是在正中午。宋川和路子安兩個人正頂着太陽幫一個女客人搬行李。路子安在前面開着行李車,因為行李太多,行李車放得太滿,最頂層的行李箱搖搖晃晃地有種要往下掉的趨勢,宋川只好跟在後面,用手推着行李避免掉落。

兩個人就在大太陽下龜速前進。

路子安在前面開車,宋川在後面推,兩個人的工作服都濕透了。宋川的額前已經沁出了汗,劉海根根分明地黏在額頭上,汗水甚至流進了他的眼裏。他只覺得眼前模糊了一下,汗水辣得生疼。

無奈他空不出來手去擦,只能任由這樣下去。

何奈在不遠處看着他,眼底滿是贊賞:不得不說,宋川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饒是何奈拍過幾部戲,多多少少也見了不少演員,卻很少有他這麽肯吃苦的。一個綜藝本可以水一水,有個效果就行,他非要真的把自己當成服務員,大大小小的事務,不管有沒有攝像都一視同仁地負責下去。

本來這場拉行禮的拍攝只打算拍個開頭拍個結尾,中間全靠剪輯,畢竟一個綜藝而已真的不能太去為難嘉賓,雖說這樣會很影響節目效果。但是宋川為了得到最好的效果,真的一路推車推了一千多米。

嚴景庭和助理正巧在這時候出門路過酒店大堂,看到了外面哼哧哼哧熱得面紅耳赤的宋川。

助理沖他使了個眼色,嚴景庭直接快步上前。

施展第一計:在宋川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施以援手,好感是需要一點一點積攢而來的。

但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嚴景庭的長腿饒是再快,還是抵不過從一旁出來的一個截胡者。

只見一個很高的男人走過去,一手替宋川擋住了即将落下的行李箱,一手遞過去一包紙巾,聲音溫柔:“快擦擦吧。”

說着,那男人轉過頭沖拍攝的工作人員說道:“就拍到這,來個人把東西送進去。”

兩個人緊跟着過來,代替了路子安和宋川,把行李送了進去。

“謝謝,”宋川擦了一把汗,沖何奈道,“我沒這麽嬌氣,可以自己送進去的。”

本來揉胳膊揉腿兒的路子安一聽宋川這話,立刻站直了,附和道:“對對對,我們自己可以。”

宋川被他這勁兒樂得噗嗤一笑,一滴垂在睫毛上的汗一抖,又滲進了他的眼裏,疼得他哎呦一聲。

何奈幫忙掰開他的眼睛輕輕吹了吹,等到宋川覺得舒服了,他又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張紙巾,在指尖卷成小卷,在宋川的眼角輕輕擦拭,把他汗暈了的眼妝給抹幹淨,怕汗水混了化妝品再次滲進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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