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吳棠是蘇丞烨的朋友, 之前幫他帶過兩次學生。
一次把人看丢了，一次讓小孩吸兩盒二手煙。
蘇丞烨氣得一個多月沒有搭理他。
休假時吳棠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的老朋友和未成年人發生關系，還把孩子搞到懷孕。
在夢裏, 吳棠怎麽都不相信這件事，但他又在外面執行任務回不去。
等他好不容易回去後, 蘇丞烨都蹲監獄了。
吳棠很着急，請假去探監。
隔着玻璃，他大聲吼道：“和你同居的不是個男學生嗎！你怎麽把男的搞懷孕的！”
“什麽男的？”蘇丞烨沉着臉, “自殺的是個女生，叫楚思瑤。”
吳棠一拍桌子，“那個眯眯眼呢，你進監獄他怎麽辦啊？”
吳棠還想說什麽，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看去, 那個男孩正挺着大肚子站在他身後。
蘇丞烨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吳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驚恐的道："你男女都沒放過！"
然後吳棠就被吓醒了。
他滿身都是冷汗，喘半天氣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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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頭一次做這麽詭異的夢, 總覺得這或許預示着什麽。
楚思瑤的事情他知道，那女孩現在還在接受心理治療。和蘇丞烨只是簡單的師生關系, 沒有過多來往。
但苗臻不一樣, 他都和蘇丞烨同居了。
兩個人住在一起，萬一不小心擦槍走火……
好像也沒什麽。
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能有什麽事, 他總和兄弟們一起光着膀子睡覺, 偶爾還會互相觀鳥, 不也沒事嗎。
那男孩又瘦又小, 一馬平川哪有大姑娘好看。
吳棠換位思考, 假設自己是蘇丞烨, 家裏住着一個十六歲的男孩。
思考一會，他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睡覺。
幾天後，吳棠約蘇丞烨出來吃飯，蘇丞烨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尾巴。
吳棠下意識的往苗臻肚子上看了看，男孩的腹部很平坦。
他一愣，狠狠的敲腦袋，心想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蘇丞烨見他發瘋，想伸手把苗臻拽到身後，警惕的盯着他看。
吳棠請客叫他們點菜，蘇丞烨點了三個苗臻喜歡的素菜，将菜單推回去。
吳棠翻着菜單，想起前幾天的夢，他輕咳一聲問道：“你們還住在一起？”
蘇丞烨點點頭，吳棠撓撓頭，“影響不太好吧？”
“有什麽影響？”
吳棠絞盡腦汁，“未成年同居？”
蘇丞烨看他的眼神很怪異，就像是在看傻子。
苗臻也歪頭看他，“我住在老師家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嗎？”
說完他想了想道：“我也覺得不合适，要不我還是回家住吧。”
蘇丞烨夾一塊藍莓山藥塞進他嘴裏，“有錢交房租？”
“沒。”苗臻嘆息道。
蘇丞烨又喂了他一塊，“別聽他的，沒有不方便的地方。”
他說着，擡眼給了吳棠一個警告的眼神。
吳棠老實的垂頭吃飯，不敢再多說話。
他心大，性子直，沒過多久就把這件事忘了。
吃完飯，幾人去附近的KTV。吳棠點一箱酒，蘇丞烨本來不打算喝，唱到興起也跟着喝了幾瓶。
苗臻坐在旁邊嗑瓜子，吳棠唱到起勁，見苗臻一個人坐着，便招呼他一起唱。
“你會唱什麽，叫丞烨給你點。”
說着他攬住苗臻肩膀，輕松的把他抱到點歌臺。
蘇丞烨酒量不好，喝完四瓶啤酒後，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
當吳棠抱着苗臻從他旁邊路過時，他眨眨眼睛，一把将人搶回來。
吳棠懷裏一空，撓撓頭，“點個歌，熱鬧熱鬧。出來玩別那麽嚴肅，我給他點個荷塘月色，鳳凰傳奇總會唱吧。”
“他不會。”蘇丞烨神情嚴肅，“他只會唱我點的。”
吳棠迷惑道：“誰點的不都是唱嗎？”
蘇丞烨梗着脖子，“我不！”
說完就拉着苗臻，過去點了個荷塘月色。
吳棠抱着膀子，“我就要給他點這個，你酒量不好就別喝，喝一點就發瘋。”
蘇丞烨沒搭理他，把話筒往苗臻手裏一塞，“唱！”
苗臻沒聽過這歌，只能硬着頭皮唱，沒有一個字在調上。
吳棠在旁邊嘲笑他，笑的很大聲。可沒過多久，他就笑不起來了。
他注意到蘇丞烨的手放的位置不對，他怎麽能把手放到自己學生的屁/股上？
看來真的是喝迷糊了。
吳棠伸手想把蘇丞烨的手扒拉開，沒想到蘇丞烨忽然反客為主，一把抓住吳棠的手，陰沉着臉道：“你手往哪摸？”
他頓了頓，有些生氣：“你怎麽能把手放在我學生的屁/股上？”
吳棠：“？”
好家夥，喝酒的人都這麽不講理嗎。
蘇丞烨迷迷糊糊的，越想越不開心。
他把吳棠的手甩開，伸手在苗臻屁/股上拍了一下，仰着腦袋叫嚣：“我的！”
說完又一把将苗臻抱住，“也是我的！”
苗臻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吳棠繞過去看他，男孩笑的很無奈，細看還有一絲生無可戀。
雖說是老朋友，但蘇丞烨一直秉持着工作學習期間不喝酒的原則。就算是平時和他們吃飯，也只是喝一點點。
之前他們一起跨年，蘇丞烨喝多過一次。大半夜爬上他的床，湊到他耳邊講高數。
那時的蘇丞烨雖然煩人，但他只是單純的耍酒瘋。
不像現在，不僅耍酒瘋，還耍流氓。
吳棠費了好得勁，才把苗臻救出來。
蘇丞烨喝醉酒能自己回家，吳棠也沒多費力，就把人弄回去了。
苗臻忙前忙後的照顧人，吳棠被吐了一身，自己去沖澡。
等他沖完澡出來，看到蘇丞烨光着身子把苗臻壓在沙發上。
吳棠一激靈，忽然想起之前的夢。
他連忙跑過去，靠近後，才發現蘇丞烨正壓在苗臻，對着他的耳朵講如何求陰影面積。
喝醉喜歡講課的老毛病，還是沒有變。
吳棠幫苗臻把蘇丞烨處理好，就留宿在這裏睡一晚上的沙發。
第二天十點多他捂着頭醒來，發現另外兩個人還沒出來。
他推開卧室門進去，看到他們正抱在一起睡覺。
可能是他開門的聲音太大把苗臻吵醒了，那孩子看他一眼，轉頭繼續窩在蘇丞烨懷裏睡覺。
苗臻可沒喝酒，他動作這麽自然，肯定是因為習慣了。
吳棠又想起那個荒唐的夢，他招呼苗臻出來，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
他坐在沙發上委婉道：“小苗啊，你和丞烨住在一起舒服嗎？”
苗臻乖巧點頭，吳棠又道：“沒有發生什麽吧？”
苗臻沒明白他的意思，“叔叔是指？”
吳棠換了問法，“你們總睡在一起？”
“只有一張床。”
吳棠仔細的打量苗臻，小小的一坨，仰頭看人的時候，還真有點可愛。溫柔體貼，笑起來像個小太陽，确實挺讨人喜歡。
他同學蘇丞烨條件也不錯，成熟穩重，上學的時候還是學校的校草。
吳棠相信這兩個人的人品，但他擔心他們日久生情。
都是優秀的人，萬一內部消化了可怎麽辦。
他嘶了一聲道：“都是正常男人，睡一起早上不頂得慌嗎？”
苗臻面色古怪，吳棠心裏咯噔一下，“擦槍了？”
他到底沒有問出什麽。
跟苗臻開黃腔的時候被蘇丞烨抓個正着，衣服都沒穿好就被趕出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有鬼後，看什麽都不正常。
臨近過年，蘇丞烨的小圈子組團出去旅游。
吳棠帶了新找的女朋友，小王小劉也帶着自己的老婆。
只有蘇丞烨出來玩，還帶着他的男學生。
吳棠女友不了解情況，看到苗臻疑惑的問，“他不回家過年？”
“他情況特殊，現在住我家。”蘇丞烨拍掉苗臻圍巾裏的雪，“和我一起過年。”
吳棠遲疑道：“那以後呢？”
“都和我一起過。”
正在跺腳的苗臻，聞言跟着點點頭。
“那你以後成家了怎麽辦？”
“我不打算成家，有他一個就夠了。”
蘇丞烨的意思是，苗臻算是他兒子，他對娶妻生子沒有追求。
兩個人湊合湊合一起過，也算有個伴，不會太孤單。
苗臻知道自己被當成兒子養，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
但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吳棠一拍桌子，“不行，他未成年！”
蘇丞烨喝着熱水，慢吞吞的道，“嗯，過年17。”
他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再有一年就成年了，還真快啊。”
他私下跟吳棠解釋，說他是用看兒子的目光看苗臻。
吳棠不信，說沒有哪個爸爸會抱着那麽大的兒子睡覺。
蘇丞烨沒搭理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吳棠擔心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時間久了，他也就放心下來，相信他們真的是父子情。
……
楚思瑤的妄想症不算嚴重，經過一段時間的系統治療後，基本好了。
只有睡覺時緊鎖卧室門的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
她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至少她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苗臻，和那麽多願意幫助她的人。
要是沒有這些人，她或許已經自殺死了。
楚思瑤偶爾還會夢到過去噩夢般的日子，夢到自己不幸懷孕，跳樓自盡。
那都只是夢了，每當早晨起來，看到衣櫃裏正常的衣服，和親戚溫和的面孔。
她都清楚的認識到，她真的從地獄逃離出來，走到了夢寐以求的陽光下。
不過楚思瑤最近有一個煩惱。
這天心理醫生照例過來給她做檢查，楚思瑤猶豫半晌，在醫生的鼓勵下開口道：“我覺得我的病好像又複發了。”
“怎麽說？”醫生拿着本子準備記錄。
楚思瑤想了想：“我的老師和我朋友每個周末都會過來看望我，但我最近總覺得他們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很難說，我總覺得我看到的不是一對師生，而是一對夫妻。”楚思瑤努力的想着措辭，“還是新婚蜜月，如膠似漆的小夫妻。”
醫生是警局幫忙找的，對案件有着敏感的嗅覺，她放下筆，“比如？”
“比如苗臻看書的時候，蘇老師會突然擡頭看他。兩個人總是穿一樣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情侶裝。”
楚思瑤回憶道：“聊天的時候，我聽說蘇老師會帶着苗臻出去見朋友，還一起見了家長。哦，對了，他們睡在一起。”
醫生笑笑，找借口起身走出門，給警局打個電話，又托人聯系上吳棠。
她把事情給吳棠反應了一下，吳棠發消息質問蘇丞烨。
沒過一會收到回複，【是親子裝，別再亂想。】
吳棠選擇相信他。
差不多過了十年的時間，吳棠收到蘇丞烨發來的信息。
【我們在國外結婚了，回去請你們吃飯。】
吳棠：【你跟我說你們這叫父子。:)】
【沒辦法，計劃趕不上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