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機的學霸

睡覺對季栖來說如同字面意義,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入睡。

所以,即使其他人正圍在餐桌邊吃完,不時傳出喧鬧或嘈雜的說話聲,季栖還是睡得很沉。不過,在草薙結衣發現季栖睡着後,就示意大家說話小聲一點,也不至于到鬧醒的地步。

午餐後的收拾以及擦洗是由阿波羅、戶冢月人和草薙結衣負責的。洛基吃完最後的甜點就往沙發上一靠,瞥了眼身旁睡得正香的季栖,又移開了視線,從旁邊拽過一本雜志看了起來。

“嗯?洛基不上去睡午覺嗎?”收拾盤子的阿波羅問道。

“等你們收拾好了我還要忙那個叫做綠豆湯的東西,所以等一會兒再去睡。”洛基抓了抓頭發,會答應這種沒做過的事,與其說是好奇“綠豆湯”的滋味,不如說是被拜托了。

這家夥雖然經常讓他看着不爽,但是偶爾也會有比較正常的表現。

中國的神明都是這樣的嗎?洛基側過頭看着木栖,在這種地方都能睡得着,頭發也亂糟糟的,都咬進嘴裏了,不會在夢裏當做什麽東西吃掉了吧?

洛基這樣想着,伸手在木栖嘴邊勾了勾,把發絲從嘴邊勾出來。說是咬進嘴裏,其實也只是被嘴唇抿着,黑色的發絲從紅潤的唇瓣間滑過,看起來有種鮮明的對比感。

“噗,”這聲輕笑來自于不知何時靠在了沙發背上的巴德爾,他掩着嘴笑道,“還真是一副放松警惕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時那種硬邦邦又冷淡的感覺。”

雖然巴德爾作為乖乖去上課的學生之一,但是和木栖的交流算不上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國籍的問題,木栖很少和衆神交流,聊得最多的反而是草薙結衣這個人類。其次的話就是阿波羅的,不過那也是因為草薙結衣和阿波羅關系比較好,所以順帶上了。

不知道該說是冷漠還是疏離,這位中國神明總是表情淡淡的,平時也很少參加活動,只是中規中矩地上着課,筆記也很少做。聽到托特說讓他協助教學的時候,巴德爾真的挺驚訝,因為在他看來,木栖并不是一個會參與這種事的神明。

而和洛基相處時的木栖則會變成另一種樣子,盡管不知道原因,巴德爾對此還是很高興,因為這種變化同樣會發生在洛基身上。尤其是在發現木栖是個女孩子的時候,這種高興就轉變成了另外一種心情——想要撮合別人、而且是在雙方都有那種意思的情況下,可是會讓人心情愉快的。

“這家夥平常有那樣嗎?”洛基抽了抽嘴角,有些懷疑地用手指戳了戳季栖的臉頰,觸感是柔軟溫暖的,倒是讓他的動作一滞。

“平時木栖很少與人來往的,怎麽看都和我們格格不入。”巴德爾看着洛基的舉動,決定當做什麽都沒看見,“怎麽說呢,就好像什麽都與她無關,不想參與也不想牽扯上關系。”

洛基深刻地懷疑巴德爾說的人和他認識的木栖是不是同一個人。

“好了,我也要上去午睡了,洛基你弄完也早點休息吧,等到四點的時候大家還要去海邊游泳呢。”巴德爾直起身,朝着樓梯走去,臨上樓了又回過頭來微笑:“對了,洛基,你到時候記得把木栖送回房間,比起睡在沙發上,還是自己房間的床鋪比較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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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喂,等、等一下啊,為什麽我……”“那我上去了。”

反駁的時機被巴德爾打斷了,而等洛基回過神時,客廳裏只剩下他和季栖了。

“搞什麽啊,為什麽我得把他送回房間?”洛基扶額,決定先去看看所謂的綠豆湯。

廚房裏散逸着熱乎乎的香氣,洛基吸了吸鼻子,看向一個白色的……盒子?是盒子嗎?算了不管了,反正那個綠豆湯就裝在這裏面吧?

洛基找了找,按下表面上的銀白色按鈕,蓋子便自動打開了。白色的熱汽升騰,深綠色的湯水出現在他眼前,可以看到沉在底下的綠豆,表皮大多已經破裂,淡綠色的豆子像是細碎的小花,而撲鼻而來的香氣也随着蓋子的打開變得更加濃郁。

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是要加糖吧?洛基在旁邊看了看,很快找到了裝着白色結晶顆粒的陶瓷罐,沾了點送進嘴裏,确實是砂糖。不過,要加多少?

洛基正在猶豫,卻看到了罐底壓着的小紙條:“這裏面附帶的小湯匙,加六勺就夠了,記得加過之後攪拌均勻。”雖然是陌生的方塊字,但是箱庭的翻譯功能還在,洛基也看得懂。

把綠豆湯倒進比較大的容器裏,一次次數着加夠了六勺,洛基又找來大的勺子攪拌,确定糖都化了,就把容器塞進了冰箱裏。冰箱的功能就是制冷吧?管它是不是還熱着呢。

總算搞定了綠豆湯,洛基回到了客廳裏,本來想直接上樓去的,結果一只腳都踩在樓梯上了,還是糾結了半天,然後咬咬牙,大步跨到沙發邊,把季栖抱了起來上樓。

之前也不是沒有抱過,盡管是因為把木栖砸受傷了才會去抱他送去保健室,洛基還記得當時的感覺。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家夥好輕,一點都不像是這個身高該有的男生的體重。

至于現在……洛基掂了掂,怎麽好像又變輕了?中午這家夥也沒吃飯來着,純粹是在和自己的身體作對吧?洛基莫名地有些不爽,哼了一聲。

因為不想把木栖弄醒,洛基放輕了動作,也難得仔細觀察起來。

皮膚很白,臉的輪廓也比較小,睫毛很長,呼吸都又輕又軟的樣子,怎麽看都很弱小。想到第一天認識時被摔的場景,洛基幾乎要懷疑懷裏的木栖和他所認識的家夥是不是同一個人。

洛基的手臂是從木栖的腰側偏上和膝蓋下穿過去的,摸起來感覺他的骨架也比較纖細,似乎只要用點力就會碎掉。這讓洛基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只是又立刻察覺到不對。

為什麽要對一個男的這麽緊張小心啊!這家夥真是麻煩死了!

好不容易把木栖放到床上,洛基總算松了口氣,正想離開便感覺胸口傳來一股拉力,低頭才發現木栖不知道什麽時候拽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鬧哪樣啊!洛基伸手就想把木栖的手拽開,只是剛握住手腕,就不敢用力了。

所以說這家夥的身體真的是弱到一種程度了好麻煩啊!洛基又松開了手。

既然下不了手也只能等着木栖自己松開,反正只要讓他一直維持着手臂拉伸的狀态,大概用不了一會兒身體就會本能地覺得發酸,于是松開手吧?

閑得無聊的洛基幹脆托着下巴坐在床沿,就這麽等着木栖松手。

都說了是閑得無聊了,當然要找點事來做,比如說——觀察木栖。

剛才也看了一會兒,不過抱着人走路,注意力主要還是集中在走路上,現在則有的是時間仔細打量。果然……怎麽看都像是女孩子一樣,之前換衣服被他闖入也有反應過度了……

洛基的視線移向木栖的胸口——某位惡作劇之神雖然不知道人類在一般情況下會通過喉結分辨男女,但是胸部的話還是可以肯定的。

盯了半天,洛基一聳肩:算了,這家夥是男是女跟他有什麽關系。

胸口的手指又松動的跡象,洛基盯着那只右手看了一會兒:就像他之前握住時的感覺一樣,手指細長白皙,只在中指的第一指節邊上,有一塊繭子,大概是長期握筆造成的。

說起來,這家夥說過自己是文曲星君,和“文”有關,恐怕經常寫字吧?難怪手指上會有繭子。洛基想着來了興致,用指尖在那塊繭子上刮了刮,觸感确實比起周圍要硬一點。

有細微的笑聲響起,洛基還以為自己把木栖弄醒了,擡頭一看倒是沒對上睜開的雙眼,而是帶着笑意的臉龐。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的睡臉,只是單純的因為癢而笑,也不知道睡夢中是什麽場景。但是這個樣子的木栖,在洛基看來倒是比平時順眼多了。

“搞什麽啊,這家夥。”洛基撓了撓頭發,看着木栖微微上揚的嘴角,難得有種親近的想法。這麽一看自然也看到了嘴唇,又聯想到了早上的喂食。

被人以那樣莫名其妙的方式喂了吃的,還被說了“我跟這家夥還沒有熟到可以喂食的程度”這種話,而且用的還是木栖一直咬在嘴裏的筷子!洛基一想到就覺得牙癢癢。

盯着木栖的嘴唇看了一會兒,洛基鬼使神差地一低頭湊了上去。

等接觸到溫熱柔軟的唇瓣,洛基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對于和木栖接吻這種事,他倒不會覺得排斥——他壓根就沒想到那個方面去,倒不如說當成了惡作劇的方式。

讓洛基感到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家夥總是吃棒棒糖,似乎連嘴唇上都沾染着無法消除的甜味,叫人想要獲得更多。他下意識舔了舔唇,覺得味道還不錯。

咬起來也軟軟的,這種觸感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想着的洛基,一擡眼對上了已經睜開的眼神變得呆滞的木栖的雙眼。

對季栖而言,本來感覺到癢的時候就有些意識了,真正醒來是因為嘴唇上的疼痛——洛基的牙齒有點尖,咬住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力度,嘴唇被咬到有多痛任何人都知道。

雖然那只是細微的疼痛,但是綜合起來也足夠打擾得她睡不下去了。

——結果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灰色雙眼。

在大腦處理了“只有洛基的眼睛是灰色”的情報後,季栖終于意識到這家夥在幹什麽,而随着她的驚愕微微張開的嘴裏,也多出了陌生到令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觸感。

而終于嘗夠了那種甜味的洛基松開口,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喲,醒了?”

身為品學兼優的學霸,季栖頭一次産生了爆粗的沖動。

不過在那之前,從心裏湧上的莫名情緒已經打開了季栖的淚閘。

那是足以讓妹控到護得自家妹妹十五年沒哭過的季藝動手弑神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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