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做吧,我想吃。”安知野想了想,答道。

在夏亦塵專心致志地制作小煎餅的時候,安知野的內心則在猶豫要不要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強制讓他發情。畢竟對于一個已經被标記過的omega來說,他是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來自自己alpha的任何一次主動邀請的。

但是當他的視線停留在夏亦塵稍稍有點凸起的小腹上,安知野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這種惡劣的想法。因為他不想放棄他一貫以來的人生準則,那就是人雖然是動物的一種,但是人卻又不僅僅只是動物。

但是道理誰都明白,實踐起來卻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安知野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着一本時裝雜志,但是整個人的注意力卻全都在夏亦塵身上。

他的視線明明落在手中的書上,心裏卻在根據聲音在判斷着:他現在關掉了水籠頭,收拾好了廚房。他現在拿着睡衣去了洗手間,所以這才晚上九點半就已經打算睡覺了嗎?

夏亦塵洗完了澡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頭發上還是濕漉漉的,他用毛巾擦着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走到安知野的身邊。

他無意間瞥到了安知野看的雜志頁面竟然還是自己去洗澡之前那一頁,于是忍不住問道:“你今天不累嗎?看不進去書就去洗澡早點休息啊。你沒必要等我,家裏又不是只有一個洗手間。”

“誰說我看不下去書了?”安知野的視線終于離開了手中的雜志,正準備還要接着反駁些什麽,但是他卻在看到一頭濕發,還在熱氣氤氲下變得格外靈動好看的夏亦塵之後——

“……”他的喉頭滑動,咽了咽口水,他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還要說些什麽。

“那你早點看完書,我有點累了,我去休息了。”夏亦塵說完就打了一個哈欠,他又用毛巾簡單擦了擦頭發,一瞬間洗發水的香味連同他身上鳶尾花信息素的味道撩得安知野心裏癢癢的。

“哎,等一下,你就這樣去睡了?”安知野忽然出其不意的一把拉住了他。

“嗯。”夏亦塵點點頭,他不明所以,一臉困惑地看了看安知野拉住他的手。

安知野一臉嫌棄地問道:“你頭發都沒吹幹呢,怎麽這麽不講究?”

“哦,一會兒不就幹了嗎?”夏亦塵本來是想吹幹的,但是因為住進來時間還不夠久,對于他家的環境還不太熟悉。安知野的家裏又大又被管家和保姆打掃得過于整潔,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吹風機放在哪裏。

“你等着,不準動。”安知野命令道。

夏亦塵乖乖地點頭答道:“好。”

不一會兒,安知野從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個設計非常簡約的白色吹風機,細看一下,吹風機上竟然還印有标志他名字的logo。

他讓夏亦塵坐到沙發中間,自己則以一種把他半攬在懷裏的暧昧姿勢開始給他吹起了頭發。夏亦塵的頭發不像安知野一樣經常燙染,發質非常的好,摸起來又柔順又有光澤。

安知野生平第一次幫人吹頭發,他一手幫他撥弄着頭發,一手拿着吹風機,有點笨手笨腳的,好在他懷裏的對象十分配合,不管他怎麽弄都逆來順受,一聲不吭的。

不過好在安知野并不笨,他很快就通過夏亦塵的面部表情,無師自通地掌握了用手撥弄頭發的力度和吹風機距離頭皮的距離,怎樣才會讓夏亦塵感覺最舒服。

功夫不負有心人,夏亦塵在價值不菲的高科技吹風機帶來的恒定熱風吹拂下,和某位一度過氣的頂流雖不專業但是十分賣力的頭皮按摩下,不一會兒就舒服地閉眼打起了盹兒。

安知野觀察着自己吹好的頭發,又蓬松又柔順,感覺十分滿意,點頭道:“好了,頭發吹幹了,可以去休息了。”

夏亦塵:“……”

當覺察到懷裏的人似乎已經睡着的事實之後,安知野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所以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魅力到這種地步了嗎?在自己懷裏的omega竟然不會意亂情迷,小鹿亂撞,而是可以直接睡着了。

安知野的耳邊又響起了他今晚聽到的那句“我不想要什麽”的回答,但是看着懷裏穿着寬松的系帶睡衣的身影,透過睡衣寬大的領口露出的白皙皮膚和深邃的鎖骨,安知野想象着他此刻睡衣裏大概是怎樣的景象……

安知野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和他不一樣,他此刻想要的還有很多很多。又盯着他雪白的後頸那一塊尚未被标記時不時散發着鳶尾花氣味的腺體,安知野有些着魔的忽然産生了一個想法,他有種想用牙去狠狠地咬上一口的沖動。

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這瘋狂的想法,因為安知野知道如果他一旦這樣做了,那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就會結束。

就像節食期的吃一口那樣不可信,從來就沒有适度和七分飽一說。要麽就是餓着,要麽就是吃到飽吃到撐。所不同的是,對于一個alpha來說,性|欲相對于食欲,是一個更容易讓他陷入瘋狂的存在。

畢竟要陪多情又需求旺盛的omega度過一個漫長又濕漉漉的情熱期,三天不吃不喝,甚至時間更久,同時每天還要做大量實打實的“體力勞動”,也不是不可以……

安知野強制自己收回了這些心猿意馬的想象,他把熟睡的omega抱到房間裏,給他蓋好了被子,然後選擇了在大冬天去沖了一個冷水澡,澆息自己血液裏沸騰的熾熱欲望。

他在浴室裏把自己折騰了一番,終于洗好澡回到卧室準備關燈入睡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啊?”安知野問了一聲,門外沒有回應,但是緊接着傳來一陣物體落地時咚的一聲。

安知野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急得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當他火速打開房門時,發現夏亦塵手捂着肚子,正一臉痛苦地靠在牆邊坐着。

“你怎麽了?”安知野立刻也蹲了下來,把他抱在懷裏問道。

夏亦塵把頭埋在安知野的脖頸間,大口呼吸着alpha腺體散發出的迷疊香氣味,過了好一會兒,他蒼白的臉色才稍微有了點血色。

身體狀況稍稍緩和之後,夏亦塵開口回答道:“我剛才肚子非常疼,我就想着如果能聞到你的信息素的話也許能好點,沒想到一走到門前就站不住了。”

安知野摸了摸他瘦骨嶙峋的後背,又釋放了大量的安撫信息素,然後附在他耳邊問道:“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好多了,謝謝你。”夏亦塵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人用最細小的羽毛拂過一樣,一直癢到了心裏最深處。

“不客氣。”安知野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這溫暖的懷抱,和讓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力氣卻又異常舒适的大量迷疊香信息素,讓夏亦塵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幻覺。在那一刻,他似乎覺得安知野是有一點喜歡他的。

但是當他懷着某種希冀看向安知野,迎上那雙又美麗又冷漠的眼眸時,他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在自作多情。

然而他在低頭時,又忽然看到了安知野那不僅沒有穿鞋,甚至連襪子都沒有穿的光腳,就在那一瞬間,他忽然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怕自己如果此刻不說,就再也沒有說的勇氣或是說話的時機了。于是他只好硬着頭皮開口問道:“安知野,我能不能和你睡在一起?”

安知野:“……”

看見安知野那一臉受到不小驚吓的表情,夏亦塵繼續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就像上次那樣,睡到一起,什麽也不做,我就是太喜歡聞你的信息素了。”

夏亦塵的聲音越來越小聲,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在安知野的無情注視下,就像是一個犯了重罪在法庭上等待被法官審判的犯人。

不知過了多久,安知野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麽呢?按你說的怎麽可能?”

是哦,今天才和他說自己什麽都不想要的這種話,這打臉來得可真快。夏亦塵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顯然已經被打腫的臉頰,掙紮着爬了起來,誠心誠意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但是,緊接着一雙手卻緊緊地抓住了他,讓他完全動彈不得。

片刻之後,安知野的聲音響起:“你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對成年并且已經徹底标記的alpha和omega,怎麽可能睡在一起什麽都不做呢?你也太天真了吧?”

夏亦塵有些困惑地眨了眨圓圓的大眼睛,顯然安知野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他不太能理解。于是他又追問道:“所以你是什麽意思?”

安知野又解釋道:“我同意你的要求,只要我在家的時候,你可以随時來我的房間,但是我不能保證什麽都不做。”

見夏亦塵先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明顯是在觀察自己說話的态度是否認真,在意識到他并沒有開玩笑之後,夏亦塵明顯還在猶豫。

可能是想要他口中的肯定答案說得更快一點,空氣中的迷疊香氣味明顯更濃郁了,而且撩人又魅惑的催情信息又明顯占了上風。

果然,不一會兒,夏亦塵還是紅着臉害羞的小聲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對不起,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像情熱期那樣對待你,就算我可以,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承受不了。”

回想起他們的第一次,因為魯莽和沖動,最主要還是沒經驗,可能給omega帶來了感官上某種不太愉悅的體驗,安知野立刻說道:“你放心,不會每一次都那麽粗魯的,我會試着……試着……”

我會試着溫柔地對待你,但是不知為何看着那雙清澈的又潮濕像是含着淚水的眼睛,安知野卻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他知道自己此刻講的話并不是假話,但是他卻很怕聽話的人真的當起真來。畢竟他最近時刻提醒自己的是他與他之間不過是一場因為合同而綁定的虛假婚姻,他們結合的基礎可不是相愛,而是成年人之間基于利益的各取所需。

他希望他眼前的omega也能夠明白這一點,否則将來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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