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年往事

陸武一下子懵了，他呆在原地，看着顧瑜催動血咒，看着他一點點拔出自己身體裏那禁锢靈魂的枷鎖。

他一直渴望這一天的到來，甚至做夢都在想。

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麽快，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到來的。

他張開唇，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沒開口。

顧瑜念動最後的咒語，帶着紅色光芒的血在半空中凝固，仿佛定格在照片中絢麗的煙花一般。

最終，煙花消散，無影無終。

“你想要報仇，就來吧！”顧瑜定定的看着陸武，他的眼睛沉靜，黑暗，深邃，卻純淨的不帶半點雜質。

陸武站在原地沒有動，顧瑜等着他動手。

顧瑜等了好久，卻聽見陸武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顧瑜一個人留在原地，篝火發出噼啪的聲響，一切都回到十多天前的那個夜晚。

那一次陸武憤怒的離去，顧瑜心中還抱着一絲希望。

但這一次，他知道，它不會再回來了。

而自己，則是徹底把這次的任務搞砸了。

夜風凄厲，吹動林中數億枚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

忽然，一聲慘叫聲從遠處來來，顧瑜心中一凜。

那慘叫聲發出的方向，正是自己戰友王志軍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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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沒有半點停留，拿了平時防身用的一根鐵棍，就朝着慘叫聲發起的地方跑去。

那邊的路如同陸武所說的那樣，很好走，并不危險。

顧瑜穿過那些根本算不上道路的小道，飛快地奔向河邊。

河邊，橫着數匹狼的屍體，散落着幾枚果子，不遠處，王志軍正捂着胳膊，一瘸一拐的企圖逃跑。

王志軍的身後，是顧瑜從未聽聞過的東西。

那是一些類似野狗一樣的東西，沒有毛，就好像生化危機上那些感染了T病毒的喪屍狗。

它們的眼睛血紅，在黑夜中猶如一顆顆血珠子，盯得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那些東西足足有上百只，速度非常快，發出嗷唔含混的叫吼聲，追着已經受傷的王志軍。

顧瑜趕緊跑過去，用手中的鐵棍打向離王志軍最近的那個怪物。

嗷的一聲，那怪物被鐵棍擊中，朝後退了兩步，晃了晃腦袋，再次上前。

顧瑜一手扶住王志軍，一手朝那些怪物回擊，他一個人帶着王志軍根本跑不快，很快，兩人就被這些東西給圍住了。

“這是什麽！這裏怎麽會有這些東西？”顧瑜面對這些怪物刺鼻的氣味，以及他們發出的嚎叫，有些心驚的問。

王志軍搖搖頭：“不知道……本來這裏只是有一些狼群，我繞過它們，但半路上它們忽然變異，然後咬死了自己的同伴，就成了這樣……簡直……和生化危機上的病毒感染一樣……我被咬傷了……”

王志軍拖着受傷的腿，他嘆了口氣，他的身體開始持續發熱，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別管我了，你快點跑吧……千萬別被它們咬到，它們和那些魔獸還不太一樣……”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有一條怪物，朝着顧瑜撲來。

顧瑜用手中的鋼筋棍狠狠給了那怪物一下，将那怪物的腦袋崩裂，然而卻又更多的怪物上前，顧瑜的胳膊被咬了一口，他的一條胳膊立刻不能用了。

“嗷！嗷！”那些怪物蜂擁而上，朝着喪失了戰鬥力的顧瑜撲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轟的一聲，落在地上。

足足十米高的魔獸，擋在兩人的面前，輕易的就踩死了那些變異的怪物。

黑色的毛發有些短粗，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威武，它猶如一座山，一棟堡壘一般，将受傷的兩個人類，護在自己的地盤內。

它金色的眼眸只是瞟了顧瑜一眼，就挪開。

它的利爪随意揮出，上百只類似喪屍狗的怪物，頃刻死亡。

“陸武！”顧瑜又驚又喜，他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沒想到，陸武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會在沒有了血咒的束縛下，主動保護自己。

陸武的聲音很平靜，說出的話好像是想好了一般：“我答應過你，保護你三年，不會食言的。”

說完這句話，他朝着遠處河對岸，更深的林子中看去。

金色的眼眸發出兩道金光，仿佛黑夜中的探照燈。

“出來吧！”陸武的聲音傳到很遠，直抵河對岸。

空氣中的腥氣更重，腐臭的味道幾欲作嘔，對岸的樹木沙沙作響，樹葉紛紛落下，樹枝也在這一刻枯萎。

只是瞬間，對岸的密林，就讓開了一條通道。

通道中走出一個怪物。

那怪物顧瑜從來沒見過，但他一見那怪物，就知道對方是這次入侵藍星的魔獸。

那家夥渾身的皮膚粘濕，沒有毛，有五米高，外型像個白豬，但卻直立行走。

那怪物的眼眸，和陸武一樣，是純正的金色。

兩個怪物沒有說話，顧瑜不知道它們是怎麽溝通的，他只是看到兩個怪物靜靜對質了很久，忽然同時暴起，打在了一起。

大地震動，嘶吼聲響徹天際。

顧瑜先前被咬傷，此刻已經頭昏眼花，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企圖去扶戰友一起先離這個主戰場遠一點，但他一轉頭，卻發現王志軍渾身的皮膚都爛掉了，頭發也都掉光，好像被扒了皮一樣，渾身的血管都暴露在外面，還沖着顧瑜呲牙，企圖咬他。

顧瑜趕緊給了王志軍一棍子，自己杵着拐杖逃開幾步，他打王志軍的時候并不用力，害怕真的傷了自己的戰友，盡管他心中明白，王志軍已經死了。

他走到一棵大樹下的時候，就再也走不動，一頭栽倒在地下，爬不起來了。

他看着整個世界都好像颠倒了一般。他看見又有幾匹狼的屍體仿佛喪屍一樣從地上爬起，企圖攻擊自己，他看見連王志軍都想要攻擊自己，而那個和陸武打在一起的怪物，更是數次撲向自己。

但這一切，都被被陸武及時攔住。

遍地都是屍體和那種腐臭的味道，很快，那些狼和王志軍都倒下了，而陸武依舊在和那個金色眼眸的野豬一樣的東西在戰鬥。

兩個怪物互相撕咬，咆哮，将整片林子夷為一個千米見方的平地。

最後，戰鬥終于結束，兩個巨大的怪物，倒在一起。

顧瑜強撐着走了過去，他看見企圖襲擊自己的那只怪物已經被陸武擰下了腦袋，而陸武也渾身傷痕累累，在地上喘氣，幾乎是一動不能動。

“血！”陸武喘着氣，對顧瑜說。

顧瑜不明所以，陸武一把抓住顧瑜，咬破他的手腕。

本來就失血的顧瑜，再一次被陸武吸走了血。

顧瑜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昏迷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他覺得那種讓自己頭昏的高熱消失了，除了感覺失血過多的虛弱外，沒有任何不适。

他朝一旁看去，見到陸武依舊昏迷，但卻已經恢複了人形。

顧瑜跑到小溪邊，用衣服兜了水，撒在陸武的臉上。

陸武漸漸睜開眼，他的嘴唇青黑，雙眼暗淡無光：“那東西，是魔獸專門對付我的白彘，他們不會只有一只，那些家夥是沖着我來的，你不用管我，快離開這裏！”

顧瑜搖頭，他昨夜雖然渾身發熱，甚至迷糊，但卻很清楚，那東西分明數次都是朝着自己撲來，目标很清楚。

陸武喘着氣：“那東西的唾液裏有毒，凡是被他咬傷的，都會變成怪物，我很快也會變成怪物，你離開這裏！”

顧瑜不信：“我也被他咬了，現在卻沒事！”

陸武緊緊咬着牙，他盯着顧瑜，思緒卻飄到了一千五百年前。

當年，他離開母星前往藍星，卻在半路被自己的兄弟攔截。

上千頭白彘一起圍攻他，他終于寡不敵衆，被咬傷後，跌落藍星。

當時他高燒不止，昏迷不醒，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一個身穿道袍的人，來到他身邊。

“有個天外來客！”那道士自言自語，“讓我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