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何為愛,原來愛可以深到能為對方做任何事,甚至是死亡。如今你的魂我的魄,兩兩相融,再不分開,以後,我就在你體內了,你再也脫不開我,脫不開了......。別再為我落淚,為我傷心,這樣,我會心疼,不過,也很開心,很幸福。真好,泠兒,還能再見到你,真好......”

“別走,別走,別離開我,炎陌......”我哽咽着,望着他眼中靜靜的深情,望着他唇邊柔情的微笑,含着永久的告別,心中悲痛欲絕,手輕顫着撫向他的臉龐,手未至,他的身體卻瞬間化為漫天赤紫的灰燼。

“不,炎陌,炎陌......”我惶恐的四處去抓那些晶亮的如他灼亮紫眸般的灰燼,那些灰燼卻随風飄散,猶如煙花碎屑,飛舞而去,越飛越遠。

炎陌,炎陌,別再逗我了,這是你的幻術嗎?如那晚的煙花,燦爛一瞬,爾後消失。

炎陌,炎陌......啊......

那是誰在叫喊,那是誰在哭泣?那悲怆的叫聲,那凄涼的哭聲,是誰的?是誰的呢?傳到天邊那麽遠,那麽遠......。你聽到了嗎?炎陌,你聽到了嗎?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到海邊崖上,只覺得一路的風刮的我很冷很冷,像冰錐像刀刺,從未那麽冷過,冷到骨髓冷到心髒,冷的渾身都要結冰,冷到心也凍住。

立在崖邊,我和炎陌每天看日出每天彈琴奏簫的地方,這裏似乎還有他的氣息,讓人暖和的氣息。手上攥着炎陌送給我的紫晶簪,簪的尖端狠狠的刺向手指,卻毫無感覺。另一只手上緊握着那喚作紫淚的紫晶簫,那獨有的簫聲,從此再也聽不到了,簫的主人,從此再也見不到了。炎陌,你不是喜歡聽我彈琴聽我吹簫嗎?你活過來,你站在我面前,我彈琴給你聽,我吹簫給你聽,我還有曲子沒在你面前彈過吹過呢,我給你唱歌跳舞,我不再害羞不再不好意思了,你想聽什麽看什麽,我都唱都跳,只要你活過來,再站在我面前,炎陌,炎陌,你聽到我的心聲了嗎?炎陌,你不是會讀心嗎?你一直讀不到我的心,這次,我讓你讀,你一定可以讀到的。炎陌,傻瓜。

朝着大海,我淚流滿面,卻再也看不到想看的人,等不到想等的人,聽不到想聽的簫聲。

“這般傷心,何不去陪他?”淡冷無情的聲音含着絲絲嘲弄在身後驀然響起。

抹去眼淚,轉身,看向水脫塵,我名義上的姐姐。此刻心死如灰,只覺滿心疲憊。漠然望着她,看着她挺着肚子,緩緩走至我身邊。

她還想做什麽呢?如今,我和她還有什麽瓜葛呢?風澈,我已死心。氣族,我已放棄。她這個姐姐,我亦從未在心裏認過。她是想怎樣呢?斬草除根嗎?呵,很好。我冷嘲一笑,眸色轉冷。這條炎陌換來的命,也不是想拿便能拿走。

“離塵,讓姐姐幫幫你,幫你結束這一切吧,如此傷心,就去找他陪他,或者回到自己的世界。你看,這個世界并不歡迎你呢,害了別人,又讓自己痛苦。如今,這裏無處無人容你,哪裏來就回哪裏去,這對你來說,可是最好的結局。不過,你若對他存情,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就随他而去,如此也是不錯的選擇,你說姐姐對你的建議好是不好?”水脫塵一脫往日的淡冷氣質,輕撫着被風吹亂的發絲,朝我柔柔笑着,那柔和的笑容雖淡,卻含着一絲妩媚,幾縷嘲弄,語氣亦是異常柔和。但這做作的柔和,卻讓人更覺冰冷厭惡,還不若她平日的淡冷無情讓人看着順眼。

我望着她眉間的冷蔑,眼中的淡嘲,壓住心中升騰的憤怒,平靜的将簪子和紫簫收入袖中,擡頭冷冷道,“既然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妹妹,就不用如此做作,讓人讨厭。我作何決定,去往何處,還不用你來費心,讓開。”

若不是魂魄剛修補好,真氣不足以禦風而行,只能使些小幻術,我早已無視她轉身離去,此刻又顧念她腹中胎兒,不欲用術将她推離,只想讓她自動離開。

她突然朝我詭異一笑,手朝我眉間點來,我側身避開,心中奇怪她懷孕期間應該不能使幻術才是,為何點我眉間?有什麽記憶似乎要浮出來,正疑惑思索,卻見水脫塵因我那一避而撲空,身子前傾過度,眼看就要掉下崖去,我忙拉住她手臂,不想她卻突然轉身,融着光芒的手指已點向我眉間,我忙使幻術阻擋,卻發覺真氣被鎖,第三只眼睛睜不開,而且不僅幻術使不出,身子都被定住無法動彈。我憤恨地望着她,恨極她卑劣的行徑,更後悔自己的大意和心軟。

“你忘了我的禁識術了嗎?呵,別怪我,兵不厭詐的道理,還是你以前對我講過的呢,嗯,你就自認倒黴吧,再見。哦,是永不再見。”水脫塵如風般輕旋過身,站在安全地帶,朝我輕笑說完,手跟着朝我一推。我身子向後一仰,往崖下跌去。

禁識術,呵,水脫塵的天賦幻術是禁識術,而天賦幻術是不受所孕育神胎的影響,受孕育神胎影響的只是後天修習的幻術,重要的東西我怎麽又沒想起,這斷斷續續的破記憶。炎陌,這條以命換命的命,我珍惜不了了。

長長的發絲和衣裳被風吹得亂舞,我睜大眼望着藍天白雲,多麽純淨冰潔啊,可惜,不是我的歸處。那雙溫暖的紫眸,那抹不知飄去哪裏的暖色魂靈,亦不是我的歸處,我的歸處,是另一個世界。炎陌,對不起,對不起。

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脖頸,但願它還在,但願它已融入我的靈魂,陪我來到這個世界,護魂珠呵。

沉入海水中,冰冷,窒息,寧靜,向我襲來。碧綠的海水,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如今,亦是我離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看到的。挺好,真的挺好。雖然沒有游遍這個世界,但這些日子,快樂的,不快樂的,真的足夠了。

失去意識前,一縷熟悉的樂音傳入腦中。那是......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喽,從第四太陽紀旅行歸來,以後用存稿箱,盡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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