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63-65
? 63
霸圖訓練室。
晚上十七點四十分。
兩個多小時後比賽即将開始。
韓文清的臉，黑得已經無法形容。
不僅僅是張新傑不在的問題。
他的賬號卡，今天下午一直顯示異常。
——晚上的比賽，怎麽打？
“抱歉，我出了一點意外。”
忽然有人說着話，推開訓練室的門。
——門剛一推開還沒看清屋裏誰對誰，眼前就一片陰影。
韓文清。
百米沖刺的速度。
他大力抱住自己的副隊。
張新傑拍拍他後背：“隊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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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向你說抱歉，他會準時比賽。”
“……好。”
說“嗯”的時候，韓文清就放開了手。
說“好”的時候，韓文清回到電腦旁。
關機。
“去食堂？”他問。
“不。”張新傑搖頭。
“嗯？”
“去院子。”
“院子？”
霸圖成員正陸陸續續往院子聚集。
“這個是賠禮。”
張新傑指着由選手和賬號卡組成的人群之內，一頭滋滋冒油的烤駱駝，淡定推了推眼鏡。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地點回到榮耀。
鏡頭回到張新傑的脖子和鐮刀親密接觸那一幕。
準确說來，與張新傑脖子親密接觸的，不是一把鐮刀。
而是一柄戰鐮。
如果要給這柄戰鐮加上一個名字，那麽它叫即死領悟。
驅魔師掃地焚香的銀武，即死領悟。
就在十秒鐘之前，這把戰鐮還在掃地焚香的手上。
就在十五秒之前，掃地焚香還站在石不轉身邊。
就在二十秒之前，石不轉還在打着小呼嚕，被狂劍們團團圍住。
現在時間回到二十秒之前，十七點三十分零秒。
——怒血狂濤！
——猛虎亂舞！
——神聖之火！
掃地焚香，戰鐮剛剛飛起，人已倒地。
雙拳不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失去準頭的戰鐮直奔張新傑。如果不是張新傑有兩下子反應及時……
然而原本睡着的人一秒清醒？同伴變敵人？內讧？或者是怎麽一回事？
石不轉緩步走來，輕輕松松拔下釘在山毛榉十字架上的戰鐮，向張新傑伸出右手：“初次見面，神交已久，契約者你好。”
張新傑撣了撣衣領，淡定握手道：“你好。”
“這裏的情況稍後和你解釋。”石不轉道，“我們在執行‘雙重計劃’。”
“雙重計劃？”
“是的。”大漠孤煙剛才威風凜凜的勁頭過去，整個人又慵懶了起來，“小長河呢？帶他走。”
“去哪裏？”
“回你們的世界。”
……
霸圖全體成員聽完張新傑平淡講述從被抓走到回來整個旅程的故事，最直觀的反應是——幸好我的賬號卡背景沒那麽複雜。
只有韓文清，皺着眉：“雙重計劃？什麽意思？”
“不清楚，比賽結束後他們會給我解釋，”張新傑有些挫敗地說，“但是大漠孤煙說話可信度存疑，我目前還沒有可以限制他的手段。只能寄希望于石不轉。”
“限制大漠孤煙的手段？”林敬言眨眨眼。
“限制大漠孤煙的手段？”張佳樂眨眨眼。
兩位經驗豐富的前輩指向同一個人——冷暗雷。
“限制大漠孤煙的手段啊？”冷暗雷咽下一口肉，打了個飽嗝，說，“他有唯一一個弱點……你們懂得？”
韓文清很懂得，爽快拍板：“一個月大寶劍。”
“成交！”冷暗雷嘿嘿笑着，“他有一個徒弟……”
衆人看向宋奇英。
“不不，不是小宋，也不是小長河。”冷暗雷說，“最初跟着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左右手，非常重要的人物。”
“誰？”
“——藍橋春雪。”
馮憲君看着藍橋春雪手裏的物體。
黑色，長圓柱形，粗細差不多拇食二指可以圈住，頂端光滑圓潤，末端是把手。整體硬中帶有彈性，實在是容易令人想歪的……大家懂。
他們的位置，在一家私人醫院。
定位縮小到十米後，位置十分确定。
——地下三層。
——太平間。
64雙重計劃
雙重計劃的含義其實十分簡單粗暴。
十七點三十分。
在榮耀裏，大漠孤煙和石不轉以及一衆狂劍下了個圈套，敲暈了掃地焚香。
同樣的時間。
太平間正下方有個十平方米的擺滿電子儀器的房間，藍橋春雪撬開房間中央那具高科技休眠艙的防護罩，将躺在裏面的人一棒子打昏。
馮憲君全程舉着攝像機，鎮定地将休眠艙裏裏外外大大小小各種儀器拍了個遍，最後鏡頭落在昏過去的人臉上。
“這些證據你以為夠用？”
“還沒有。”藍橋春雪道，“我的老師會将另一份證據同時上傳。”
“但是現在你必須和我去見見老爺子了。”
“那是自然。”藍橋春雪嘴裏說着，毫不客氣地一把把扯下那人頭上身上各種不明覺厲的電子元件，最後一把拔下休眠艙頂端讀卡器。
那裏面是一張賬號卡。
賬號卡的名字一欄，被重重塗黑。
持卡人的名字是——郭明宇。
是的，就是坑了葉修一大筆錢至今未還，銷聲匿跡好多年，掃地焚香第一任持有者，郭明宇。
準确說來，是郭明宇的肉體。
至于靈魂？靈魂還在掃地焚香身上。
真正的掃地焚香，則……
“我們不知道他是沉睡了還是被置換到郭明宇身體裏。”藍橋春雪說，“因為在那一天初次傳輸時，通道忽然出了些問題，按照你們的話講，叫做程序bug，結果比預計出現偏差，傳輸失敗。”
失敗的那一天啊……
那一天，在H市發生了一起車禍。
有一個少年，就在夢開始的道路上，永遠停住步伐。
但是堅定的求生意志，加上某個萬分巧合的時間點，不知道是太陽黑子運動，月球潮汐引力，彗星尾掃過，超新星爆破或者什麽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
所以這是一個悲傷又幸運的故事。
當然，過了兩年，傳輸還是成功了。郭明宇真正消失了。
他是被選中的交流大使。
或者說，靈魂跨界傳輸的小白鼠。
——附帶說一句，原先上層的意思，更加看好葉修。
但葉修拿的是葉秋的身份證。
葉秋的背景……實在沒人敢開這個口找老爺子要人。
于是郭明宇上位。
郭明宇在榮耀，在擁有了掃地焚香的能力之後，誰不貪心呢？
就算他不貪心，身後還有教唆的人呢？
郭明宇只是一把槍。
他身後的那個人，才是意圖将榮耀大陸收歸掌握的、真正的罪魁禍首。
金成義。
——榮耀聯盟第一任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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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陌生來客妄圖操控政治，玩弄人心。大漠孤煙、石不轉等經過多年排查終于鎖定目标，為避免打草驚蛇，直到現在對方浮出水面後才出其不意動手。
之所以要兩邊同時行動，因為掃地焚香驅魔師的身份，有特殊方式察覺異變。
這就是藍橋春雪自動毀去兩個世界的聯系，寧願縮短壽命也要過來抓人的目的。
現在有了人證物證，他終于可以跟着馮憲君去為世界和平而努力了。
至于為什麽不直接動金成義？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政治原因，上位者都懂。
至于上層怎麽博弈，是他們的事情。
“契約被我主動毀損，身體結構已開始改變，與這裏同化，我是回不去的。”藍橋春雪語氣十分平靜。
“你的老師就這樣不管你了？”
“我是自願的。”藍橋春雪說，“能為榮耀做點什麽，是我的榮耀。”
“你很偉大。”馮憲君說着，掏出速效救心丸小藥瓶，“來點兒？其實裏面是華華丹。”每個人都有僞裝，他也不例外。
他在太平間徒手開保險門的樣子，誰也沒法想象。
“謝謝。”
“餘下的日子，要去你契約者身邊麽？”
“我……不知道……”
這是一個休息日的早上。
陳果的網吧有客到訪。
看着前臺站着的格格不入的訪客，陳果吓一跳：“葉秋！”
“老板你好，我哥哥在嗎？”
“在的在的，你上去吧，還是那間屋。”陳果是個爽快人。
“好的。”葉秋飛快地上樓去。
“咦？你來幹什麽？”葉修一頭霧水。
“混賬哥哥，你為國争光的時候到了。”
“啊？什麽意思？”
“我簡單說，你知道咱家是幹什麽的對吧。”
“知道啊。”
“先簽個保密協議。”
“這啥啊？”葉修翻了翻，“你不會賣兄求榮吧。”
話是這麽說，依然簽了。
葉秋收好保密協議：“你知道榮耀是一個平行世界嗎？”
葉修僵住，過了好一陣，才說：“弟啊，都這麽大人了，不興開玩笑了啊。”
“看來哥哥初中的知識還沒還給老師。”葉秋說，“你能理解他們真實存在就好，這樣我就省得解釋了。”
葉修叼上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大口，“然後呢？你想跟我說什麽？”
“老爺子有個任務要交給你。關于那邊的。”葉秋說，“我們開展了雙邊關系新一輪談判，他們希望這次談判能純淨一點，旨在交流。而那邊指定要見的人，是你。”
“這麽簡單？”
“當然沒那麽簡單，明面上你是交流代表，暗中你也有一項任務。在我們進行初次靈魂傳輸時系統出現bug，一直沒有找到原因，現在終于有些眉目，你的任務是把誤被卷入的陌生靈魂找到，帶出來。”
“誤被卷入的陌生靈魂？”
“大概在十年前的事，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葉秋說着說着，看見葉修的眼圈有點紅，“老哥你怎麽了？”
葉修噴了他一臉煙。
兄弟倆分享過了一包紙巾，葉修才說：“靈魂找我要十年的損失賠償怎麽辦，你別哄我，這是讓我去背黑鍋。”
“當然國家賠償是有的。不過，”葉秋又拿出一張紙，“你還得簽一份保密協議。”
“事兒真多。”葉修一邊嘟囔一邊簽字。
然後他看到了具體賠償條款。
“我先考慮考慮。”
“三天，你只有三天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