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哄夫 “鳶鳶,你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二更合一】

二人所乘的馬車在路途中稍又些颠簸, 司俨用臂锢她腰肢的力道卻很牢固,他絲毫未受其影響,也沒讓她從他身上跌下去。

這番, 裴鳶完全清醒了過來, 也想起了适才同男人的對話。

司俨他問了她,可有在甘泉宮的宴上看過阏臨, 而她睡得昏沉迷糊,便同他說了實話。

這之後, 司俨便再沒回複她, 反是動作頗為強勢地将她抱在了身上。

裴鳶并不能完全猜透司俨的心思, 惟有一件事是能夠确定的, 那便是司俨他很忌憚她看了阏臨這事。

且她亦隐約覺得,司俨現下, 應是以為她對阏臨懷有情意。

不知為何,司俨的面色雖平靜,但卻讓裴鳶覺得, 他渾身上下都透着某種使人倍感壓抑的陰郁情緒。

男人的性情又貫是個強勢的,就算他覺得心中受傷, 也自是不會對外顯露出來, 可他越這般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裴鳶便越是心疼他。

她驀地又意識到, 司俨既是有了這種想法, 直至今日, 他又以他的方式爆發了出來, 那這想法應是在他的心裏存了許久了。

司俨曾在那藁街的府邸同她很認真地說,他是喜歡她的。

但是上次在明瑟閣內,她卻沒有把自己對他的感情很清晰地同他表達出來。

以至于司俨竟是一直認為, 她仍在想着從前險些便要娶了她的皇帝阏臨。

“夫君……”

美人兒嗓音軟軟地喚了司俨一聲,卻見他用修長且指骨分明的大手捏住她白皙精巧的下巴,男人的食指微涼,力道略重地抵住了她下颌處的一小寸軟.肉。

司俨凝睇着她嬌妩的眉眼,他深邃的墨眸中,那略顯極端的占有欲依舊未褪,只低聲問道:“鳶鳶,你還是忘不了他嗎?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恨我當年把你從他的身邊搶了過來…也害你遠離家鄉,再難見到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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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裴鳶聽罷這話,自是有些難以置信,她一時語塞,亦無法相信,司俨竟是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怎麽可能恨他呢?

他明明是她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啊。

司俨見美人兒面色微詫,複用手托舉住了她的小腦袋,亦傾身用唇稍顯強勢地堵住了她的小嘴,沒再予她回他的機會。

裴鳶可憐兮兮地低嗚了數聲,司俨方才松開了她。

他額前的青玉珠串也因而膈到了美人兒面上柔嫩的肌膚,待他起身後,裴鳶白皙的額前便落下了幾道紅印。

司俨見此,複用指撫上了美人兒額上的那些印記,她的容貌過于嬌美白皙,額上再一存着這些譬若曉霞的斜紅,更是為其平添了幾分靡麗的殘缺之美。

裴鳶猶在平複着不甚均勻的氣息,只聽司俨又語氣幽幽地道:“你別恨我,早晚有一日我會率軍攻入上京,你也能時常見到你的父母親人,只是你莫要再想着那個男人…你既已嫁給了我,便該知道,我和他之間必要鬥個你死我活,而我是不會輸給他的,他早晚都要死在我的手裏。”

“…所以鳶鳶,就算你會恨我,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我最在意的人,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放手了。”

男人的語氣越來越低,裴鳶也于這時終于恢複了些許的氣力,她邊聽着男人越來越離譜的話語,邊覺司俨說這話時微垂着鴉睫,禁锢她的力道也小了許多。

故而裴鳶終于尋機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司俨還以為她是要掙開她的懷抱,待他複要将身量嬌小的美人兒禁锢在懷時,卻是發覺,裴鳶竟是未離開他的懷抱,而是用兩條纖細的小胳膊攀住了他的頸脖。

她鬓邊的釵子從鴉發之旁滑落至地,她整個人也幾乎跪在了他修長且結實的雙腿上,裴鳶軟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我…我不恨你…我怎麽會恨你呢?”

這時,卻聽車廂之外的車夫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下那并驅的四匹駿馬,故而這車輿一下子便疾馳了起來。

美人兒亦因着突然的颠簸,險些從男人的身上跌落,幸而司俨及時将她圈在了懷裏。

裴鳶整個人都靠在了司俨的懷中,卻伸出了纖白的小手,将他額前的那幾串珠旒撥開,亦在男人怔然的目光下微微探身,學着他平日待她的模樣,嘗試着要去吻他。

美人兒嘤嘤嗚嗚地用小舌嘗試了多番,卻沒有一次成功地撬開了男人的唇縫。

司俨無奈,只得動作小心地捧覆着她的後腦勺,随即便奪回了主導之權,亦從他的額前抓住了她作祟的小手,并漸漸與她十指相扣,溫柔卻又不失深濃地予了裴鳶想要的親吻。

裴鳶被親得有些迷糊,卻未完全喪了理智,她仍記得要同司俨解釋清楚的話,便用小手推了推他,“夫君…我也有話要同你解釋,你先…你先松開我。”

“好。”

實則司俨的理智适才已經處于失控的邊緣,但是裴鳶主動的親吻卻如懸崖勒馬般,及時地将他救離了萬丈深淵。

裴鳶終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亦将自己想同他說的話盡數說出:“我看他,是因為宮中形式詭谲,我怕他會對我的姑母下手,并不是因為我對他有什麽感情…雖然那年我險些就成了太子妃,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喜歡的人是你,那日在明瑟閣中,我想同你說的便是這件事。我…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怎麽會恨你呢?”

美人兒嬌軟又真摯的話音甫落,司俨便驀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亦将她又往懷中拽了數寸,他那雙一貫沉靜的眸也終于起了些波瀾,略有些難以置信地低聲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嗯。”

裴鳶堅定地點了點頭,雙頰亦因着緊張,漸漸地染了一層緋紅,卻是乖巧地側着小臉兒,亦低斂着眉目,一臉溫馴地将其貼在臉男人的心口處,複又柔聲安慰着他:“我喜歡你的…所以你莫要再多想,也莫要再傷心了……”

美人兒溫柔的安撫漸漸驅散了司俨內心的陰暗的雲翳,他眸中的陰鸷寡淡了些許,随即便将兩指并攏,力道缱绻地揉了揉裴鳶色如滴血似的軟小耳垂。

司俨緘默着,未再言語。

裴鳶這番話讓他的心裏好受了些許,但是他對阏臨的恨意卻并未削減半分。

雖然裴鳶現在的心中沒有阏臨了,但是在幾年前,這個男人卻是她少時的意中人,他還是占據了她從前那一部分的心思。

司俨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改變這一部分的既定事實,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亦讓他喪失理智,思緒也是愈來愈混亂極端。

既是如此,他還是要将這個男人在世間存在的痕跡盡數抹滅,如此司俨方覺,他才能完完全全地擁有裴鳶。

誰讓從前的那只小嬌鳶,心中想的男人是阏臨,而不是他司俨。

卻見這時,懷中的美人兒仍用那雙彌着霧氣的剪水眸,神情嬌氣地打量着他。

她唇上的口脂雖被他親花,顏色卻依舊鮮紅奪目。

司俨心中的極端情緒太多,卻一直強自用理智克制着自己,他現在很怕自己會傷害到裴鳶。

且他适才竟是存了個可怕的念頭,他很想将她嫣紅的柔唇用齒咬破,亦想嘗嘗她鮮血的滋味。

那滋味一定很清甜甘美,而只有将她的血飲入了腹中後,他才覺得,自己現在是完完全全地擁有着她的。

裴鳶的雙眸已略顯懵然,她自是隐約覺察出了司俨內裏掩着的那些可怕情愫。

“鳶鳶,閉眼。”

司俨的聲音平靜,亦極盡克制和隐忍。

裴鳶聽話地阖上了雙眸,亦覺男人清冽又強勢的氣息也在漸漸地将她纏裹,只聽他緩聲道:“我想好好吻你。”

******

姑臧漸入深冬,颍宮這日亦降起了霏霏落雪。

清晨晴雪初霁,冬雀啁啾,原本凋敝的枯樹也被霧凇挂枝,滿目望去,一派晶瑩澄澈之景。

前陣子司俨惦念着裴鳶身子嬌冷,便命人為她新葺了個暖閣,入冬後,二人便一直宿在了這明瑟閣中。

卻說這明瑟閣的裝潢,也都是依着女兒家的喜好布置的,譬如鋪于地上的華貴絨毯,俱都用彩線繡着清雅的纏枝花卉。

而四開牖的窗楹也都透雕着如意淩花式樣的窗格,閣內的細節之處無一不精致,倒是不像君王的避寒之地,反是被布置的像小姑娘的閨房。

熏爐內的炭火燃得正旺,主卧內與室外的天寒截然不同,反是如春日般溫暖。

裴鳶今晨難能起了個大早,她甚至比司俨起得還要早,男人還在榻上沉睡時,她卻已經讓女使伺候她篦了發,亦精心地描畫了眉眼,待煦日漸升後,她還往小肚子裏灌了不少濃茶,以此得以保持清醒,不在清晨犯迷糊、打瞌睡。

待女使将飛罩和窗牖之處的帷幔拉開後,便見鴉發柔順,渾身都散着香風的小美人兒正蹑手蹑腳地走到了榻側。

裴鳶歪着小腦袋,邊聽着更漏的迢遞之音,邊悄悄地看了會兒司俨的睡顏,男人縱是睡着,也依舊有着一副惑人的英俊皮相,他五官深邃分明,骨相亦是極其優越。

司俨的習慣是到辰時便醒,此時此刻,他已然清醒,且正下意識地想用臂膀擁住枕邊的嬌人兒。

裴鳶在榻旁的茵席處跪坐着看他,司俨自是撲了個空,男人英隽的眉宇因而蹙了起來,随即便覺,他的眉心竟是驀地一軟。

美人兒身上熟悉的溫香亦漸漸地沁入了他的鼻息,故而司俨眉目稍舒,待睜開雙目後,便見裴鳶笑意甜美,已然伏在榻側之旁,模樣溫馴地看着他了。

司俨起身後,見裴鳶今日穿了身蕊黃色的交領襦裙,濃密的烏發也已绾成了柔婉的垂雲髻,不禁有些納悶,便低聲問道:“今日怎麽起這麽早?”

男人的面龐本是清隽且溫和的,待覺出裴鳶今日的衣發是女使幫忙之下斂饬的之後,語氣略淡了幾分,複對面前的小姑娘命道:“下回不許再讓女使為你梳發,還是要讓我來為你梳。”

裴鳶乖巧地點了點頭,沒因着這事同男人過多的辯駁,随即便笑意盈盈地牽起了男人的大手,軟聲道:“夫君,我伺候你更衣。”

司俨自是不知,裴鳶今晨為何要對他如此殷勤,但是美人兒如此的貼心照拂于他,他也自是很受用。

待裴鳶熟稔地伺候着男人更好了衣冠後,又命侍童将她一早便命人備好的九格紅木食盒呈了上來,其內的每個小方格中,都擺着不同的點心或是糕餅,一看便是女兒家最會喜歡的那種吃食。

女使還端上了用鎏金器皿盛着的牛乳酥酪和酒釀元宵。

司俨身着黯色章服,眉目冷峻,他于晨間未怎麽言語,卻于舉手投足間,盡顯君王的高骛氣場。

看着小姑娘特意備的這些點心,司俨的眸色竟是有些怔然,不禁費解地問道:“這麽早就将我喚起,就是為了讓我吃這些東西?”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依着實情,點了點小腦袋。

裴鳶暗覺,自她和司俨從上京回到颍國後,他待她的态度雖一如往昔般溫柔寵護,可他的心情卻不是甚佳,眼角亦總帶着淡淡的憂郁。

裴鳶不希望司俨不開心,便也想尋些法子好好地哄哄他,但是司俨平日又沒什麽喜好,他惟喜歡的那兩件事,她又都不能主動地去對他做。

司俨喜歡去西苑射鹿,可她卻怕殺生,也怕會沾染血腥。

司俨還喜歡欺負她,卻又不許她主動地對他行些媚君之舉。

裴鳶這幾日用自己的那顆小腦袋想啊想,又想着不如就拿着班氏給她備的那些嫁妝中的銀兩,用它們去給司俨擇件珍貴的寶物,但是很快又覺,此法亦是不成。

司俨他身為一國之君,自是什麽都不缺。

且國都姑臧能有今日商賈輻辏之勝景,都仰仗于司俨的經世濟民之策,而姑臧城內的許多置業,實際也都在司俨的名下。

他坐擁的財富數都數不清,無論是什麽寶物拿到他的面前,他八成都不會稀罕。

故而裴鳶便想起,從前她惹怒裴猇時,往往拿些好吃的葷物賄賂他一下,他便能氣消。

所以她昨夜便讓女使提前讓食局坊做點心的庖廚備下了這些吃食,且她覺得,沒人會不喜歡這些甜膩的點心。

她除了愛吃肉之外,便是最喜吃這些香糕餅點了。

裴鳶嗅着九格食盒內,那些糕餅的甜香,盈盈的剪水眸裏,不自覺地便顯露了幾分垂涎。

司俨見狀,不禁無奈失笑,複對乖巧坐于案側的小人兒溫聲問道:“鳶鳶,我看你是自己想吃罷?”

裴鳶一聽這話,立即便有些急了,便細聲細氣地駁斥道:“我沒有!這些都是我特意給你備的,你若不信,我今晨大可以一口都不吃。”

小姑娘腰間佩着的碧玺禁步還墜着幾個精致的小銀鈴,她氣鼓鼓的說着這話時,那幾個小銀鈴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故而司俨搖了搖首,他自是舍不得讓裴鳶忍着饞蟲的,便語帶縱容地又道:“我信你…但這些我吃不下,你還是幫我吃些罷。”

“那…那好罷。”

裴鳶在家中是幼女,又是被父母兄長寵慣到大,嫁人後也是被夫君嬌養着,颍宮之內亦無其餘的妃嫔和媵妾,性子難免被越養越嬌了。

小美人兒并未聽出男人這話是在給她找臺階下,只用纖白的小手将那盛着酒釀元宵的鎏金器皿推到了男人的面前,“夫君,你吃一口嘛~”

無論是什麽樣的珍馐,于司俨而言,一貫只是用來維系生存的,他幾乎不會去特意品味這些食物的味道,裴鳶嫁給他後,他也才有了些許的轉變。

不過司俨畢竟是個早過加冠之齡的君王,又在位多年,吃這些女兒家喜食的甜物,自是吃不慣的。

他從前,就沒食過幾樣點心,且他幾乎是碰都不會碰它們一下的。

裴鳶推給他的那道酒釀元宵,司俨此前也未食過,只以為這道吃食是用糖水熬的,待在裴鳶眼巴巴地盯視下用了一口後,才發覺這道有着元宵的甜羹,竟是用酒釀熬制的。

這時,裴鳶微微側首,她腰間的小銀鈴亦在泠泠作響,探尋似地問道:“夫君,好吃嘛?”

司俨實則等同于是吃了口淡酒,他邊聽着那銀鈴所作的聲響,一貫沉靜的眸卻驀地一暗。

酒精、和銀鈴的聲響,好似刺激到了他記憶最深的什麽東西。

随即,男人的腦海中又突地湧起了一些清晰且異常真實的畫面。

只是,今日他置身于這些畫面的視角卻于此前都不同。

在今日之前,他每每突然想起了那些詭谲的記憶時,都是以某種游移的魂魄之态,去看那些畫面。

而今日,他卻似是附在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軀體上,他亦是以這個男子的視角去看着眼前的一切。

司俨依稀能用餘光看見,這個與他融為一體的男子身着祭祀之細葛希冕,佩以大帶赤舄。這冕服的形制明顯與本朝有異,但依稀可見其設計的繁複和華麗。

在那畫面之中,他的身後亦傳來了鈴铛的泠泠清音。

司俨的意識雖貌似存于那個陌生男子的軀體中,但是他卻無法在那畫面中控制自己的動作。

陌生男子微微轉首,他亦轉圜了視角,往後看去。

卻見,那個與裴鳶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巫祝,竟是站在了他的身後。

而他二人适才所作之舉,貌似是在一起登高臺。

——“夫君…夫君,你怎麽了?”

司俨聽到了裴鳶關切的呼喚聲後,那些詭谲的畫面亦漸漸在他腦中頓止。

“好吃。”

司俨淡淡回罷,裴鳶卻垂下了眸子,亦嬌氣地撇起了小嘴。

看來,他并不喜歡這些甜食。

那麽她就得用第二個法子去讨他開心了。

******

人定時分,夜空被染上了一層薄且淡的湖藍色,霜白的半月也從流雲之後顯露了身影。

司俨從謙光殿理完政務後,便見裴鳶身着一襲雪白的狐皮外氅,正一臉乖巧地侯在殿外等着他。

小美人兒的鼻尖被凍得微紅,司俨見狀順勢牽起了她的小手,覺其摸上去異常的冰寒,不禁低聲責備道:“你是玩雪了?手怎麽這麽冰?”

裴鳶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她覺自己險要被司俨看出了心思後,立即便要掙開男人的大手。

司俨自是不允,只将她的小手攥得更緊,想要将她冰涼的小手焐熱。

裴鳶力氣不敵他,最終只得選擇了放棄,随即便乘着清冷的月色,故作神秘地引着男人去了宮裏長閣的梅林處。

司俨縱是再有才智,也猜不出他這小嬌妻同他掩着的這些心思,待随着裴鳶前往梅林後,便看見了那梅樹之旁的雪地上,竟是赫然立了五個憨态可掬的雪人。

這五個雪人兩大三小,貌似裴鳶在造它們時,還特意将它們分了男女。

司俨攥着小美人兒漸溫的柔膩小手,便覺出了裴鳶這是在讨他開心,只是她哄他的方式,便如在哄幼童似的。

他覺無奈又好笑的同時,卻也覺心中一暖。

畢竟,自他母親翁氏去世後,他的身側也再無貼心和照顧他的人,更無如裴鳶這樣的小姑娘,以這種笨拙卻又可愛的方式來溫暖他。

故而司俨不願拂了裴鳶的面子,便一本正經地問道:“你造這五個雪人,是謂何意?”

裴鳶伸出了空着的那只小手,挨個地指着這些雪人,随即便軟聲回道:“這兩個大的雪人,是你和我……”

司俨的面上顯露的溫和的笑意,“那三個小的呢?”

裴鳶赧然地垂下了眸子,讷聲回他:“三個小的…當然是我們未來的孩子了。”

“鳶鳶,那你這是要為我生三個孩子了?”

“嗯……”

司俨這般問着時,為他二人提着宮燈的宦人和女使已然知趣地退下,待梅林中只剩下了兩個人時,身量高大的君王便借着如瀉的月華,将他的小王後擁入了懷中,亦用自己的墨色貂氅,将嬌小兒的美人包裹在懷。

裴鳶怯生生地擡眸看向他時,卻見司俨已然傾身吻住了她。

小姑娘漸漸地阖上了雙眸,感受着男人溫柔卻又不失強勢的親吻。

夜靜得亦仿若只能聽見簌簌的落雪之音,當一朵冷梅剛剛落在她的鞋面時,司俨已将她攔腰抱了起來,往明瑟閣的方向走去……

******

雲收雨住之後,裴鳶神情嬌慵地用小手捂住了小肚子。

司俨的心情也比前幾日好了許多,見裴鳶正嬌弱地躺在他的身側,男人卻伸臂從高幾上持了一個小玉瓶,這玉瓶之中裝着亓官邈特意為裴鳶研制的避子藥丸,和水飲下後,便可不用承受飲苦藥的痛苦。

他剛要喚女使拿水,讓裴鳶先飲下這藥,卻是驀地頓住了言語。

他和裴鳶從上京回姑臧後,已過去了七日。

按說,裴鳶的小日子早便該來了,可直到今日,她的身上卻都未見紅。

男人的語氣難能微微變了些聲調,略有些焦急地低聲問道:“鳶鳶,你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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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哄夫 “鳶鳶,你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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