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紅橙色的火焰以焰椎真為中心燃起,将他包圍在火海裏。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卻無法蒸發他的眼淚。

“焰椎真!”夕月想要救焰椎真,但火焰灼人的溫度讓他無法靠近半步。怎麽辦?夕月将求救似的目光轉向了路卡。

路卡無法忍心拒絕夕月,雖然焰椎真的火焰能燒死惡魔,但對上級惡魔而言還不致命。沖進去把焰椎真拉出來,最多也只是受些傷而已。

這樣想着的路卡正準備行動,然而有一個人突然從他們身邊跑過,迅速的沖進了火海。那個人的速度很快,但仍在九十九和路卡的眼睛裏留下了影像。

“這個方面不用擔心,我們會全權負責。”坐在會客室柔軟的沙發上,路亞轉動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對面的中年男人。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成本會不會太高了?而且無法在短時間內回收成本的話,對于我們公司來說,有點……”

真煩!路亞皺了皺眉,心裏恨不得直接把他踹出去,但是又不能那樣,雖然他并不是很在意這個合約。

“喀——”細微的聲音在這個暫時安靜下來了的房間裏被無限的放大。

聽見聲音的路亞一愣,他把目光集中在手上。右手緩緩的移開,戒指的碎片在茶幾上散落成一片,銀色的碎片已經失去了光澤。

戒指,碎了?也就是說……

路亞想到那個茶色頭發的少年,立刻站起來沖出了房間。被留下來的中年男人傻傻的坐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

炙熱的溫度,毀滅的色彩在眼前升騰。來自地獄的紅蓮業火啊!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将我帶離這個沒有愁生的世界吧!

突然有人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這個感覺……

“愁生?”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身後的人。茶色的發梢已經被烈火的溫度灼燙得卷曲,那雙焰椎真最熟悉的眸子裏倒映着火光。

“你在幹什麽啊!放開……快放開,愁生,不然你會死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焰椎真。”愁生擡起眼眸與焰椎真對視:“我所認識的焰椎真不是這個樣子的。”

大火隔絕了那兩個人的世界,九十九不知道裏面是怎樣的場景,剛才的那個人……“是她吧?”

“啊。”

诶?九十九驚訝的看向發聲的路卡。

“什麽她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想想辦法救那兩個人,路卡,九十九。”

“冷靜點,夕月……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涉足的世界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她的話,誰也無法介于他們之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

焰椎真是被大力的甩出火海的,他的耳邊還回響着愁生的話,讓他驚訝到無以回複的話。

“我不放,放手的話,我們就再也無法相見了……在我心裏留下了痕跡,如果你消失了,我該怎麽辦?……如果你那麽想消失的話,就把我也一起帶走!”

“……停下來,不要再燒了,停下來!!!”嘴唇蠕動了半響,焰椎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或許是聽到了焰椎真的聲音,天空積蓄良久的雨水像是找到了缺口般傾瀉而下。世界響起了一片嘩啦的聲音,雨水滴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水窪,火焰很快被澆滅了,留下一片漆黑的殘骸。

昏黃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終是熄滅了,雖然最後的光已經消失了,但還是讓焰椎真清楚的看見了,那殘骸裏蜷縮成一團的人。

愁生……?焰椎真連滾帶爬的向愁生跑去,指教觸到了愁生的身體,焰椎真不敢動。

剛才的畫面已經印到了焰椎真的心裏。本是茶色的頭發已經被灼焦,衣服被燒毀了大半,□□在外的皮膚呈現出近似黑色的紅。

顫抖的伸出手,在快要靠近的時候又停住了,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放到了鼻尖下……還有,雖然微弱,但是還有呼吸。

怎麽辦?該怎麽辦?焰椎真将求救的目光四處移動,當看到夕月時像是發現了救星般。來不及起身,直接膝行兩步拉住夕月的手:“救救他,夕月,救救愁生。”

“我,我會的,焰椎真,你先起來。”面對這樣的焰椎真,夕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快,救救他,快點……”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身體很冷,四肢像是被凍僵了一樣,動彈不得。

夕月在愁生身邊蹲下,即使是微弱的光芒也能看見他身上嚴重的燒傷。不知道以他的能力能不能治好,只能試試了。伸出雙手虛貼在愁生身上,集中精神,柔和的神之光以雙手為中心散開。

受到阻礙了。雖然很微弱,雖然只是一瞬,但夕月感覺到了。

“不要拿你的髒手碰他!”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突然卷起了一陣狂風空氣裏傳來壓抑的氣息。風夾雜着雨水,令他們不由得用手擋住了眼睛。

狂風已過,在他們出現了一個正裝打扮的青年,青年滿臉的驚慌憤怒,金色的長發被雨水濕透淩亂披在身後。

“離他遠點!”青年一掌拍開夕月的雙手。

夕月看見了,他的手在接觸到神之光時被灼焦了。

“愁生,愁生,對不起,我來晚了。”青年把愁生抱進懷裏,像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緊緊的抱住:“……我們回家。”

“站住!把愁生還給我!”

“蓮城焰椎真……唯有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青年看着焰椎真,用一種恨不得将之千刀萬剮的目光看着他。

“先等一下,救人要緊。”九十九說話了:“我們可以治好他。”

“不用你們自以為是的施舍。……如果,愁生……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又是一陣狂風吹過,兩人消離開了。

愁生!焰椎真好恨,恨自己傷害了愁生,恨自己只能看着愁生痛苦而無能為力,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愁生躺在別人的懷裏,被別人帶走。

遠處,濃密的矮樹叢後面,一個人正站在那裏,手邊的樹枝上的樹葉已經不見,腳下堆積着無數淩亂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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