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店

傅允痕回到宿舍時着實讓人驚了一把。

舍長破天荒的放下鍵盤,嘴裏叼着根棒棒糖,“我去,男神回來了。”

因為傅允痕時不時的在這狼多肉少的工大收到女生情書,被舍友戲稱男神。

老二從上鋪探出個腦袋,“你怎麽今晚回來了?”

他們都知道傅允痕唱歌的事,平時在外面趕不上門禁,就租了個屋子,小小的一個,一張床一張桌子罷了。

傅允痕道,“今天提早下班了,就回來了。”

兜裏的名片像是硌人,他鑽進自己床鋪,拿出手機,慢慢地将一串數字輸進電話薄裏,又用指腹摩挲着打出兩個字:清遠。

原本黑沉沉的眸子有些晦暗,誰也看不清在想些什麽。

清遠回到家已經很晚了,自家道侶給他安排的身份還比較厲害,每天都很忙,有着開不完的會和看不完的彙報,有時候清遠就坐到會議室,手邊兩排人一溜煙的排下去,中間隔着個U型的位置,兩邊人各執己見,他就坐到最上面的位置聽他們吵。

不是,是各自想要發表意見,企圖用自己的理由說服對方,但結果不太如意。

手機上是助理發的信息,清遠點開一看,明天從早上去就要開會。

粗略的浏覽完,覺得自己明天一天都得在寫字樓上度過。

正頭疼着,就聽見電話響起,手機屏幕上‘母親’兩個字閃閃發亮,清遠遲疑了一會,還是滑向了左端。

“母親?”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倒很溫柔,“清遠吶,最近睡眠怎麽樣?”

睡得很好,沾床就睡。

清遠選了一個折中的答案,“還行”,那邊果然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讓他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挂掉電話,清遠舒了一口氣。

他與父母常年未見,怎麽也沒想到小世界裏自家道侶還給他安排了父母這一角色,這個位面是真實存在的,賀樓明與小世界意識相互影響,但比上個位面好太多了。

就比如說,這個世界還要遵循基本的規定,賀樓明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像上個世界一樣認為這是幻境。

心裏想着一些有的沒的,起身去洗了個澡,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清遠心情複雜地坐上車,默默地去公司上班。

他的助理叫小錦,剛大學畢業不久,做事倒是挺利落的,此時她畫着淡妝,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總裁早上好,您八點鐘要到21樓開會,一直持續兩個小時,會議記錄照常進行,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清遠:……就想吩咐看不去行不

但是不行,就算是總裁,也要去開會的。

他站起身,面無表情地開口,“沒有了,走吧。”

會議室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西裝革履的男人女人端正的坐在座位上,看到清遠來了點頭示意,“開始吧。”

大屏幕上投影儀放着ppt,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虛拟戀人是我們新研發的産品,這種科技怎麽能和娛樂公司扯上關系?”說着,手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發出沉悶的響聲。

“怎麽就不能和娛樂公司有所合作,天耀娛樂年年爆頂流,公司旗下藝人風評都很不錯,我們虛拟戀人就與他們合作,到時候知名度打響,我們也能更加接地氣。”說話的是位年輕女士,一身職業裝穿在身上英姿飒爽。

清遠聽着,點了點桌面,原本還唇槍舌劍的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他雙手交叉一起,“我同意後面的觀點,與天耀娛樂合作。”

一時之間,碩大的會議室靜地落根針都能聽見。

清遠抿了一口水,那張俊美的面容此時看起來有些嚴肅,多了些不容置喙的神情,“科技的進步是為了服務大衆,我們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産品,只有貼近生活,才能更好的服務生活。”

他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座的衆人,“董事會那裏由我來說服,其餘的人與天耀談條件,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今天就到這吧。”

有人站起身,窸窸窣窣的整理文件,清遠跨出去的腳步一頓,“對了,天耀的總裁是?”

“叫沈瑜”說話的是助理小錦,“他和您年紀也差不多,我一會把他的資料發給您。”

清遠點了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拿出手機,沒有一個電話,他的道侶沒有聯系他。

也不知道賀樓明是不是把名片扔了。

清吧一如既往的放着輕音樂。

傅允痕來的時候座位上稀稀落落的坐了些人,他黑亮的眼眸掃過人群,沒發現那人的身影後低着頭調試着麥。

幾首歌唱完休息時看到了一抹身影走了進來,依舊是筆挺的西裝,面容俊美,清雅溫和,分明隔着幾十米遠的距離,卻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到。

傅允痕手指動了動,他話不多,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着,只是黑沉如玉的眼睛偶爾看着清遠,自以為隐秘,卻被人收入眼中。

穿着露肩黑裙的女人端着一杯酒,“呦,我們的小傅男神有喜歡的人了。”聲音輕佻,帶着絲絲的笑意,“想和人說話就去啊,免得姐像是棒打鴛鴦的人,昨晚那筆賬夠咱們吃幾天了。”

看到自家道侶過來,清遠眼中有了點點笑意,将手邊的酒到了一杯,“想要喝點嗎?”

他記得賀樓明挺喜歡喝酒的,出雲峰一半的酒都是他送的。

更早的時候,賀樓明甚至會給他釀酒。

傅允痕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一飲而盡。

清遠失笑,“喝慢點,又不是水,怎麽灌自己呢?”上次這種架勢還是賀樓明以為他要和雪陌結成道侶呢。

傅允痕手慢慢地握緊了酒杯,這人方才目光瞥向左下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懷念。

他擡起眼睛,黑沉沉的瞳孔像是黑耀石,裏面牢牢地映着清遠的倒影,看起來有幾分好欺負的乖巧。

清遠笑了笑,輕聲道,“有喜歡的東西嗎?鞋子、攝影、游戲、我送你。”

這個年紀的少年喜歡的大抵就是這些,他也沒有追求人的經驗,不過投其所好總不會錯的。

傅允痕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年輕俊美又多金,渾身散發着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眉目之間一股風流的韻味。

心裏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心愛的寶物被人觊觎,他不着痕跡地吸氣壓下這種情緒。

“你對多少人說過這種話?”

清遠一愣,微微怔了怔,“沒有”,他眼睛中光華流轉,認真看着人時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全是他的身影,像是被放在心尖上,帶着種明目張膽的偏愛,“只有你一個人。”

傅允痕垂下眼,默不作聲了,只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在這喧嚣的清吧中,他帶着些孤獨的意味,像是燈光都照不到他身上。

清遠起先還未阻止,等到反應過來時眼前已經空了幾個酒瓶。

傅允痕許是醉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帶着一層水意,被人從手中奪去杯子也只是呆呆地看着掌心,像是受了委屈般的抿了抿唇。

清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了嗎?”

“沒有。”話答地飛快,口齒清晰。

清遠一時之間還真摸不準這人醉沒醉,幹脆站起身和老板說了一聲,把人拉着就走了出去。

傅允痕乖乖地跟着,清遠走他就走,清遠停他也停,路上人有些多,清遠握着他道侶的手腕,把人放到了車裏。

他沒帶司機,把人安置好後自己開車,發動車子的時候慶幸今兒沒喝酒。

車內後視鏡倒映出傅允痕的神情,他閉着眼臉上還有一層淺醉的薄紅,這層紅倒是驅散了他身上那種不近人情的氣質。

整個人像是柔軟的靈兔,引着人去揉一把。

清遠撚了撚手指,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你今兒應該回不了學校吧?”

就這樣子,他送到門口都自己走不回去宿舍。

沒有人回答,只有後座人淺淺的呼吸聲。

清遠自言自語道,“那我們去酒店。”

後座閉着眼睛的人微微睜開了眼,醉意朦胧的眼滑過一絲暗芒,旋即又閉上眼,看起來醉地失去了意識。

車輛很快隐入車流中,然後在酒店門口停下。

清遠扶着人一直走進了房間,電卡插入電格中,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掃了一眼,覺得還算幹淨,關上門,就将人扔在了柔軟的床上,床墊凹陷下去,還微微彈了一下。

傅允痕原本閉着的眼睛睜開,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清遠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家道侶醉地不輕的神情,輕聲嘆了一口氣後便俯下身給他脫了鞋。

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道侶身上。

上身穿的襯衫有些皺,露出一節冷白勁瘦的腰,裸露的皮膚在酒店的燈光下像是潤澤的玉,不用摸就知道觸感很好。

清遠看着看着,湊近人給他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修長脖頸下的鎖骨露了出來,他手指頓了頓,覺得……還挺好看的。

傅允痕原本放到腰間的手指攥緊了襯衫,一瞬間後又放松手指,呼吸依舊平緩。

感受到身前的人離開,旋即浴室傳來水聲,傅允痕眸子有些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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