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順行性遺忘（6）
藍本只留下了一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解癖專院。然後根本就不給姜岩詢問的機會拿着一杯冰水上樓回房間。
“他怎麽了？”端着自己的沙拉蛋炒飯，姜竹正好看到了藍本的背影，但是很顯然那只是随便一問，他現在對于這個在自己記憶中只說過一句話的男人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或許只能記得他長得不錯。
“沒什麽。”姜岩也明顯不打算多說，他看着姜竹的蛋炒飯，故意換了話題，“小廚房開的小竈果然不一樣。”
姜竹比了一個剪刀手的手勢，“味道超級棒！哥夫推薦的，他說這是能媲美整個卡貝星球的蛋炒飯。”
對于姜竹現在根本就絲毫不介意的說出口這個稱呼，姜岩只能轉頭瞪向罪魁禍首，楚紳卻是一臉無辜甚至還有些理直氣壯。
他的這個眼神被自己忙着吃的弟弟看了個正好，姜竹喝了一口檸檬汁，用十分大度的語氣說：“哥，你不用管我，我始終支持你的決定！”
有的時候有這麽一個通情達理的弟弟，也真的是心好累。
“其實哥夫也挺好的，有錢顏值高。”一起去買了個早餐的時間，姜竹就已經被徹底收買了，或者在楚紳的眼裏面那只是人格魅力征服了自己的小舅子。
“一會兒我讓小金帶你去兜圈怎麽樣？”楚紳笑着說，他已經不叫姜竹弟弟了，因為根據對方所說，他哥都沒弟啊弟的叫過他。“我飛船上有很多好東西，随便拿。”
“夠了你。”也不管姜竹還在現場，姜岩皺着眉制止了楚紳的想法，“你能不能別說一套就做一套！”
“但是我想去玩。”姜竹叼着飯勺低聲怕惹到自己哥哥生氣的模樣瞬間就秒殺了姜岩，尤其是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嘟囔着，“我還沒去看過現在的卡貝星球是什麽樣子了，卡貝城建造地怎麽豪華，我們原來的家現在被拆成什麽樣子了？”
“……我陪你去。”
“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去看一下曾經的家？”楚紳笑着開口。
當然也沒有人會拒絕他，畢竟交通工具還是要依靠他。
這裏面唯一的變數就是在一次失去記憶的姜竹，他在臨出門之前腳步微微停頓，這一次楚紳都注意到了，在對方陌生的眼神挪過來的時候，他就露出最佳笑容自我介紹：“你好姜竹，我是你哥夫。”
然後姜竹再一次不辜負觀衆所望的瞪大眼睛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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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經不想再去解釋第二遍的哥哥。
無力點頭。
楚紳的眼神更加閃亮了。
……
這一路上化身問題少年的姜竹低聲詢問了姜岩大部分他已經想拿錄音筆記錄下來的問題，還好在其中有些問題楚紳會插口回答，解救一下他的負擔。
并且明明是走在前面的楚紳，哪怕是面對自己正在偷聽這個事實也回應的坦蕩。雖然在他開口的時候，就是姜岩也忘了他是偷聽的事實。
在上飛船之前，楚紳已經很自然的融入了兩人的對話中，并且依舊是站在了兄弟倆人中間的位置。
“那你是說你們是在今天早上才确定在一起的？因為一個吻？”姜竹瞪大了眼睛，撞了撞就這個問題不想讨論的自己哥哥肩膀，“那聽起來也挺浪漫的。”
不覺得。
當事人之一一點兒都不覺得濕漉漉只穿着泳褲有什麽可浪漫的。
雖然楚紳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其實楚紳的飛船舒适度夠，空間夠，但是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姜岩根本就不會靠近這裏。
“……蛇！”站在門口的姜竹瞪大了眼睛，“真的是蛇！好漂亮！”
“姜竹……”楚紳和始終不往裏面邁一步的姜岩站在門口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姜竹湊過去對那條金色的叫做金金的蛇，愛撫地摸了摸它的倒三角腦袋，“看起來挺喜歡蛇。”
“他是典型的蛇控。”姜岩看到自家弟弟微笑的模樣，感覺自己渾身的冷汗都要出來了，“但是因為我讨厭這種爬行動物，所以他長這麽大應該沒有真正摸過蛇。”
“哥你不是讨厭，”姜竹抱着金金親密的間隙還不忘回頭拆臺，“你明明就是害怕。”
“沒大沒小的！”瞪了他一眼，姜岩走進去的之後依舊是在距離那條蛇最遠的地方坐好。楚紳跟在他後面進來，看也沒看就坐在了他身邊。
看到主人的金金微微直起身體，在确定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它的事實，讓它傷心失落地又趴了回去。
“要去哪？”楚紳确定大家都在，然後側頭問姜岩。
“卡貝西廣場附近。”
小金站在操作臺旁邊指揮着洞洞狗設定目的地。
姜岩好笑地說：“我覺得我家的機器人現在都快姓楚了。”
“一家人啊。”楚紳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姜岩的手，“有什麽不對？”
……不對的地方多了去了好嗎？
姜岩甩甩手，沒甩掉，對方反而是握地更緊了一點兒。
“又不是沒牽過。”楚紳低聲說，“你以前都沒這麽大的反應。”
姜岩猛地擡高音量：“我什麽時——”然後突然消聲。
在他的記憶裏面，似乎大概也許可能真的存在過那一幕。
“乖。”楚紳彎着眼睛捏了捏姜岩的手心。
“其實你每次這麽和我說話我都想打你。”
“但是你舍不得。”
楚紳肯定地回答。
……
卡貝西廣場是卡貝城五個大廣場中最小的那個，但是風景獨特，臨山靠水，比起來其他廣場更像是養老區。
他們到的時候還沒到中午，周圍就已經擺起來夜市小攤。并且生意紅火。
“和記憶中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姜竹左右看着，在某個地方突然瞪大了眼睛，顧不上自己的哥哥和哥夫，邁着大長腿快步地走過去，“它竟然還在這裏！”
在最開始恨不得把這個能自己走丢的人揪回來揍一頓，卻在走到了姜竹所在位置的時候，姜岩也愣了一下。
他面前是一家小店。
破破爛爛看起來就像是幾百年都沒有裝修，并且鏽跡斑斑的門上面還挂着已經生鏽了的鐵鎖。
“真沒想到……”
他以為這裏會被拆遷或者直接摧毀。
“這是什麽？”楚紳走過來，對于兄弟兩人的表現他看起來一臉疑惑。
“我家。”姜岩上前，似乎是想要去摸一摸那個門，“在建立解癖專院之前，我在這裏住過六年。”
“那時候我們在家裏面賣一些手工藝品。”姜竹看起來就好像是要哭了，“我想我現在還能記得怎麽用鐵絲網編出來一輛小自行車。”
“那為什麽不進去看看？”楚紳不太懂什麽叫近鄉情怯，他拍了拍姜岩的肩膀，順手就把手搭在那裏，“看起來它現在還是屬于你們的。”
“對！”姜竹開始翻找他身上的口袋，一邊找一邊嘟囔着說，“鑰匙鑰匙鑰匙……”
“恐怕有鑰匙，生鏽成這種模樣的鎖也不可能被打開。”楚紳制止了姜岩向前一步的動作，他揮揮手，喊了一聲，“小金！把門打開。”
正在後面和洞洞狗以前看那些毛絨寵物的小金擡頭，拉着強烈想要一只哈士奇的洞洞狗走過來，沒有猶豫站在了那扇鐵門面前，甚至不見他用什麽動作，門上的鎖就被打開挂在了那裏。
小金回頭看向姜岩，在得到對方認可之後才推開了門。
灰塵在瞬間擋住了姜岩的視線，他眯着眼睛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向前。卻被身邊的楚紳壓制住了步伐。
“等灰塵散一散再進去。”楚紳貼在姜岩的耳邊說。
姜岩懷疑自己的耳朵紅了，因為他聽到了楚紳貼在他身邊的輕笑聲。
他們沒有在門口等太久，主要是姜竹看起來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去。這裏是他最後溫馨記憶的地方，也是他記憶中最清晰的一處。他已經等不及想要看一看自己在這裏留下的回憶。
“你們離開這裏的時候沒有想過把東西帶走？”楚紳半掩着口鼻跟在姜岩身後進來，其實這裏并不亂，一處小隔間被當做卧室，剩下的就是商品櫃，裏面的東西都在，雖然陳舊但是做工精巧。“這裏看起來什麽都沒被帶走。”
“我當時離開的突然。”姜岩找了一個不知是手巾還是抹布的泛黃布擦了擦商品櫃上的灰塵，“一個遠方的親戚去世，我是他唯一的遺産繼承人。我那時候和那群他的私生子們争奪遺産就争了有一陣子。”
“遺産？”楚紳第一次從姜岩的口中聽到了這個詞，不得不說這的确是很新奇，“也就是說解癖專院其實是你親戚留下來的遺産建成的？”
“還有洞洞狗。”對于這個問題，說給楚紳在姜岩看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其實我之前的确是不想要，畢竟從來沒見過這位遠房親戚，尤其還是那麽一大筆錢。結果後來倒是被逼的，那些私生子裏面難免有一些人品低下的畜生。”
“我和你說過姜竹出過三次車禍，分別是三位私生子下手做的。”
楚紳看着姜岩平靜到冷淡的态度說出這件事情，并且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正在那裏翻找什麽東西的姜竹。
他不知道姜岩這句話的背後是什麽，但是總歸是讓人心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