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謝翡喜歡光

魔界,極淵之地。

整個魔界常年被魔氣籠罩,暗無天日,就連流雲也被其熏染。

天光照不透,極淵之地荊棘叢生。

魔界皇城,便坐落于極淵之地深處,被荊棘掩映。

陰慘天幕下,恢宏城池屹立,呼嘯的狂風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護城河附近亦是長滿猙獰的荊棘,視作天塹一般,唯有一條石質長橋可進入皇城之中。

城門附近,身影來往匆匆。

“叫什麽名字啊?”

城門前,魔族守衛排查着來往者的身份。

“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交易商而已,靠着這點來維持生計。”

一身灰袍的魔者小心翼翼解釋過後,才被允許進入皇城之中。

皇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家家戶戶門前,都高挂着骨質骷髅頭。随着風一吹,透進骷髅頭洞眼之中,傳出一陣“咻咻咻”的細碎聲響。

灰袍魔者進入皇城後,徑直朝着一條小道走去,很快便行至一處莊園隐蔽後門處。

他微低着腰,向後門守衛說明情況後,又将謝翡交于他的一塊令牌遞了過去,出聲道:“我有一件重要事物要親自交給謝翡大人。”

“族長日理萬機,哪裏會見你?把東西交給我,我替你拿進去就是。”守衛不耐煩道。

灰袍魔者遲疑着,開口道:“可是将東西交給我的那人說,一定要親手交給謝翡大人。”

守衛準确抓到了灰袍魔者口中的字眼,懷疑道:“人?什麽人,竟然敢如此說,要将此物親自交給族長?”

說罷,守衛伸手去拿。

在他看來,沒有哪個人敢如此放言,畢竟就連魔界十大魔族的魔都不敢放言,如此肯定說自己的東西必須要親手交給謝翡才行。

灰袍魔者下意識躲去,卻被守衛制止住。

手裏攥着的那塊令牌觸碰到魔氣,暗芒一閃而過。

“族長正在閉關修行呢,哪有時間親自接手這玉盒?”

守衛說着,指尖碰到那玉盒的瞬間,自身側一道疾斬襲來,剁掉了他的兩根手指。

手指骨碌滾地,斷面處整齊帶血。

守衛一聲痛呼,面容猙獰起來,剛欲大喝出聲,卻在下一瞬瞧見了自身旁掠出的那襲黑袍身影時,聲音戛然而止。

灰袍魔者瞧見謝翡,連忙道:“謝翡大人,這是那位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謝翡眉眼豔麗而妖冶,眼尾處染上半分薄紅,赤眸中流轉着詭豔,輕易間便吸引住了所有目光。

謝翡輕垂眸望向那玉盒,原本抿緊的唇角驀然輕掀,伸手将玉盒接了過來。

緋麗面容因這樣一抹笑,更是魅惑盡生。

被謝翡剁掉了手指的守衛迎着謝翡投來的輕輕一瞥,吓得立馬跪地,出聲道:“族……族長,我不知這是您需要之物……”

若是換做從前,守衛這職肯定是當不下去了。

可謝翡今日見到玉盒心情頗好,連帶着也就不計較了,道:“起來吧。”

待到灰袍魔者同謝翡一同進了門,守衛才慢慢站起身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仍然覺得後怕,同時又生出了許多疑惑。

那玉盒中究竟是什麽?竟能讓族長親自來接。

大殿上,謝翡坐在高位上,打量着手中玉盒,出聲問道:“她還說了些什麽嗎?”

灰袍魔者聞言,卻是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将幾日前那女子所言說出來。

謝翡看過來,音色微冷,不悅道:“有什麽不好說的?”

分明未施加任何威壓,可灰袍魔者卻莫名覺得心驚,佝偻着身子,開口道:“那位……那位大人說,這玉盒是給你的獎勵……”

灰袍魔者說罷,等着迎接謝翡的發怒。

他等了許久,卻不聽不見殿上高位的謝翡有任何動靜,不由得小心翼翼擡眸望去。

這一望,灰袍魔者便瞧見了謝翡低斂着眸光,望着他手中的玉盒,唇角噙着笑意。

灰袍魔者竟從這抹笑容中看出幾分開心之意,就像是……

一個新得了玩具的小孩般。

魔界之中,誰不知道魅魔族族長謝翡性情乖張,恃美行兇,誰也不放在眼裏,誰也瞧不上。

也只有當年在搖光魔君手下時,才安分了些許。

除此之外,誰看到過謝翡今日這般的姿态?

灰袍魔者感到驚訝的同時,卻也不敢多言。

下一瞬,一陣風吹來,将他推出來殿外。

與此同時,響起謝翡冷淡的聲音,道:“做得很好,回去吧。”

大殿之上。

謝翡将玉盒放在掌心,指尖停留在玉盒鎖扣處,卻是久久未曾有下一個動作。

他在遲疑。

來自于修仙界的東西,無論是何種東西,一接觸到魔界中的魔氣,便會迅速衰敗。

就連修仙界的修士來到魔界,也将無法生存下去。

謝翡動作微頓,僵立在座上。

許久之後,他才輕扣指尖,緩緩打開了玉盒盒蓋。

玉盒盒蓋被打開的那一瞬,虛空中有魔氣察覺到玉盒中的靈物,迅速聚集而來,試圖侵蝕靈物。

下一瞬,玉盒中靈華一閃,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絕了玉盒空間與魔界虛空的接觸。

謝翡垂眸看向玉盒之中,玉盒中整整齊齊擺放着許多靈石。

正是由這些靈石構成了那道無形屏障,讓魔氣無法侵蝕玉盒中置放的靈物。

一抹靈線慢慢浮現于玉盒表面,勾織成一段話——

【不必擔心,我已經設下防護,保證玉盒中傾世花不受魔氣侵擾。】

【傾世花是我考核大比第一的獎勵。傾世花遇靈氣而開花,每一瓣花瓣中,都有修仙界中一種風景。魔界暗無天日,不見天光,這些風景是魔界見不到的,算是我贈與你的獎勵。】

謝翡看完暮搖光留給他的話,唇角不自覺的輕揚起來,眼尾處的薄紅越發詭豔而妖冶。

一個呼吸,一個動作,便流動着動人心魄的魅惑。

謝翡赤眸微亮,仔細端詳着傾世花的形狀。

片刻鐘後,他便想伸手将傾世花拿起來,指尖落于玉盒上方,忽然像是想到些什麽般,指尖微縮,将周身魔氣盡數收斂,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試探着握那支傾世花。

盡管将魔氣盡數收斂,可謝翡修為高深,此前受到傷并未養好,指尖剛一接觸到傾世花花枝,一縷魔氣自他指尖湧出,吓得他忙縮回了手。

也就是在這一瞬,像是被他的魔氣所觸動般,傾世花上方又浮現出一段話——

【謝翡,你放心,你可以大膽的接觸到傾世花。我早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已在傾世花周圍設下秘訣,有靈石在,傾世花不會因你魔氣的溢散而閉合衰敗。】

謝翡指尖頓住之時,緊接着便有第三段話浮現出來——

【不過,我靈石并不多,裝了一玉盒靈石給你,已是極限。靈石用完,傾世花在魔界之中,便再也無法存活。】

靈石用完……

傾世花便再也無法存活。

謝翡低斂眸光,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擡手彈出一縷魔氣,傳出訊息給守在大殿之外的守衛。

約摸片刻鐘後,守衛将一個自修仙界潛入魔界做探子的修士帶到大殿上。

這名修士原是元嬰修士,如今在魔界魔氣的侵蝕下,已經縮退至築基修為。

謝翡緩步走下高位。

随着他的動作,墨色長袍衣擺自身後緩緩滑落下階梯。

分明是不甚在意的一個動作,與一袂垂落下來的衣角而已,卻無端看出魅惑,豔絕世間。

謝翡來到那名修士面前,守衛将繩索一束,迫使人擡眼面對謝翡。

“問你一個問題。”

謝翡看向這名修士,緩聲道:“你待在魔界不過三個月,這三個月裏,你會因魔氣的不斷侵蝕,而感到不适和痛苦嗎?”

“你別妄想我會回答你,要殺便殺……”

那名修士倔強不屈,面容間帶着憤懑之意,瞪視着謝翡。

謝翡輕垂眸,赤眸中眸光一閃,眼前之人倔強的話語一頓,神情變得乖順而平和。

“我會感到不适,每逢夜裏魔氣最熾盛之事,魔氣侵入刺骨,猶如千萬根刺一同紮進我的血肉與靈脈一樣,痛得要命。”

謝翡低聲問道:“那若是一個人一開始就修行魔氣呢?”

這名修士平靜答道:“人族與魔族的修行方式不同,這是上萬年以來逐漸演化而來的。就算那個人從未接觸過修行法訣又怎麽樣?不是更加痛苦嗎?”

“若是她修行了魔氣,在離開魔界前,洗去了魔氣,斷開靈脈,将靈脈重塑,那她再次回到修仙界時,修行靈氣會感到痛苦嗎?”

“重塑靈脈之痛,就連許多心性堅定的大能都無法忍受,怎麽可能會有人願意嘗試這種方法?倒不如……直截了當的死掉算了。”

“我曾見過許多同伴因無法承受重塑靈脈之痛而當場暴斃。”

“對于我們而言,死去,或許才是最為安詳而毫無痛苦的死法。”

謝翡聞言,僵立在原處,眸中有情緒翻湧不定,腦海中一一閃過此前種種過往。

雪白到幾近病态的皓腕脆弱易折般,每逢深夜誰也不能去打擾的規定,以及重塑靈脈後的修為重修……

他的搖光大人真的是……

謝翡輕眨了下眼,慢慢收斂起唇邊的笑容。

時至某一刻,謝翡的魅惑秘術散去,面前這名修士恢複神識,卻是面色慘白,神情間掠過一絲狠絕之意,劇烈掙紮起來。

須臾,有血自這人口中溢出。

守衛伸出手,探查一番後,向謝翡回禀道:“族長,這名探子咬舌自盡了。”

謝翡靜靜盯着咬舌自盡的修士,這名修士即使是死去,面容間竟因這死而帶上了些許安詳之意。

魔氣侵蝕入體,真的……如此痛苦嗎?

謝翡不言。

守衛見狀,伸出手将那名修士的屍體燒灼成一堆灰燼,将收斂起來,待到下一次有魔靠近修仙界中,讓其骨灰撒回到修仙界地域上。

這是近年來搖光魔君上任之後,所定下的規矩。

若是在其他六大魔君的地盤上,這名修士就算是死了,也會被以秘法煉制成魔傀,假以時日将用于與人族修士交戰上。

利用得一點點渣渣也不剩下。

當真是做到了生前被抓住,死後也無法安寧。

自打搖光魔君上任之後,在搖光魔君的管轄範圍內,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如今搖光魔君已經不在了,他們卻也仍舊保留着這種習慣。

守衛将那名修士骨灰收斂起來後,拱手向謝翡彙報道:“族長,據族中探子彙報,天權魔君近日雖在閉關,實則卻是分出了一道應身,悄然潛入修仙界中。”

“天權魔君他在閉關前曾經見過魔尊大人一面。”

謝翡回過神,淡聲問道:“天權那具應身去了修仙界中何處?”

守衛道:“好像是北境雪原地域。”

“去就去了呗,我此前也去過北境雪原,他不過是接替我的任務而已。”謝翡冷淡出聲道。

在修仙界中,他所在意的,不過是一人而已。

其餘人的生死,與他何幹!

謝翡說着,話語一轉,道:“天權那具應身的實力如何?”

“應是屬于人族的化神巅峰修為。”

謝翡聞言,眸光一閃,彎了彎唇,用着最溫柔的話語說着最殘忍無情之事,道:“那我就去殺了他的真身。”

守衛想出聲勸說,動了動唇,腦海中靈光掠過,卻是想到了三年前于魔族盛會上所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搖光魔君才上任不久,便下達了管轄範圍內不得出現将人族修士的屍體煉制成魔傀的命令,引來了其餘幾位魔君的嘲諷。

而在其他幾位魔君之中,那位天權魔君正是最喜歡将人族煉制成魔傀的魔君之一。

不僅如此,這位天權魔君還在魔族盛會上,當着大家的面子上,将一位才抓住的人族修士生生煉制成了魔傀。

天權魔君煉制出魔傀後,美名其曰稱要将這件魔傀送給搖光魔君當做上任之禮。

搖光魔君當即沒忍,悍然出手,與那天權魔君打了一架。

那天權魔君乃是魔界之中少有的老資歷者,在位已久,而搖光魔君不過新晉上任。

他們兩個于這一架中,自然是搖光魔君略占了下風。

盡管如此,搖光魔君仍舊将天權魔君打了個鼻青臉腫。

此後,搖光魔君與天權魔君這梁子便算是結下了。

守衛思及此,便熄了想勸說謝翡之心。

等到守衛退出大殿後,謝翡轉身回到高位上,慢慢打開玉盒,盯着那晶瑩剔透的傾世花,似不沾染半分塵埃般。

許久之後,他伸出手将傾世花握住。

那一瞬,九瓣花瓣緩緩綻放開來。

一瓣,便是一幕畫面。

畫面上,是魔界中從未有過的天光與流雲。

謝翡想到他第一次走入修仙界中時,天光照拂于他周身,仿若灼燒一般,讓他周身魔氣蕩然無存。

他也于那天光下,無處遁形。

魔是可以生活在黑暗之中。

可人……喜愛天光,喜愛流雲,喜愛一切帶着光的事物,卻唯獨不喜歡黑暗。

謝翡指尖觸碰到傾世花上,玉盒中靈石泛起的光華照拂在他掌心。

那一瞬,猶如被灼燒般,他指尖痙攣似縮回。

傾世花沒了觸碰,便墜落回玉盒之中,盛開的花瓣再度收斂了起來。

他也是極喜歡光的。

他只喜歡那一縷光。

……

中域與北境雪原邊陲小鎮上,暮搖光與傅一寧一同來到南邊。

才剛一靠近南邊一條小道,迎面而來的“靈氣”使得她胳膊上寒毛豎立。

身為隐藏仙靈體的預警體質,讓暮搖光迅速反應過來。

此處蔓延的,絕非是什麽充沛的靈氣,而是鬼氣……或者說,是魔氣!

提及起鬼氣和魔氣,暮搖光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登仙路》原著中的鬼王祁夜與魔尊樓清宴。

未來鬼王此刻還被關押在劍宗地牢深處,暫時沒有逃脫出來的可能。

而魔尊……似乎也還沒有可能出現在修仙界中?

暮搖光不确定心說道。

只要不是這兩個家夥,她都放心。

眼見傅一寧還徑直往前走去,一點兒也沒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暮搖光連忙伸手一拉,将人拉至隐蔽處。

傅一寧身形還未長開,比暮搖光矮了半個頭的高度。

此刻,他擡眸看着一臉鄭重的暮搖光,緊張兮兮道:“幹……幹嘛啊?”

暮搖光低聲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麽能夠堪破表面虛妄的東西?不用太好的,只要能有所察覺就行。”

好歹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傅家一位少主,在外歷練,怎麽也得帶上這些東西吧?

沒看人葉嬌嬌,外出歷練一次,就得買幾大口袋的符箓存在身上嗎?

傅一寧喉結微滾了下,結巴道:“你要這個做什麽?”

“肯定是有用處的。”暮搖光答道。

傅一寧聞言,伸手從儲物空間裏取出兩枚手镯樣式的靈器來,将其中一枚偏纖細秀氣款的手镯遞給了暮搖光。

幾顆湛藍色的寶石鑲嵌在秘銀手镯上,再配上神秘花枝紋路,于天光照耀下,煞是好看。

暮搖光接過來,打量一瞬,問道:“能用嗎?确定沒麻煩,我就用了。”

得到傅一寧肯定的回答後,她一邊往手腕上扣去,一邊出聲問道:“這手镯多少靈石買的?”

傅一寧垂眸看了眼暮搖光扣手镯的動作。

随着她的動作而顯露出半截雪白皓腕,因扣上那手镯而越發纖細。

竟是莫名的适合與順眼。

“一百……一百靈石買的啊。”

傅一寧頓時撇開目光,報了靈石數。

暮搖光聞言,挑了挑眉。

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連法器品質都看不出來呢?

一個可堪破虛妄的手镯法器,至少一萬靈石起步。

思及此,暮搖光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張靈卡,塞在傅一寧手中,道:“謝了。”

傅一寧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手中便被塞了張薄薄的靈卡。

他垂眸望去,看見自己手中躺着的靈卡,沉默一瞬。

身為世家少主之一,他自然知道這張靈卡是屬于萬寶閣中哪一個級別的靈卡。

旋即,傅一寒面頰上飛出兩抹薄紅,猶如在白瓷上描摹的驚豔兩筆。

他喃喃道:“你竟然用靈石來買我的……”

暮搖光正通過手腕間的儲物手镯探查着周遭情況,聽見傅一寧輕聲低喃着什麽,轉眸看向傅一寧,下意識問道:“什麽?”

她瞧見了傅一寧面頰上的兩抹薄紅,遲疑道:“這東西對于你來說,是不是有什麽重要意義?”

“該不會是你要送給你未來道侶的?”

除此之外,暮搖光沒再想到其他什麽能令傅一寧如此臉紅的情況了。

暮搖光垂眸望去,再一看傅一寧手中僅剩下的那枚手镯,心道是她疏忽了,心急于去瞧那些魔氣的情況,反而沒注意到傅一寧手中拿出來的兩枚手镯顯然是一對兒的。

思及此,她伸出手,指尖輕覆下,嘗試着去将手镯取下來。

傅一寧瞧見暮搖光伸手去取手镯的動作,指尖微動,卻是想也沒想,便擡手去按住暮搖光的動作。

指尖輕觸下,不小心點到細膩肌膚,吓得他立馬收回了手。

傅一寧攥緊了指尖,微揚着臉,冷聲道:“我是說你竟然用靈石來侮辱我!”

“還有,我不會結道侶的。”他強調道,“我哥都說了,要一心為劍,別為什麽道侶耽誤劍道修行。”

說罷,傅一寧垂眸盯着暮搖光手腕間的手镯,腦子裏卻想起了他拜入劍宗前,母親将這兩個手镯交給他時所說之言。

——“寧寧啊,為娘給你個好東西。這對兒镯子,将來你遇上你喜歡的女子,就把這枚鑲嵌有藍色寶石的手镯送給你心愛的姑娘。”

——“你哥哥那裏也有一對兒類似的手镯。我是不指望寒寒能夠将镯子送出去了,但寧寧你一定要把镯子送出去啊。”

傅一寧微抿着唇。

他沒送,是賣出去的。

道侶……難道只會影響你出劍的速度?

暮搖光雖是疑惑,卻還是往後退了一步,平靜出聲道:“說我用靈石來侮辱你啊?絕對是沒有的事,我窮,不買。”

她說着,指了指傅一寧手中那張靈卡,道:“那兩萬靈石是我借你這镯子,暫時抵押在你那裏的。”

原來,他不僅沒送出去,就連賣手镯也沒人要。

傅一寧愣愣看着那手镯。

“等到此事一過,我把手镯還給你,你把我全身家當也還給我就行。”暮搖光确認道,“這樣就……不算什麽我用靈石侮辱你了吧?”

若是她有一天能做到用靈石去侮辱別人了,她做夢都得笑醒。

“你也戴上你這镯子看看這周遭的情況。”暮搖光轉聲道。

傅一寧聞言,愣愣将另外一枚手镯戴上。

周遭原本是清明天幕的環境徒然一變,入目之處竟滿是黑霧魔氣。

傅一寧蹙眉道:“這是……魔氣?”

暮搖光點點頭,應聲道:“嗯,是魔氣。這周遭全被魔氣籠罩,根本不像是客棧裏那些人所說的,是一處靈氣爆發之地。”

只是,她卻是不知道,在魔界之中,有哪一個能有如此手段,将漫天魔氣困于這小鎮南面,以至于就連大部分修士都無法察覺到此處的異常。

傅一寧亦是不解,道:“為什麽這裏有這麽多的魔氣,都沒人察覺到?”

“摸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暮搖光道。

暮搖光身形一動,又想到了一點很重要的事,伸手從儲物空間中摸出兩個面具來,遞給身旁傅一寧一個面具。

剩下一個面具,她擡手往自己臉上扣去。

“戴上面具,沒準兒這裏面有什麽陰謀呢?敵人在暗,我們也要在暗處,不能讓別人瞧見我們的面容。”

面具扣上,暮搖光明豔容貌被遮住,便只剩下一雙明亮眼睛和雪白光潔的下巴露在外面。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禍害小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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