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Chapter09.你轉身向北側臉還是很美3(一萬)

Chapter09.你轉身向北側臉還是很美3(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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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路取下藍色帽子放置在桌上,“陸小姐?我覺得……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陸千夏激動地拍着桌子跳起來,“不可能!”

她怎麽會認錯?他眉峰挺秀毫不雜亂,丹鳳眼掃進雙鬓,眼眸烏黑漆亮,像一潭陽光下的墨池,他的睫毛并不是很濃密,可一縷縷的特別長,鼻梁挺拔高聳,像是畫家手下被刻意修飾而成的。生氣的時候薄唇緊抿,目光鋒利;冷清的時候,右邊嘴角向上揚起,眼神凜冽地要命;開心的時候眉月如弓,會微微閉着眼楮向下看,睫毛下垂美地讓女人嫉妒;難過的時候緊繃着臉,目光空洞不會聚焦,睫毛被藏在深深的眼簾中。

眼前這個人和他一模一樣,她怎麽能認不出稔?

接待員端着托盤,托盤裏有兩杯冰水,杯子裏浸泡着冰塊。

方錦路伸手握住杯子,抿了一口,“怎麽不可能?天下人長得像的多的是,你怎麽确定我就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就說這杯冰水!”陸千夏也将自己的那杯握起,“先抿一口,再抿兩口!”

陸千夏說話間,方錦路剛好抿了兩口放下了杯子,他意識到被說中後又端起了杯子。

“緊接着大口喝……”

果然,方錦路伴随着陸千夏的話音大口吞咽着。

“巧合而已,問問幾個人不是這樣循序漸進地喝水?”方錦路不以為意。

“你身高183,血型B型,生日2月28,四年過一次,喜歡顏色是藍色,從小到大,藍色葉子的水晶項鏈從不離身!”她說着不顧方錦路震驚的表情站起身來走過去,扯開他的領口,從他脖頸拽出了那條項鏈。

項鏈是一一片的細長的楓葉形狀,葉子上的經絡明顯,制作非常精細,院長說是他襁褓時就戴着的,價值不菲,所以他一直都藏在衣服裏,從不給外人看。

“你們兩個聊得怎麽樣?”石廣信握着帽檐摘下帽子,擦着汗水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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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夏匆忙放手,站到一邊,朝石廣信行了一個禮,将文件遞交給石廣信,“總裁,這個是你要的東西。”

石廣信接過文件翻看一番,“你速度還是不錯的。”

“謝謝總裁誇贊。”陸千夏說話間看着方錦路,挑釁地眼神仿佛在問他“怎麽樣?這下沒話說了吧?”

方錦路撇過臉不再看她。

石廣信合起文件夾,“我和呂總休息一會,你們兩個要不要去試試?”

陸千夏立馬推辭,“可惜我不會……而且,公司裏還有事,我還得趕回去。”

“趕回去都下班時間了,都出來了,就放松放松。”石廣信将球杆塞進陸千夏的手裏,“去試試,給你請個教練過來。”

“還是算了……我很笨的……”陸千夏自知沒有什麽運動細胞。

呂盛峰大汗淋漓地走過來“請什麽教練?讓Mark帶她。”

“我怕技不如人……”方錦路站起身來接過呂盛峰的球杆,“不過教個新手還是夠用。”

“哈哈……”石廣信和呂盛峰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陸千夏跟在方錦路的身後,踩着他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們這樣走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16歲,發現自己離不開他,分開會想念,在一起想更靠近,揣着小心思不敢直視他,跟在他屁股後面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踩着他的影子,好想就這樣踩進他的心裏。

想起很多以前的日子,她不争氣地紅了眼眶,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她控制不了所有的局面,在他面前,她沒有顧忌,沒有自尊,沒有理智。

她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她會和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她一直得意地以為一生很長,她會陪他到天荒地老,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他也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她一輩子。

為什麽一下子就變了?

她想不通,當初他為什麽會出國?為什麽在美國街頭賣藝為生?為什麽帶着女友回國和她談分手,何不如在美國就此結束?為什麽面對她的糾纏他做不到冷靜,為什麽到最後,用一張結婚證和驗孕單來讓她死心,也讓自己徹底退場?

可,為什麽就在她絕望之後又以嶄新的身份出現?

“你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她聲音帶着顫音,伸手拽住了方錦路的衣擺。

方錦路腳下一頓,還來不及回頭,她雙臂就箍住了他的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她的體溫,然後有濕熱的感覺傳來。

“為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當初坐機場大巴是要去哪裏?為什麽除了他失蹤其他人都命喪崖底?為什麽孩子的母親也是音信杳無,如果沒有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們都仿佛不曾存在過。

她的胳膊越來越緊,想要将他整個人按進她的身體,他看到腰前她的手死死地扣着,手指骨節泛白。

方錦路手臂擡起,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為什麽!!!!”她越想越委屈,想想這二十年和他一起的所有,她覺得老天對她不公平,她已經讓被父母抛棄了,為什麽還要被他丢下?到底什麽是屬于她的?難道老天在派發幸福的時候遺漏了她嗎?

她想着想着,她再也遏制不住積壓在胸中的哀怨,號啕大哭起來。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方錦路扭頭說︰“你手機響了。”

陸千夏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哭着搖頭。

手機鈴聲停了又響起,方錦路有點不耐煩了,“哭的差不多了,趕緊接電話。”

陸千夏手緩緩松開,向後退了一步,放開了方錦路,她不敢擦眼淚,怕擦亂了臉上的妝,拿出手機一看,是景非然的打來的。

她暗自驚呼,糟了,她把車開走,他還不知道。

“喂……”她将聲音提到正常音調。

“你出去了?”景非然顯然有點詫異。

“嗯。”陸千夏擡眼看方錦路,發現他已經離開,朝休息區那邊走去,“我來給總裁交文件。”

“哦……那我打車回去。”

“你下班了?”她也擡步往回走。

“還沒有……”他忽然頓了頓,然後懷疑地問︰“你聲音怎麽怪怪的?”

陸千夏本想問他怎麽知道她離開公司的,聽到他後半句話後眸子一怔,腦子裏空白了兩秒才抿了抿唇說︰“好熱……口幹……”

“今天是有些悶熱,說不定晚上會下雨,你早點回家。”

陸千夏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敲門聲,“你先忙吧,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別管我了,你直接回家就行。”景非然說話聲音很輕很急,然後匆忙地交代了一句便挂了電話。

她握着電話看着方錦路的背影,不知道他見到方錦路會是什麽反應……他會不會也覺得是許暮辰呢?

景如初呢?她還能認得出自己的爸爸嗎?

陸千夏踱着步子回到休息區,方錦路正和兩位總裁談笑風生,三個人見陸千夏過來了,都閉上了嘴巴。

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為什麽他們都是這個反應。

“Mark,對待女人,你得耐心點才行啊!”呂盛峰說着拍了拍方錦路的肩膀,然後對陸千夏說︰“慢慢來,不要灰心,他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吧?怎麽你的眼楮看起來紅紅的?”

陸千夏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他很耐心,只是我太笨了,打不到球還讓風迷了眼楮。”

“不會的!”石廣信眉頭一皺,對陸千夏的話極不滿意,“我們GH怎麽會請一個笨人來坐企劃部副總監的位置呢?”

方錦路瞬間有點下不了臺的感覺,他尴尬地笑了笑說︰“估計是我的方法不适合她吧……”

陸千夏不想把局面弄的太難堪,只好承認︰“其實……是我對高爾夫沒什麽興趣……學起來也不用心……”

“不感興趣怎麽可能學好呢?”呂盛峰拿起桌上的帽子戴起來,岔開話題,“怎麽樣?石總?再來幾杆?”

“不行了,老了……”他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再來幾杆吧。”

石廣信說罷招來司機,讓他把文件放到車裏。

而後兩人起身坐着球車離開,方錦路也跟着他們一同前去,只留下陸千夏一個人在休息區,她望着方錦路的背影揚了揚嘴角坐了下來,他要躲着她,她怎麽會輕易放他再一次離開?

也許生活真的曾經辜負過她,可現在,還是眷戀了她。

她耐心地坐在休息區等他們回來,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遠處大片的紅雲籠罩在這座碧綠沙漠上,太陽不知何時悄悄地躲在了地平線,将天空染成一片缇色。

陸千夏遠遠就看到方錦路端正的身子朝這邊過來,他的身影在這片高爾夫球場太過顯眼,高低胖瘦的人群中最好看的就是他了。

“Lucia,你還沒走?”石廣信詫異了一下,他以為方錦路的“冷落”會讓她負氣離開。

“你們還沒走,我中途離開好像不太妥。”陸千夏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石廣信付之一笑,“嗨!有事就先走嘛,不必要如此,真有你的,等這麽久。”

呂盛峰詭異地笑着看方錦路,仿佛在說你小子魅力這麽大,把人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們沖了澡換了衣服出來,陸千夏還在等,她就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方錦路了,這麽明顯的舉動,石廣信和呂盛峰怎麽會看不出來?

出了高爾夫球場,石廣信和呂盛峰上了車前面離開,方錦路徑直走向一輛銀色的奔馳,車燈閃爍兩下,他帥氣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一腳油門踩下去,絕塵而去。

陸千夏站在原地,恍如一夢。

如果不是她看到滿滿的車位空出一格,她真的懷疑這又是一場被他光顧的美夢。

沒錯,他回來了!

陸千夏站在原地,眼楮一直看着遠方的路,那邊的陽光格外溫柔,她的臉上蕩漾着甜美的笑容。

她上車,毫不猶豫地加快車速,尾随他而去。

大概過了有三十分鐘,中途遇見兩次紅燈和幾次拐彎,幸虧她眼神好,不然鐵定跟丢。

轉眼車子駛進一片別墅區,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太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淡淡的光亮支撐着整個世界,陸千夏車子一拐彎,兩邊路燈一個挨着一個亮了起來,眼前視線頓時一亮,她看到一幢幢,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洋房立在路燈後,那輛銀色的奔馳轉向燈一閃,右手邊的院門緩緩敞開,車子熟練地進去,停在空位上,院門又合了起來。

陸千夏的車子越來越近,她停在不遠處,看見方錦路從車上下來,筆挺的身子在燈光下立着,洋房的門被人朝裏拉開,他說了兩句話,朝陸千夏這邊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昏黃的燈光給凍結了。

陸千夏脊背一挺,她以為自己跟得很遠,不至于被發現,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跟着他了。

那還乖乖讓她跟?

方錦路大步踏進房門,陸千夏将車子開過去,索性停在院子門口,仔細地端詳這座房子,深怕下次來會找不到。

房子是磚紅色的牆體,英倫風格,縧紅色的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茂密蔥郁的竹子沿着小路錯落有致地立成兩排,陸千夏看到白色栅欄裏的花園影影綽綽的有白色的小花,她下車來想走進一些看清楚,剛打開車門,花香撲面而來,一瞬間,她熱血奔騰,胸腔裏心跳聲如鼓噪,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那花香,讓她紅了眼楮。分明是最熟悉不過的栀子花!

她跑過去看,那黑夜裏的小白花就像銀河裏閃爍的星,綻放地安安靜靜,卻美的讓人心動。

她剛準備伸手去觸,一滴水砸進她的手心,濺開花,她感到一陣冰涼,緊接着又是一滴滑過她的臉,她擡起頭看,墨藍色的天空烏雲成片,兩滴雨水相繼落到她的臉龐,她伸手抹去,雨點開始變大,變得越來越急,景非然沒說錯,晚上要下雨。

她傻傻地站在院外看着那片栀子花,看到雨水 裏啪啦地砸到花瓣上,小花瓣不堪重負,有些已經被砸歪了身子,漸漸的,雨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灑下來,周圍的花香漸漸散去,花兒被摧殘地不成樣子,方才如點點繁星的花兒狼狽不堪地躺在草體上,陸千夏急的快哭了。

凡是她愛的東西,老天爺都不放過!為什麽?

房間透亮的窗簾被掀開一角,窗裏的人看到陸千夏孱弱的身子站在院前任雨淋,不知道在看什麽,在想什麽。

“錦路?”一位穿着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過來,她手裏拿着一本書,摘下鑲金邊眼楮站在方錦路身邊,“看什麽呢?”

“夫人,那個小姐在那站了很久。”說話的人是跟随方母多年的張姨。

方母朝窗簾縫隙瞅了一眼,“喲,啥時候下起雨來了?”

“剛一會兒。”張姨指了指燈下的人影,“那位小姐看起來濕透了,要不要請她進來?”

“錦路,那女孩你認識嗎?”方母又将眼鏡戴起來,仔細地去看外面的陸千夏。“長得倒是挺标致的,怎麽站在那裏淋雨呢?”

方錦路不說話,立在窗前,一雙眸子空蕩蕩的,看不出他的心思。

方母見方錦路不吭聲,用書本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問你話呢,怎麽都不說話!”

“不認識!”他甩下窗簾,面無表情地丢了三個字回身上了樓。

“不認識?”方母和張姨面面相觑,不認識的話人家站在他們家門口做什麽?

陸千夏站了好久,她想起每次和許暮辰下課的時候要經過的花圃,那裏面種着美麗的栀子花,花圃的主人将花打理地非常好,許暮辰第一次牽她的手就是在那裏,她被花香和心跳聲占據着所有的思想,是窒息的感覺。

房門打開,一束光瀉了出來,一位婦人舉着傘向陸千夏走了過來,她的左手拿着另一把傘,她停在陸千夏身旁為她遮上傘。

“這位小姐,你已經濕透了,不能再淋了,會感冒的。”婦人将手裏的傘塞進她的手裏,“給你拿着傘。”

陸千夏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将傘還了回去,“我沒事的,謝謝你。”

張姨一愣,這姑娘怎麽不識好歹呢?這麽晚了不回家,站在別人家淋雨,給傘還不要!

她把傘立在陸千夏跟前,回去了,愛打不打,本是陌生人,見她可憐才給她傘的,看看少爺多無情,丢一句不認識上樓去了,跟沒事人一樣。

艾米正在屋裏逗Dido玩,Dido傻傻的樣子逗得她哈哈大笑,景非然打來電話的時候她是一邊笑一邊接電話的。

“Frank?”艾米忽然記起他已經結婚了的事情,不大高興起來,“怎麽?打電話來有什麽事?”

不會是想說他已經離婚了吧?切~

景非然柔柔眉心,看看時間,再看看窗外的瓢潑大雨,“你能聯系到Lucia嗎?”

“陸千夏?”艾米驚訝的叫出陸千夏的名字,“你找陸千夏幹嘛?”

“哦,之前工作上有點事情想問問她……打她手機無人接聽,所以來問問你。”

“無人接聽?”艾米想了想,“那我也沒辦法了,她最近搬家了,我也找不到她。”

景非然睫毛撲閃一下,“搬……家?”

“嗯,搬家了,但是搬去哪裏她沒告訴我。”艾米提到這碴心裏有點酸酸的。

“哦……那沒辦法了,只好等明天再看。”

“什麽事這麽急,如果我聯系上了她讓她給你回電話吧。”

“也好,謝謝。”景非然說罷挂了電話。

艾米撥了撥陸千夏的手機,果然是無人接聽,這妮子深更半夜的,下着大雨跑去哪裏了?她發了短信給她,讓她記得回電話。

陸千夏又站了一會兒,栀子花徹底被雨水無情地打落了一地,即使遍地凋零,雨水仍舊不肯輕易放過那些凄美的花瓣,雨沒有停的打算,陸千夏的心仿佛也死了。

她凄涼地笑了一聲,回到車裏,開足了暖氣,不一會兒手機響了。

她找到布子擦了擦手,找到手機看到是景非然打來的,她現在這個落湯雞的樣子怎麽回去?她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接起電話,那端有兩秒鐘是無聲的。

“喂?”她以為下雨天信號不好。

“啊!喂!”景非然這才發現電話被接通了,他焦急地問︰“怎麽不接電話呢,下這麽大雨,你怎麽還沒回來呢?”

“我沒有聽見。”陸千夏聲音有點發抖。

景非然敏感地問︰“你在幹嘛?”

“沒有幹嘛……”乍寒乍暖之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下這麽大雨怎麽還不回家?”

“哦……”陸千夏低頭看了看濕答答的頭發,還有緊貼在肌膚上襯衫,“我去艾米那裏了,晚上不回去了。”

那邊忽然沒有了聲音。

陸千夏等不到回應,以為他沒有聽到,“喂?能聽到嗎?”

“聽到了!”景非然聲音悶悶的。

“那我先挂……”她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手機,發現他早已經挂了電話,無端地又發神經!她剛準備放下手機,看到手機未接來電十二通,短信一條。

十一通是景非然打來的,一通是艾米打來的,短信也是艾米發來的,她依照信息給艾米撥了電話過去。

艾米一接電話就開始 裏啪啦開始訓斥她了,“喂,陸千夏!人類為什麽發明手機這麽東西?是為了提高辦事效率,節省書信時間和聯絡感情,你說你買手機是為了什麽?為了不接電話還是為了報複社會,讓我們這些人找不到你幹着急?你說手機為什麽叫做手機?拿在手裏才叫手機的,你老實交代你把手機丢在哪裏了,為什麽打電話不接?”

老天,她說完後,陸千夏深深吐了口氣,“我把手機放在車裏了……”

“車?”艾米當即抓住了這句話的核心重點,“你買車了?你啥時候買的車?陸千夏,你原來這麽有錢啊?還是你把那公寓給賣了?”

陸千夏捂着嘴巴,死死地閉着眼楮,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她!

“我周末剛買的……”她說着眼神撇到車裏的時間表,“算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哦……”艾米才恍然覺醒,忽然想起了剛剛景非然打過電話,“對了,剛剛Frank打過電話給我。”

“他?”陸千夏驚異了一下,然後心一虛,“他……打電話幹什麽?”

“找你。”

“什麽?”陸千夏幾乎是叫喊出來的,震驚之間,手機差點從手裏滑下去,“他找我幹什麽?”

“他說工作上有些事要問問你,我說等我聯系到你了讓你回電話給他。”

陸千夏血色盡退,嘴角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啊……”

這下糟糕了!第一次說謊話被分分鐘識破,這種感覺就像吃了一百只釘子一樣,恐怖!

“你給他回電話吧,我去喂Dido了。”

陸千夏挂了電話以後感覺渾身冰冷,雖然暖氣足夠大,可她依然感到從內而外的寒意,要将她冰封起來。

她摸着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過去向他道歉,他明明知道她在說謊,為什麽不拆穿她呢?難怪會陰陽怪氣地挂電話。

她想了很久,還是撥了電話給她,估計是他料到了她還會打回來,所以……關機了。

陸千夏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車座裏,絕望!

良久,她發動了車子,決定回家,當面解釋,她被雨淋了,不敢回家。

她承認自己這次說的是真話,但是為什麽會被雨淋成這樣子,她怕他會問,所以才不敢回家。

搞了半天,也不清楚自己在哪裏,最後開了導航,才晃回去,得益于路上車少人少,她才安全到家。

她開門進來的時候,景非然和景如初兩個人被吓了一跳。

“媽媽?”景如初估計是沒有見過如此狼狽不堪的媽媽。

景非然哪還顧得着生氣啊,跑進浴室拿來浴巾趕緊将她裹住,“怎麽回事?”

陸千夏感覺身子一暖,頓時熱淚盈眶,手攥着浴巾的角,開口就道歉︰“對不起啊……”

“發生什麽事了?”景非然的大手不停地搓着她的胳臂,想為她取暖。

陸千夏哆嗦了一下,“吃飯的時候下雨了,車子停太遠,跑過去就被淋成這樣子了……”這臺詞是她在路上就想好了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跟你說謊的……”

景非然将她摟進懷裏,将自己所有的溫度都傳給她,他的臉頰蹭着她冰涼的發,“淋濕了為什麽不回家呢?”

“太丢臉了……”

剛剛回來的時候等電梯,好幾個住戶看到*的她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進了電梯還不住地偷偷瞄兩眼。

弄地她尴尬地要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去泡澡,我幫你煮姜湯。”景非然揉了揉她的發,将她推進了浴室。

陸千夏木着身子進了浴室,鑽進水裏的一瞬間,她整個身子酥軟到飄起來。她閉上眼楮,屏住呼吸滑進水裏,聽見周圍悶悶的聲音,腦子裏出現的竟然是那張白日裏眉目疏朗的男人。

那張臉,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她怎麽會認錯?那個水晶吊墜,多少日,她吻着入睡,他怎麽能不承認?

腦袋一片空白,她鑽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氣,身體裏的寒氣已經消失殆盡,她半爬在浴缸邊沿,黑色的長發披散在白皙的脊背上,畫面撩人心懷。

景非然進來看到她迷蒙着雙眼看向自己,慵懶的身子越加性感,他聽到胸腔裏的心一陣亂跳。

“湯好了嗎?”她擡起臉,仰視他,這樣看去,他好高。

“嗯。”他彎下腰來,大手撫摸着她的臉,“暖點了嗎?”

她不說話,閉上眼楮點了點頭。

“那我去看湯,你出來的時候小心地滑。”景非然一臉寵溺。

直到門被合起來,陸千夏還沒有記起來要回應他。

是她看錯了嗎?他剛剛的眼神……

陸千夏換了睡衣坐在餐廳喝湯,景非然拉着椅子坐到她旁邊,他端着水杯喝水。

陸千夏看到他一口,兩口,然後大口的喝。原來所有人都是這樣喝水的……他果然沒有說錯。

想到這裏陸千夏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無光。

“對了,和DK約好了,周四下午老地方老時間碰面。”

她聽到景非然的話驀地擡起臉,“後天?”

“嗯,明天是你生日,我特意挪到後天的。”景非然說着放下水杯,手臂疊放在桌上,認真地打量陸千夏,“明天想吃什麽?我來訂餐廳。”

“算了吧,還要上班。”她從來沒有重視過自己的生日,只會一遍一遍地提醒她,她是被遺棄的。

“怎麽能算了呢?難道你不喜歡過生日?”景非然很執着,打定主意要給陸千夏過生日。

她低頭喝湯不再說話。

“要不晚上?”他不依不饒。

陸千夏不吭聲。

“我訂餐廳,下班後過去,你看怎麽樣?”景非然又問。

陸千夏喝完湯,口裏都是生姜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子。

“不想過算了!”景非然說罷蹭地一下站起來,椅腿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書房。

客廳坐着的景如初呆若木雞地看着陸千夏。

陸千夏向她吐吐舌頭,起身進了廚房。

他想給她過生日,可她真的不想過,他不肯放過她,現在弄得大家都難堪。

她洗了碗陪了一會兒景如初,哄她去睡覺,她就進了卧室,聽着窗外 裏啪啦的雨聲,她的心情越來越煩躁,怎麽都睡不着。在床上翻來翻去,動作越來越大,好像在拿床出氣一般。

直到她睡着,景非然都沒有進卧室,第二天,她醒來,床上空空的,他已經不在了。要不是她看到淩亂的床單,她以為他是在書房睡的。

她掀起窗簾看,外面雨停了。

吃過早餐準備要出門了,景非然還沒換衣服,他好像故意在拖延時間,難道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在耍性子?

“你今天不去上班?”陸千夏一邊換鞋一邊問。

景非然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懶懶地說︰“不去了。”

“不去了?”陸千夏雙眸微瞠,不可置信地問︰“你剛剛說你不去上班了?”

“嗯。”他疊起雙腿在沙發上開始打坐。

陸千夏見狀放下手裏的包,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盯着景非然看。

景非然神色不動地看電視,旁若無人。

而見情勢不對的小米趕緊鑽進了嬰兒房,緊緊地合住了門。

陸千夏咬牙切齒地瞪了景非然一眼,然後恨恨地壓低嗓音說︰“景非然,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擺你大少爺的架子?成天這樣陰陽怪氣的,是做給誰看呢?不去上班是吧?好啊!那我們就耗着,你不去就都別去了!”

陸千夏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将雙腿斜躺在沙發上。

景非然穩如泰山,對陸千夏剛剛的話置若罔聞。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轉眼,已經過了點,就算現在開着飛車趕過去,也免不了遲到的命運,陸千夏一想到這裏,更加淡定了,她拿出手機給張婉夢發信息,讓她代為請假。

景非然神色不動,不打電話給公司,也不傳簡訊給Coco,陸千夏真是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他來。

兩人就這麽僵着,誰都不說話,電視劇裏上演的什麽也不知道,景非然換了幾個臺陸千夏也不清楚,她躺在沙發上感覺困意襲來,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合上眼,這一睡,竟然睡到十點鐘才醒來。

房子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找遍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找到小米和景如初的影子,就連那個該死的景非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真是個陰險的家夥!

她攢眉蹙額地找到手機,給撥通了他的手機。

“喂!”陸千夏沒好氣地招呼了一聲。

“睡醒了?”

景非然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愉快,跟個沒事人一樣。

陸千夏氣不打一處來,壓住火氣冷冷地問︰“你去哪了?”

“上班呢!”他似笑非笑的回答。

“什麽?”陸千夏頓時色若死灰,“你去上班了?什麽時候?”

“你睡着的時候。”

陸千夏仿佛看到了他滿面春風,一臉得意的樣子。

“那你不叫我?”

景非然眉花眼笑,“今天你生日,好好在家休息。”

她拼命地忍住滿腔怒火,緊緊握着拳,指甲扣進了掌心,“那小米和如初呢?”

“不知道,估計是去超市了吧。”

陸千夏挂了電話,将手機扔到沙發上,就開始抓狂,她怎麽會嫁給這麽一個無賴?

謝謝大家首次訂閱,後面更加精彩,請大家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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