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盛京這種地方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着的只是永遠的利益。
雖然金安陽這種人不一定能夠做出什麽大事來,但如果将來真的有一天這個人成為了靖西侯的話,對于眼下前來赴宴的人來說,也并不是什麽壞事。
東盛雖然也是以嫡長為正統,但這并不代表庶出子弟就沒有繼承正統的權利,但是皇帝盛齊鑫卻對這一塊要求極其嚴格,或許是因為身為嫡子的他曾經被自己的兄弟威脅到過皇位的緣故,對于那些要将家中的侯爵或王爵之位傳給非嫡子的,盛齊鑫更多的時候則是直接收回了這些人的爵位。
有些人要在他的面前作妖,那他就直接沒收了這些人作妖的本錢。這樣的帝王看起來太過于不近人情,但卻也沒有人敢在皇帝的面前說些什麽,在這中情況下靖西侯還想着要将侯位傳給自己的庶子,可想而知金安陽在他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樣的分量。
對此盛京中的人雖然都是保持這觀望的态度,但出于利益的考慮,哪怕如今邀請他們來到紅衣坊的僅僅只是身為靖西侯庶子的金安陽,他們也還是來了。
不過肖彧道真是想不明白,和金安陽沒有任何的交集的陳孝為何也會來。護國大将軍陳和一向都不參與任何皇位之争,對陳和而言他所忠誠的永遠都只有皇帝,誰坐在那把龍椅上,誰就是他忠誠的對象。
身為戍邊大将,陳和的身份過于特殊,哪怕盛齊鑫在登基之前從來都沒有得到了陳和一家的任何幫助與支持,但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輕易的去動陳家,畢竟他的江山還需要陳家的人來幫他守。
陳孝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的喝着茶,但身為武人的直覺讓他察覺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不過他一擡頭卻并沒有看到任何人。他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知道這意味這那個盯着自己的人要不就身在暗處,要不就比他的武力更高。
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有一個人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直到對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時,他才驚訝的發現對方已經靠的這麽近了,而自己卻毫無察覺。
“陳大人怎麽都不喝酒呢?這紅衣坊中的酒可是好酒啊!”
看着自己眼前這麽陌生的面龐,陳孝沒有回答,雖然他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逍遙王世子,但卻也知道此次金安陽邀請的賓客之中有這位前不久才剛剛回京的世子殿下。
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便是那位傳聞中的世子殿下了吧。
“喝酒誤事,陳某身為武将,不宜沾酒。”
他說着這話的時候,微微低着頭,态度也不卑不亢。肖彧見眼前的人這般,只是微微笑了笑。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身為此處宴會主人的金安陽見了,卻是不由皺了皺眉。金安陽原本是沒打算要求陳孝了,但他父親靖西侯卻說在這盛京之中,無論他是如何看待陳孝了,但應該和此人搞好關系。
但金安陽知道,陳孝和自己的那位好大哥金羽凝關系甚好,原本在發出請帖的時候,金安陽并沒有之王過陳孝會來,所以在真的在自己的宴會中看到此人的時候,就連金安陽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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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過去和金安陽最多也不過幾面之緣,兩人甚至都沒有說過什麽話,為何這樣的人會願意來到他的宴會?
金安陽猜不出陳孝的來意,而陳孝也不願和金安陽多說些什麽,陳孝原本也就選了一個角落裏的位置,為的就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搭理自己,然後等待宴會借宿後自己離開便可,可誰想到如今他的身邊偏偏站了一個逍遙王世子,一個雖然并沒有在盛京中怎麽露面,但滿盛京都知道的人物,這下他想不引人注意都是不可能的。
此時已經有不少的人将目光落在了陳孝所在的那個角落,可身為罪魁禍首的肖彧仿佛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般,只是笑着拍了拍陳孝的肩,然後順其自然的就坐了下來,道:“陳大人可是這盛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如此自律,肖某真是佩服。”
陳孝:“殿下見笑了,只是職責所在罷了。”
肖彧:“對了,既然陳大人一直都在與禦林軍一起保護皇城的安全的話,那麽陳大人應該也聽說過近來盛京中出現的一件奇案吧?”
陳孝:“什麽?”
肖彧:“陳大人應該知道,近來盛京中除了采花賊的事情吧?”
陳孝:“!?”
這件事在盛京中并不算是什麽秘密,但是因為牽扯的人甚為廣闊,所以大家都默認的什麽都不說。那些受到采花賊傷害的女孩子們,以為外面的世界真的如同自己家裏人所說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上發生過什麽,但其實來到京兆尹處報案的究竟是哪幾家,整個盛京早已知曉了。
逍遙王只是會知道并不稀奇,但陳孝沒想到此人竟然會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來,整個逍遙王世子到底是想些什麽?
肖彧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只是依舊坐在陳孝的身邊一只手端着一杯酒,一只手撐着自己的下颚,說道:“陳大人覺得這采花賊究竟為什麽,偏偏會對這些姑娘們下手呢?”
陳孝低着眼沒有多說些什麽,他清楚的知道在這種時候什麽都不說才是上上之策,在這個盛京中就是如此,無論你本事有多大,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必須加裝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不過或許此時也就只有他才會這麽想到的,畢竟逍遙王世子肖彧實在是個惹人注意的主,而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眼下他的話早就已經傳到了別人的耳中,那些原本就對此事格外好奇的世家子弟們,竟然也開始忍不住的說起了這件近來在盛京中頗有名氣的大案。
“聽說專挑官家女子下手,而且都是身份不低的。”
“何止啊!聽說都還是定下了婚事的姑娘們,這下可好,鬼知道她們的夫家會怎麽想。”
“唉,還好我還沒訂婚。”
“哈哈,就算你沒訂婚,人家也看不上你。”
七嘴八舌的聲音夾雜在樂聲與舞聲中,陳孝握緊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他并不想參與到這場讨論之中,若是可以他很想直接站起身來直接離開,但是他已經答應了會待到宴席結束,所以他會選擇繼續忍耐。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站在遠處的金安陽卻是一步步向着陳孝所在的位置走來了,不,更為準确的說他是向着肖彧所在的位置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