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殊任務
外面的世界,一片混亂。
雖然顧瑜之前在無數的科幻小說和末世小說中,見識過這種景象,但是當小說變成現實,給顧瑜的震撼,還是無以複加。
顧瑜是一名特種兵,在部隊呆了五年,好不容易有個探親假,卻沒想到,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外星魔獸入侵這樣玄幻的事情。
從藍星被撞擊,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已經有不少專家學者,甚至神棍對這件事情做出了解釋。
有的說是外星人入侵,保衛藍星的光榮時刻到來了,人類将會從此走向宇宙的大航海時代。
有的說是遠古神魔回歸,人類當臣服于它們,才能夠獲得安寧。
當然,也有的理論科學家認為,只不過是倒黴的位面聯合點被打破,所以人類該做的,是依靠科學實驗室的力量,将聯合點封閉。
更有神神叨叨的玄學家說,這是人類歷經的涅槃之難,世界将在此毀滅,重歸寂靜。
不管這些解釋是什麽,身為一名士兵的顧瑜,在遇到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取消探親,返回部隊,随時聽後調遣。
但平常坐飛機兩個小時,坐火車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在現在卻變得困難無比。
顧瑜花了整整三個月,都寸步難行,他的一身軍裝,使得他無法丢開那些逃難的百姓,使得他無法見死不救。
而他那一身軍裝,并不能夠保證他成為金剛不壞之軀,穿越被怪獸占領的地區。
在原地逗留了兩個多月,并且協同當地殘存的政府組建了避難點供普通百姓避難居住後,顧瑜終于聯系上了自己的部隊,然而得到的任務卻讓顧瑜驚詫的幾乎掉了下巴。
上面要求他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前去西南部江市的某個農村,和那裏一名代號叫做“土豆”的特工人員接頭,并從他手中,接收一名特殊人士,将其護送到燕京。
上面說是重要任務,越快越好,但卻不限時間,終身有效。
顧瑜撓了撓腦袋,他在特種部隊的成績雖然不錯,但還沒有不錯到能夠一個人勇闖天涯永遠不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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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一個可怕的環境中,讓自己去護送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從江市千裏迢迢去燕京?上面怎麽想的?如果是真的十萬火急非常重要的任務,不是應該多派幾個人來麽?為什麽只有自己一個?
顧瑜想破腦袋,都想不通這個任務的合理性。
不過……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上級的命令,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
顧瑜帶了一柄防身用的手槍,和遇到初級怪獸時可以抵抗的AK47步槍,從避難點出發,按照上級的要求,前去接頭地點。
幸運的是,接頭地點離顧瑜所在的避難點并不遠。
步行只需要不到一個星期的路程,而之間,尚未出現恐怖的高級怪獸。
一路上,顧瑜小心的避開那些時不時會出現的小型怪獸,實在避不開,便會有一場惡鬥。
他的幹糧和水都帶的充足,在類似末日的世界中生活了三個月,使得顧瑜這個特種兵,有了更多的生存經驗和生存能力。
他在荒野和城市的廢墟間跋涉,等他抵達接頭地點的時候,顧瑜有些疑惑。
那天是下大雨,而接頭人所在的城市,正是自己的老家。
顧瑜躲在一處屋檐下,将自己的軍裝脫下來擰幹,吃了一口幹糧,看着外面滿目瘡痍的城市。
往東走是他上過的小學,西北邊是他上高中時喜歡光顧的網吧,而南邊,則是他和初戀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接頭人員在我老家,我比較熟悉地形,所以上面才派我執行這個任務吧!”顧瑜一邊吃東西一邊想,當他吃飽,又喝好之後,便将擰幹水的軍裝再次穿到了身上,靠着身上的坐标定位儀,尋找接頭人的位置。
“這樣大的暴雨,接頭人會一直在哪裏??”顧瑜其實心中也有些疑惑,而且,他不認為,在這樣混亂的世界中,還有什麽地方,是堅固安全,能夠讓接頭人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那裏。
顧瑜一邊查看坐标定位儀,朝着城外走去,上了山。
中途,一個約莫一米高的類似迅猛龍的怪獸想要襲擊他,被顧瑜一槍蹦了腦袋。
“最後一枚子彈了,但願不要再遇到什麽怪獸!”顧瑜将步槍背在背上,手裏握緊手槍。
他很清楚,手槍的子彈對于那些怪獸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太大的殺傷力,拿着有子彈的槍在手裏,更多的,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他完全想不出來任何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要怎麽才能夠帶個拖油瓶去燕京。
他一邊貓着腰小心的前進,一邊查看自己的坐标定位儀,最後,在一棟老式民居面前停下。
顧瑜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個老式民居。
那是一個用青磚壘起來的院子,裏面數十間瓦房,修得古韻十足,大門敞開着,朱紅色的漆仿佛從未受過風雨的侵蝕,鮮豔依舊。
院子裏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農,正帶着鬥笠,冒着暴雨,弓着腰在翻修院子的路面。
顧瑜愣住,并不是因為這個老式民居沒有半點受到損壞的跡象,也不是因為他明明看到了那些類似迅猛龍的怪獸在外圍朝着這個民居吼叫,卻沒有敢靠近的。
他愣住,更加不是因為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農,在暴雨天還蹲在這座民居的院子裏翻修地面,把那些被雨沖亂的磚石重新壘好。
他愣住,是因為——這個民居,這個小院,這個在江城郊區,山腰的小院子,是自己的老家。
他愣住,是因為——那個在冒雨中翻修路面的老農,是自己的父親,顧建國。
兜兜轉轉,接頭地點,竟然是自己的老家???
那麽,那個叫做“土豆”的特工,是誰?自己要護送的人,又是誰?
顧瑜環顧四周,周圍除了父親顧建國以外,沒有別人。
再也沒有人比顧瑜更加了解自己的父親了。顧建國,五六年出生,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一輩子都只會在土裏抛食,憨厚老實地不得了,就連自己長大了想要去參軍,也是瞞着父親偷偷報名的,因為顧建國是希望兒子長大後,能夠接替自己繼續種田。
顧瑜站在暴雨中,呆呆地看着同樣在暴雨中勞作的父親,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顧建國擡起頭,看了顧瑜一眼,仿佛料到他會來一般,聲音平靜的問了一句:“你來啦?”
顧瑜渾身一震,他這些天一直在背接頭暗號,此刻,聽到這樣的發問,似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答了一句毫不相幹的話:“地裏有土豆嗎?來一斤紅的,一斤白的。”
顧建國搖搖頭,回了一句更加不着邊際的話:“要土豆沒有,要人有一個!”
“爸!”顧瑜忍不住喊出聲,暴雨沖到了他張開的口中,使得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顧建國停下手中的活計,靜靜的看着顧瑜,過了半晌,說:“我就是土豆,你的……接頭人。”
顧瑜幾乎是雙腿僵硬的走進自己家中的,顧建國給他沖了一碗姜湯驅寒,他喝了一大口後,終于回過神來。
“爸,怎麽會是你?”顧瑜問。
顧建國深深嘆了口氣,他拿着煙袋在地上敲了敲,過了一會兒,才說:“是我,只是我以為,來的會是其它的姓顧的,沒想到是你。”
“什麽意思?”顧瑜問。
顧建國搖了搖頭:“這些不重要,對了,你這次來,是要接那個人走嗎?”
顧瑜更加驚詫,父親怎麽知道自己的任務,但轉念一想,上面肯定跟父親聯系過了。
自己朝夕相處的親人,是個特工!這件事情都能夠發生,想必其它的一切,都再也不會比這更加玄幻了吧?
顧瑜心中默默的想着,他知道保密條例,所以對父親的真正職業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問:“我的确是奉命前來,護送那個人離開。我……能見見我的任務對象嗎?”
顧建國點點頭,他又吸了口煙,然後吐出一圈圈的青霧:“你跟我來,是時候,讓你見見他了。”
顧建國起身,将鬥笠罩在自己頭上,又給顧瑜拿了一柄扇,朝着後院走去。
後院一共有三間瓦房,是顧家最古老的建築,經歷過風風雨雨,就連在最荒唐的年代,也能夠保存的完好。
小時候顧瑜曾經偷偷跑進去玩兒,被顧建國抓住,差點打斷了腿。
後來,母親離世,父親務農,家裏的條件每況愈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父親都不願意把後院挪出來買了,或者租給別人住。
這樣又大又古老,甚至還帶着荒涼廢棄感的瓦房,始終只有顧瑜和父親兩人居住。
此刻,顧瑜跟随父親朝着荒廢依舊的後院走去,心情複雜至極。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後院,還住着另外一個人,一個——自己這次任務的對象。
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顧瑜跟在父親的身後,心中偷偷的琢磨着。
是男是女?是老人還是小孩?要怎麽帶他走才能将其安全護送到目的地?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
顧氏父子來到後院的那三間瓦房前站定,顧建國推開已經長了青苔的大門,一股黴味鋪面而來,陰暗的光線照射着房中的一切,在正堂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着一排靈位。
顧建國繞過那排靈位,站在屋後的一面牆邊,用力的推動那堵牆。
紮紮紮的聲音響起,一條暗道,出現在祖屋的青石板地面上。
“你要護送的那個人,就在裏面。”顧建國說,“我先帶你去見見,你……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