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場中重逢

李副官看着前方一批批士兵倒下，心疼地握緊拳頭。他走到一直拿望遠鏡在觀察戰勢的顧宸宇說道：“宇少，滁洲城易守難攻，要不，我們讓戰機丢幾顆炸彈過去？”

“絕對不行！滁洲是一座有六百年歷史的古城，城中尚有十幾萬居民。我們要保住這座古城，盡量避免傷及百姓。祈安，把我的馬牽過來。”顧宸宇将望遠鏡交到李副官手上後，肅冷地下令。

聽到他的話，李祈安立刻緊張起來，他不能讓宇少冒險帶兵去殺敵，如果宇少有個閃失，他回去怎麽跟督軍交待？

“宇少，你不能！”

“少說廢話！快去！”顧宸宇聲色俱厲，讓李祈安不敢忤逆。他只得讓侍衛去把顧宸宇的戰馬牽過來。

顧宸宇潇灑地縱身上馬，毫不畏懼地舉起槍，凜然地對衆将士說道：“有血氣的跟我沖！”

在他的帶動下，士兵們士氣大振，跟着他沖向城門。

李祈安趕緊調集一批神槍手，一邊掩護顧宸宇，一邊向城門上的封軍射擊。

……

“槍聲越來越近，邢軍是不是沖進城了？百姓會受傷。”墨菡無法再安心地待在範斯岑的病房，她打開房門，想要跑出去，結果被範斯岑一把拉住。

“你走出這所醫院會有危險。炮彈不長眼！”範斯岑強行将墨菡拉進懷裏。

“放開我！我是護士，我可以給百姓治傷。”墨菡掙紮着。她不想做一個膽小鬼，躲在這裏逃避戰争。

“我陪你。”範斯岑見墨菡堅持，便抓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執意要跟墨菡一起出去。

墨菡認真地搖頭：“你的傷才剛好一點。”

“我堅持！”範斯岑不容墨菡抗拒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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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宸宇一邊指揮士兵打掃戰場，一邊對李副官說道：“給那些繳械的俘虜些盤纏，願意留下的我們歡迎，要走就讓他們走。”

“好。”李祈安看着顧宸宇流着血的胳膊，擔心地說道，“宇少，您還是先找軍醫給您看看傷口。”

“只是皮肉傷。比起那些英勇犧牲的将士，我這不算什麽。”顧宸宇看着遍地屍體，沉重地抿起薄唇。這些士兵有的還是十八九歲的孩子，甚至還沒有好好享受人生，就死在這場戰役中。戰争，真的很殘酷，即使是出于正義。“祈安，将陣亡的将士好好安葬。”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李副官心情沉重地說道。這是一場殘酷的戰役，因為不想傷及民衆，不想破壞這座古城的完整，邢軍的士兵傷亡極重。當宇少帶着兵沖進滁洲那一刻，他的心髒差點停擺，他真怕沖在最前面的宇少戰死。

“妥善安頓好傷員。對那些受傷的百姓，一定要給予最好的治療。”顧宸宇看着不遠處受傷的百姓，就對李副官命令道。他曾經對楚墨菡承諾，不讓百姓受到戰亂之苦，可是他再小心，還是會有百姓受到戰事波及。他無法保證不傷害一個百姓，只能盡量把傷害降低到最小化。

“宇少，我們的傷員太多，戰地醫院已經……”李副官為難地說道。他們自己的傷員都已經安頓不開，哪裏還有地方給百姓療傷？

“祈安，傷員是人，百姓也是人。”顧宸宇冷峻的酷臉繃起，不悅地瞪了身旁的李副官一眼。

“宇少教訓的是。祈安這就去辦。”李副官點點頭，應諾。

顧宸宇站在硝煙未散的街道上，看着擡着擔架的士兵們從身旁走過，表情格外冷肅。

這就是戰争。

從十八歲第一次上戰場，他就該适應戰争的殘酷。

在戰争面前，生命如此脆弱。

可是為了國家的平安統一，為了百姓不經受更多戰亂之苦，這場戰争不可避免。

所幸，這座古城沒有受到太多毀損，保存得比較完整。

這也算是他對楚墨菡的一個交待。

他跨上戰馬，正要回指揮部，就看到遠處的街道上有一個女孩在為受傷的百姓包紮傷口。他眯起俊朗的星眸。雖然看不清女孩的側臉，可是從對方那熟悉的白色風衣跟護士帽，他可以百分之八十地确定，那就是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的女子。

他沒想到會在大街上看到楚墨菡。剛剛結束的戰争非常殘酷，她竟然不知道要躲避，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被流彈射傷？

他用力踢了一下跨下的馬，迅速朝遠處的楚墨菡奔去。

墨菡在将老人的傷口掙紮好後，柔聲安慰對方：“老爹別怕，我已經給您上了藥，再過幾天傷口結痂就沒事了。”

“謝謝。”老人感激地向她致謝。

範斯岑冷漠地倚着牆，看着老人。這樣的人，就像雜草，活着也沒有意義，他不明白，墨菡為什麽這麽關心這些草民的生死。

“墨菡，我看到邢軍的士兵正在救治受傷的百姓，我送你回家休息。”範斯岑拉起墨菡，說道。

墨菡撥開範斯岑的手，淡然地搖搖頭，那絕美的臉上有一種堅毅的光輝：“我還不累。封軍士兵為了保護古城跟百姓，傷亡慘重，他們肯定缺少醫護人員，所以我想去幫忙。斯岑，戰争已經結束，我不會再有危險，你回醫院吧。”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範斯岑知道墨菡不會回家，便堅定地拒絕她的提議。

“那我們走吧。”墨菡轉過身，跟擡着擔架的士兵們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她才沒走幾步，就聽到一聲狂喜的呼喚：“楚墨菡！”

她驚訝地擡起頭，看到一身軍裝的顧宸宇騎着一匹彪悍的白色戰馬朝自己奔來，戰馬上的他如此潇灑，如此威武，就像一個戰神，沐浴在金黃色的夕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