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2

耿雲年雖然做事手段殘忍, 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

他采用的方法很極端，從他的話中。苗臻可以聽出, 他要不惜代價，守護現在的生存環境。

而地球，或許已經沒有了。

毛團部落還有存糧，玻璃部落和中央神社的人都不多。生存資源緊湊點, 也能硬扛一段時間。

苗臻敲了耿雲年一錘, 把他在卡牌過程中的記憶敲沒。

他計算過路程，等他們到智者部落, 差不多就到了神罰之日。

那個時候他肯定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趕回毛團，苗大哥為了大局, 說不定會将江茗姝交出去。

他和耿雲年談了自己的想法。

将神罰之日稍微延後，等他從智者部落回來，再根據調查的結果, 決定到底要不要獻祭江茗姝。

耿雲年沒有同意, “如果晚一步獻祭, 讓神不高興。神放棄我們, 到時候該怎麽辦。”

“通過焚燒活人祭祀神明的做法，是什麽由來？”苗臻道：“可有根據？”

這不是什麽好隐瞞的事情，當年的事情老一輩的人都見證了。

耿雲年起身，領着苗臻去了中央神社內部的圖書館。

苗臻是外人, 需要登記才能進入。

耿雲年直接把他領到頂樓, 找出幾塊木板書, 讓苗臻自己讀。

其他的木板書, 屬于中央神社的智慧結晶, 苗臻沒資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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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雲年像防賊一樣, 緊緊地盯着他。

和毛團一樣，中央神社的圖書館中，也有一座天空之神的雕像。

苗臻想仔細看看雕像，耿雲年上前一步擋住他。

“直視神明，是對神明的不敬。”

苗臻挑挑眉，在系統空間，盯着那一圈他還沒抽到的佛像，狠狠地看了個遍。

若是問心無愧，又有何不敢看神明。

耿雲年不敢直視天空之神，說到底，還是他知道自己所做一切都是惡事。

即使打着維護世界的名號，錯事終究也是錯事。

苗臻沒有堅持研究神像，免得把耿雲年惹急了。

他伸手去碰面前的木板書，指尖接觸的瞬間，系統提示音響起。

【世界真相——解鎖進度20％】

【解鎖線索——天空之神一】

每年都會有來自天空的神明恩賜衆生，它神聖而光明，通體閃爍着銀白的光芒。将食物先後放到每一處天賜臺上，将水注入每一處水柱中。

而每隔十年的神罰之日降臨之時，神明不會賜予食物。

人類需要将選中的同類，綁在神柱上，獻祭給天空神。随着祭品被燒死，天空之神會再次出現。

它會包裹住神柱，吞噬死去的祭品。

人類在第一個神罰之日來臨時不知所措，一個人類英雄嘗試獻祭自己。

火焰是人類溝通神明的橋梁，他的犧牲沒有白費，人類因此找到獻祭神明的辦法。

CG播放完畢。

苗臻還是覺得不對，他看向耿雲年，“當初那人是誰？”

“不清楚，他渾身着火，自己撲到神柱上。燒的很嚴重，沒人知道他是誰，”

“不燒不行嗎？”

耿雲年搖頭，正色道：“往年也試過，不燒神不要。”

系統嘶了一聲，【好家夥，這個神只喜歡吃燒烤？】

苗臻叫它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系統沒明白為什麽。

‘不能用別人遭受的苦難，當做玩笑的素材。’

【你玩游戲看到地上死了一個npc，會覺得傷心嗎。】系統笑道：【我們系統和人不屬于一個物種，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一說。要是你實在不喜歡，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苗臻懂了。

他不能要求系統太多。

系統覺得自己可能是一時口快，讓苗臻有點不開心。它想了想，給苗臻包了一個補償禮包。

苗臻打開來看，裏面是1點聖母婊值。

這很好，很系統。

苗臻看完CG，又仔細閱讀完木板書，也沒發現這個天空之神哪裏這麽可怕。

他和耿雲年聊了許久，用天上和人間時間不同，說服了耿雲年。

江茗姝得以多活十五天。

不過耿雲年也有要求，他需要按照原本的時間計劃，将江茗姝帶回中央神社。

先綁起來再說，萬一天空神因為晚點開飯生氣，他也能及時将江茗姝燒了。

雙方各退一步達成共識，至于江茗姝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苗臻這邊能不能有收獲。

被苗臻找借口支開，跑出去和世界商人打探消息的曲承霖，還真就找到一些線索。

只是當苗臻找過去時，那幾個商人已經跟着商隊離開了。

曲承霖失去邀功的機會，有些悶悶不樂。

苗臻抱抱他，認真的感謝過他的幫助。

“你不用和我那麽客氣。”曲承霖輕咳一聲，“我們畢竟是兄弟了。”

苗臻點頭笑道：“好的，是兄弟。”

曲承霖抿抿嘴，總覺得他想要的不是這個。

…………

傍晚，世界商人開始前往下一個交易地點，智者部落。

苗臻跟在他們後面。

他正在整理自己這一趟的收獲。

目前【世界真相——解鎖進度20％】

【世界商人解鎖1/3】

【地球故事解鎖2/3】

【天空之神線1/3】

智者部落那邊應該還能解鎖一個地球故事，到時候他就拼全那部分拼圖了。

苗臻想看看中央神社，回頭就看到曲承霖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眼神跟餓狼一樣，苗臻下意識的躲了躲。

曲承霖幽幽的收回目光，神情自若的看向別處。

‘曲施主怎麽了？’

系統沉默半晌，【我其實有一個猜測。】

‘什麽猜測？’

【我對象和我說的一件事，我覺得挺可怕的，沒敢跟你說。】系統猶豫半晌，【曲承霖之前做鬼臉的時候，我不是拍了一張照片給我對象看嗎。】

苗臻知道這件事，它對象被吓跑了，哄了好久才哄好。

系統繼續道：【我對象覺得，他跟那個殺死系統畏罪潛逃的宿主，長得很像。】

‘？’

【是靈魂像，我們系統可以看到靈魂。我和對象拿通緝令比照一下，發現他們有可能真的就是一個人。不過還不确定，畢竟抛開靈魂，單看曲承霖，真看不出來是那麽一個兇殘的人。】

它琢磨一會，【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就沒上報。不過剛剛他那眼神，不太對勁，我在想，要不還是寫信叫監察部過來看看。】

苗臻讓它先別寫。

系統也不想寫，它偷偷開了不少挂。監察部過來，曲承霖會不會被帶走它不清楚。反正它沒個十年八年，是別想從監獄裏出來了。

苗臻覺得曲承霖那眼神，他好像在哪見過。

苗臻回憶半晌，哦了一聲，他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教曲承霖怎麽撸鳥的時候，曲承霖就是用那種餓狼一樣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把事情一說，系統見危機解除，開心的将好消息告訴對象。

兩統一合計，都覺得曲承霖就是殺統犯的可能性不大，應該就是碰巧靈魂長的有點像。

它們都是開挂大戶，屬于嚴重違法亂紀分子。

平時見到監察部都繞着走，更別提積極報案了。

夜裏苗臻抱着被子準備睡覺，還沒來得及把自己卷起來，曲承霖忽然鑽進他的被窩。

一個被子卷一個人正好，突然多出來一個人，那感覺就像做卷餅的時候多放了一根腸。

無論怎麽卷，總有一根腸會時不時的往外滑。

苗臻抓緊被子，心想不能再擠了，再擠餅皮就破了。

曲承霖硬是将自己擠了進來。

晚上大家都脫了衣服，光溜溜的肉貼肉，感覺很稀奇。

因為空間小，他是對着苗臻側躺的。

苗臻原本背對着他，但總覺得這樣不對勁。

他倒是沒多想什麽，主要是覺得這個姿勢，屁／股有東西頂着，硌得慌。

系統正對着一堆馬賽克發呆，也幫不了他什麽忙。

苗臻被硌得睡不着覺，他磨蹭着轉過身平躺。

這回變成大腿上硌得慌。

苗臻不擅長拒絕別人，尤其這種事情，他又不是完全接受不了。

他閉上眼睛默念靜心咒，想讓自己睡過去。

耳邊又隐約聽到，李安和他戀人，正蒙在一個被窩裏玩游戲。

可能是覺得苗臻和曲承霖都睡了，李安這回沒跑那麽遠。

夜裏很安靜，那些斷斷續續的玩游戲聲，聽得苗臻腦袋疼。

曲承霖腦袋一點都不疼，他是鳥疼。

他有些犯愁，湊到苗臻耳邊小聲道：“我感覺不對勁。”

苗臻微微側頭看他。

是不對勁。

槍都抵在他腰側了，這能對勁嗎。

他們是卷在被子裏睡覺，被子兩邊都被曲承霖壓着。

苗臻努力半天，不僅沒有出去，還把曲承霖惹毛了。

“你來回動什麽！別亂動了！”

“你戳到我了。”

“我也不想啊，我又管不住它。”

苗臻頭疼，疼的厲害。

曲承霖開始自力更生，努力想讓自家的鳥老實下來。

苗臻活了這麽久，從來沒和人在一個被窩裏待過。而且那人還一本正經的，在做那檔子事。

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曲承霖努力的時間有點長。

苗臻心态好，接受能力強。

很快就從最開始的茫然無措，變成坦然接受。

他放松下來，縮縮腦袋繼續睡覺。

曲承霖忙完，正準備擦手。

見苗臻已經睡着了，他歪頭思索一會，偷偷的将手上的東西抹到苗臻肚子上。

做完壞事，他緊張的看着苗臻。确定人沒有醒的意思，抱住苗臻輕輕地蹭了幾下。

正在想辦法破解馬賽克的系統，看到地圖上，曲承霖小人歡快的跳起了踢踏舞。

它把小人提溜起來，曲承霖小人依舊興奮的冒泡泡。

系統覺得小人出問題了，就帶出去維修。

等它做完檢查，将人放回地圖後。小人老實幾秒，又開始蹦蹦噠噠的撒花。

系統茫然的看着它抽風，【？】

第二天一早，苗臻回頭發現曲承霖還在睡。

他不想打擾曲承霖睡覺，就沒有動，躺在他懷裏敲木魚。

李安神清氣爽的起床，準備出發。

等走過來，卻發現兩個小孩光着膀子睡在一個被窩裏。

他摸摸下巴，叫戀人過來一同圍觀。

等曲承霖睡醒，睜開眼睛看到苗臻，下意識的抱緊他。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後背發涼。

他轉回頭，正對上一臉戲谑的李安兩口子。

“小夥子可以啊。”李安揉揉曲承霖腦袋，拍拍他的肩膀：“前兩天還只是苗頭，這麽快就好上了。動作挺快，不錯，改明兒個哥多教你幾個姿勢。”

話剛說完，就被他戀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清秀男人趕走李安後，想到苗臻年紀小不懂事，就關心的對他說：“記得要清理，不要不好意思。”

苗臻溫和的笑着，先是解釋他們沒有發生什麽，而後謝過他的好意。

男人很明顯沒相信，臨走前還問他出沒出血，要記得保護自己，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他。

系統被馬賽克糊住，什麽都看不到。

只能看到地圖上，苗臻小人笑呵呵的掏出一個鏟子。在地上刨出一個坑，把自己埋了起來。

曲承霖小人急的直轉圈，從坑裏飛出一個墓碑和一張遺書。安排好後事後，一縷魂從坑裏飄出來。

系統覺得它應該是出bug了。

它把魂塞回去，把小人挖出來，帶回去檢查身體。

檢查報告顯示，小人死于尴尬過度。

一直擋住系統視線的馬賽克消失，系統終于看清了外面的情形。

苗臻正和同行的人坐在地上吃早飯，他面容和煦，笑容可親，沒看出哪裏不對。

系統看看一臉正常的苗臻，又看看生無可戀的小人，搞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小和尚，你還好嗎？】

‘小僧，還活着。’苗臻輕聲道：‘只是一些小事，無礙。’

【發生什麽了？】

‘只是誤會而已，無事。’

【……你不對勁】

‘:)’

曲承霖也覺得挺尴尬，路上拉住李哥在旁邊悄悄解釋。

李哥将信将疑。

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叮囑幾句注意事項，就沒再多嘴。

曲承霖又不小心，學到不少東西。

苗臻剛和李安戀人聊完。

他上個世界接觸過網絡，還有一個腐女姐妹。該懂得不該懂的，都懂了。

理論知識很豐富。

度過最開始的尴尬期，他就平複下來，很快将事情抛到腦後，只留下曲承霖一個人胡亂琢磨。

智者部落位于世界邊境。

等靠近智者部落，苗臻見到所謂的世界盡頭。

那是一面巨大的，像是玻璃，又像是其他材質的東西，高高豎立直沖天際。

李安他們總是來這邊，也沒覺得這常見的東西有什麽不對。

曲承霖和苗臻互相對視一眼，曲承霖喃喃道：“你說對了，我們真的住在箱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