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饑渴人生之逝去的青春
“那就這麽說的話，你和我在一起也是被逼的喽？”
徐胖朵心有餘孽的問出這一句話，又在心裏腦補一句：這樣什麽都好的帥哥怎麽可能看上我？
接受現實吧，徐胖朵自嘲卻也安之若素的聽着這些話，被人鄙視，被人嘲笑，被自己嘲笑，被迫走開……好像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讓人信服吧？她不指望從夏文川口中得到答案，她早已經選擇放棄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夏文川把冰扔在地上，站起來手足無措的解釋道：“你……你是不一樣的！”
“你喜歡我？”
“我……我不讨厭你……”夏文川低下頭。
“我也不讨厭大蒜，但是也不喜歡吃。”徐胖朵看着他單純的眼眸嘆了口氣說，“我讨厭的東西不多，可是我心裏還是有數的，而且咱倆這樣，最多只能算個你來我往的好朋友吧……夏老師，你不必那麽為難自己的。”
“小胖老師！請你相信我！”
“可是連你自己也不相信你自己。”徐胖朵擺擺手回答道，“夏文川我們換個話題吧，總是這樣沉重也不是辦法。”
“……”
夏文川将剩下的冰塊緊緊捏在手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我先走了。”夏文川将窗子關好，看着徐胖朵說，“你好好養病，我以後再來看你。”
徐胖朵點了點頭，說：“好好照顧伯父伯母，下次和你一起去看……呃，還是不強求了，他們也不一定喜歡我。”
夏文川頹廢的垂下了頭。
“我們還是好朋友，對麽？”徐胖朵忽然問。
“朋……友麽？”
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嘆息。
小閣樓的門被關上了。
徐胖朵看着外面瓢潑而下的大雨，忽然想起夏文川好像沒有帶傘。
她看見模糊在玻璃窗外的水漬，覺得自己眼睛裏好像進了沙子，有點酸酸的。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不喜歡自己呢？
為什麽自己永遠無法改變呢？
為什麽自己總是那麽笨呢？
……
或許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吧，永遠不能獲得幸福，要一直在孤獨等待中度過一生了吧……
這是命麽？
徐胖朵來不及胡思亂想，一首嘹亮的不經意的響起。
“——喂？”徐胖朵吸吸鼻子接起電話。
“徐胖朵你究竟好了沒有啊！你那|炮|友是要在家裏過夜啊！別弄髒我的床單啊！你讓我今天晚上住哪？我可是交了房租的啊……徐胖朵？”
徐胖朵聽見錢涵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悶笑了一聲：“哦，我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少爺。”
“徐胖朵你腦子進水了麽？還是說你終于迷上我了？”
“迷上你大爺！我又不是瞎了！哼！嗚……”
“徐胖朵你別哭啊，你千萬別哭，我最讨厭婆婆媽媽的女人了……不對在我眼裏你不算個女的……”
“少爺……嗚哇嗚哇嗚啊嗚哇——你太壞了嗚哇——”
錢涵：“……我真是傻啊，我安慰你幹什麽呢，這不廢話麽……好好好不哭不哭，不哭啊小胖……”
“……你叫我什麽？”
“小胖啊，有什麽不對麽？”錢涵莫名其妙的問。
“胖你妹啊嗚哇哇嗚哇——壞人——”
“我錯了徐胖朵，我錯了還不行麽，我請你吃飯還不行麽，求求你啊徐胖朵……”
最後這天的晚飯就是在外面吃的。
徐胖朵拿起大瓶汽水倒在杯子裏，坐在大排檔的白色塑料椅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傍晚時分，雨過天晴。
“吃羊肉串鱿魚串什麽的就不能在家裏吃麽？徐胖朵徐胖朵你看看這裏的衛生，你看看這些燒的烤的對身體不好……”
“沒事，我喜歡，挺好。”徐胖朵滿足道。
情緒平定下來之後，徐胖朵又開始傻傻的微笑了，似乎生活中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再說，我又腿腳不便做不了飯，難道跟你一起吃泡面就健康了啊？”徐胖朵寒碜道。
錢涵呆呆的看着她，忽然一句話不說了。
“少爺？少爺你怎麽……”
“黛西……黛西是你麽？”錢涵看着徐胖朵後面的人影緩緩站起。
只見一個畫着濃妝穿着黑絲襪的美豔女郎從馬路上走過，輕輕往這邊不屑的瞟了一眼，一臉鄙夷的挽着身邊帶着金項鏈的男人走了。
錢涵一臉受傷的放下手臂，緩緩坐下。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重。
“少爺，你沒事吧？”徐胖朵關心的問道，“說不定是她沒看見你呢……別太在意了……”
錢涵鮮少變得很沉默。
過了很久，等燒烤都上齊了，等徐胖朵已經放開肚皮吃的滿頭大汗不能自已，錢涵幽幽的嘆息了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少爺你說什麽？”徐胖朵滿嘴塞着肉嘟囔道：“你語文學的挺好的啊，怎麽，不是體育老師教的？”
“徐胖朵！我就不信這麽多吃的怎麽都堵不住你的嘴！好好吃你的吧！”
深夜。
“嗯嗯嗯——啊啊——”
“啊啊啊——不要——”
“哦哦哦——哦——”
徐胖朵躺在床上聽着樓下不隔音xxoo聲音，煩躁的在床上不停的折騰來折騰去，直到錢涵在黑暗中嘆了一口氣說：“你……你在幹什麽呢？”
“我我我……我當然在睡覺！”樓下的|呻|吟||聲越來越激烈，徐胖朵說話的時候有些微微臉紅，“我只是睡姿不太好……而已……”
“我睡不着。”難得錢涵沒有暴脾氣。
“我也是。”
“你今天下午那是怎麽了？那個白白淨淨的書生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他也不是書生，他……他是學美術的……”徐胖朵辯解道。
“他怎麽傷你心了？”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徐胖朵也不知道錢涵是怎麽想的，只好老實交代：“他……他父母不太喜歡我……”
“要他們喜歡幹什麽，你又不是嫁給他爸媽。”
“嗯，我也這麽覺得啊……可是……”可是他也不喜歡我啊，我們只是像朋友一樣而已……
剩下的話徐胖朵沒好意思說出口。
許久她只是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想改變，是我改變也無能為力，或許，存在就是真理吧。”
“說的也是，這個是世界本來就是物質的啊。”
黑暗裏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徐胖朵聽見電扇似乎停了，黑暗中傳來“吱呀”一聲，一陣涼風襲來，錢涵從地上爬起來把窗子打開了。
徐胖朵起身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旁邊，懸着一條受傷的腿。忽然她覺得錢涵臉上寫滿了悲傷。
“少爺，這世界上往你傷口上撒鹽的人總比給你貼狗皮膏藥的人多，至于傷口，還得您自行愈合，誰也幫不了你。”
“……我知道，我懂。”錢涵看着窗外默默道：“你們一定覺得我任性，不通情達理，不懂人情世故，又貪玩不能自律……反正是一個渾身都是缺點不讨人喜歡的人吧。可是有些事情，我也會在意啊，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不爽的時候，難道那些鈔票鮮花真的那麽重要，我……”
徐胖朵回答道：“為什麽要這樣在意別人呢少爺？怎麽活，怎樣活，把誰放在心上，這些不都是自己的選擇麽？我們怎麽能被別人左右了呢？盡管是這樣，盡管世界之大沒有容身之處，可是我們那還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徐胖朵，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兩人皆是一愣，錢涵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可能是我太困了，昏了頭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你看見星星了麽？它就在你頭上，”徐胖朵說，“看——你果然是暈了。”
“徐胖朵你果然是不可愛，”錢涵不滿道，“這麽冷的笑話也說得出口。”
“是你太文藝了，少爺。”徐胖朵面不改色的說：“你看，有東西果然是要大家分享的，不傷心了吧？”說罷拍了拍錢涵消瘦的肩膀，在外面燈光的陪襯下看着錢涵的側臉，似乎有一絲少見的沉穩英俊。
完了，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你了，少爺。
不能動心不能動心，早就過了花癡的年齡了一把歲數……徐胖朵擦了半天鼻子下面暗暗想：還好沒有流鼻血，否則丢死人了……
不過，心髒怎麽還是跳的那麽快……不就是表個白，激動個啥啊！
我……我這是太饑渴了麽？
這二十多年的青春終于要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麽……哦不……
徐胖朵收回狼爪按在自己心髒前。
錢涵似乎沒有發覺，忽然将臉湊得很近說：“徐胖朵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樓下無線網的名字改了。”
“啥？”在這關鍵時刻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改成了你的名字。”
“咦？不可能啊，我前陣子……”徐胖朵掏出手機開始搜索區域wifi名，結果有一個最靠前，打頭字母是：woyongshishacha。
“你用拼音拼一遍。”錢涵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用是……傻叉？！？！你才是傻叉，你們全家都是傻叉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