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8
苗臻準備去布團部落附近看一看。
布團不會無緣無故的起火, 無論是世界內人員放火，還是外部人員放火，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苗臻将想法和家裏人說完, 苗大哥立刻把他關起來。
苗臻知道他們是好意，但是他必須去看看。
這個世界不适合人類生存, 只能查清世界的真相，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苗臻發愁的時候，兩個腦袋從窗戶探進來。
是曲承霖和江茗姝。
他們最近勾搭到一起, 成了朋友，看起來關系還不錯。
“你被關起來了？”江茗姝扒着窗戶瞪着大眼睛，“你大哥為什麽關你？”
“我想去布團看看情況。”
江茗姝張張嘴，“你想去自殺？你跑那麽遠做什麽，霖霖把繩子借他。”
曲承霖冷着臉, 把繩子藏得嚴嚴實實。
他沒有說什麽，兩人翻進屋子，江茗姝湊到苗臻身邊和他講話。
“你不能因為爸爸死了，就失去理智。”
“你要堅強一些, 畢竟你媽不還沒死呢嗎。”
“你是不是不開心啊？也對，都是那什麽瘟疫搞得, 人都快死了肯定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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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說我們還能活多久, 會不會嘎巴一下人就沒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曲承霖，挑挑眉頭冷聲道：“還有不到半個月, 就是神罰之日。”
江茗姝聲音瞬間消失, 她随意的道, “那是我光榮的使命, 我覺得挺開心的。”
雖然江茗姝說話不是很中聽, 但苗臻不會因為這種小原因就不管她的死活。
系統覺得時機不錯, 剛想見縫插針扔出聖母婊語錄，想到苗臻自稱已經領略聖母婊的精髓，它決定給苗臻展現自我的機會。
苗臻沒有想那麽多，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用活人祭神的事情不正确。
“你願意祭神嗎。”苗臻問。
江茗姝思索半晌，歪頭笑道：“怎麽可能不願意，那可是件好事啊。”
“好事？”
“只要祭神，世界上的人就都不會挨餓了。”江茗姝道。
曲承霖低頭擺弄着繩子，不小心把手纏住，正在想辦法掙脫。
苗臻看着江茗姝的笑臉，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嘴角，“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如果不開心的話，就不用強迫自己笑了。”
江茗姝愣了愣，在苗臻拿開手指後，又揚起嘴角，“祭神是世界是好事，做好事當然開心。”
“對你呢？”苗臻目光柔和，“對你也是好事嗎？”
江茗姝嘴唇緊抿，她沉默許久搖頭道：“能做世界的大英雄，肯定是好事。”
苗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俯身抱住她，像哄小孩一樣拍着她的後背。
江茗姝覺得有點委屈，她撇着嘴吸吸鼻子，“大家都想讓我祭神，都說那是好事。每隔十年都會出一個人，不過就是輪到我。”
她急促的喘氣，抽抽搭搭的道：“我覺得、覺得這樣挺好的，把我捆在神柱上用火燒死，燒得連灰都不剩，然後世界十年的溫飽。”
苗臻拍着她，“要是委屈就哭出來吧。”
話音還未落，耳邊就響起哭聲。
“我才十五歲，還沒活夠，我也不想死嘛！但我又必須死，我應該為天下人考慮，我不能那麽自私。”
曲承霖終于把繩子解開，正在揉手腕，聞言嗤笑一聲，“就算你死了，糧食該不夠吃還不夠吃，就是早晚的問題。你，白死。”
江茗姝哭的更大聲了。
苗臻轉頭看向他，曲承霖被那兩條縫盯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見人老實了，苗臻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女主身上。
江茗姝前段時間被神社按着洗腦，硬是洗出一些犧牲自我的思想，但求生的欲望依舊強烈。
她擦擦眼淚，“我是第三個獻祭的，聽人說之前大家都是争着搶着去祭神。我這麽不情不願的，是不是特別的自私。”
苗臻剛想開口說話，曲承霖湊過去幽幽地道：“人類本質就是自私自利，為了生存什麽都做得出來。不用出一點力氣，只要燒死你就能得到食物。你以為你祭神大家會感謝你，其實背地裏都偷着樂呢。也就你媽真的舍不得你，其他人巴不得你自願祭神。”
剛剛止住哭聲的江茗姝，哇的一下又哭出來。
曲承霖把繩子塞到她手裏，江茗姝抱着繩子哇哇哭。
苗臻耐心的等她哭完，幫她擦幹眼淚，認真的道：“你不自私你只是想活下去，而且用活人祭神怎麽可能是正确的？”
“可這是為了天下。”江茗姝哽咽道。
苗臻輕聲道，“生命的價值不能用數量衡量，如果因為一人比天下人少，就殺一人救天下。那神要是想要更多的祭品呢，那是不是要殺兩人，殺三人。十人百人都比天下人少，是不是到時候就真的要殺百人救天下？”
江茗姝茫然的看着他，“殺一百人太殘忍了。”
“那殺你，難道就不殘忍嗎？”苗臻問道。
江茗姝委屈的叫着，“當然殘忍啊！”
曲承霖思索着苗臻說的話，有點不贊同。
苗臻看向他，“這樣跟你解釋，把江茗姝換成部落西邊李姐家的小寶寶，現在殺了小寶寶就能救部落，你殺不殺。”
曲承霖表情活像見了鬼。
“我們從一開始方向就是錯誤的，我們要做的應該是想解決的辦法，而不是想着用人的生命換糧食。我身上中毒，毒素流到腳趾。我為了活下去把腳趾切掉。因為腳指頭跟我的生命比起來微不足道。毒素又順着血液流到大腿，我又把我的一條腿切掉。因為人失去一條腿也能活。可毒得不到根除，它遲早會流遍全身，我之前做的一切也都是只無謂的犧牲。”
苗臻垂着眼睑，平靜的道：“我們現在就像是那個中了毒的人，如果找不到解藥，就只能在原地等死，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茍延殘喘。若是犧牲一人，真的能拯救萬民，那我甘願祭神。”
神社的人都在勸江茗姝祭神，就連她的母親也只是抱着她哭，想不到任何反對祭神的理由。
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祭神是不對的，犧牲她是不對的。
曲承霖靜靜的聽着，雖然沒聽懂解藥毒藥是什麽意思，但道理他明白了。
他眼睛慢慢亮起來，“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想辦法自己弄出糧食。”
他頓了頓，“可是這個世界根本弄不出糧食，只能靠天空之神賜予。”
“但是你怎麽知道天空之神想要的就是這個？有人聽到神谕麽？有人見過神本人？”苗臻道：“我們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去找一個真正适宜人類生存的地方。”
曲承霖一愣，“離開世界？”
“既然這個世界不能養育生命，那我們為什麽不離開？”
江茗姝猶豫的道：“可世界外面還有世界嗎？”
“不看看又怎麽知道，總比待在這裏等死的好。”苗臻伸出手，溫和的笑道。
“我們一起尋找新世界，這樣就不會再面臨犧牲一人救天下的難題。你也就不用祭祀神明。”
江茗姝看着他的笑臉出神。
系統正在算分，看他一眼，【可以啊，明明有頭發，卻笑得像個和尚。】
‘五施主，小僧本來就是和尚。’
【可以可以，下個世界讓你回歸本行。】
江茗姝被苗臻的笑容弄得晃了晃神，等回過神來，苗臻的手已經被曲承霖捷足先登了。
曲承霖搓搓苗臻的手，挑眉冷酷的道：“既然你求我，我就勉為其難的陪陪你。”
苗臻本意是想糾正他們的錯誤思想，再讓男主把毀滅世界的理想，轉換為尋找新世界。
但系統提示音并沒有發出主線任務完成消息。
這說明曲承霖雖然握住他的手，心裏卻還是對他所說的新世界沒什麽信心。
只不過是把尋找新世界排到計劃前面，當做備用計劃。
江茗姝倒是對苗臻的話深信不疑，也可能是涉及到自身利益，她很上心。
現在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她想着或許還真有辦法找到新世界。
就算新世界沒找到，想辦法向神社解釋祭神是無畏的犧牲，說不準自己就不用死了。
見到活下來的希望，江茗姝又來了精神。
她覺得苗臻和曲承霖，跟她也算是過了半條命的交情了。
在她的主張下，三個人結拜為異姓兄弟。
因為沒有刀，也不知道歃血為盟的典故。
江茗姝左思右想，搓搓炭條，在他們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抹上一條黑印。
她指指這條黑印，“這就是我們友誼的象征！”
她說完感覺氣勢不太足，努力的想了一會大聲喝道：“我們的感情就像這根炭條一樣珍貴，一掰就斷，一抹就掉灰！”
苗臻：？
曲承霖：？
系統：【我統傻了。】
江茗姝深吸口氣，一點都沒覺得哪裏說的不對。
曲承霖嫌棄的搓着手腕上的痕跡，沒想到真的搓掉了。
他呆了呆，左右看看，偷摸拿着炭條又給自己補上一道。
這個世界的男主十六，女主十五，正是活潑青春充滿幹勁的時期。
單放出一個曲承霖還好，他只是一個非常喪氣的中二少年。
江茗姝也是一個單純的熱血少女。
但将江茗姝放置到曲承霖身邊就會産生反應，兩人思想進行碰撞，最終會生成新的品種，富有行動力的熱血中二少年。
之後的事情就輪不到苗臻插嘴，男女主吵吵嚷嚷的，将計劃定下來。
他們要先去距離最近的中央神社，那裏有很多關于天空之神的記載，他們要了解神明到底是什麽。
之後再去世界的邊緣，找智者部落。
那些人生活在世界邊境，或許會知道世界盡頭之外到底是什麽。
“我想先去布團看看。”苗臻舉手。
兩人異口同聲：“不行，那邊太危險了！”
系統看着聖母婊值嘆氣，從地圖上拎起苗臻小人威脅道，【我要的是聖母婊，你要是再拿聖母語錄濫竽充數，我就把它扔進回收站。】
小人瘋狂搖晃小白旗。
苗臻：‘……小僧，會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