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企業級理解 (1)
◎聽我說謝謝你◎
不過她也不能因為一時順利而忘乎所以,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意外就是潛伏在陰影處的猛獸，他們靜候時機, 趁其不備給予致命一擊。
一下課, 她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和白燼碰頭。對方聽說蘇研下午還有課, 主動提出來學校找她，最後兩人就定在食堂見面。
就在她快到食堂大門口的時候, 曹東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和她打招呼。“這麽巧, 來吃飯呀？”
蘇研客氣地回應他：“算是吧, 你也才下課？”
“是啊，今天上午是滿課累死了, 對了, 你那個電腦用的怎麽樣？”
“還不錯, 挺快的。”
“那就好，要是出了問題你就跟我說，我朋友是這個品牌的VIP可以免費維修的, 我幫你去安排。”
“好的。”
兩人邊說邊走，當蘇研走進食堂大廳後就停了下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白燼的回複, 擡頭企圖在人群中找到他。
曹東自然也是跟着蘇研停了下來, 他看到對方尋找的動作, 還以為蘇研是在糾結中午吃點什麽好, 自認很幽默地和蘇研開起了玩笑：
“我每天到了中午也不知道吃什麽，想來想去最後發現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蘇研禮貌性地笑了笑, 舉起手機向曹東示意了一下, “我要去找朋友了, 先走一步了, 會回頭再聊？”
曹東先是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那……那就不打擾你了。”
蘇研按照白燼發給她的位置指引，最後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他。今天白燼穿着一套休閑運動裝，光看外表和學生坐在一起毫無違和感，但要論起氣質還是和學生有很大區別，畢竟光是他端正的坐姿就已經夠與衆不同的了。
還沒等蘇研打招呼，白燼就已經發現了她，“才下課？辛苦了！”
蘇研在他對面坐下，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你想吃什麽，今天讓我來請你吃大餐！”白燼信心滿滿地拍拍胸脯，上次他和蘇研的談話就一直被對方帶着走，這回他可得擺出成年人的姿态來，給小朋友上上一課！
蘇研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飯卡擺在桌上，問他：“你有卡嗎？”
“咳咳，沒有那麻煩你幫我刷一下卡吧，我付現金給你。”
“不用了，你之前不是請我吃過煎餅，這頓飯我請就好了，你幫我看一下包。”蘇研将帆布包往他面前一放，起身準備去買飯。
“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請你吃炒面皮吧，我們學校的炒面皮味道很不錯。”
“你安排就好，你買什麽我吃什麽。”
很快蘇研就端來了兩份新鮮出爐的炒面皮，她把盤子放下又轉身去盛湯。在整個過程中，白燼幾次想要幫忙，但又不知道幹點什麽好，只能尴尬地坐在座位上。結果他就聽見周圍有女生偷偷議論，說他讓女朋友去買飯，自己卻坐在位置上休息，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真搞不懂為什麽這樣的人也有女朋友。
按理說以白燼的年紀和心态，他應該是不會被這種閑話影響心态的，但畢竟是一群小姑娘在議論，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在意自己的形象。
所以當他一看到蘇研端着湯碗過來，便趕緊過去幫忙把碗接了過來。
“我來我來，都給我就好了。”蘇研也是樂得松手，把碗讓給白燼。
兩人重新入座，蘇研看到周圍都坐得滿滿當當，擔心對不方便對話，便提議說：“先吃再說吧。”
白燼自然是同意的，“沒問題，先吃先吃，別餓肚子了。”
本來蘇研覺得自己吃飯已經算快的了，每次和王晨吃飯總是她先吃完。可是和白燼一對比，她才知道什麽才叫做風卷殘雲，她一半都還沒吃完，人家已經開始喝最後一口湯了。
“你這吃的也太快了，胃受得了嗎？”
白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習慣了，你不用着急，慢慢吃。”
蘇研從包裏掏出餐巾紙遞給他，白燼道了聲謝，擦了擦嘴，便将紙巾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裏。
“那邊有垃圾桶的。”蘇研好心地提醒道。
白燼拍拍口袋回答道：“沒關系，放這也一樣。”
“這也是職業習慣？”
“算是吧。”
又過了一會兒，周圍的座位逐漸空了下來，白燼一直等到蘇研吃完才開口聊起了正事。
“我回去之後把你的提議和我們組長交流了一下。”
“那他怎麽說？”
“他……”白燼停頓了一下，努力組織語言轉述這件事。
說起來他們行動小組的組長也是個不按常規套路出牌的奇人，他個人能力很強，任職以來破了不少案子，但是因為經常違規操作，所以晉升之路一直很坎坷，早些年還接受過處分，不過因為技術水平夠硬，所以還是屢次被委派重任。
白燼相當佩服這位組長，并且在心中也一直隐隐把對方當作自己的榜樣。
就在昨天，碰巧組長到他們所裏調取資料，順便就和白燼聊了幾句，沒想到組長靠着三言兩語就發現了白燼私下還在蹲點。
不過他也沒有生氣，反而是拍了拍白燼的肩膀，一副很欣慰的樣子。白燼這才将和蘇研的對話順便告訴了對方。
組長聽後第一反應是誇了蘇研，說這小姑娘挺有膽子的。
接着白燼又将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但是在讨論了幾句之後，白燼被組長說服了。他們把所有問題的風險全部列出來後，發現事情是在可控範圍之類的，再加上又有了組長的鼓勵和支持，白燼這這才下定了決心，特意來跟蘇研聊一聊行動的可行性。
“他覺得這件事情的風險是可控的，危險系數不高，只是我之前一直覺得讓你去做這件事情不太合适，畢竟你還是個學生，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蘇研輕輕咳嗽了一聲，“看在你職業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争論性別問題了。”
“我措辭不當我先道歉，重點是我是怕對你有影響，畢竟那群人也不是好人，要是吓到你也不好對不對？”
“這你大可以放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這麽弱。”蘇研淡定的語氣配上平靜的表情，莫名的也挺有說服力的。
“首先我肯定是要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其次就是希望你能夠想清楚，一定想要明白這麽做可能帶來的後果，不要為了逞英雄或者是一些其他原因，強迫自己去做這件事情。”
“這個你也可以放心，我只是希望那群人能夠早點被抓，把他們送進監獄踩縫紉機而已。”
“你很有正義感。”白燼一本正經地誇贊她，“那在計劃開始之前，我希望能先跟你達成一個初步統一，一切行動必須聽我安排，一旦遇到任何問題，我給你打暗號你就立刻撤退，千萬不要擅自行動，可以嗎？”
“沒問題，一切行動以你為準。”
“其次，我必須時刻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們提出要求必須和你私下交流的話，我們立刻中斷行動。”
“沒問題，我就是個毫無主見，需要時時刻刻依賴男朋友的小女生。”
看着蘇研面無表情地說着這樣的話，真是說不出的怪異，白燼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你上次說的那個人物關系挺好的，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我們回頭對一下基本信息，不要到時候見面就說漏嘴了。”
“沒問題，這個交給我來，我編一套故事給你。”蘇研積極地接下任務，這不正是她的強項麽？
“剩下的也沒什麽問題，我找人幫你做一個假身份，你上次說過好像說過他們知道你是A大的人吧？”
“沒錯，不過你不是說只有內部人???員才能申請到假身份嗎？”
白燼并沒有回答，而是有意逃避似的，含糊不清地說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你這不是在抄襲我的話嗎？”
“重要的是我們有同樣的目标和決心，嚴厲打擊一切違法犯罪行為。”
“你把主題拔高到這個程度，我還能說些什麽呢？”
“先這麽說了，我這就回去找人幫忙，你好好學習，晚點我聯系你。”
目送白燼離開後，蘇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感覺自己走路都帶着風，耳邊也響起了那些耳熟能詳的經典港劇BGM，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掀開外套亮出自己的警員證來，說出那句經典臺詞：你好，西九龍重案組！
下午課間時分，沒想到顧靜又跑來問蘇研男朋友的事情，“蘇研你上午和我說你跟你男朋友是異地戀對吧？”
“是啊，怎麽了？”
“中午菲菲跟我們說你談戀愛了，我還以為是你跟她說的。結果一問才發現，她是中午看到你和一個男生在食堂吃飯了。”
菲菲也是蘇研的前室友之一，全名叫做吳菲菲，在原著裏她曾經向祁天昊示好，祁天昊為了氣女主，曾經短暫地和她交往過一段時間。
本來吳菲菲和兩個室友說這個事情，顧靜一開始是不信的。
畢竟她上午剛從蘇研這裏聽到了一段浪漫至極的戀愛故事，蘇研怎麽可能轉眼就在學校又談了戀愛呢？
可她也架不住吳菲菲的各種推論和猜想，搞得她最後也有點動搖了，但她又實在不願意相信蘇研會是那樣的人，所以在憋了一個中午後，她趕緊來找蘇研求證。
“哦，你說的那是我朋友，他正好路過附近來看我，我就請他吃了個飯。”蘇研特意在請字上下了重音。
其實中午白燼是想給她錢的，不過她沒要。這麽一想，她這兩天別的沒幹，淨請人吃飯了。
“原來是這樣啊。”顧靜這才放下心，松了口氣說道：“我就說嘛，你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嘛。”
蘇研也沒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傳聞這種事情就是遠傳越離譜，聽了也只會影響自己的心情，所以也沒有聽的必要。
下午上過課，蘇研回到寝室，打開文檔，開始認真地為自己和白燼編寫人物設定。
她在上次創意的基礎上做了一些深化，在人物上多加了一些設定，比如男方沒有做事定性，總是隔三差五換工作，還總愛給女朋友畫大餅，現在生活開銷大部分都是靠女朋友接濟。
而她扮演的這個女朋友性格軟弱，沒什麽主見，極端戀愛腦，對男朋友的話基本言聽計從，周圍的朋友都在勸她分手，但她堅定地認為她們在一起會幸福的，所以後來就沒有人勸她了。
因為她已經沒朋友了。
王晨路過她身後的時候無意地瞟了一眼，立刻就被屏幕上的內容給吸引了。她停下來把所有內容都看了一遍。
最後忍不住對蘇研說：“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故事了，這都什麽年代了。”
“我知道，但有時候生活比小說更魔幻不是嗎？”
王晨瞬間無言以對，“說的也是，不過你寫這故事幹什麽？真的是看一眼都覺得晦氣。”
蘇研便把要和黑中介見面的事情說了一遍，中間略去了一些關于白燼的事情，只說了有警察和她一塊去。
在得知蘇研編的這個故事是用在這上面之後，王晨立刻換了一副表情，“我覺得你編得非常合理，簡直毫無破綻，他們一定會相信的。”
“我也這麽覺得。”
蘇研寫完檢查了一下錯別字，把文本複制到手機裏給白燼發了過去，因為字數太多，短信還自動拆分成了幾條短信，
幾分鐘後，白燼就發來了回信。
王晨好奇地問道：“他什麽反應？”
蘇研看着手機屏幕上整齊劃一的六個小黑點，從容不迫地回答：“他誇我寫得好。”
大概這就叫做企業級理解吧。
白燼那邊的效率也很高，晚上便又給蘇研發來了消息，問她假身份想叫什麽名字，并且建議她盡量想一個自己比較熟悉的名字，這樣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小一些。
蘇研也就思考了三秒鐘吧，給白燼發了一個名字。
[就用溫嘉卉吧。]
[這麽快？這名字的主人不會是你的熟人吧？]
[是我好朋友的名字。]
[那不會影響到她？建議你不要用關系太好的人名字，就怕出什麽問題。]
[放心絕對影響不到，要是他們能找到我朋友，我還願意倒貼錢給他們。]
[好吧，那就這個名字了？]
[沒問題。]
第二天，蘇研上午沒課，就去教授辦公室打掃衛生，中午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去上課。
今天下午又是公共課，到了教室，蘇研正在和周圍的同學交流着上節課留下的作業，曹東又主動走過來和她打招呼。
“來的挺早啊。”
“你也是啊。”
“那肯定是沒有你勤快的，其實我已經翹了好幾節課了，對了，我聽室友說下周要交什麽作業，能不能找你借筆記看看？”
這種小伎倆在蘇研眼裏自然是不夠看的，非常輕松地就給它化解了：“當然可以了，不過我筆記自己也要整理，比如我整理好了拍照片發給你？”
曹東明顯慢了一拍才想出了對策，十分客氣地說道：“那多麻煩你啊。”
“沒事的，反正別人也要找我借的，照片都是要拍的，順手給你發一份而已。”
雖然跟設想的不太一樣，但是曹東還是按着原本的設計繼續進行：“那好吧，真是太謝謝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這個倒是不急，你先把作業應付過去吧。”
結束對話，曹東回到了後排的座位上，心裏琢磨着自己剛剛的表現，越想越後悔，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
就在他正懊惱的時候，祁天昊神出鬼沒地從後門溜了進來，在他身邊坐下來順手攬着他的肩膀，“怎麽了？又碰壁了？”
曹東一個字也不說，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哎，兄弟別嘆氣了，我幫你打聽到重要消息，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曹東迫不及待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催促道：“有消息你就說，吊什麽胃口！”
“我這邊有确切消息，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下一秒，只見曹東表情驟變，“怎麽會這樣，是誰？”
“別急呀，我還沒說完……”祁天昊故意賣着關子，語氣慢悠悠道：“她這是異地戀，而且雙方還沒見過面。”
曹東急得不行，語氣也逐漸暴躁起來：“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就這麽點事情，就能把你挑得六神無主了？她的男朋友是室友的表哥，而她搬寝室也就是上個學期末的事情，前後加起來也就三個月時間吧，你說她和她男朋友才談了多長時間？”
“異地戀，還沒見過面，時間還這麽短，我覺得基本等同于沒談，不過聽蘇研的意思她還是挺喜歡她那個男朋友的。”
祁天昊說完拍了拍曹東的肩膀：“你面臨的難度還是有一點的。”在他看來并不存在挖牆腳這一說，談戀愛本來就是各憑本事的事情。談戀愛嘛，你不談怎麽知道有沒有感覺呢？
而曹東卻是立刻為蘇研的種種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怪不得我總覺得她對我的态度一直有距離，原來是這個原因。”
“下面要怎麽做，完全就看你怎麽選了。對了，我還打聽到一件事情，她家裏條件貌似不行，她一直在打工，而且寒假也沒回家。”
“啊？”曹東忽然意識到自己上個星期的行為是多麽的愚蠢，說不定對方已經默默把他歸到要遠離的那個分類去了。“那我豈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嗯……事情的本質上來看是的，但是換個角度來看，這不是正好給了你将功補過的機會？好好表現，兄弟。”
鑒于蘇研的特殊情況，祁天昊也不得不投入更多精力放在這上面，換做以前，他才不會處心積慮去調查一個女生的背景信息。
按照他的行事準則，對誰有感覺直接發出邀約就好了。如果被拒絕了，他就會衡量一下，如果确實對這個女生感興趣，就繼續加碼，如果是可有可無，那就放棄不要耽誤時間。
但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摸透了蘇研的時候，對方就會出其不意地爆出一個大冷門。
比如他一開始覺得蘇研沒見過世面，老實本分的女生，結果他後來發現人家做人周到，情商不知道甩出曹東幾條街。
當他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高段位在扮豬吃虎，結果發現人家已經有對象了，之前的所有表現都在情理之中。
眼看着距離自己承諾的時間越來越近，祁天昊哪怕不在意，好勝心不由自主地被勾了起來。他也沒想到，自己縱橫情場這麽多年，差點就折在這裏，???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打死蘇研也不會想到，明明故事的開頭已經如此不一樣了，結果故事的走向還是發展成了相同的味道……
而此時此刻的她，還在為自己開辟了不一樣的生活而感到沾沾自喜。
這也是她臨時才有的想法，因為這是一本以校園為基礎其中穿插了部分豪門劇情的小說，所以接觸到的角色或多或少都會跟這些題材沾上邊。
而蘇研現在則是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背景中去，這和原著故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劇情就算再想自洽，也不能編出黑機構的幕後老板是祁天昊這種設定吧？
再者說了，她現在可是和人民警察一塊打擊罪犯，這要是也能牽扯到狗血劇情，那只能說明作者離被□□不遠了。
所以她大膽開麥，自己走上了一條以往穿書女主都沒走過的路。
下課後，她收到了白燼的短信，說自己在學校門口等她，一切都準備就緒，差不多要進行下一步了。
光是看到這條短信，蘇研就莫名地有點緊張了。
她逆着人群來到了學校大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馬路邊的白燼。
說老實話，白燼的長相并不算差，尤其是氣質十分加分，儀态又相當精神板正，不管在哪裏都很引人注目。
路過的女生都不自覺地回頭看上一眼。
當蘇研走過去後，她對白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個狀态不對啊！”
如果符號可以具象化的話，白燼的臉上絕對是挂滿問號了。“你說什麽？”
“我說你這個狀态不對，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這形體，你這氣質，哪裏像是吃軟飯，不學無術的樣子？”
“雖然你在批評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實話是說罷了，你現在這樣子根本不像是吃定女大學生的無業人員，你這素質出去找富婆不是更容易麽？被富婆包養一個月比學生一年的生活費還要多吧？”
白燼局促地糾正蘇研的措辭，“女孩子家的的說些什麽呢，要注意形象。”
“實話是說嘛，你這可不行，你們組長就沒給你點指導嗎？”
“……我們組長很忙的。”
“算了，反正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糾正，今天不是要打電話嗎，現在打嗎？”
“去車上打吧，我需要全程錄音。”
蘇研跟着白燼去了停在街道拐角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裏，車內的裝飾和大部分車都一樣，只是在車後排多了一些蘇研不認的電子儀器。
白燼先是熟練地擺弄了一下儀器，接着拿出一個手機地給蘇研，“用這個電話打。”
然後他遞了一張紙過來，上面是打印好的話術，上面已經模拟了很多種對方會說出的話，并且給出了相對應的回答。
“你先熟悉一下上面的對話，等會打電話的時候方便查找。”
白燼展示的一系列安排都讓蘇研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準備充分，什麽叫做靠譜！
“這些都是你寫的嗎？”
“不是，是我們組其他同事寫的，他對這個行業了解比較多。”
“看出來了，的确相當專業。”
“你就照着這上面來，如果出現了意外情況有我在，不用擔心。”
“我一點也不擔心，我相信你們。”
蘇研大致将紙上的內容都過了一遍，年輕的一大好處就是進行好，只需要看上一遍就能有個大致的印象了。
等看完後，白燼又和她強調了一遍注意事項，之後便讓蘇研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與此同時他也開始錄音。
接電話的是個普通話說的還算标準的中年男人，在蘇研表明了自己從一位姓陸的男人那裏拿到的名片，對方的态度依舊很謹慎，追問蘇研事情的具體經過。
蘇研便将當天的經歷又複述了一遍，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小聲地交談聲，過了一會兒，接電話的男人才重新回到電話邊，詢問着蘇研的基本情況。
這時對方的态度已經變得熱情了許多，他開始主動詢問蘇研更多情況，以及與A大有關的事情。
在蘇研全部回答完後，對方才提出了最重要的要求，他們需要面談。
蘇研假意猶豫了一下，“大概是什麽時候呢，我們課程比較緊張。”
這時中介方已經完全确定了蘇研的大學生身份，當即表示時間可以依據蘇研的時間來，只要她有空随時都行。
“我們非常需要你這樣高素質志願者，一切都以你的時間為準。”
“那我帶我男朋友可以嗎？我一個人不是很方便。”
“男朋友啊……”對方估計也是沒見過提這種要求的，納悶的問道：“你男朋友知道你要幹嘛嗎？”
“知道的，而且是他讓我來的。”
對方的态度出現了明顯的松動，“這樣啊，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你就讓他一起來吧，你什麽時候有空再聯系我，我到時候告訴你在哪兒碰頭。”
“好的，再見。”
蘇研挂掉電話，白燼也關掉了錄音機器，非常滿意地說：“不錯不錯，我們的計劃非常成功！”
“你也不看看他們問了多少問題，他們對A大的熟悉程度真的超出我的想象，她們不會還要檢查我的學籍吧？這個你們能解決吧？”
“放心，這些我們都能安排。”
“但是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有點急迫的樣子？”
“這麽久沒開張了肯定是着急的，而且前兩天我們也安排了人假扮買家提前和他們接觸了一下，你知道他們對于像你這樣學生的是怎麽開價的嗎？”
“不太清楚。”
白燼朝蘇研伸出了兩根手指，“最低二十萬。”
“他上次給我報價是四萬塊，就這麽一倒手他們就能賺十六萬？”
蘇研差點就要爆粗口了，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把這股子情緒壓了下去，“趕緊的吧，我們什麽時候下一步？”
“就明天吧，你明天是什麽課?”
“明天下午沒課只有社團活動，不過我沒參加，所以等同于沒事。”
蘇研這下能确定白燼肯定也是剛來沒多久了，因為這一片的大學都是周三下午不排課，留給各種社團活動用的。
“那明天下午我來接你，你今天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沒問題。”
蘇研正準備下車，卻又被白燼叫住：“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嗎？”
“呃……我是想跟你說這次的事情如果辦成了的話，我也不能給你們學校寄表揚信了，不過你要是有其他要求的話，都可以提，我一定滿足你！”
這次的行為雖然經過了組長的默許，他也獲得了其他同事的幫助，但終究是一次個人行為。
白燼是絕不能在報告上寫上蘇研的名字，如果真的寫上了，恐怕嘉獎還沒等到，上頭的問責就已經先下來了……
蘇研聽後，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其實我對名聲和榮譽這些并不看重，如果你們有獎金嘉獎的話，可以分我一點。
這個要求完全出乎了白燼的意料，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對于她來說，名聲和榮譽的确都不如錢來的實用。
所以他立刻爽快地表示：“沒有問題，不用分，我把所有獎金都給你！”
蘇研立刻表示了質疑：“你有這個權限嗎？你這樣越俎代庖，你們組長沒意見嗎？”
“這個……我想他應該沒意見的。”
蘇研側着頭，看着白燼說：“那還是等你确定你能下決定的時候再說吧，我回去了。”
“好的，明天見。”
蘇研從白燼的車上下來，正要回學校，好巧不巧在校門口和顧靜、吳菲菲迎面撞上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不過她發現白燼的确很小心，他的車停在了一個校門口看不見的死角上。
顧靜看到蘇研便和她打起了招呼：“你出去吃飯了呀？”
“嗯，你們出去逛街嗎？”
“是啊，菲菲去市中心玩，要不要一起去？”顧靜十分熱情地邀請蘇研。
“去不了呢，晚上我已經有安排了。”以前找借口蘇研還得找個合情合理的，現在什麽都不用說，大家自然就懂了。
果不其然，顧靜擺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立刻感嘆一句：“有男朋友就是幸福啊，不像我們單身狗大晚上只能出去逛街。”
蘇研立刻說：“逛街也挺好的呀，多開心。”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吳菲菲忽然問蘇研：“蘇研，下午上課跟你說話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哦，他是隔壁班的同學，怎麽了？”
吳菲菲比較內斂，和顧靜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顧靜是有什麽就說什麽，但是吳菲菲所有事情都喜歡放在心裏。
她解釋說：“沒什麽，就是有點好奇，因為平常很少看到你和男生說話。”
女孩子家家的那點小心思，蘇研實在是太了解了。
吳菲菲看着單純，其實心思要比顧靜複雜許多。她對蘇研并沒有惡意，問題是她好勝心很強，總是喜歡和別人去比較。
在看到蘇研家裏條件不好???，需要去打工的情況，她也願意體諒幫助蘇研，但她要是看到其他人過得比自己更好，心裏就會不太舒服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性格，所以日後吳菲菲在看到祁天昊對蘇研大獻殷勤的時候，心态逐漸不平衡，發生了後續的劇情。
“你知道他下午找我幹什麽嗎？”
吳菲菲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問：“幹什麽呀？”
“找我借筆記呢。”蘇研說完又看向顧靜說：“筆記回頭我拍照發給你，因為我自己也還沒有弄好。”
顧靜回答地相當爽快：“沒問題，你有空的時候弄一下就行。”
吳菲菲在得到蘇研的答案後，後面也就不說話了，安靜地聽着顧靜和蘇研聊天，一直到她們告別分開。
一回到宿舍，蘇研就被王晨拉着講述了和中介打電話的事情，在得知她們明天就要去面對面溝通後，王晨極其嚴肅地向蘇研承諾：“你放心，如果超過兩個小時不聯系我，我就幫你報警！”
“拜托，我就是跟警察一塊去的好嗎！”
“總之小心一點不會有錯的啦!”
第二天上午上過課後，蘇研回到宿舍先是吃飯，第二步就是開始給自己化妝。
上一次和中介見面時，她還戴着口罩圍巾，對方并不知道她的長相。可是這次她是要用真面目示人，雖然白燼已經幫她在證件照上動了手腳，但蘇研還是不放心，便想着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多上一道保險。
她的化妝技巧談不上出神入化，也就是個普通通勤妝的水準吧。但是不要忘了，她可是蘇文女主。
她天生就是擁有素顏是清秀佳人，化妝後豔驚四座的被動技能的。
其實她也不是很能理解這裏面的邏輯是，在她看來自己化完妝是好看的，但也沒至于那麽誇張。
但是事實卻是：只要在她帶妝在咖啡廳打工，店裏的生意就會相當紅火。而且很多客人是認不出來她素顏狀态，這就相當離譜了。
文哥是為數不多能認出她素顏狀态的客人，所以蘇研在心中一直給他标注着正常人的标簽。
她簡單地化了一個妝便出門了，一路上專挑沒有人的地方走，等到了昨天碰頭的地方，白燼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裏，她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
白燼乍一眼根本沒認出來這是蘇研，還以為是路人坐錯車了，正打算提醒一下，又發覺對方聲音很耳熟，仔細觀察了幾眼才認出來這是蘇研。
“你……你化妝了？”
“你都快認不出我來了，肯定是化了的。”
“這……”白燼忍不住多打量了蘇研幾眼，“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化妝嘛，很正常的。”蘇研表面淡定，心裏卻是慌得不行，白燼這反應有點不妙啊，難道是愛上她了？
她發現自己現在真的有點不要臉了。
而那邊還在觀察着蘇研的臉，邊看邊稱贊蘇研的化妝技術，“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人，太神奇了，而且我也看不出來哪裏修改了，怎麽就完全不像同一個人了呢？”
他感嘆了半天，就在蘇研開始考慮着是不是做點什麽的時候，白燼忽然跟認真地對蘇研說：“你不去念警校真的是警界一大損失，你這手藝你就應該去給卧底幹後勤！”
“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是說認真的，你這手藝真的能幫助很多情報人員。”
“我非常感謝您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