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休棄王氏
法海眼裏容不下沙子,像王夫人這種人在他看來就應該直接打殺了!可這裏到底不是原來的世界,律法不同,世情不同,容不得他随心所欲,只得按照這裏的規矩寫下一封休書。
最後一筆剛剛落下,外頭就傳來老太太怒極的聲音,“老二!你非要氣死我才幹休是不是?!你出去看看有哪一個正經人家會休妻的?你以為休妻只是處置那婦人一個?你是帶累了全家呀!事情傳出去元春、寶玉幾個還要不要見人?就是琏兒也要跟着丢臉的!”
“母親?事情怎麽能這麽看?留她在賈家只會教壞了孩子,若她日後做出更大的醜事來,那才是真正帶累全家!”
“更大的醜事?你且說說今兒你是為着什麽鬧這一出?為了個小丫頭!你叫別人怎麽看你?為了個丫頭休棄為你生育三個兒女的妻子!你瘋了不成?!”賈母罵得累了,找個椅子坐下拍着胸口順氣,“總之我不同意。”
法海拿起晾幹的休書,“母親,兒子心意已決,王氏心腸狠毒,決不能讓她帶壞孩子,我這就叫她收拾了嫁妝離去!母親且放心,府中如何靠的是我與大哥,同王氏沒什麽幹系。”
“老二!政兒!你給我站住!你——作孽啊!休了王氏是和王子騰結仇啊!”賈母追着法海的背影叫了幾聲,氣得暈了過去。
鴛鴦扶住老太太,小厮吓得連忙小跑着追上法海,“糟了老爺,老祖宗暈過去啦!”
法海步子頓了頓,思及王氏的嚣張,決定先去處理她,“你拿我的名帖,速去請位太醫回來!”
“是,老爺!”
法海進了王夫人的院子,裏面伺候的下人各個膽戰心驚,為自己的處境擔憂,見着法海手中拿着張紙,更是吓得一哄而散,紛紛跑去找府中相熟的人說情,希望能趕快換個差事。
于是,法海就暢通無阻的進了房間,無人通報。剛巧聽到王夫人正狠戾的摔着東西,“他賈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若沒我哥哥幫扶,他早就當不成官了,如今竟異想天開想要休了我?我看他敢不敢!”
“本老爺自然敢!”
法海一撩衣擺踏進門裏,甩甩手上的休書拍到了桌上,“休書在此!速開庫房取出你陪嫁之物,今日就離開我賈府!”
王夫人拿起休書抖着手看完,不可置信的搖着頭,“休書!你竟然真的寫了休書?!你怎麽敢?你怎麽能?我為你生兒育女、打理中饋,你……你不能……”
“多說無益,休妻的理由我已經寫在了休書上,現在就收拾吧!”法海指了指周瑞家的,“你,快拿你主子的嫁妝單子去庫房核對!本老爺還有事,先行離去。”
“不——!”王夫人瘋了一樣的将休書撕個粉碎,“你不能休我!王賈兩家是世交,賈家若沒有我哥哥早就沒落了!你不能如此對我!”
法海停住腳沒有回頭,“休書撕了還可以再寫,你,我是一定要休的,誰來都沒用!”
法海不顧身後的尖叫痛哭聲,大步往外走去,在門口碰見了淚流滿面的賈寶玉。
“老爺,您……您真的要休了太太?您……”
“是。”
“老爺……”賈寶玉突然捂住臉大哭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孝,連累了母親,父親,您罰我吧!您打我板子!求您別休了母親啊!”
法海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寶玉,不是因為你,是她為妻不賢,心腸歹毒,你不必自責。若你還惦念她,日後便常去王家探望她吧。”
法海沒再同賈寶玉解釋,快步走去了賈母的院子,不管賈母為人如何,他能感覺出賈母是這個家裏最關心他的人,單只為這一點,他也不能讓賈母氣出什麽毛病來。這時他才隐約明白了一點,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賈母對別人不好,但對他卻是個慈母,所以他不忍心看賈母病倒。
同樣的,白蛇對許仙好,所以即使許仙知道了她是條蛇,也依舊不願聽自己的話除掉她。青蛇和白蛇相依為命,所以明知道白蛇的行為會觸犯天條,還是義無返顧的陪她水漫金山。如果他當初能明白這一點,是否就不會害死那麽多無辜百姓?是否就不會使佛祖蒙羞?
法海站在賈母的院子門口怔了片刻,回過神來自嘲的一笑,背着一只手走了進去,心裏莫名的比之前釋然了一些。
太醫已經到了,賈母是怒急攻心,老人家情緒這般激動很傷身體,若不是平日調養的好,如今也不能這麽快就醒來。
看到法海出現,賈母便捂着頭哎呦呦的低叫,想像上次一樣讓法海心軟。但剃不剃度對法海來說沒什麽關系,休不休妻就有很大關系了,自然不會妥協。法海坐在床邊給賈母把了把脈,确認沒什麽問題,便開始安慰賈母無需為王氏勞心。
“母親提起王子騰,到底這些年我們賈家借了他什麽勢?若他真的有意幫扶,兒子為何幾十年未曾升官?過年過節,兩家都是正常禮節,我賈府也從未用過他王子騰的銀子,何至于如此怕他?”
賈母被他噎了一下,恨不得拿拐杖敲開他的腦子,“你說的輕巧!世家關系哪裏就只看表面?他雖沒做什麽,但兩家只要有姻親在,旁的人自然會看着他面子上對你照拂一二,相反只要他一句暗示,你在官場上便會舉步維艱,你怎麽就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母親,這官做不做也無所謂,君子頂天立地,怎可被一小人挾持住?何況他未必有這麽大的面子!”
賈母還想再說,門口忽然闖進個小丫頭,不待人罵她無禮,就倒豆子般的說出來意,“老祖宗、二老爺,你們快過去看看吧,二太太她對嫁妝單子出問題了,大太太正在罵她呢!大老爺也趕過去了。”
賈母緊緊皺起了眉,“老大?到底怎麽回事?”
“這……似乎是二太太她,她,她貪墨了中公的銀子和古董,把半個庫房都搬進了自己的私庫!”
賈母眼前一黑,多虧法海及時按了下穴位才沒再暈過去。這等監守自盜的事爆出來,王氏是說什麽也不能留了!
“走,去看看他們在鬧什麽,王氏的嫁妝單子我這裏也有一份,鴛鴦去拿上,就讓她帶走自己那些東西,旁的休想觊觎!”
法海心裏平靜的扶着賈母,這下不用他再勸說了,有個人給賈母出氣也不錯,免得憋壞了老人家。
賈母坐在上位翻看着賬本,臉色越來越沉。她的心腹自然比旁人得用,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将賬目理順,還意外翻出了王夫人放利子錢的借據!賈母将一匣子借據擲到王夫人臉上,将其打得滿頭滿臉的血,指向門外厲喝,“王氏你這個毒婦!政兒說得對,賈家容不下你,立刻帶着你的嫁妝滾出去!”
賈赦和邢夫人張口結舌的看着事态發展,想好的打壓二房的說辭一句也說不出來,人家都休妻了還讨什麽公道?這才京城大戶人家裏可是頭一份啊!賈赦看着賈政的眼神古怪至極,覺得這二弟自從上次重病痊愈就燒壞了腦子,不喜歡王氏,直接關佛堂或想辦法弄死不就行了?幹嘛鬧這麽大得罪王家?而且還得把嫁妝退回去!看着那一箱箱擡出去的嫁妝他就覺得心疼啊!
王氏哭鬧不止,被賈母叫來四個婆子直接押上了馬車,拿着賈政重新寫好的休書送回王家。
看着榮國府的牌匾越來越遠,王氏終于停止了喊叫,面如死灰,佝偻着背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苳鳕挽親`℉和睡神木子扔的地雷,麽麽噠!大家元旦快樂哦!
咳咳,不知不覺居然斷了好幾天,大家有空就來催更吧,我看見催更就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會趕緊碼字,咳咳,新的一年,祝願大家幸福安康,大吉大利!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