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禁地
正式開始祭司的工作後,我和風澈接觸的次數也增多。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清冷以對,偶爾看着我的眼中會閃過一抹疑惑和探究,不知他何意,我亦未深思。
因為初登職位,為了盡快順手熟練,我将精力全放在工作上,和風魄風靈在一起的時間也減少,完全将自己變成工作狂。
一段時間後,當我對工作游刃有餘的時候,我打起了氣族禁地的主意。
氣族有兩大禁地,一是族宮內的綠衣園,一是宮外後山的綠衣原。因為兩個禁地都和我的穿越同胞蕭綠衣有關,為了有利于我以後穿越回去,喜歡追根溯源,喜歡探索神秘事物的我開始計劃如何無人察覺的潛入禁地。
第一考察地點是綠衣園,欲潛入時間是白天,所謂最危險的時間就是最安全的時間,夜裏為防夜襲一般防衛增強,我就選擇白天去。白天中午的時候一般人都會困頓,那就選擇中午去。還要趁風澈處理公事或者休息的時候。
可能因為是禁地,無人敢入,所以綠衣園門口無人看管。計劃安排好時間,趁四下無人,我便手持沙漏瓶,偷偷潛了進去。
進入園裏,過了一片清涼的源泉林,眼前的景色美的讓人驚呆。一叢一叢又一叢的大片綠衣花,比金翡那片森林湖邊的綠衣花還要多,這簡直就是一片花湖(還未達到海洋地步),花湖中有幾棵樹,吊着花藤編織的秋千和花床,溫馨而浪漫。花湖旁閃着一汪碧綠的湖泊,湖泊中飄浮着幾株淡黃的睡蓮,和淡黃的綠衣花相映一色,湖上一彎月牙小船,飄蕩在湖中央,一陣風吹過,水波蕩漾,花瓣輕舞,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湖對岸靜立一座碧色玉樓,碧玉所築,晶瑩溫潤。樓上有凸出的觀賞臺,類似于陽臺,若站在觀賞臺上看這園中風景,更是美麗非常吧。玉樓兩側各一棵粗壯大樹,樹上各一幢小木屋,純樸天然,溫馨怡人。玉樓背面似有大片雪梅星星點點若隐若現。欲過去看清楚為何如此暖季梅花還能綻放時,才發現湖兩邊無路,湖上小船還在湖中央,若想過樓那邊,只能使用幻術。正考慮用馭水術從湖面踩水過去,一股夾着冰冷的危險氣息從身後襲來。
心一慌,忙快速轉身,剛對上一雙冰冷銀眸,一道冰冷之氣如劍般穿胸而過,頓覺渾身冰冷刺骨,一陣難忍的冰痛過後,只餘一片讓人恐懼的冰麻,看他第三只眼未睜,都能将我打成這樣,如果用上第三只眼我還不得立刻見閻王去。
“你”本能的恐慌過後,我稍冷靜下來,捂着傷處狠瞪着他,心下是出離的憤然,憤然的一時說不出話,只吐出一字。其實我很想說,不就欣賞一下你家的破房子麽,至于這麽狠嗎?
呃,其實你家房子也不算破。我心裏又附帶的比劃了一下。
“擅闖禁地者死,看在你身為祭司的份上,我饒你一命,馬上滾出去。”
他冰冷的眸冷酷的看着我,語氣冷而狠,聲聲要将我凍死。
不知道是傷口的冰麻引起還是什麽,我莫名的覺得眼睛酸熱,心中酸痛,倍感委屈,似乎這酸痛,這委屈一直存在,長達百年。刻意忽略心中莫名的情緒,我咬着唇捂着傷口,艱難的出了綠衣園。
當然,那用來為我的行動計時的水晶沙漏瓶,被自身難保的我無奈的遺忘在了綠衣園。
我是一個極偏執的人,做什麽事都不會半途而廢,別人越禁止我去做,我就偏要去做,尤其吃軟不吃硬,武力威脅對我沒用。反正我有護魂珠保護,大不了一抹孤魂再穿回去。
傷口自我恢複期間,我又在心中拟了一份夜探後山的計劃,打算不日實行。還沒開始實行,就聽風靈說夜晚的後山有野獸怪蟲出沒,便将行動時間改為下午。
選好時間,确定風澈處理政務一個時辰完不了時,我就又拿了一個沙漏瓶往後山而去。因為怕被人察覺,我沒有騎雲馬,而是徒步上去。
費了一半力氣爬上去的時候,看看沙漏瓶,已經一小半沙子漏下去了,這一路花費了我将近半個時辰,沒關系,我最少還有半個時辰。
轉過一道危崖,眼前豁然開朗,不愧為野外花原,眼前的景色,才稱得上花的海洋。茫茫無際的綠衣花,碧綠的葉子,淡黃的花瓣,無邊的綠,無際的黃,如海洋,如沙漠,震撼人心。我有些怔怔的望着眼前美景,心裏有塊柔軟的地方被生生觸動,感慨萬千。這都什麽世界啊,真想撲到它的懷抱裏。心動了,便行動了。沙漏瓶早已從手中滑落,我甩去鞋子,向花海飛奔而去,旋轉着,奔跑着,歡叫着,享受着這片遼闊和香甜。飛奔的累了,我直直的摔入花中,躺下閉着眼享受輕風和花香,漸漸的忘了時間,忘了所有。夕陽慢慢隕落,清涼的風帶着花瓣飄飛舞落,落在我的發上,身上,我不想撫去,而是享受着花的柔軟和清香。休息夠了,起身觀着日落,并摘了一些花編着花環。不多會,一頂美麗的散發着淡淡花香的花環便戴在了我的頭上。
看看天色,打算回去,熟習的冰涼氣息從身後傳來,我這才想起不知被我丢到哪裏的沙漏瓶來。我心一緊,直覺天要亡我。
想起上次的傷,我戰戰兢兢滿身戒備的轉過身,瞪着眼對着那雙清冷的銀眸,等待着那空氣化成的利劍刺來,緊張的等了好半晌,也不見他動手。看他只是定定望着我,神情有些恍惚,我不由有些迷惑。他恍惚什麽?精神受刺激了?總不會思念成疾把我當成綠衣美人了吧?可是,我一不是銀發二不是銀眸三不是綠衣黃裳四不是溫柔似水長相氣質也不像五也沒有展示我會彈瑤琴的才華,他怎麽可能會把我當成她?難道就因為我身在這片綠衣原中嗎?
我正心神不寧的亂想着,風澈已收回恍惚的心神,淡淡開口,“還不死心麽?”
“我為什麽要死心,我人沒死,心才不會死哩,哼。”來不及三思,沖動的話已沖口而出。等我意識到我這句話可能會給我帶來殺機時,想封口已經來不及了。
我惴惴的看着他,卻發現他唇角微微的揚起,好似在笑。他會笑?可能嗎?莫不是我眼花了吧?我懷疑的盯着他,想看清楚時,眨眼間他已恢複他清冷的面容,讓我懷疑我果真眼花了。
他一撩衣袍,在花叢中坐下,望着我若有所思。久久,他輕喃了一句,
“為何我看不透你呢?”
“啊?”我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什麽意思?我又不是心機深沉之人,難道很難看透嗎?
他低下頭,又自言自語的喃了一句,“別人的心我都能讀到,唯獨你和她的......為何如此相像......”
“什麽?你會讀心?”他的聲音太低,後面的話我沒聽清楚,但前面的話我可是聽明白了,他說他會讀心。我震了一下,下意識的雙手交叉捂住胸口戒備的瞪着他。
他擡起頭看到我的動作,唇又是一微揚,“你以為這動作有用麽?”
啊?我低頭一看,發現這動作很白癡,不由尴尬的放下捂在胸口的手,朝他低叫,“你不可以不經過同意,就随随便便亂讀別人的心。”
他低下頭又是一笑,估計他今天唇角揚起的度數,可以頂得上他幾百年一共加起來的笑容了。
“我想讀便讀,你能管得着嗎?”他擡頭略帶挑釁的看着我,明明語氣清淡平和如清泉,卻讓人感覺深沉的霸氣和迫力。
“這,這......”是啊,好像管不着呢。不過他這表面淡淡實則含壓的語氣真氣人,怎麽和金翡一個樣,不愧同為混族主的。
他收起微揚的唇,又是一臉清冷,“放心,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你的心我讀不到。”
噢......。我松了口氣,放下戒備,也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拿下頭上的花環,随手把玩着。看他靜靜的不再說話,我也不打算開口。半晌,他看着我,突然開口,“聽說你會做花糕?”
“嗯。”對他的問題,我有些訝然,但還是點點頭,靜待下文。
可是這突兀的一問一答結束後,沒再有下文接續。直到日暮,臨走時,他留下一句命令,“以後每日午時做一份花糕送到風澈樓。”然後風一般的飛走了。望着他飛走的身影,我真是羨慕。什麽時候我才能學會馭風術?懷着羨慕,沒有任何拒絕餘地接到命令的我,充滿無奈的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以後的每天,除了政務上的事得面對風澈,我還得不辭辛勞的日日做糕點送去給他,而且每天還不能重樣,今天桃花糕,明天梨花糕,後天就是杏花糕,還有什麽素顏花糕、荷花糕、蓮子糕、百合糕,綠衣花糕,連各種野花糕都給他做了,就差沒做百花糕了。後來花種不夠,我開始嘗試做各種水果糕,直到做成百果糕。丫的,口味真刁,從無口欲到口欲嚴重挑剔,真是越活越回去。我看他的修行總有一天會被我的糕點給破壞掉。
與他最避無可避的接觸,就是每日下午在後山的相處。他沒再阻止我去後山,我便安然享受這福利。每天下午我都會去後山綠衣原靜靜觀賞日落。巧合的是,他也喜歡每天下午在綠衣原中看日落,雖然不太想和他單獨相處,但我沒權發言,又實在不想放棄這每天美妙的享受,于是,我就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忍受與他同處一片天空下。
剛開始我還能忍受兩人相對無言,沒事找事做,用花編織各種小東西,什麽花冠手镯項鏈腳鏈,還有各種小動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編戒指。後來,受不了兩人太過靜谧詭異的氣氛,就找他說話,一般都是我說他聽,唱唱歌兒,說說笑話兒,後來連豎琴我都搬來給他彈曲兒,不過彈過幾次後,實在懶的再搬來搬去的,就用葉子代替,用綠衣花的葉子吹各種曲子,歡快的柔和的哀傷的我都吹過,他只是靜靜的在一旁聽,看着我的眼神卻越來越迷惑。
我有時會想到我這些行為是不是暴露了我作為現代人的特質,他會不會把我看成綠衣了?然後想起綠衣,我又想起金翡,想起金翡的水晶屋,綠衣花叢,想起風澈的綠衣樓,想起正身處的這片綠衣原是為綠衣而種,想起這些花兒是以綠衣命名......想起很多很多,于是我就開始YY,YY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三角戀情。雖然很好奇,想了解關于綠衣的故事真相,但一對上風澈那清冷的眸,我就再也生不起膽去打聽了。
一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逝,一個月後的某一日,風澈突然提出要教我馭風術,我受寵若驚的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