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8.
28.
張侖沒有想通自己為什麽要裝作醉倒,身體先于他的理智作出了選擇,他頂着一張燒紅的臉不得不把這部拙劣的戲劇演下去。
錯有錯着,張侖猜不到即便他不喝醉,鐘森也會把他灌得喪失行動能力。鐘森不想做什麽,就想單方面和張侖“談談”。在他攙扶着張侖去酒店的一路上,他還生出了慶幸。至少他在尴尬地挑揀說辭,同一時刻,張侖不會大腦遲鈍到毫無反應。
張侖從酒店高檔精美的瓷磚推測出自己的所在地,對自己的小聰明懊悔不已。他貼着鐘森,繃得緊緊的,鐘森的身體和他隔着衣料相-合得那麽緊-密,他自然難以忽略鐘森的滾燙溫度。更羞于說出口的,是他對鐘森也産生了原始的欲-望。
鐘森找來之前,張侖忙着工作沒有空隙胡思亂想,纾解過一兩回,總是想起鐘森的臉就沒有心情再繼續下去了。
鐘森的右手落在張侖的額頭,奇怪的是,鐘森的身體是熱的,手是意外的涼。當然,這是在對比之下顯出的。張侖的睫毛加劇了顫動。
“張侖……”
鐘森輕輕開口,張侖險些從床上翻身坐起,數十秒之後他就能明白,這只不過是鐘森在自言自語。
“我第一次見到你……”
鐘森說一句就要歇一歇,張侖暗中豎起了耳朵。
“我忘了。”
“那來說說第二次吧。”
……
張侖真要從床上跌下來了,散掉的酒氣重新跑了回來,他的臉變得燙燙的。他意識到鐘森看穿了他的僞裝,但他選擇了有始有終,不在鐘森眼皮底下露出狼狽。
“事實上,第二次見面的印象也不是那麽深刻,在酒店,我是你的客人,你很幹脆就剝得幹幹淨淨。很少那麽近距離觀察一個人,你的長相不壞,我沒有絲毫排斥反而還很惬意。”
“記憶埋得很深,但是有跡可循。所以我想起來了第二次見面。”
“我問過你,你不記得。你上去勸架,事後被學校處分了,按理來說印象應該會深刻一些。還是……我的樣子狼狽,所以……”
張侖在暗中皺緊了眉頭,鐘森的提示給到這一步,他不得不再度回憶。腦中快速地劃過鐘森的臉,他終于捕捉到什麽。
那次打架的起因是一個外校的學生。他低着頭站在旁邊沒有加入任何一邊,他很清楚他只是沖突的引線。張侖看了他好幾眼,但在記憶裏,他的臉是模糊不清的。而現在,他的眼睛變得明亮活潑起來。
張侖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然而又隐隐失望。鐘森說的這些,遠遠不足以成為千裏迢迢跑來找他的理由。
鐘森擅長令他失望。
“我後來心不在焉,是因為我看到了你。”
“在這之前我知道我不喜歡女孩,并不知道面對男孩我會生出欲-望。”
“回去之後我做過幾次春-夢。夢裏的對象慢慢變得不是你,我也就漸漸忘了,萌動的契機。”
“我想,這和你需要聽到的版本是相左的。我反複确認你是否記得我,是因為我對你确實是抱有居高臨下的态度。我不喜單單是我記得過去的你。更何況那時,你已經在我生活的縫隙裏無孔不入。”
“那麽……步入正題,我來說說你可能感興趣的話題?”
鐘森的聲音越放越輕,手蓋住張侖的眼睛,呼吸慢慢落到張侖的附近,再往下低一低腦袋,恰好含住張侖殷紅的雙唇。
張侖騰得張開了眼睛,裝不下去了。鐘森露出了些微的吃驚,片刻之後報以微笑,“謝謝。”謝謝你沒有躲開。
張侖的腦袋被這個小兒科的吻弄得有點暈,因此他注意不到某個人倉皇背在身後的手上躺着形跡可疑的紙團。
鐘森不是多話的人。他恐怕沒有得到過作文的滿分,在他切入正題之前,張侖醒了。
鐘森抿了抿嘴,沒法像剛才那樣去看他事先打完的文绉绉的筆稿。
他磕磕巴巴地說道:“張侖……我……喜歡……你。”
于是,張侖收到了鐘森便秘似的艱難告白。
張侖的手摳着床單,問道,“為什麽喜歡我呢?”
不說虛的,他看得出來鐘森是喜歡他。但是……為什麽呢?
如果只是鐘森心血來潮,他也要奉陪麽?
張侖承認自己膽小如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啥也不說了【捂臉……小攻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