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在我死前的這段時間……別和冉夜在一起……”
唯一輕輕的說着，沒有看向我。別開着視線，轉着臉，讓我看不到對方臉上的真是表情。
“唯一……”
冷冷的喚了一聲，即使心中早有準備也還是被吓到了。唯一……這個家夥……
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要求。
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忽然的記起我似乎已經答應冉夜的“不拒絕”，也在剛才上來之前，說唯一只是“弟弟”的話。一轉身，這個弟弟卻是要我這樣的答應……
“風……”
許是我久沒有說話的關系。唯一轉過了頭，定定的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也許明天就死了。也許……能活幾個月吧。呵呵。只是這段時間而已，風。你可以說我任性。但是，我要你，答應。風，我要你答應……”
一種充滿着哀傷的決絕從唯一的聲線裏表露了出來。
我緩緩的輕吐了一口氣。
看着那雙剛墨黑色的琉璃，一瞬間，我竟然覺得看着的是冉夜。那雙，同樣墨黑的眸子……
苦笑在心底。好不容易決定不再逃避感情了。
好不容易……
終于，我還是什麽都得不到麽？
Advertisement
唯一……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是你的願望。那麽，我答應。
想着，我輕輕的勾起了嘴角。“唯一……如你所願……”
------------------------------------------
從病房裏面出來，将那兩份沒有動過多少的盒飯貢獻給了垃圾桶。外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本來是打算在醫院裏陪着唯一的。但是舅舅過來說明天要離開，收賬。他打算送唯一去更好的醫院，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舅舅家還算富裕，但是唯一的病用起錢來無疑會是一個無底洞。所以，我知道，舅舅是為将來做打算了。唯一……可真的是唯一。是他僅有的孩子。
我不敢想象，唯一若是除了什麽事情。以後，舅舅跟舅媽該有多麽的難過……
所以，唯一。不管為了誰，即使是為了你最親最愛的家人，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不能放棄……
舅舅說，唯一的病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只是現如今國內的有些醫療水平還沒有能夠跟上。而如果想要送她出國除了需要錢之外，還需要人脈。
人脈……是舅舅尚缺的。好在舅舅也認識一個人，他是國內心髒科權威古醫師的朋友。那人說，只要在國內能夠找到合适的心髒。那麽，古醫師便能有辦法了。可關鍵是現在合适的心髒還沒有能找到。唯一因為從小就用藥的關系，現在對藥的免疫系統已經越來越高，以至于很多藥物都不管用。
而若是貿然嘗試着用新藥的話，會有怎樣的後果那便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如今唯一的身體太虛弱，不适合做這個嘗試。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何時的心髒上。可是，想要找到，确實該談何容易？
丢完垃圾，嘆了口氣。舅舅在陪着唯一，讓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來跟舅媽換班。所以讓我回去休息。
我答應了，所以才回出來。丢完了廢棄物，我轉身往來的方向而後。心中有些沉甸甸的，那個學校，現在給我的感覺越來越排斥。為了什麽，我不知道。
只是覺得忽然的很想逃離，逃離這個城市。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我自嘲。是不是，我自己太懦弱了……
“唔……”一聲淺淺的呻吟傳進我耳朵的時候我以為是聽錯了。
繼續往前走着，因為走近道的關系。我走的還是上次和冉夜被綁架的那條道。
那一聲呻吟讓我的心底突樂突。我不是這麽倒黴吧？綁架的事情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現在都是十二月份了啊……
難不成我每次走這條道都會出事麽？上一次那綁架的一群人不是都被冉夜的父親送進了監獄了麽？并且冉夜還說，這一輩子，哪些人想要出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麽怎麽會……
一雙有力的打手伴随着黑影一起沖出，拽住我手腕的那一剎那，我的腦袋空空的，本能的想要掙開舒服，因為是故人的關系，自然也就不需要像對冉夜那麽不客氣。所以，動手的時分我的腳也動了。
擡腿，狠狠的踢向那個忽然拽住我的家夥。手則是用力往後拉，左手扶上對方的那只臂膀，用力一擊，右手急退。總算在下一瞬間離開了對方至少半米遠。
“碰……”
----------------------
我雖然是真的用了力，但是也沒到這樣的程度吧？我不認為自己有厲害到一腳就能夠把對方給踢得趴下了。
但是，對方趴下了卻是事實！
“唔……”還是那一聲悶哼和呻吟。
出自那倒地之人的口中……對方的身子似乎是盡享的抽搐了兩下。而後便不動了……
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怎麽也沒有想到回去學校的時候，在這個上次出事的小巷子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個家夥那地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針對我而來。
現在倒下了……是不是我的責任？
想着，眉頭皺的更加的死緊。
抿了抿唇，再抿了抿唇。最後，我還是不太甘願的往那個倒地之人那兒緩緩靠近。
不過因為剛才對方的“突襲”我還是很防備的。
走近對方，先是用腳踢了踢。看着對方沒有反應。再用腳踢了踢，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我心中已然斷定對方是真的暈了。但是這世界凡事都有個萬一不是？被綁架哪種事情在我的“有生之年”來個一次就夠了。我可不希望老師被我碰着。
想着，我在原地又等了三分鐘。這三分鐘裏不止是再等着，我還仔細的觀察着地下那人的反應。但是對方就跟死了沒兩樣的。躺在那兒動也不動的。
并且因為對方前胸趴地的關系，他的身子起伏都不明顯。感覺不到對方還在呼吸……
确定了之後，我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将那個人翻了個身，并且在翻身的時候還戒備着，相信對方要是使詐的話，我也不至于太被動。
反過來，對方像是死屍一樣的躺着。并不算太晚，但是這邊沒有燈。所以，對方的相貌我看不太真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對方的年紀就是大也不比我大多少。最多就是身子結實點那樣……
“喂，你怎麽了？醒醒啊。”推了推那個人，我叫着。
奈何，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要救？不要救？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剛才我的攻擊也是因為對方的“突襲”。所以，我實在不認為對方這個樣子我要負什麽責。
再說，這念頭，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我還是個窮學生，可經由不住對方來個什麽的“敲詐”。
想着，抿了抿唇，冷漠的看了眼那倒地的身子，我轉身便欲走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還挺屍的家夥竟然又悶哼了聲。
皺眉，我重新轉過了頭。
“我不是……你們才是……**……**……”
中間，那人可能還說了什麽。但是我都沒有聽清楚。只有最後的“**”二字我聽見了，聽見的清清楚楚……縱然，那人的聲音并不高。
**……
無疑的，這兩個字又讓我想起了許多不美好的回憶。
小的時候，我幾乎是聽着這兩個字長大的。長大了，沒有人在我面前說了。但是，也只是不再我面前而已，背地裏，其實我偶然間知道的也不再少數……
“小子，不管你是誰。今天，算你走運吧。要不是因為……你可能跟我差不多。我也不想救你……”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願意幫你這一次。只因為。有可能，你和我有着相似的經歷，有可能，你和我，是一樣的……
從小到大，除了唯一，外婆，奶奶之外，沒有人幫我。
我沒有所謂的“朋友”，不知道你有沒有。曾經，我逃家的時候，也差點死在外面。那個時候，沒有人救我。
今日，是不是你也這樣？
你比我幸運吧，因為在死亡的邊緣，我是自己掙紮着跑回來的。而你，确實碰到了我……碰到了救你的人……
所以，你比我幸運……
高中生本來身上是不允許有手機這樣的東西的。但是因為唯一的關系，舅舅把他以前用過的一個手機給了我，并且得到了學校的同意。所以，我的身上是有的。
拿出手機，說出地址，按下了救護車的號碼。在得到那邊的應答後，我挂上了電話。
畢竟是救人的工具。對方來的并不晚，只是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我便聽到了那飛馳而來的救護車聲響。在這十分鐘裏，這個冬季的小巷也沒有第三個人前來。
最後，淡漠的望了眼那倒地的，已經不再呻吟，完全昏迷的少年男子。我轉身離開……
-------------------------
到學校的時候我并沒有進教師，沒有去學生會。而是直接進了自己的宿舍……
途中“救”了一個人，再加上明天要去唯一那兒。想着，還是決定早些休息好。今天的我，也有些累了……
梳洗過後，因為宿舍沒有統一開燈的時間，我都是用手電筒照着進行的。
從衛生間裏出來，正欲往外邊而去，一道身影卻是向我撲來……
我雖然是無神論者，但是這樣的突然還是被吓到了。
“楊風……”
冉夜的聲音想起，我氣的差點揍人。
“你瘋了麽你，現在過來吓人麽？”放下臉盆，狠狠的在對方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以作報複。我這才覺得微微舒服了些。
“我以為你不會這麽早回來。”冉夜的聲音裏帶上了笑容，抱着我腰際的手更圈緊了些。
回來……猛然間，我想到了唯一的“要求”，身子不自覺的僵硬了下。不太自在的拉開了冉夜的手臂。
“舅舅在那裏，明天我去換班，所以我早些回來了。”
“你舅舅就不怕耽誤你學習麽？”冉夜笑問。
我別開頭，将臉盆放在了屬于我自己的那個位置。而後，才站起，打着手電筒走到了我的那張床邊。
将手電筒先方上床，我看冉夜。“你不去上晚自習來我這兒幹嘛……啊，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呵呵，緣分啊。”冉夜難得的講了個冷笑話。
我抖了抖身子。“受不了你，你還是趕緊走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這裏沒有別人吧？”冉夜突地道。
我愣了愣，一時間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啥？”
“楊風，你答應過我的。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拒絕我。你不是失憶了，這麽快就忘了吧？”對方佯裝不滿的，在床前再度抱住了我。并且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吻住了我的唇瓣……
“唔……”
“楊風……”冉夜輕輕的呢喃了聲，那聲音柔和的讓我覺得心酸。
不自在，想要掙紮。但是對方卻是圈的很緊，我無奈的。只能任由對方吻了夠，并且……不自覺的回應着……
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但是這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拒絕不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覺得冉夜的吻讓我很舒服……是因為黑夜的關系麽？
所以，什麽東西都帶上了別的色彩。是這樣麽？
吻畢，冉夜的手掌細細的摩挲着我的臉頰。我脖頸上的一縷碎發，撩開。“楊風……”
“我聽見了。你回去吧……”輕輕的，我的聲音有些嘶啞。
聞言，冉夜懲罰性的在我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下……
“唔……”我不滿，捶了對方一記。“你做什麽！”
“楊風……我一來你就趕我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這個家夥真的在撒嬌。竟然那聲音裏連委屈都帶上了……
頓時的，我有些無奈。這個人……
“晚自習結束也沒有多久了。”我只這麽道。
“還有兩個小詩呢。”冉夜不滿的。拉着我的手……
我倒是也想松開，奈何我抽出，對方卻是不讓，拉的死緊……
“冉夜……”我幾乎呻吟。
唯一的要求猶言在耳。我不打算不守信用。只是，我該怎麽做？要怎麽做才好？才好……
冉夜……
“怎麽？”冉夜掐了掐我的腰際，讓我差點軟了身子。
“你幹嗎？”這家夥，不知道我怕癢麽……那裏那麽敏感……
“楊風。”冉夜輕輕的喚了聲。那聲音魅惑的讓我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想要擺脫目前的狀況。
可那人卻是賴皮般的纏了上來，并且将我的身子定在了床柱邊。
“你……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幹什麽這樣，放開……”我忍不住的道。
冉夜呵呵的笑了兩聲，将腦袋埋在我的頸項邊。“楊風……我想要你……現在……”
頓時的，我黑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