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盜夢空間下
第三層夢境是一篇熱帶雨林，他們必須穿越樹林到達一座堡壘裏面，當然堡壘外面有不少守護者。
彭子謙抗着雷明登700站在柯布身邊，她的任務是在埃姆斯帶着齋藤和費舍爾潛入堡壘的時候和柯布幹掉外圍的那些狙擊手。
“……”柯布接過彭子謙手上的狙擊槍，掂量了一下，頗為意外的看了看她“選得不錯。”
“我可是專業的。”彭子謙挑了挑眉毛如此回應。
“那，你來？”
“不了。”看着柯布遞回來的槍，彭子謙趕緊搖了搖頭“我只打過一些瓶瓶罐罐，沒打過人。”除了用火箭炮轟下來一架直升飛機以外。
殺人這種事是很難下定決心的，即使這是在夢裏。柯布明白她還沒過去這道坎，所以也就不調侃她點了點頭自己背上了槍，示意她跟上。
“這是”而從剛剛就被晾在一邊跟不上節奏的瑞德在這個時候才問起來。
“這是夢啊，所以變換場景是正常的。”彭子謙笑起來，她并不打算以學術的姿态給他解釋這不怎麽科學的東西，所以用最籠統的方式敷衍過去了。
原本一切都挺順利的，埃姆斯帶着他們在叢林裏穿梭成功避開了不少分散的警衛，雷明登的操作不難，只要射擊天分沒差到瑞德那樣人神共憤的基本上都不太可能失手。
在他們到達正門之前，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着，這讓不順了一路的彭子謙深刻的懷疑是不是自己這群人真的轉運了，還是帶着某個活寶的緣故？
這麽想着彭子謙懷疑的看向了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瑞德。瑞德臉色并不怎麽好，似乎熱帶雨林裏的蚊子看上了天才的血比較美味，一直圍着他打轉，并且彭子謙一行的這種潛入氣氛确實太過嚴肅了一些，這讓沒見過類似世面的的瑞德有點緊張。
“你确定你還好嗎”彭子謙看着瑞德目不轉睛的看着遠處表情緊張，她戳了戳對方，然後感覺到對方猛然一驚轉過頭來。
“是的……我我我……我還好……”瑞德摸了一把頭發，不過反而把原來還算整齊的頭發弄亂了。
“你看起來可不是那樣……”彭子謙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毛，一方面她是自主入夢而不是像瑞德那樣完全不科學的被拉入夢中，一方面經歷過之前一些事情以後，彭子謙的定力有了一定的上升，所以她看起來要比瑞德好的太多。
說起來為什麽是瑞德？彭子謙想道，bau的大家對她都有着非凡的意義，為什麽只有瑞德發生了這樣超自然的事情？是因為天才的腦電波和一般人不一樣？還是因為只有他恰好在睡覺？
“嘿，那是誰？”正當彭子謙把注意力放在瑞德身上的時候，瑞德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堡壘。
他們已經非常靠近堡壘，為了确保裏面人安全，沒有其他人闖入，他們還在門外蹲着，彭子謙轉過頭去正看到輕手輕腳摸到門邊的一個女人。
在這裏出現一個白人女人是很突兀的，彭子謙沒有設計過這樣一個人物，不過她在某次柯布對她的訓練裏見過這個女人——事後她聽亞瑟提起過那是柯布的亡妻，茉兒。
看到茉兒的出現柯布的表情看起來變得不對勁，他将手離開了狙擊槍，彭子謙拍了拍他試圖喚醒他，但是失敗了，她不得不加大了力道，終于柯布開始正視她，然後聽到彭子謙說道“如果你想帶着這種幻想回去，對你的家庭不會有好的影響，你懂得，要不然……現在，去做個了結。”
“……”柯布想了想，雖然他沒什麽表情，但是彭子謙猜他一定經過劇烈的心理活動，最終他放下了狙擊槍，然後站起來，只要沒有額外的阻力，他們的計劃還是可以正确實施的，彭子謙這麽想着，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敲了敲耳邊的對講“埃姆斯，一切都還順利嗎”
“一半順利，一半不順利。”埃姆斯的回答聽起來不怎麽令人振奮“費舍爾到地方了，但是齋藤沒能挺過去。”
在深度夢境裏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而是陷入最底層的混沌，在那裏時間被無限拉長，現實的一分鐘就可能是那裏的一生，如果任由他陷入混沌，那麽等他醒過來他很可能忘記一切，齋藤可是他們的金主，沒有他被通緝的柯布甚至沒辦法過邊境。這讓人很傷腦筋。
彭子謙和瑞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趕緊沖了進去，但是看到的只是齋藤沒有呼吸的躺在那。
“沒有齋藤我們可怎麽辦？”埃姆斯問道，齋藤等于他們的金主，不過現在不能明說。
“……”彭子謙看了看地上的人，這個結果可不是他們預想的，即使成功完成任務，也得不到應有的報酬，但是僅僅過了一秒鐘，她看了看費舍爾又看了看那扇門“你還在等什麽，快進去，我們時間不多。”
十分鐘以前她已經聽到耳邊的音樂，這是第一層準備進行刺激的預兆，他們必須快點完成任務。
“你想幹什麽？”看着費舍爾轉向那扇被緊鎖的鐵門，埃姆斯小聲問道。
“當然是下去找齋藤。“
“你瘋了，那可是混沌，除了柯布沒人下去過。”
“但是柯布現在沒時間，所以只好我們下去。”彭子謙轉過頭去看了看瑞德。
“時間夠嗎？”
“如果每一層夢的時間是疊加延長的，那麽下到下一層我們就還有一些時間。”瑞德突然說道。
“十秒以後第一層開始沖擊，第二層還有三分鐘，我們還有一個小時……那……”
“下一層還有十年。”瑞德接口道。
“時間足夠。”彭子謙點了點頭，看着瑞德“所以你會跟我下去對嗎？”
“呃……當然。”瑞德咽了咽口水，表情不怎麽愉快但還是回答道。
迷失空間。
混沌是什麽樣的？彭子謙作為一個華裔對于盤古開天的傳說還是挺耳熟能詳的，所以說道混沌她第一反應是一個雞蛋的內部構造……
這可不是什麽讓人愉快的構造。
不過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一片海裏，被海浪沖到了沙灘上，全身濕透，盡管這是夢，但是全身濕透可不是讓人愉快的經歷。
彭子謙試圖站起來，不過被一個海浪迎頭打下來。然後她聽到瑞德在叫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她看到瑞德正一步一陷的往她這走。
“你還好嗎？”在瑞德的幫助下彭子謙站了起來。兩個人扶着總算是挪到了岸邊。
“我能說，沒被雞蛋清糊一臉真是我最清醒的事情嗎？”彭子謙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沒好氣的說道。
“……什麽意思？”瑞德不明所以的問道。
“盤古開天聽說過嗎？”
“略有耳聞……”瑞德說道，但是他還是不太理解這和彭子謙說的有什麽聯系。
“看來了解的還不夠深入，”彭子謙說道然後他們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裝持槍的保镖向他們走來，她說道“下次有機會我給你講講。”
這些保镖是齋藤的，現在這片混沌屬于齋藤，顯然他在這混得不錯……不過這不能代表現實，他們必須待他回去。
混沌世界的時間被放大的太多，放大到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的境地，他們看到的齋藤已經老的快要死去了，彭子謙毫不懷疑只要他們再晚個幾秒就找不到齋藤了。
在這裏齋藤就如同柯布說的已經迷失了，他分不清哪裏才是現實，但是年輕的彭子謙的到來很顯然讓他想起了些什麽。
說動一個老人放棄這裏去賭一個年輕的生活并不是非常難的事情，尤其對于學習心裏的彭子謙來說。
就在齋藤下定決心開槍自殺以後，他回到了上一層的夢境，這裏本就是以齋藤為中心構建的，在齋藤消失以後開始崩塌，這讓他們省去了對自己腦袋開槍這種不讓人愉快的動作。
正是因為他們還坐在這裏，所以桌邊的一切還沒那麽快消失，天花板開始崩塌落下許多塵土，彭子謙坐在瑞德身邊，轉頭看向他，直覺告訴她，瑞德不會跟她回到上層夢境，何況他們也沒有時間多說什麽，她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
對一個人植入一個意念很難，那需要進入非常深層的夢境，具有非常特別的刺激。
柯布對他的妻子植入意念是在混沌之中，他們對費舍爾植入意念是在第三層夢境，柯布利用了她妻子對他的愛，而他們利用了費舍爾對父親的誤會。
她想他們現在就在混沌之中，足夠深層的意識，她不知道自己的對瑞德來說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但是她願意試一試——
“瑞德，聽着，你要記得一件事情，戒了對鎮定劑的依賴。”
“……”瑞德張了張嘴，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辯解，他對于彭子謙這麽快發現這件事情并不是很意外，這裏的崩塌讓他感覺到了外界的情況，他知道這種感覺是夢境的邊緣，他快醒過來了。
其實他挺不願意相信這些僞科學的，但是現在不是質疑這些的時間，在最後他只抓緊時間問道“你會醒過來的對嗎？”
“……”
第一層夢境裏，他們逐一醒過來時，車已經沖出大橋掉進了水裏，他們打開了車門然後上浮爬上岸邊。
彭子謙和齋藤是最後兩個浮上來的人，看到他們上浮，大家都露出了松一口氣的表情。埃姆斯已經換裝繼續扮演費舍爾的教父做最後的開導工作，剩下的人坐在岸邊，即使是夢境，這夢境也确實夠折騰人的了，大家都沒什麽力氣聊天，只是點點頭相互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恭喜即将回家的柯布——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幫助這位朋，而不是沖着錢。
“那有什麽？”彭子謙看着坐在身邊的亞瑟對着遠方揮了揮手，她順着亞瑟方向看過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沒什麽……“亞瑟笑了笑轉過頭，似乎是突然對什麽事情非常高興，然後他問道”那個小哥呢？”
“誰？瑞德？”彭子謙挑了挑眉頭，然後看到了亞瑟一秒鐘變八卦的表情，很不以為然白了他一眼“想多了，我們是革命戰鬥友誼。”
“所以……你們還能再見面對嗎？”
亞瑟這樣的問話讓彭子謙有點奇怪，把人拉入夢這種不科學的事情一般人總是無法接受，但是因為柯布總有一個和他做對的意念制造的妻子，所以大家對這事持着一種不置可否的态度，只有亞瑟對此保持了高度興趣。
直覺告訴彭子謙，亞瑟也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故事，但是她沒有問，只是笑着點點頭回答“是啊。”
【你還會醒過來的，對嗎？】
【……當然，還有很多精神病等着我們去會會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