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過了兩天，今天終于是考試的日子了。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月考，随後而來的又是家長會，受重視的程度自然是比較高的。離開考還剩半個小時，班級裏的座位什麽的早都已經弄好，每班都是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都集中到實驗室裏去，但是，整個年級的排位順序會被全部打亂，幾乎都是不認識的人被排在一塊，以防同學中出現作弊的情況，就這點來說，我覺得學校還是有點明智的，如果讓認識的兩人坐在一塊，那還不翻了天了？那就不該懷疑是否有什麽水分了，而應該說沒有水分的有多少！
但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學校一直有重點強調這次考試的重要性和絕對要達到的公平性，也做出了一系列的防禦措施。但是，是否能管住底下這些早已經成精了的猴子呢，那還得看到底誰是如來誰是孫悟空了。
“哎，兄弟，我們這麽有緣，竟然被分在同一個考場，而且連座位都連在一塊也，你不覺得這是上天賜的緣分嗎？”
“呀，真的啊，虧我還一直在早跟我的有緣人呢？原來竟一直都在身邊哪，早知道就不用跑到別班去找了，真是虧大了。”
“呀？你還跑到別班去找哦，難道你不知道人家就在你身邊嗎？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吃着碗裏的還瞧着鍋裏的，當心會遭天譴哦！”
“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哦，蒼天哪，為何我沒能早點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谛。”捶胸頓足。
“哦，娘子，你也別太自責了。為夫絕對不會怨你，也不會譴責你如此淺薄的。”
“該死的混蛋，你敢叫我娘子，別跑！”怒了。
然後周圍邊聽邊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我垂下眸，冷冷一笑。真是純真快樂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孩啊……突然間感覺有一道視線在望向我這邊。于是，我擡頭望去……是言箬！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趕忙低下了頭，不再表露任何情緒，至少在學校的僞裝我決不能破！
來到實驗室的考場，找到我的座位落坐。微微掃視了一圈，果然，認識的人并不多，但本班的倒也有好幾個，但是……呵，關我何事？于是我便低下頭來擺弄一下文具，發發呆……直到被一道聲音打擾。
“楊同學，我們挺有緣的呢！”典型的登徒子尋人搭讪的開場白，可惜我是男的。本不想理會的，但這個聲音卻讓我聽得不太舒服哪！
擡頭一看，果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言箬。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坐在我前面？看來我的運氣不是一般的……背！越是不想有所接觸的人，越是事與願違。不是背是什麽？
“你好。”微笑的打了下招呼，我便繼續做我的事，擺明了生人勿近的樣子。
奈何這個天底下不懂察言觀色的人着實不少。
“楊同學對人好冷淡呢！不，還是說……只對我冷淡？”最後幾個字對方故意壓低了聲音道。
Advertisement
我擡頭瞥他一眼。”會長想太多了。”便又低下頭。
“該不會這是……故意想要引起別人注意的手段吧？”
我連擡頭的yu望都沒有了，更別提是回話。
“不否認，那是默認喽！”
“會長，有那麽大的被害妄想症不是一件好事情。”知道旁邊肯定有不少在看的人，所以我沒有擡頭，說這句話的聲音也很低，但是我敢确定，面前的人是聽到了。因為那一瞬間的壓迫感我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得到。雖然一瞬間便散了，但是至少這一瞬間也能讓我明白，這個言箬絕對不會只是個沒能力的草包。和他他牽上關系，後患無窮。所以心裏更堅定了不要跟此人有過多牽涉的想法。
“既然楊同學想在考前再好好沉思一下，那我就不打擾了。”說着便轉過身去，在我前邊的座位落坐。
不久，監考老師終于走了進來。宣布了一下考場紀律，便開始發卷，在經過言箬身邊的時候，那個監考的年輕漂亮的女老師還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帥的人，家裏又有背景的人果然吃香一點！我眼底露出了一絲冷意，随即散去，在那位老師發到我的的時候，也跟其他同學一樣，露出了一個恭敬的微微一笑……這，就是社會不是嗎？
第一場考的是數學。選擇題十二個便六十分，後面是填空及簡答論證題之類的。我做題的速度不快也不算慢。總之幾乎每場考試不論考什麽，都讓它剩餘二十分鐘左右，但我也絕對不會提前交卷，做完題之後把試卷花五分鐘時間稍微檢查一下，接下來的時間便用來在稿紙上随意的畫點東西發發呆。今天的話自然也是如此。但正在我發呆之際，發現我桌子動了一下。
我疑惑的擡了下頭，發現言箬背靠在我的桌前，桌上有好大一張稿紙，其中一半是拉在桌子下的。而上面寫了好大兩排的ABDCCB……BACDDB。
我眼神微閃了閃。記了一下那個答案，發現與我的答案有四題是不符的，利用剩下的十五分鐘時間我将那幾個答案不一樣的審查了一遍，有兩題我不确定，其他兩題确實是我錯了。我眨了下眼，還是将其中的肯定做錯的兩題中改了其中一題，接下來的時候，桌子又動了。這次是填空題的答案。我眼神冷了幾分……無事獻殷情，非殲即盜啊。于是，我連去對答案的興致都沒有了。繼續發着呆等着老師來收卷。
接下來的幾場考試，這種情況總會出現。我沒有阻止他的行為，什麽話都不說的還是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答卷，但是他露出的答案，只要是選擇題，我都會對一下，然後改那麽一兩道。至于填空簡答之類的，我瞟也沒瞟。随他去。我大致算了下，五門功課，大概讓我少損失三十分左右吧。
看着這個分數，我在最後一場的語文考試中給自己做了個賭注。以前有看過一篇文章，那個考生是以戲劇的形式來寫那篇關于“意志“的話題作文的。我看過後很欣賞，所以也一直想要嘗試一下，但是一直沒有那個勇氣和那個機會。而這次，其實在言箬将第一場數學考試的答案傳過來時，我便有此主意了。要知道語文作文的分數占得太高，一下子如果偏題，扣的那個分數，不是我能夠随随便便承受得起的。所以，無疑，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即使作文失敗了，別的錯題上改過來的分數能夠替我補平這個漏洞。所以還是權當我平常的成績罷了。
想罷……落筆……。這次的話題作文為“根“……
“怎樣？這次考的好不好？”
“不好……數學好難……有好多我都不會。你呢？”
“我數學應該還能馬馬虎虎混混。但英語就難說了。”
“哎，考都考了，不提這麽掃興的事了，走，我們去食堂吃飯去吧。”
“哦，好。吃飯皇帝大嘛。”
聽着大多數同學都在讨論考試的情況。我沒什麽表情的也跟着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楊同學，我請你吃頓晚飯怎樣？”是笑嘻嘻的言箬。
“去三樓的食堂暗廂吧，你先去打飯，我吃什麽都無所謂。我得回趟宿舍。”說着也不管旁邊的人答不答應，便改變方向往宿舍走去。
待十分鐘之後，我到達食堂三樓的暗廂時，發現果然只有言箬一人。所謂暗廂，其實只是大食堂裏隔出的一個小空間。但因為有門的隔離，所以這個環境相對來說比較隐蔽。比較适合那些偷偷摸摸的情侶，平常在用的也就一些老師之類的。而且空間裏其實還有幾張別的位置的，但是三樓的夥食費相較于一二兩樓來說要貴得多，因為畢竟是私人的嘛。但是，三樓雖貴，但這個學校有錢的人也着實不少。
至少我就聽說過，言箬是從來只在三樓暗廂用餐的，三樓一共有五個暗廂，據說有一個暗廂便是專屬于言箬和冉夜的。剛到達三樓時便有一個廚師打扮的人告訴我有人在五號暗廂等我。所以我才能準确找到言箬的位置。這時我也只不過能感慨一句……有錢真好啊！
看了他一眼，言箬朝我微微笑笑。我沒什麽表情的坐到他對面，落坐，然後……吃飯……
“怎樣？我打的菜還合你的胃口吧？”
“還好。”
接下來，便不再交談。安靜的空間裏除了吃飯聲還是吃飯聲。我思索着他的動機，直到這頓飯快要接近尾聲時，對面的人終于淡淡的開口：
“那天，你去學生會拿資料的那天晚上。你跟冉夜發生了什麽事？”
他問了，我沒什麽動靜，他也不催，繼續吃着他的飯。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回得比他問的更冷淡，并且也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飯。
“沒什麽意思，只想你詳細的說說那晚的事罷了。”
“沒發生什麽事何來詳細之說？”
對面的人終于停下筷子。雖然我低着頭在用餐，但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又出現了。一瞬間，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直到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
“冉夜？你不是說今天不來吃飯的嗎？”言箬詫異的問着，而那股壓迫感在冉夜出現的第一剎那已經消失。
我也轉身朝門口望了一眼，見那人微愣了一下之後便沒什麽表情的向我們這邊走來。我回過頭來繼續吃飯。
冉夜在言箬的身邊落座。淡淡地答了句，“突然覺得有點餓。”便開始吃飯。
“哦！”言箬應了聲，便也開始用他盤裏剩下的餐。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我說着便放下筷子，站起身來朝面前的兩人微微一笑後朝門口走去。
不只怎麽的，突然有種預感……麻煩絕對不會到次結束……我皺了皺眉，下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