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宏一直在觀察網上的輿論。

去圍堵謝翎的那幾家媒體負責人都是他朋友,當時謝卿找到他吩咐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梁宏心中隐隐有了幾分猜想。但他的那些負責人朋友就覺得很奇怪,問謝翎什麽問題不好,竟然要确認謝翎到底有沒有兄弟?

直到他們在《快吃吧,是幸福啊》節目上看到了謝卿。

出于記者的直覺,他們幾乎一下子便想到了狗血的豪門恩怨。于是,為了制造一個絕對的大新聞,他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梁宏提出的想法,直接将謝翎給堵了。

梁宏很想看看謝卿到底想要做什麽。

如他所料的謝翎謝卿兩人同時陷入輿論狂潮,而後當謝翎澄清自己并沒有兄弟時,謝卿已經徹底點燃了謝翎粉絲的怒火,讓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地位,挨了不少罵。

梁宏心想:就這?

在梁宏的眼中,謝卿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很有心計。那種穩操勝券的模樣仿佛令梁宏看到了以前的帝王,談笑風生間就已經将一人的生死定下。所以他的直覺同樣也在告訴他——

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正如梁宏所料。

但當看到那位富二代發得條意味不明的微博時,梁宏還是感到很震驚。要知道這位富二代是出了名的浪蕩子,仗着有錢的身份在娛樂圈随性而為。對于自己看不慣的人那是從頭怼到尾,三天兩頭針對對方。至于看得慣……好像根本沒有。

以對方那油鹽不進的破性格,梁宏完全想不到謝卿到底是如何說服對方,讓他在這種關鍵時刻發布了一條似是而非的微博,将仿佛已經成定局的事情再度反轉,甚至朝着對謝翎不利的地方而去。

梁宏坐在工作室的沙發上,捧着手機連連感慨。

好奇心像一只貓爪子撓得他心裏癢得不行,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飛奔回家,撬開謝卿家的大門,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實際上這事兒對于謝卿而言是挺簡單的。

因為,那富二代是溫敘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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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的請求,他當然不可能拒絕。再者,作為京市的豪門富二代,他也是知道謝家那些事兒的,如今出面也算是實話實說,完全不心虛的好嗎?

這位富二代顯然是個玩輿論的高手,在發了這麽一條微博之後的五分鐘內,就把微博删掉了,同時留下了一個微笑嘲諷的表情。

網友:“????”

“我艹!所以這是什麽情況啊!”

“啊這,餘俊爆的料嘛,那我肯定是站餘俊的。”

“謝翎????”

“為啥說了又删掉啊!你不心虛你删什麽?!”

“樓上的你傻嗎?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視線,把熱度提高到最大知不知道啊。”

“你們看餘俊發的那個表情,就足以證明他說的是真的hhh”

“餘俊不是號稱豪門八卦機嗎得哈哈哈,上次揭露了那個劉思思嫁豪門可笑死我了。”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在說謊呢?”

網友都是八卦的性子,有一件突然和大明星謝翎相關的八卦,甚至又帶上了豪門的神秘色彩,令他們好奇得不行。一連幾天的時間,微博的熱搜大多都與謝翎謝卿相關。

而在謝卿開始第二期拍攝的前一天,他家來了一位很特別的客人。

對方身穿黑色西裝,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眉宇間看上去競和謝卿有幾分相似,令謝卿一下子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和謝翎同父異母的哥哥,謝逞。

謝父和謝母是商業聯姻,但婚前兩人恩愛,一結婚謝母就懷了孩子。也是在這個時候,謝父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仗着老丈人和老婆對自己格外信任,一手計劃直接吞并了老丈人的公司。謝母當時還被蒙在鼓裏,以為未來美好,替謝父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然而生下孩子的第二天,謝母就被告知父親跳樓自殺,家族産業盡數掌握在丈夫手中。而,一向對她格外溫柔寵愛的丈夫在幾年前就與一個女人生了個兒子。

只不過,為了她家的那點産業,瞞得很好而已。

這樣的雙重打擊令謝母很快就熬不住了,卧病在床三年後徹底撒手人寰。

這些豪門辛秘都是大人的事情,作為孩童的謝卿謝翎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直到十七歲那年,也就是車禍之前,謝翎找到他時,不經意間透露出了這個秘密。

謝卿對此倒是毫無感覺,反正他從被謝翎丢下的那一刻,就不再是謝家的人了。

不過,也是直到那時候,他才搞懂為什麽自己走丢後,壓根沒有人找他,因為謝父有喜歡的心儀的繼承人,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謝卿的死活。

謝卿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回憶起曾經的事情,謝卿似乎有些不快,但那種幾近厭煩的情緒很快就被他徹底壓了下去。他還站在門口,謝逞就站在他的面前,對方個子比他還高出一個頭,身高屬實有些吓人。繃着臉沉默地注視他時,倒是有幾分壓迫感。

謝卿只是給了他一個很淡的眼神。

“找我有什麽事嗎?”他似乎顯得有些累,疲憊又放松的靠在了門板上,身體藏在襯衫下,清瘦的弧度一覽無餘。

這是謝逞第一次見到這個弟弟。

謝父近幾年年紀大了以後,身體也不大好,便有些期待所謂的人倫之樂。有時腦袋不清醒了會拽着他的胳膊念叨着他其實還有個弟弟,和謝翎是雙胞胎,小時候就長得特別可愛,性子也讨喜。可惜後來有一天兄弟倆出門去游樂園,只回來了一個。

謝逞面無表情的聽着,很久以後才問上一句:“你沒有去找他嗎?”

這時候謝父便什麽話也不說。

但謝逞一直都知道答案。謝父不在乎謝卿這個兒子,但他在乎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沒有其他原因,無非就是‘繼承人’三個字。謝逞這些年牢牢将謝氏掌握在手中,面上雖沉默寡言,實則心思通透,什麽都明白。

早在謝翎十年前去找謝卿時,他便知道自己這個走丢的弟弟活着。

而這十年來,謝卿的行蹤也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不過,他從未對謝父說起過。

沒這個必要。

直到這段時間,網上謝翎謝卿這樣的字眼頻繁出現,謝父也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謝卿的存在,三番五次的要求他将這個小兒子帶回來。

盡管如今的謝逞已經完全有能力去拒絕謝父,但他并未反駁。

他也想看看謝卿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于前十年如同稚子一般呆呆傻傻,一朝變化如此之大,竟然和謝翎杠上了。

收回自己的視線,謝逞道:“父親知道你還活着,很想你,讓我帶你回家吃飯。”

謝卿:“……”

你們姓謝的好像都有那個大病。

哐當。

大門被随手關上,差點撞在了謝逞的鼻子上。

而與此同時,就在謝逞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繼續等待的時候,對面的大門被打開了。二十四歲上下的青年穿着黑色的休閑服,懷裏抱着一只黑色的小貓咪。他站着,對謝逞微笑:“你好,你找阿卿是有什麽事情嗎?”

謝逞聽着青年嘴裏那親昵的稱呼,眉心微微一皺,用滿含試探的目光掃視着對方。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謝逞總覺得眼前人看着好像有幾分熟悉。

但要他說個所以然來,卻又困難。

謝逞抿着唇一直未開口,青年倒也不介意。他的聲音輕柔,桃花眼一彎遮住了潋滟的水光,也遮住了水光下隐藏的深沉旋渦。戚淮玉一手揉着莓果的脊背,輕聲道:“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別來找他。”

言語之中帶着一種莫名的味道。

謝逞忽然多看了兩眼戚淮玉。

在謝逞的印象中,謝卿身邊桃花不少,但那些桃花大多與謝翎脫不了幹系。眼前這人,也是一樣的嗎?這樣的想法剛剛從腦海中竄出來,就被謝逞給否決了。不,不太像。

對上眼前這個比他小上好幾歲的青年時,謝逞感覺到了一種危險。

好似他孤身坐在空無一人的山野之中,而在暗處,則有野獸在對他目露兇光,等待着機會将他按死在地上。

意識到這一點,謝逞自己倒愣了一下。

他覺得挺無厘頭的。

他對着青年皺了皺眉,聲音聽上去非常不客氣:“你是誰?謝卿的事情需要你做主?”

“你管得真多啊。”戚淮玉似輕輕嘆了一口氣,彎腰将莓果送回房間,站在門口看着莓果一路鑽進小房間不見了蹤影。他才慢吞吞地轉回來,腦袋微微一偏,他輕聲問,“那要怎麽樣我才能做主呢?”

“什麽?”

“是不是敲碎你的骨頭,讓你這輩子只能像個爛人一樣躺在床上,你就不會管這麽多了?”

說話間,他漫不經心的上前了一步。

身材颀長的青年明明長着張比花還漂亮豔麗的臉,殷紅唇瓣勾起時卻只讓謝逞感受到背後湧起一陣冷意。男人下意識地想要揮手驅離正一步一步靠近的青年,然而手一擡起,卻被戚淮玉抓了個正着。

那骨節勻稱又瘦長的手指漂亮如同上好的瓷器,卻在扣住謝逞的手腕時,令謝逞的臉一下便白了。

“你——”

謝逞大概做夢都想不到,面前的青年看着清瘦,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被扣住的手腕別說掙脫,連動都沒法動一下。骨頭被生生捏碎的痛覺一陣一陣鑽進謝逞的血肉鑽到他的腦海,痛覺神經在告訴他快撐不住了。

謝逞雖然是個私生子,可這麽多年來是被謝父唯一看中的繼承人,如同真正的豪門大少爺似的養起來的人,前半生連蹭破個皮都要被家裏的管家保姆心疼一番。雖稱不上多麽嬌氣,可眼下疼到骨子裏的痛苦卻還是頭一回。

他張了張嘴,粗氣從嗓子眼鑽出來。

下一秒,青年的腳踹在他的小腿上,生生将人踹了個趔趄,竟是直接雙膝跪地。

嘭的聲響吸引了旁人。

當謝卿皺着眉打開門走出來時,看到的便是眼前的一幕——

謝逞面色蒼白如雪的跪在地板上,一旁的戚淮玉雙手背在身後,眉心微微擰起,漂亮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無辜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謝逞一口老血差點直接噴出來。

你他娘的,差點把老子的手腕都給折了,現在問我怎麽了?

可惜謝逞實在是疼的厲害,否則必定要當着謝卿的面拆穿戚淮玉這個裝模作樣的小人!

戚淮玉此刻正面對謝逞,注意到對方眼裏已經攀上頂峰的憤怒,仗着謝卿看不到,唇角的笑容肆無忌憚。他無聲的張了張嘴,明明謝逞也不懂唇語,卻意外看明白了。

他在說:“你想什麽時候死?”

謝逞:“……”

謝逞咬牙着忍着手腕的巨疼和腿軟,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聲不吭得轉身下了樓,連那背影似乎都透着幾分火氣。

同一時間,戚淮玉轉身往回走。他一扭頭看到正靠在門上似笑非笑望着他的年輕男人,眼睛一亮,“哥,你怎麽出來了?”

戚淮玉的臉真的的很有欺騙性。

他長相昳麗,五官更是出挑,像謝卿這種很喜歡看臉的人見了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對他産生好感。但這份感覺也僅僅只是一個感覺,孰輕孰重謝卿還是分得清的。

謝卿的唇角揚起淡笑,也沒回答戚淮玉,只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問道:“剛才怎麽了?”

戚淮玉攤手,“誰知道呢,我一開門就看到那男的跪在地上。好像是平地摔了一跤吧,臉色挺難看的。”

說着又談了一口氣,“哥,你說怎麽有人能這麽蠢,這都能摔跤。”

謝卿狹長的眼眸望着他,眼裏都是笑。

他重複戚淮玉的話,“是啊,怎麽這麽蠢呢。”

當天晚上,戚淮玉拉住了謝卿不肯回家,非要留在謝卿家裏吃晚飯。謝卿倒也沒有拒絕他,只不過晚餐準備得很随意,戚淮玉卻吃得很開心,一會兒給謝卿夾菜,一會兒幫謝卿盛飯,殷勤得不行。

吃過晚飯,謝卿拿了手機打算下樓逛逛,戚淮玉也如同條小尾巴一起跟着下去了。

這會兒已經快八點了,遠遠望去天空一片灰沉,昏黃的路燈暗淡,謝卿和戚淮玉一前一後走在小道上,耳邊回蕩的是廣場舞的音樂,偶爾有飛蟲撞上謝卿,被他一把拍下。

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身後的青年,似曾相識的畫面讓謝卿愣了一下。

記憶裏,好像也有人像戚淮玉一樣,總是跟在自己的身後做條小尾巴,哪怕謝卿攆着人走,對方也不會離開。

是他的小徒弟。

大概是從小就沒什麽安全感,所以當謝卿把他帶回朝雲宗後,他始終都黏着謝卿。

那股粘人勁兒,比小奶貓還誇張。

想到在朝雲宗的事情,謝卿的目光看着有些發散。戚淮玉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仗着身高優勢與謝卿肩并肩,聲音比夜色還要輕柔,“哥你在想什麽?”

謝卿瞥了他一眼,“一個故人。”

換做往常,謝卿并不想和戚淮玉說太多與自己相關的事。但今晚大概是夜色太好,謝卿難得多說了幾句,“一個小屁孩兒。”

謝卿離開最後一個小世界的時候,戚淮玉才二十歲,換作人間也是剛成年的年紀。

“為什麽會想起他?”似乎是很好奇,青年偏了下頭。

“你們倆有點像。”謝卿說着,突然笑了一聲,随即伸手将戚淮玉的腦袋推向了一邊,言語間透露出一種意味深長,“但他比你乖多了。”

對于擡高別人貶低他的行為,戚淮玉似乎有些不快。在夜色的掩印下,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小屁孩乖什麽啊。”

戚淮玉完全不覺得年幼時的自己很乖巧。

他抱着劍将整個朝雲宗的年輕弟子都挑釁了一遍。

獨自一人進入滿是精怪的荒林。

甚至肆無忌憚的将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所有人都當他是渴望變強,只有他自己,在這層淺顯的理由下藏着一個龌龊、不被世俗允許的欲望。

他的乖巧懂事,不過只是想表現給謝卿看。

“你不懂。”謝卿懶洋洋的扔下這一句,便不再言語。

他家小徒弟就是比這小騙子乖。

乖多了。

第二天下午一點,謝卿準時來到了京市電視臺。節目組的幾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說說笑笑,看樣子似乎在等嘉賓和藝人們到達現場。聽到動靜扭頭看去,當看到來人是謝卿時,幾人紛紛都是一愣。

謝卿見他們眨了眨眼睛,眼珠子都快黏在他的眼尾,看了好一陣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人滿臉笑意的迎上前來,眼睛都是亮的,“是扶風啊!今天你是第一個來得呢。”

謝卿大概猜到剛才那怪異的表情或許是以為謝翎來了。

不過,只是一場輿論而已,謝翎在外人的心中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看來我來得确實挺早。”

謝卿笑了笑,便有人将他帶到了休息室。往休息室走去的時候,那工作人員話很多。但卻不是悄咪咪打探情報想要問一問謝卿和謝翎的輿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反倒是小聲提醒謝卿——

“今天有另外的嘉賓過來,先前還公開追求過謝翎。”

節目組會時不時邀請嘉賓,這一點謝卿是知曉的。

不過這嘉賓追求過謝翎……

說句實話,娛樂圈內公開追求過謝翎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思索了幾秒,謝卿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了一個名字:“黎佑白?”

工作人員聽到這麽名字也是一愣,随即望向謝卿的目光變得稀奇了許多。

這屬實顯得不可思議。

雖說黎佑白算得上半個娛樂圈的人,但看情況應該和謝卿沒什麽關系啊。而且一猜就猜到了……也太厲害了吧!

工作人員沖謝卿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說曹操曹操到。

僅在十二分鐘後,黎佑白便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他今天穿的很随意,身上是休閑款的黑色長袖襯衫,配上豪門闊少的氣質莫名令人臉紅心跳。開門的一剎那,他的目光便在休息室內搜索起來,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早從其他工作人員的嘴裏聽說謝卿已經到了。

而且只有謝卿到了。

目光所及之處,年輕的男人穿着簡約的白襯衫和西褲,随意交疊着雙腿。他靠在沙發上,斂着眸閉目養神,額前碎發微落,低頭時遮住了小半張臉。然而僅僅只是望着他的身形輪廓,黎佑白都能瞬間在腦海中描繪出謝卿的模樣來,還有他眼尾那顆鮮紅的淚痣。

這連黎佑白都覺得很意外。

他邁開大步走到謝卿對面的沙發坐下,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微笑,打了個招呼:“下午好啊,阿卿。”

明明都是相同的稱呼,可從某些人嘴裏說出口,就令謝卿感到十分讨厭。

他擡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腦海中關于黎佑白的記憶不斷回攏,眼尾緩緩勾起,他同樣露出了個淡笑:“真巧。”

黎佑白卻道:“不巧,我就是想來見見你的。”

目光在謝卿的身上劃過,望着對方那雙漆黑卻又帶着點明媚的眼眸,黎佑白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真難想象那樣一個呆呆傻傻的人如今都恢複回來了。甚至于,恢複之後沒多久就先把欺負過他的人扔進了看守所。

還把謝翎那般驕傲的人設計到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地步。

“你知道嗎?俞凱澤出事前連戚家那位大少爺都打算幫他一把,我以為俞凱澤從此高枕無憂,卻沒想到他還是以無法翻身的罪名,即将在監獄裏過下半輩子。”

黎佑白摸着下巴,語氣裏含着幾分驚喜,“阿卿,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攀上了什麽樣的高枝,連戚淮玉都鬥不過你?”

謝卿的右手食指摩挲着左手的紅寶石戒指。

看似平淡的動作卻遮不住眼底越發深邃的笑容,他輕聲問:“你想試試嗎?試試就知道我到底攀上了哪根高枝了。”

黎佑白臉上的笑容一僵。

但很快又轉為正常,“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

謝卿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語氣很平靜:“誤會?放心,我這個人是非黑白看的很清楚。你們對我做過什麽事情,我就還給你們相對應的代價。”

前腳跨出休息室的大門,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扣着門把手,聲音輕柔:“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不如一起看看你的心上人謝翎是怎麽從天堂掉入地獄,然後你再琢磨一下自己怎麽死比較好看?”

大門徹底關上那一刻,謝卿斂下眸似乎笑了一聲。

豪門大少爺,引以為傲的家世。

等連乞丐都不如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表情呢。

一定很有趣,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6-11  22:03:24~2021-06-12  22:35: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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