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會生火使用竈臺的,因為,藥膳多需要柴火熬制,但是,多年做鬼,畏火已經刻進了骨子裏,三個孩子更是一看到火,就吓得團在了牆角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卻又好奇的不時伸個小腦袋看看,樣子有些可愛,過了一會兒,我就慢慢适應了,畢竟,這算是我的老本行。

因為多年不操作,手法生疏,還是決定做些簡單的粥食吧,養人還好操作的人參大棗瘦肉粥就是當人不讓的上好選擇,做為中醫世家,人參和大棗這樣常用的東西,自然是不會缺的,至于沒有新鮮的瘦肉,但是有臘肉啊,做出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40分鐘後,三個孩子抽着小鼻子,聞着空氣中的香味兒,一臉爸爸真神奇地樣子看着我,讓我有些自得。因為頭一次吃人間的食物,還是冒着熱氣兒的食物,三個孩子看着面前的小碗兒裏的食物,饞的直吸溜口水,卻不敢動手。

我教導着孩子們如何使用羹匙,如何慢慢刮起上面一層粥,然後吹涼食用,就像對待真正的嬰兒一般,孩子們自然是教一邊就會。人間的食物,自然不是那些香燭元寶能夠比拟的,食物獨有鹹鮮微甜口感,讓第一次吃到的孩子們欲罷不能。

害怕他們第一次吃食物,不知饑飽,吃多了會不舒服,在每人吃掉兩小碗兒之後,就不在給他們了,只承諾晚上再做好吃的。我在刷碗刷鍋的時候,聽到一陣砸門聲,我平靜的走過去開門。

門外正是原主妻子改嫁的那個隊長,有些趾高氣揚的,我冷笑道:“最後離開的時間可是後天中午,張隊長來早了。還有,這座房子可是私人財産,當年我俞家傾家蕩産支持革、命,這房子可是老首長親自給提了字的,要不,你們能等到今天,抓住我叔叔救了個外國人的機會,才來批、鬥我家?你們能不敢打砸這裏一分一毫?所以,你想動這裏,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張隊長噎的有些臉紅脖子粗,他就是因為知道,就算是俞鹿年滾蛋了,他也無法名正言順的将這裏據為己有,才過來的。

他想要跟俞鹿年商量一下,讓俞鹿年心甘情願的将房子轉讓給他,于是,強壓下火氣說道:“俞鹿年,我知道你跟小琴青梅竹馬,感情頗深,小琴對你也有感情,三個孩子又這麽小,也離不開媽媽,只要你願意把房子給我,我立即送你老婆回來跟你團聚,你們爺們也不用背井離鄉的去東北,你看怎麽樣?”

我斜靠在門檻上冷笑道:“那個破鞋,誰愛穿誰穿,我可沒心情帶綠帽子,別說拿她換房子,就是再給我一套房子,我也不要她。”

張隊長聽後一愣,他沒想到,前兩天還為那女人要死要活的俞鹿年,今天就大轉變了,他有些不信的仔細打量我,發現我是真沒有絲毫的對那女人的留戀,一時間有些讪讪地,但是,讓他就這麽放棄,他又是不甘的。

看我一副慢走不送的樣子,張隊長急忙說道:“俞先生,咱們有話好好談,先讓我進去吧?”我想了一下,說道:“那行,我看你能給出什麽樣的價錢,如果行的話,我倒也不介意賣了房子,但是,價錢不滿意的話,我就情願空着了。”

我指着院子裏的小馬紮說道:“坐吧。”張隊長看着油鹽不進的我,氣的直咬牙,卻也沒辦法,只能忍氣的說道:“你打算賣個什麽價錢?”我想了一下,也不客氣的說道:“一萬塊錢外加一千斤全國通用糧票,我跟三個孩子淨身出戶。”

張隊長直接氣笑了,冷聲說道:“你做夢那?咋不去搶啊?”我笑道:“你是知道這裏值不值這些的,屋裏的那些家具都是什麽,我想你也是門清的,還有...”我挑了挑眉,沒繼續說,全靠他自己去腦補吧。

說實話,這個價錢就是瞎扯,這個院子,在現在也就值500塊錢了不得了,至于家具,值錢的大部分都被原主家給賣掉換錢,支援革、命去了,不然上哪兒換那個本子去,剩下幾樣留作念想的小件兒,都被我收進了空間,至于那些家具,都是請人按照原樣仿制的,不值幾個錢兒。

張隊長壓了壓火氣之後,說道:“這價錢太離譜了,我最多能拿出500塊錢,別的一分沒有!”我指着門說道:“那張隊長,好走不送!”張隊長對于我的反應很不理解,這事兒不是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嗎?這怎麽,允許他漫天要價,卻不許我坐地還價那?

可是,說實話,張隊長是真沒有勇氣之後硬闖老首長題字的房子,自己可不想被打成反革、命啊,再說,盯着俞家的絕對不止自己一個,自己在這些人裏,絕對不是最有優勢的。張隊長軟下聲音說道:“俞先生,這個價錢,我真拿不出來,不妨給您透個底兒,我現在就有兩千塊錢外加200斤糧票,多了真沒有,這個價,全國也沒有幾個人出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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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說道:“兩千塊錢外加五百斤糧票的話,我要你再添五十斤糖票一百斤油票以及一輛自行車,還有,我們父子的身份改成自願下鄉支持農村建設。不同意就拉到,同意,明天你就帶東西過來,我當面點清後,咱們就去改名,後天一早,你們就直接搬過來,房子就歸你了。至于這裏的東西,我只帶走換洗衣服和廚房裏的東西。”

張隊長想了半天,想到王小琴說的地窖裏的,最少上萬斤糧食還有俞家多年積累的草藥,想了一下,終是咬牙同意了,但是,要先去看看,我帶走的都有什麽,我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讓他看了一眼。

他指着兩口鐵鍋問道:“你怎麽還要把鍋帶走啊?”我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為什麽不帶走?全國大煉鋼,想要買新的也得有地方啊,再說,就是有賣的,我兜裏的工業卷也是用一張少一張,當然能省就省着點了。”張隊長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他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再惹怒我。

其實,他做為大隊長,這些年并沒有少摟,他給出的這些東西,傷筋動骨是肯定的,但,說是全部卻不太現實,不過,這被我狠狠地坑了一把,王小琴那女人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了,想想還是很開心的。我這應該也算是,變相的替原主和原主的孩子們報仇了吧?

張隊長走後,院子安靜了下來,有些怕人的三個孩子走了出來,他們有些不安,我将孩子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全部摟進懷裏,沉甸甸、熱乎乎的手感,瞬間驅散了我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心裏的不安。

突然,我想到,孩子們還沒有名字那,原主倒是給三個孩子都想好了名字,只是,秉持着家族一貫,在孩子周歲抓阄後,将孩子的大名公布,然後計入族譜,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在孩子們周歲之前,俞家突生變故,所以,孩子們還沒有正式的名字。

這會兒,大家給孩子起名都是建設,愛國愛黨之類的,原主給三個孩子起的也是這樣的,我卻不想孩子們用原主起的名字,而是想要從水,按照我的孩子往下排。

于是,三個孩子就叫俞澤河、俞澤湖和俞澤海,對于自己的新名字,三個孩子的接受度是很高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叫澤江,自己的名字是順着哥哥叫的。三個孩子互相叫着對方的名字,被叫的孩子就挺着小胸脯,一臉得意的答應着。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太小,脾胃有些弱,或者是,做為鬼孩子,還有些不太适應人間的食物,又或者吃的太多?竟然全都開始壞肚子了,一個個拉的眼淚汪汪的,更是被自己的便便熏得直捂小鼻子。

無良的我,笑的不行,等他們稍微緩過來一些,才用溫水沖了一點兒鹽糖水喂給他們,免得虛脫。

晚上的時候,考慮到孩子們的身體還有不安,決定熬煮具有益氣生津、止瀉和安神功效的茯苓五味粥,因為是用茯苓和五味子做原料的,所以濃稠淡紅的色澤,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欲,鹹香微酸的口感,更是讓人食欲大增。

不過,下午的經歷,着實讓孩子們心有餘悸了,一個個饞的直流口水卻拎着勺子不敢吃,小心翼翼又帶着點兒幽怨的小眼神兒,實在是讓我笑的不行,三個孩子被我笑的小臉通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最小的小海終于受不了食物香氣的誘惑了,咬着牙道:“哼!大不了一會兒還被臭臭,但這好吃的還是要吃!”說着,就用勺子開始刮着粥吃了起來,另外兩個孩子一看,也都咬牙跟上刑場的烈士一樣,一臉大無畏的開始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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