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四人
◎逆反心在蘇研這裏是完全不存在的◎
當蘇研說完的那一刻, 白燼明顯感覺到辦公室內的其餘人都看了過來，并且投來的視線中充斥着鄙夷、嫉妒等一系列不友善情緒。
白燼也用眼神向蘇研表達了對她的認可，随即配合着露???出感動的神情, “咱不急, 先把情況問清楚再說, 我可以多等幾天。”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作為男朋友肯定是和女朋友來點肢體接觸表示親昵, 于是他伸長胳膊, 看似是摟着, 其實手完全是停在半空中的，不過借着身形和椅子足以遮擋事實。
這下職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發出一陣咳嗽, 收拾着手上的宣傳冊道：“今天肯定是不行的, 我們得配合項目進度進行，先填個表吧，我們這邊還有個審核的階段。”
他拿出幾張表格交給蘇研, 又問：“你證件帶了嗎？”
蘇研趕緊拿出了白燼為她準備的身份證件，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她這個證也不能算是假的, 畢竟制作單位都是同一家。
對方接過證件, 核實了一下信息, 說道：“那我去複印一下，備個檔。”
白燼反應迅速, 立刻跟着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塊去。”
“啊？跟我幹嘛？”職員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白燼理直氣壯地回答說：“我得确定你沒有拿她的身份證幹別的事情, 這東西這麽重要, 當然得盯着點了。”
職員十分無語, 本來他對白燼就已經夠不爽了，結果對方還要給他找不自在？這不是在故意挑事嗎？
可是對方不僅僅是客戶的男朋友，他的意見甚至比客戶本身還要重要，意識到這一點後他也只能低頭，“放心吧，我就複印一張存檔用的，不會拿去幹壞事的。”
可這人卻仍是不依不饒，堅持道：“光保證也沒用啊，我和你也不認識，你拿什麽保證呢？我得對我女朋友負責。”
這時，一直在和那位黎總套近乎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口，用息事寧人的語氣說道：“小白啊，客人有顧慮也很正常，你就帶着他去文印室好了。”
說完還特地露出個笑容，安慰蘇研和白燼說：“你們大可以放心啊，我們中心在規章管理方面一直都是很嚴格的，所有在證件都會蓋上說明章，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既然領導發了話，這位白姓職員自然也無話可說。
白燼特意拍了拍蘇研的肩膀，加重語氣囑咐她：“嘉卉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我等會兒就回來。”
蘇研配合地點頭，另外又附贈了一個崇拜的眼神，“我等你。”
職員的表情已經徹底垮下來了，這到底是什麽世道，這樣的人也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他只能帶着滿腹抱怨和白燼離開了。
他們一走，蘇研便開始填寫表格，表格上收集的都是個人信息，說白了這些東西就是拿給賣家看的資料。而職員說的要配合項目進度，也就是等買家選中她，才會有後期的一系列安排。
在這條産業鏈上，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她剛寫了沒幾個字，鄰座的工作人員忽然向她搭話：“同學，你和你男朋友談多久了？”
看來自己人物塑造的很成功嘛，蘇研進入角色狀态，小聲地回答：“我們已經談半年了。”
“半年，那就是上個學期認識的，那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呢？你對象看着比你大好幾歲，他也是學生嗎？”
“他已經上班了，我們是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打工？打什麽工？”
“就是超市促銷，當時我們倆被分到一組去了。”蘇研做過類似的兼職，所以描述地極為真實，對方立刻就相信了。
“這樣啊，那你是為了給你男朋友買手機才過來當志願者的？”
蘇研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也不全是，我男朋友還想在附近開個店，手上還缺點錢，我想幫幫他。”
這場對話看似只有兩個人，其實整個辦公室的人在偷聽，經過白燼和蘇研剛才賣力的表演，大家都對他們扮演的情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聽到蘇研這麽一說，另一個稍年輕一點的男子忍不住插嘴問：“你男朋友既然有錢開店，還沒錢買手機了嗎？”
蘇研擡起頭看着這個滿臉忿忿的提問者，一時惡趣味上頭，不好意思地說：“我送和他自己買，意義肯定不一樣嘛。”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有個男人忍不住地低聲爆了一句粗口。
先前和蘇研搭話的男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個時候蘇研在他心中已經變成了一個被愛情蒙蔽的可憐小姑娘，他生出了恻隐之心，發自真心地規勸蘇研：“姑娘，你年紀還小，又念的是A大這麽好的學生，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沒必要現在把心思都花在男朋友身上。”
“就是。”剛才問問題的人也跟着附和，“你現在年紀還小，見得人太少了，現在你覺得你男朋友有多好，等以後見的多了，說不定就不這麽覺得了。”
他就差直接明說——別談了，快分手了。
不過在蘇研看來，這些在這裏工作的人幹的事情和白燼假扮的角色并沒有太大區別，同樣是在欺騙和傷害，而現在的他們表現出來的義憤填膺，更像是掩飾自己的一塊遮羞布，以此證明他們還存在一些良知。
可如果真的有道德良知，就應該知道什麽錢該賺，什麽錢不該賺，所以蘇研也不介意，浪費一點口舌給他們的心理添添堵，血壓增增壓。
她笑眯眯地回答說：“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成長的，我跟他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話一說完，她便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無奈、糾結、困惑多種情緒綜合在一起，一時間對方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
蘇研對這個反應非常滿意，繼續填起表格來。
沒一會兒，白燼就跟着職員回來了，路上白燼還在不停向對方提問，職員臉上雖然厭煩，但不得不回答的表情十分鮮活。
白燼一坐下來，就給蘇研使眼色：“我回來了，寶寶你東西填完了嗎？”
“填完了。”蘇研将填好的表格遞給職員，“這樣就好了嗎？”
“好了，過兩天我們會通知你有沒有通過審核的，通過之後會帶你去做體檢，之後如果有項目需要的話，你就可以直接參與了。”
“那補貼方面的話……”
“這個價格呢我們也要審核通過之後才能得出結論，不過你放心，肯定足夠你買手機的。”
“那就好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是的。”
蘇研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她才發現剛才那個叫黎總的男人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她也不用去琢磨了，能出現在這裏的，又能是什麽好人呢？
二人走出辦公室，小樓正對着一條寬闊的馬路，只是周圍荒無人煙，既沒什麽車輛來往，也看不到公交車站，蘇研問白燼：“我們怎麽回去？”
白燼先四處看了看，然後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說：“先走到路口看有沒有車，如果沒有我喊人來接我們。”
“那走吧。”蘇研擡腳正要往外邁，白燼忽然喊了一聲不對。
“怎麽了？”
“我有件事情沒辦，你等我一下。”說完白燼便轉身又進了小樓，蹬蹬跑上樓梯。
蘇研便站在路邊等待，想着今天的計劃也算是成功的，起碼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且她也第一次體驗到拿話惡心人有多爽。
“嘟嘟……”一陣喇叭聲忽然在她身後響起，蘇研回頭一看，發現是一輛黑色轎車正從她身後的小路駛來，想要開到大道上。
她便往裏站了站，轎車也是放慢了速度，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從她身邊路過。
就在她困惑司機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時候，後排的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了剛剛那位黎總的臉。
兩人對視了一眼，蘇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擺出了防備的姿态。
對方并沒有在意這些，直截了當地發問說：“你很缺錢？”
難道真的和這個機構是一夥的？蘇研謹慎小心地回應着：“您是……？”
“想賺錢的話，可以來這裏上班。”說着，對方從衣服內側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金屬名片夾，從中抽了一張名片地給蘇研。
蘇研困惑地上前接過，定睛一看，名片上只寫着一個俱樂部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找份固定工作比一錘子買賣強。”男人說完也不去看蘇研的反應，對着前排的司機說了一聲“走吧”。轎車便恢複了正常的行事速度開走了。
碰巧白燼這時候也下樓了，招呼蘇研道：“好了，我們走，诶你什麽時候也拿了名片？”
乍一看白燼還以為蘇研是拿了中介的名片，但是第二眼他就發現名片的樣式是不一樣的。
“這個是剛才那個黎總給我的，你知道這人是幹什麽的嗎？”蘇研說着，便把名片遞給了白燼。
本來白燼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一看這名片，他就立刻反應過來了，怎麽這事兒還跟他扯上關系了？
蘇研看着白燼難掩震驚的表情做出了判斷，“看來你是知道的。”
“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吧。”白燼邊說便把名片塞進了自己口袋裏???，完全沒有還給蘇研的意思，并且還不放心地追問蘇研和他聊了什麽。
“他就說了三句話。”蘇研一句一句的複述給他聽。
說完又說了自己的判斷：“其實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一些情況，這個俱樂部肯定不是什麽正規的地方，那人能給我估計也是看我年輕無知又長得漂亮，比較好操控。能開這種店的人都是黑白通吃的主，而且還屬于比較有錢的那種，怕不是家庭式團夥吧？”
白燼驚訝地眼睛都要脫眶了，她分析的每一個點都中了，尤其是最後一條！
“這你也知道？”
蘇研不以為然的切了一聲說，“很多團夥組織都是以家族為單位啊，意大利黑手黨不也這樣？我都已經猜成這樣了，你再瞞着我也沒必要了吧？”
白燼一想也是，以蘇研的能力真想知道也不難，更何況這個俱樂部在本市也很出名，只要問個本地人就能知道，便把事情告訴了她。
“這人到底是誰我不确定，但肯定是黎家人，這家俱樂部也是本市非常出名的高檔場所，幕後老板就是黎家，另外他們家開了很多酒吧、洗浴中心還有KTV。”
她就知道一本古早小說裏必然會有一個黑白通吃的角色，這位黎總的極有可能就是她還沒來得及看到出場的男主角。
第四人這不就找到了？
白燼已經盡量挑着能說的說了，他沒有的說的消息還有很多，比如黎家屬于是洗白上岸，所以在所謂的道上也留有一些威望，再加上所經營項目的特殊性，也是警方定點觀察的對象之一。
不過這些事情沒必要告訴蘇研，人家一個女大學生老老實實上學就好了，也摻和不進來這些事情。
不過白燼還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那地方太亂了，不适合你們，千萬別去啊，聽到沒有？和同學一起也不行！”
逆反心在蘇研這裏是完全不存在的，她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放心，我對紙醉金迷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作者有話說：
是誰昨天發誓，今天就打破了誓言
是我哈哈哈哈
真是世事無常啊【點煙】
不過朋友要結婚了，所以最近确實比較忙。
我覺得我的坑品還可以吧，【确信】
我真的蠻喜歡蘇研性格，寫慣了熱心幫助人的暖心小姐姐，忽然寫這種吐槽役真的是很放飛自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