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那老婆子爬上馬車後,周鳴就一直盯着她。不知怎麽的,那個老婆子一直都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但這感覺究竟是什麽,周鳴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而當周鳴轉過頭去看自家少爺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竟然正在閉目養神。
周鳴:“少爺,你也太淡定了吧!”
哪怕是見慣了這家少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周鳴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肖彧,他們都已經被一個不知從哪裏跑來的老婆子綁架了,少爺怎麽還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
而肖彧在聽到自己小厮的聲音後,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周鳴就是這樣,明明也算是跟着自己見識了不少大世面,但這張嘴就是在什麽時候都停不下來。
就在周鳴還打算繼續對着自家少爺說個沒完的時候,便聽見對方啧了一聲,周鳴知道這是少爺在嫌自己吵了,他趕緊閉上了嘴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從馬車一路平穩的行駛看來,那老婆子并沒有将他們帶到什麽不見人煙的山溝裏去,當肖彧掀開窗簾向外看去的時候,見到的是一段路,更為簡單的說來是一段沒有半個人影的路。
短短的一段距離,因為單調而冰冷的馬蹄聲卻讓時間驟然拉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當肖彧帶着周鳴一起走出馬車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車此時竟然停在了一座府宅前。
老婆子并沒有與肖彧他們多說些什麽,只是在車上的兩人都下了馬車後便開始在前方帶路,雖然這座府邸的四周看不到任何的人,但肖彧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此時在這裏已經有數雙眼睛盯上了自己。
肖彧也沒有多問些什麽,帶着周鳴跟在老婆子的身後一起向着宅子裏走去,而即将走入那深宅大院的前一刻,肖彧忍不住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原先所坐的馬車。
此時一輛不大的馬車孤零零的停在路上,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的,但肖彧知道曾經在這輛馬車的車後,還跟着另一輛與之十分的馬車。
走進府邸後,肖彧才發現在府宅中的花園裏山巒疊峰、藤蘿掩映,十分雅致,要講府第大小,與一衆權貴比起來倒不算什麽,但講景致,卻也是數一數二。
“少爺,這老婆子究竟是要帶咱們去見誰啊?”
從走進這大宅子的起,走在他們前方的老婆子便再也沒有說過話,哪怕周鳴知道這家少爺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綁了,他跟着他家少爺也算了經歷過幾次,但卻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直到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對方為的是什麽。
肖彧在聽到周鳴的話後,只是輕輕瞥了對方一眼,他知道讓周鳴憋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再不讓周鳴說幾句,只怕是會讓周鳴憋出病來,所以在聽到周鳴的話後,他輕聲回應道:“誰知道呢?”
前方帶路的老婆子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只是微微側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過身來繼續帶路。也不知道這院子究竟是什麽構造,老婆子一直帶着他們七拐八拐,走到後來周鳴甚至連他們究竟走過幾條廊道,幾座花園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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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鳴以為這老婆子帶着他們迷路了的時候,他們終于在一座假山旁的亭子前停了下來。精致的六角涼亭,鋪着青碧琉璃瓦的頂蓋高高挑着檐角,圍欄上雕刻的連瑣紋好像浮動在黛色草尖上,而此時在亭子的正中央,一名男子正靜靜地坐在那裏。
男子一身深藍色長袍,衣襟與袖口處都用極細致的銀絲繡着雲海翺翔仙鶴圖,配上镂空金縷腰帶,再飾以通體碧綠竹節佩,看起來風姿潇灑,卓爾不群,他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去,在聽到肖彧他們這邊的聲音後,才緩緩擡起頭來,想着亭子外看了一眼。
而當男子擡起頭來的時候肖彧才發現,對方的面上竟然還帶着半張黃金所制成的面具。
在看到那名男子後,肖彧挑了挑眉,他擡起腿來直接向着亭子內走了過去,而周鳴跟在他的身後正打算一起走進亭子的時候卻被那老婆子給攔了下來。
周鳴:“你幹什麽?”
老婆子:“你不能過去。”
周鳴:“你!你們想對我家少爺做什麽?”
這一次,老婆子沒有再繼續與周鳴說下去。
從老婆子的話語中,肖彧已經知道那名坐在亭子中的男子便是此次将自己綁來的人,雖然從之前的舉動看來對方一直都整的神秘兮兮的,但在肖彧看來只要這個人是個人,那麽從蛛絲馬跡之中他便一定能夠知曉對方的身份。
在那帶着環境面具的男子的注視下,肖彧一步步的走到了對方的眼前,然後坐在了對方的對面拿起了棋蠱中的白子,道:“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
男子:“在下姓盛,東盛的盛,世子可以稱呼我盛駿珉。”
聽到對方這麽一說,肖彧輕笑了下。在東盛國只要是個人都會知道皇族的皇姓便是盛,此人在自己面前說姓盛不就是在變向的告訴自己,他與皇族有關嗎?而只要是稍微了解一點皇帝的人便都會知道,皇帝對逍遙王一直心存忌憚。
肖彧在腦子中将盛駿珉這個名字好好想了一遍,暫時想不到皇族之中究竟有誰叫這個名字後,繼續回應道:“哦,盛公子。”
然後他拿起自己手中的棋子,放在了兩人面前棋盤上,道:“不知盛公子花了這麽大的功夫将我帶來,為的是什麽?”
盛駿珉:“我相信,肖世子應該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嗎?”
肖彧:“我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的恐怕就不會被你抓來了吧?”
盛駿珉:“哈哈,肖世子可真是會開玩笑,如今這個天下,有誰不知道當今皇帝對你父親逍遙王是什麽态度。”
肖彧:“那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盛駿珉:“你!”
原本在将肖彧帶來之前,盛駿珉曾經想過無數要與肖彧說的話,但面對肖彧此時油米不進的态度,他一時間卻不知自己該如何繼續與對方說下去了。
就在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勸道自己不要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時候,肖彧卻是拿起了他面前棋蠱中的黑子,一手執黑一手執白,自己與自己下起了棋來。
而肖彧并不知道,此時在這座府邸的另一側,一輛馬車也已經停在了側目處,不過與之前帶着肖彧入府的那個老婆子不同,此時在馬車的前方也靜靜地坐着一個人,但是卻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