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虛假記憶
“回合制，下一個回合——中也！”
港口黑手黨門口，受到首領寵愛的愛麗絲嚣張得意地說道。
“……”
在他身邊，一舉一動充滿上位者氣度的男人瞬間散發出萎靡的氣息，紫色的眼睛空洞黯淡，在發際線附近的一根呆毛都蔫了下去，根本翹不起來。
生活不易，首領賣顏藝。
“愛……麗……絲……”
“林太郎，別一副熬夜腎虛的模樣啊。”
愛麗絲踮起腳尖，與他竊竊私語道：“你想想，中也君還在等你啊。”
森鷗外捂臉。
每次自己回港口Mafia，猶如參戰，這就是雙黑一起發瘋的下場。倘若是普通部下就算了，碰了也可以處理掉，偏偏這兩個一個人發瘋起來武力值不受控制，另一個人心理狀态堪憂，非要計較起來可以讓他頭禿。
“走吧。”
與自家幼女小聲嘀咕的時間有限，森鷗外又恢複威嚴的姿态。
港口大樓裏，中原中也在幹部辦公室的窗戶口看見首領踏入本部的身影，臉色一喜，完全沒有注意到尾崎紅葉泛起寒意的眸光。
她摩挲着茶杯，發鬓處的流蘇發叉微微搖晃，豔麗奪目，是港口黑手黨內部名副其實的成熟美女。尾崎紅葉成名早在雙黑之前，又是幹部階層的高層，心思并不簡單，其本人并沒有如昨天那樣認定了首領偷吃窩邊草。
因為她發現——中也似乎傻透了。
不是說平時中也的性格就沒問題，只是相對于武力值而言，其他人無法傷害到中也，而那些有能力算計到中也的人，又有腦力派的太宰充當防線。
“中也，我不問你什麽機密的事情。”尾崎紅葉微嘆，掩去心中冰冷的懷疑，“可是……你連什麽時候喜歡森首領也不願意告訴我嗎？”
中原中也拉了拉帽檐，轉過身說道：“我在鐳體街就認識森先生了。”
尾崎紅葉困惑：“是這樣嗎……”
“嗯。”中原中也對記憶裏的事情深信不疑，“森先生未成為首領之前，在擂缽街附近開了一家黑醫診所，專門給裏世界的人醫治外傷，我因為‘羊’的人而認識他，很感激他幫孩子們治療，久而久之……就這樣了，後來知道他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便沒有對外提起過。”
“可是你告訴過我……”尾崎紅葉沉吟，“你在十五歲前，并不認識太宰治。”
中原中也臉色臭了下來：“我也不可能每天都去診所，那段時間整個橫濱都很亂。”他內心不可遏制地升起酸溜溜的感覺，鬼知道為什麽森先生會收養太宰治！
尾崎紅葉還是覺得哪裏對不上，指甲刮過掌心，以那個小鬼的性格，提前知道中也的存在，怎麽可能會忍了一年不去逗弄。
可是，中也沒道理在這種容易被拆穿的事情上說謊。
審訊部，不是白待的。
“紅葉大姐，對不起。”中原中也即使不明白尾崎紅葉追根究底的原因，也本能的選擇了道歉，他不喜歡給人添麻煩，而紅葉大姐顯然十分困擾。
尾崎紅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探究的眸光，“我真希望是假的。”
中原中也尴尬。
尾崎紅葉不再說話，安靜等待首領的傳話。
她心道：安心當一個港口黑手黨成員不好，非要去當首領的情人，這不是作死嗎？那個森首領可不是一位值得托付感情的人。
首領辦公室裏，森鷗外單獨見了尾崎紅葉，并拒絕中原中也一同前來。
他需要找一個同盟訴苦，不……是分擔壓力。
“紅葉君，事實真相就是如此，我與中也君之間的事情是場誤會，他被腦海裏的虛假記憶蒙騙了，誤以為我們是情人關系，實際上兩天前還是正常的。”
“太宰……也是這樣嗎？”
大人之間沒有嚴肅的對話，而是坐在落地窗前喝茶聊天一般地交談。
森鷗外注視着這位和服美女，誠懇萬分：“是的。”
尾崎紅葉總算如釋重負，擦拭眼角，仿佛看見自己小鬼浪子回頭，不再深陷迷途：“太好了，中也沒有完全傻透頂，還有得救……”
森鷗外譴責她：喜歡我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嗎？
尾崎紅葉用眼神回視：不是嗎？
“既然是誤會，妾身為之前的态度道歉，請首領原諒。”尾崎紅葉含蓄地說道，“首領日理萬機，還要處理兩個小鬼的感情糾紛，實在非常不容易，還望首領保重身體，中也的脾氣沒有太宰那麽好，我怕他以後會想不開，沒臉來見你。”
森鷗外苦惱：“我知道中也君的臉皮薄，一直有保持距離，但是你提到太宰君做什麽？我感覺你話裏有話。”
尾崎紅葉淡然地說道：“太宰請假了。”
森鷗外挑眉：“這與我何關？”
尾崎紅葉低笑，面色端莊而妩媚，“兩人昨天出事，一人今天就請假？嗯？”
森鷗外态度随和：“紅葉君，你應該去當感情顧問。”
她沒有在意森鷗外言語之外的敲打，明白對方是想找她商量，答道：“妾身可不敢揣測首領的意圖，當一位幹部就夠了，只是太宰的手段向來厲害，連子虛烏有的三角戀都可以壓制住正牌情人的中也，讓我不得不為中也默哀一會兒。”
森鷗外大笑：“中也君未免太自亂陣腳了。”
尾崎紅葉同樣在掌握真相後，擡起振袖掩唇，笑得狡猾起來。
“首領，移情別戀怎麽樣？”
“中也君就更可憐了。”
森鷗外假惺惺地同情中原中也，居然被教導者謀劃着“分手劈腿”的事情。
“中也才不可憐，等他清醒過來就該感謝妾身了。”尾崎紅葉橫了眼這個明面上否決自己的首領，“港口黑手黨到處都是人和監控攝像頭，請首領給他留幾分薄面吧。”
森鷗外攤手，潔白的手套讓他看上去紳士極了。
“不行，我需要中也君牽制住太宰君。”
“……”
尾崎紅葉無語。
森鷗外說道：“有太宰君在，中也君的心思或多或少會被分散，據我觀察，兩人除了關于我的記憶被扭曲之外，其他方面還是正常的。”
尾崎紅葉不信這個男人的狗屁話，不就是利用三角戀來謀取相應的好處嗎？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對方。
連“人間失格”都中招的情況下，誰規定不正常的只有兩人呢？
“我覺得這才是幕後黑手最高明的地方。”森鷗外正視她的懷疑，客觀地剖析自己的行為，“我有審視過自己的記憶，就算有被修改的地方，也肯定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以我的性格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去修改自己的計劃，利益才是我最看重的地方。”
尾崎紅葉不想聽首領的心事，“你想怎樣對待中也？”
森鷗外咳嗽：“咳，可能需要你配合……”
“可能？”尾崎紅葉狐疑，“你別把妾身牽扯進來，妾身确定記憶裏喜歡的人不是你，更不想被人傳出妾身與首領的緋聞。”
森鷗外被這麽一個大美女拒絕，連連擺手，“不至于如此，我只需要你和中也當面對一對記憶，讓他認清楚自己受到其他能力的影響，認知遭到了扭曲。”
尾崎紅葉擔憂：“有用嗎？”
森鷗外沉穩道：“試試看，算是測試這個能力的限制，有問題就停下。”說到這裏，他的神情閃過一絲猶豫，“我覺得太宰君應該對記憶産生懷疑了，不過他沒事……”
尾崎紅葉一聽太宰治自我懷疑也沒事，微微點頭。
新問題來了。
“妾身也認為太宰君智力卓絕，在首領的态度上就能看出苗頭，他半夜離開本部，恐怕是去找你拿到新的證據吧？”
“……這……倒沒有……”
“什麽沒有？”
尾崎紅葉被女性細膩卻理性的思維限制住，無法理解某人的腦回路。
森鷗外目光沉沉地眺望橫濱。
因為上頭了呗。
情感上的極度亢奮和刺激，再加上記憶的點綴，向死求生的欲/望，零零種種湊到一起促使太宰治走向了一條偏離正常人的愛情道路。
——他想被殺。
——最好是死在床上，被心愛的人殺死。
更過分的是這個小鬼知道自己舍不得殺他，在他的忍耐底線邊緣探出一只腳。
摩擦摩擦。
作者有話要說：
在正文開始之前。
沒有森宰！
沒有森中！
沒有雙黑！
沒有森雙黑！
全部是被川上白用異能力+【書】的力量，更改出來的虛假記憶！
記憶是構築在他們的性格基礎之上，真真假假，絕大部分是跟雙黑自己的思維有關。
川上白：我給他們一個引子，他們可以腦補出更有趣的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