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沖了個澡,金暖從冰箱裏拿出自己的那杯奶茶,插上吸管後狠狠地吸了一口,讓洗澡後稍高的體溫降下來,也享受着第一口冰涼的奶茶帶給他的滿足感。

方寄的房門關着,金暖站在門邊聽了聽裏面的動靜,不确定方寄在幹什麽,但紙張翻動的聲音說明方寄并沒睡覺,金暖這才擡手敲了門。

很快,門就打開了,方寄看到頭發還濕着的金暖,詫異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半個小時前,謝謝你的奶茶。”金暖舉了舉奶茶杯子。

方寄腼腆地笑了,像只可愛的垂耳兔:“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金暖考慮到方寄的社恐,讓方寄找話題那就是終結者,以後他們又是一個團的,不能一直生着,于是主動道:“可以進去坐坐嗎?”

方寄點頭:“當然,請進。”

進入方寄的房間,金暖第一個感覺就是樂器可真多;第二個感覺是房間是真的小,加上做了隔音處理,就更小了。

方寄剛才應該是在寫曲子,編曲鍵盤和電腦都開着,上面淩亂地放着幾張寫了簡譜的紙,編曲鍵盤連了耳機,不會影響到別人,同時也不容易聽到外面的動靜。

“你會作曲?”金暖驚訝,他向來佩服這種有才華的。

方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聲音更小了:“還好,能稍微寫一點。”

無論是不是謙虛,能就比不能強。金暖小時候也學過幾天電子琴,但後來家裏根本供不起,沒能繼續學下去,那時在他的心裏,已經對會彈琴的人埋下了羨慕的種子。更別說能作曲的了,那可都是文化人。

金暖又一一看過房間裏的其他樂器,有吉他、小提琴、笛子等等,對金暖這種小土包子來說,這裏就是小型樂器行了。

“這些樂器你都會?”

方寄點頭。

“真厲害。”金暖估計方寄能出道,應該和會的樂器多不無關系。

“你有需要可以拿去用。”方寄并不吝啬,甚至是樂于分享的。

金暖吸着奶茶擺擺手:“不用,我不會。”說着,又指了指鍵盤上的簡譜,“這是寫好的嗎?”

“寫了一大半,還需要修改。”方寄說話聲音還是不大,卻明顯比最開始能放開了。

“可以彈給我聽嗎?”他是給不了什麽指導意見,但不妨礙他想聽啊。

方寄的單眼皮閃過一瞬的光,用行動代替了說話,拔下鍵盤的耳機,給金暖彈奏起來。

“隊長,聽什麽呢?”謝新洋走到卧室門口,本想問楚痕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房,就看到楚痕正帶着耳機,手上拿着平板。

楚痕睜開眼,雙眼皮的弧度比平時更深了,沒多說話,只把一只耳機摘下來遞給他。

謝新洋眉毛一挑——搞這麽神秘,難道隊長正在聽什麽羞羞的小文件?哎,他們隊長終于有正常男人的愛好了嗎?

等他帶上耳機,神情一下從調侃不羁變成了驚豔與驚吓并存。

戚洲出來倒水,路過門口看到謝新洋那副石化的樣子,踢啦着拖鞋走進去:“怎麽了,見鬼了?”

蹲在椅邊的謝新洋一把抓住戚洲的大褲衩褲腿:“卧槽,我們的寶才羅哥撿到鬼了!”

“哈?”

“不是,是我們的鬼才羅哥撿到寶了!”謝新洋自我糾正。

戚洲還是一臉茫然。

楚痕把另一只耳機給了戚洲。

戚洲的表情管理比謝新洋好些,至少維持了自己“見過大世面”的形象,可問出的話與他們一樣驚訝。

“這是金暖的錄音?”

“嗯。”楚痕嘴角帶笑,“還沒修,我剛問制作人要的。”

“卧槽,真他媽是撿到鬼了。”戚洲揉了揉臉,他的“鬼”是真·魔鬼的“鬼”。

謝新洋激動地應和:“是吧是吧?這高音就是吸魂的鬼,太好聽了!”

戚洲對金暖也有了另眼相看的沖動,但這種另眼相看還不足以改變金暖給他的第一印象。

謝新洋站起來踢了踢戚洲:“你別總一副對他有意見的樣子,他剛來,不了解狀況,說話直接也是正常的。再說,性格直一點總比表面看着随和無害,實際滿肚子壞心眼強。”

戚洲冷哼道:“他直不直接不我管,但他直接出櫃的行為,實在太以自我為中心了,弄得咱們現在都得将就他,就很煩。”

“嗐,他可能也有自己的考量。”

的确會存在一種情況,就是有人直接闡明了自己的“特殊”,會讓這原本不算多特殊的事,迫使所有人都變得謹慎起來。

戚洲将耳機還給楚痕:“我是怕他的自我影響到咱們團,到時候所有人都麻煩。”

說完,戚洲就倒水去了。

謝新洋作為團裏脾氣最好的,不禁對楚痕道:“隊長,你不管管?”

楚痕重新戴上耳機:“我不是幼兒園老師,讓他們自己處吧。”

謝新洋抓抓頭發,覺得也是,強行讓人家看順眼很不現實。

“對了。”楚痕一邊重新播放音頻一邊道:“你跟阿洲說一聲,音頻這事先別提,以免讓金暖覺得我們是不放心他的實力,特地要來聽的。”

“明白明白。”謝新洋應着就去找戚洲了。

金暖和方寄聊着聊着,就熟絡了起來。方寄其實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社恐這個情況嚴格來說并不是病,這種人對和陌生人接觸,或者去辦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事,會産生焦慮,由焦慮生成恐懼,甚至有的只是因為想太多。但面對熟人這種情況就會自然消失,甚至從被動地需要對方找話題變成了自己也可以找話題,話還不少。

方寄是隊裏的副主唱,和金暖一樣,兩個人在唱歌上下的工夫比其他方面要多,聊起喜歡的音樂和歌手,也是話題不斷,仿佛“自閉兔子”得到了進化。

“我這裏有很多關于詞曲創作的書,你要是有需要,可以随便拿。”方寄打開書桌下面的小櫃子,裏面橫七豎八地塞了許多書,愛惜程度遠遠不及那些樂器,很多書都塞變形了。

“好。”這些對現階段的金暖來說毫無用處,不過方寄的好意他是心領的,而且以後說不定能用上呢。

成團後,每天的飲食公司是有補助的,金暖的晚飯标準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晚飯吃得很平靜,方寄湊在金暖跟邊和他聊着天,謝新洋不時要插上幾句,楚痕吃相很好,話說不多,戚洲也沒有針對金暖。

總之,第一天入團,金暖對新的團體生活可以打六十分。扣掉的四十分全算戚洲頭上。

很快,Finger的出道曲初版制作完成,舞蹈編排提上日程。

與此同時,伏未的首支單曲也上架了。

伏未在發單曲前,就已經以演員的身份出道了,參演的網絡劇也已經上架,因為所演的角色人設非常讨喜,取得了不錯的反響,是有粉絲基礎的。這也讓他的單曲一經發布,就得到了不少關注。

金暖是在第二天上午聽的伏未的新歌,伏未的聲音很亮,音域也很高,聲音基礎不錯,有一定的辨識度。這次的新歌又是可人的小情歌,屬于很能收獲粉絲心的那一種。

“哇,哥哥好棒!太好聽了!”

“又甜又暖的小情歌,聲音蘇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純路人,沒想到戲演的好,歌唱得也這麽好,完全符合我心中男神的形象。”

“路轉粉了,這樣實力和顏值都有的藝人,才是應該大力培養的!”

“MV拍得好棒啊,5555555555,怎麽我粉的小哥哥這麽優秀呢!”

“這絕對是年初到現在最好聽的歌,不接受反駁!”

“之前聽說小未差點成團,聽到這首歌覺得小未能單飛真是太好了,他的實力值得單飛。”

金暖看着飄過的彈幕,一腦袋小朋友問號——這首歌在他聽來就是中規中矩,今年比它好聽的歌有很多。另外,伏未的發揮也只能說一般,可能是有所保留,也可能是歌曲的發揮空間不足,斷沒有吹得那麽好。

楚痕走進來,說:“羅哥來了,下樓吧。”

今天是約了舞蹈老師學舞的日子,之後幾天,這将會是他們團唯一的工作。他們的出道時間定在下個月,還有MV沒拍,可以說時間非常緊。

“好。”金暖關了手機,拿了頂棒球帽扣到頭上,遮住睡得亂翹的頭發,跟其他人一起出發了。

乘電梯到達練習室,還沒等開門,就聽到練習室裏傳出一陣笑鬧聲。

羅朝和成員們對視了一眼,推門進去,就看到伏未和幾個伴舞在裏面。

“羅哥來了?”伏未見到他們并不意外,笑道:“公司沒和你們說嗎?2號練習室我占用了。”

“怎麽回事?”羅朝完全沒得到通知,同時也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伏未又同其他成員打招呼:“Hi,好久沒見了。”

而回應他的,卻是集體沉默。

金暖在心裏吹了聲口哨——伏未原來是這種人緣嗎?

伏未毫不在乎,又對羅朝道:“我新接到兩個舞臺表演的邀請,這一周都得排舞,只能用2號練習室了。公司已經同意了,你們的練習可能要沿後,或者你們不介意的話,晚上八點之後我會結束練習,你們到時候再用吧。”

現在伏未是出道藝人,而且小有成績,完全有資格壓Finger一頭,羅朝也說不出什麽。但Finger出道在即,不可能白白浪費一周時間。

“你們先出去等,我上樓問問。”羅朝面若寒霜,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公司也必須得給他一個說法。

五個人退出練習室,大有一種被灰溜溜驅逐出來的即視感,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金暖不了解公司的練習室安排,問方寄:“別的練習室不能用嗎?”

方寄湊到金暖耳邊,低聲說:“公司一共四個練習室。1號練習室最大,現在在給New Six排練演唱會,不可能給咱們用。4號練習室太小,是單人用的,最多容納三個人。2號和3號咱們都能用,但3號聽說已經借出去排話劇了,人家交了租金的,還有公司的前輩參演。”

這就沒辦法了。

十分鐘後,羅朝從樓上下來,臉色沉得堪比暴風雪壓境,對他們道:“走吧,我們先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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