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很奇怪！

自從那次任務之後，焰椎真就變得很奇怪。

雖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理會別人，也不理會她，對誰都很冷淡。但千秋就是覺得，焰椎真變了，不是性格的改變，而是行為。

是因為夕月，還是因為……她？

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千秋就是想不明白。這時放在枕頭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千秋不想理會。可是手機反反複複的響個不停，這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千秋愈加煩躁了。她拿起手機剛按下接聽鍵就吼了出來：“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真是一個好孩子啊。”

手機那端傳來的是優雅的年輕男聲，很好聽的聲音，卻讓千秋為之一怔。

“怎麽了？不記得這個聲音了嗎？”

冰冷，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

“我們應該沒有關系了吧！惡魔先生。”認出了這個聲音，千秋立刻戒備了起來。

“當然！……只是無聊得想找點樂趣罷了。”

“樂趣？”

“是，樂趣。……為了我的樂趣，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一件事好了。蓮城焰椎真……一直都在追尋已經消失的人的你的搭檔，現在已經開始妄想了。”

已經消失的人？妄想？“什麽意思？”

“呵，你還不知道嗎？他把一個陌生的路人當成了碓冰愁生，差一點被人送進精神院。……怎麽，祗王天白沒告訴你嗎？……他還真是一個稱職的總帥呀！為了保持戒之手在最佳狀态，有些事情必須隐瞞下來，就算是搭檔也不能知道。”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憑什麽相信一個無聊的惡魔的話？”

“呵呵……”手機那端在笑，但是笑聲卻沒有溫度：“也是。……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在你還不是你的時候……”

在你，還不是你的時候？

[我喜歡你這種愛情，為了得到而不擇手段，哪怕是同歸于盡！]千秋想了起來，這句話。

“我沒有錯！”

“……在愛情裏，沒有誰錯誰對之分。”

“噗——哈哈哈哈……”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千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而手機那端沒有絲毫的反映，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許久，千秋才漸漸停下了笑，她用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聲音又恢複了剛開始的戒備：“沒想到，惡魔居然會懂得什麽是愛情。”

“愛情這種東西，我怎麽會懂呢！只不過是無意中聽到的人類的話而已。……希望你能讓我看到一場精彩的好戲，勇敢的人類小姐。”

通話從那端挂斷了，機械冰冷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千秋死死的握緊雙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手機劃着優美的弧度，撞在了鋪着粉藍色牆紙的牆上，碎成了幾份。

開什麽玩笑！千秋用手握緊了胸前的黑色水滴狀項墜。另一只手在書架最下面的抽屜裏翻找着，不斷的有東西被仍出來。最後，千秋終于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那是一張陳舊的報紙，報紙有很多的褶皺與污痕，像是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

報紙的日期是十年前的聖誕節的第二天，醒目的标題上印着的是聖誕夜裏發生的一場大火。起因是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他把同齡的小孩的燈籠藏在了幹草堆裏，而引發了大火。大火兇猛而迅速，将那附近的住宅全部都燒毀了，死亡了上百人。

在報導的最下面是一串長長的遇難者名單，名單的最後一個名字是：绫濑千夏，5歲。

“呵呵呵呵……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輸給一個死人？我吉野千秋怎會輸給一個死人！”報紙在手裏被捏成了一團。笑聲漸漸轉變成了抽泣，又衍變成了哭聲。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是奪走了他的心，讓他對你念念不忘。……你有什麽值得他這麽做的？啊？碓冰愁生！”

“為什麽？我一直在你身邊，我那麽的愛你，從前世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那麽的愛你，你為什麽就不知道呢？為什麽你總是圍着那個人轉，對她微笑，對她溫柔……我有哪點不如她？她有哪點比得上我？為什麽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公平，這不公平！”

“……公平？呵呵……我怎麽說出了這兩個字了呢。本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世界也好，命運也罷，對我從來都不公平。”

“只有靠自己！……不是早就決定了的嗎？無法得到的話就去偷，去搶……你只能是我的。蓮城焰椎真！”

今夜的雲層很厚，将月光完全的掩藏了起來。在黑暗裏，只能聽到風的流動。

黑寂的房間裏閃過一縷銀色的光芒，有男人的聲音響起：“我喜歡你這種愛情，為了得到而不擇手段，哪怕是同歸于盡！”

“我很羨慕……因為我沒有那樣的愛情。”

本是冰冷無情的語氣，下一秒卻變得溫柔，含着滿滿的愛意、寵溺與憂傷。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