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疑犯追蹤五

一周以後，是威爾被保釋出來的時間。

自從內森死了以後，威爾就一直處在打擊中沒有回過神，他荒廢了他實習醫生的機會，開始酗酒，滋事打架，成為警局的常客。

這些都發生在彭子謙昏迷的半年裏，等她知道的時候，威爾已經陷得很深了。

不過好在他沒有荒廢時間，在蹲局子的時候漸漸想清楚了自己的行為，他悔悟過來自己不能在這麽荒廢人生下去——在彭子謙看來這大部分要歸功于內森舅舅從小的成功教導，即使堕落威爾依然沒有走上吸毒的道路。

前一陣她回到紐約第一件事就是去幫威爾做保釋申請，fbi的工作做這件事情并不困難，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已經有人在她之前提交了保釋申請——名字是哈羅德·冉。

果不其然的的，在威爾被保釋的那天，她在已經空無一人閑置了很久的英格納特家等到了和威爾一起回來的哈羅德。

內森的妻子，彭子謙的舅媽在一個月前離開了紐約，很多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都堆在屋子裏，彭子謙花了一上午時間做了簡單清理收拾出了客廳和廚房，準備威爾回來時做一頓午餐，為此她還特意買了條魚。

她看到哈羅德時沒有太過驚訝，對方似乎也對見到她不怎麽意外，而是點了點頭。

“幸好我得準備夠充分。”彭子謙點了點頭對威爾笑了笑然後鑽進廚房去準備食物，她和哈羅德的想法似乎是一樣的，他們之間有什麽樣的矛盾都不關威爾的事情。

彭子謙把收拾好的魚塞進鍋裏上火去蒸，雖然這種事情用微波爐只需要一分鐘，但是她還是覺得這種傳統的方法能做出更好吃的東西，然後她走出去，到了內森曾經的書房，那裏堆了一大堆東西，威爾正在收拾東西，屋子裏不只威爾。

“哦，你來了。”威爾看到彭子謙進來笑了笑招呼道。

“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麽 ，完成你的醫生實習嗎？”威爾在大學的時候成績很好，彭子謙想如果沒有內森的噩耗，或許他已經是一位救死扶傷正職醫生了。

“不，我想我該停下來思考一下了，我從來沒有如此想要了解我的父親……”威爾直起腰看了看四散在各處的紙箱子，感慨的吐了一口氣，看得出直到現在他想起他的父親還沒能走出那場陰影“你知道，我對他的工作完全不了解，我一看到電腦就頭疼，但是你不一樣，他很喜歡你，或許你可以給我講一講。”

對于這樣的請求，彭子謙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威爾說的沒錯，內森幾乎是把她當作女兒一樣的養育，甚至在他死了以後的遺囑還有一部分是留給她的。

哈羅德在他們談話的時候似乎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東西上，沒有說話，之後也借口有事提前離開沒有吃飯，她不知道哈羅德在想什麽，但是她猜他的心情不會很好，他們現在站在他們共同的朋友曾經生活的地方，那個人曾在他們的生活中扮演過不同的角色，但是無疑他的人品為他贏得了一切。

接下來幾天，彭子謙每天都往舅舅家跑，她為自己找了點事情做，幫助威爾整理舅舅的遺物。

內森的東西不算很多，與他作為億萬富翁的身家完全不相稱，威爾和彭子謙整理的很快，，在這其中威爾在一個箱子的角落裏翻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團。

“這是什麽？”威爾打開了看了看然後将東西遞給了彭子謙，紙團裏包裹着一個香槟的塞子，彭子謙猜那大概是為了慶祝什麽，她把紙團接過來，然後看到了上面只有一行字“第一天，機器，2005年2月24日。”

“2005年2月24？”彭子謙重複了一遍日期然後疑惑的擡起頭。

“……”威爾也很費解的搖了搖頭，想了想才說道“你還記得老爸曾經把他的公司關了7年嗎？這個時間正好在那之中，我猜這和他關閉公司有關，the mae是什麽，字謎嗎？”

“……”彭子謙聽了威爾的解釋以後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紙上，她認真的看了每一行的每一個單詞，然後在心裏默念着幾種比較常見的排列組合。

彭子謙自認解字謎方面沒有瑞德那麽厲害，她沒有瑞德的超強每分鐘兩萬字的閱讀能力，但是她對自己176的智商還是有些自信的，這短短一句話在她的腦海中被拆解然後重新排列組合無數次，但是她依然沒有得到結果，所以她只能放棄的搖搖頭，告訴威爾這不是字謎。

“好吧，或許我可以去問問哈羅德叔叔。”

雖然彭子謙很懷疑威爾到底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她不想掃威爾的興，于是她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你知道艾莉西亞·考文嗎？”威爾從彭子謙手裏接回了東西，突然想起什麽問道。

“……不認識，怎麽？”

“她是那七年裏唯一頻繁出現的人，她好像是為白宮工作，我以為你會聽說過。”

“哦，這可不一定，雖然我在華盛頓，但是fbi的總部可不在白宮隔壁。”彭子謙笑了笑然後解釋道。

威爾是個說做就做的人，所以第二天他就動身想去搞懂那些他想知道的事情了，不過看起來并不順利，彭子謙在醫院做身體檢查的時候，接到了威爾的電話。她以飛快的速度跑回了富人區的那棟屬于她的大房子看到了正蹲在門口等她的威爾。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彭子謙一邊開門一邊問道。

“我還以為你在家，想順路來看看。”威爾挑了挑眉毛做無奈的表情。

把威爾讓進屋裏，彭子謙着手去泡兩杯咖啡，這花了她不少時間，忙完了終于閑了下來她問道“怎麽樣，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

“呃，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威爾搖了搖頭，從他的表情上，彭子謙可以看得出他的沮喪情緒，然後她聽到威爾繼續說“我去找過艾莉西亞了，你知道在一個沒有網絡通訊的地方找人不太容易……但是得到的結果……怎麽說，讓我有點失望？我一直以為老爸是個神一樣的人物……”

“可是你發現他也有犯錯的時候。”彭子謙接口道。這個答案不讓她意外，就她對她舅舅的了解，如果內森不想讓別人，包括自己的家人知道一件事，那麽他會做好完全的打算，包括借口——并且按照一貫的情況，一個人不想讓他的家人知道的事情，那就真的是為了他的家人着想，她轉移了話題“那麽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我決定去蘇丹，我想在那裏我可以真正的幫別人。”

“哦，這句話 ，蠻有舅舅的風格的。”

“……”威爾聽到彭子謙的贊揚并沒有表現的高興，而是搖了搖頭“其實，我一直覺得我還差的很多，我沒有你那樣的明确目标，做的也不夠好……”

“不不不，別想這些，永遠別想。”彭子謙幾乎完全知道他後面想要說什麽，所以她打斷了他，如果威爾決定去蘇丹找他的理想，那麽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勇氣——其實彭子謙的心底是不願意讓威爾離開紐約的，一旦他離開，那麽在紐約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她不能阻止威爾做出自己的決定。

彭子謙送威爾離開家的時候心情還是沉重的，所以她沒着急回公寓而是在外面逛了逛，她逛到了公園，就像所有的公園一樣這裏有各種各樣為人們服務的設施，公園的邊上有一排為象棋愛好者提供的桌椅棋盤，天色還不晚，有人正在桌邊，彭子謙走過去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來，等了一會确定沒人走過來，于是她開始自娛自樂跟自己下棋。

“哦，這看起來不是什麽有趣的消遣。”很突然的，彭子謙前方光亮被擋住了，一個聲音在她頭頂想起來，她擡起頭看到的是哈羅德的臉。

“你在跟蹤我？”彭子謙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實際上，我不怎麽擅長這個。”哈羅德四處看了看然後坐了下來在她對面，然後伸手移動了一步棋子。

“……”

彭子謙對于對弈并不排斥，相反她很欣然的接受了這種挑戰。

從一個人的棋風可以看得出這個人的性格，和瑞德那樣的純學術計算派相比，哈羅德更像是高登，穩健老練，甚至比高登還要謹慎。

半個小時以後，彭子謙輸了。

她笑了笑并沒有擺棋再戰的意思“所以，又有什麽指教嗎，哈羅德叔叔？”

“哦，這個又字可是不怎麽中聽啊。”哈羅德稍微皺起眉頭略不滿意的回答。

彭子謙聳聳肩，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呃，我們的那位朋友裏斯先生最近需要點幫助，你能來幫個忙嗎？”

“這話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彭子謙聳了聳肩，毫不意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