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醉酒

第70章 醉酒

回城的路上, 阿笙一直在嘚吧嘚吧講個不停,寶珊遞給他水囊,“好了, 嗓子都啞了。”

阿笙舉着水囊自己喝起來, 小肚子越發的圓鼓。

寶珊按按兒子的肚子, 心想兒子怎麽還不褪去嬰兒肥......

馬車抵達國公府門前,陸喻舟單手抱着阿笙,另一只手牽着寶珊走進門庑, 三口人有說有笑,羨煞那些曾跟寶珊共事的丫鬟婆子們。

得知他們回來, 缃國公讓人去各院請人, 将一大家子聚攏在膳堂。

人多熱鬧,妾室們忙着恭維趙氏,兒媳們忙着比美, 孩子們顯擺着各自的玩偶。缃國公坐在家主座位上, 笑得合不攏嘴。

“起用吧。”

大戶人家講究食不言、寝不語, 聽完家主的話, 衆人執起筷箸,安靜地吃起飯菜。期間, 也就趙氏和嫡媳們能聊上幾句。

二房媳婦看着三房媳婦手腕子上的玉镯,笑道:“這副镯子的水頭好,色澤也稀罕,從哪兒買的?”

三房媳婦亮出镯子, 頗為得意, “嫁妝裏的首飾罷了,昨兒個收拾妝奁時發現的,要不也想不起來。”

二房媳婦繼續接話道:“我娘也送了我一副镯子, 被霆兒哥不小心打碎了。我想打造一副一模一樣的,玉匠說,那副镯子絕無僅有,仿造不出來。”

一旁的趙氏道:“一會兒你讓人把碎玉拿來我房裏,我托人去給你瞧瞧。”

二房媳婦驚喜道:“有勞母親了。”

趙氏用公筷給兩房媳婦夾菜,語氣溫柔,“一家人那麽生分作何,多吃些菜。”

不僅如此,她還為幾個孫兒分別夾了菜。

孩童們齊聲道:“謝謝祖母。”

趙氏莞爾,放下公筷,翹着蘭花指喝湯,全然沒有搭理長子長媳那邊。

愈發不滿妻子的做法,缃國公拿起公筷,傾身給寶珊夾了一個雞腿,“多養養身子,為備孕做準備。”

寶珊接下雞腿,柔聲應道:“多謝爹爹。”

“好好。”缃國公笑着又給兒子夾了一個雞腿,“你陪寶珊多吃點肉,也好讓我早日抱上孫女。”

兒媳們變了臉色,府中男娃不少,可還未有人誕下女娃。公公這句話無外乎是向着長房的,也在一定層面上,肯定了阿笙那顆小野菜的地位。

趙氏一邊夾菜一邊道:“老爺想多了,多吃肉跟懷子嗣未必沾邊。”

沒等缃國公接話,一直緘默的陸喻舟忽然道:“我和寶珊剛成親不久,并不急着要孩子。”

趙氏一噎,心裏冷笑。

陸喻舟掏出錦帕,擦拭嘴角,目光淡淡瞥向衆人,“再者,寶珊已經為我生下一個兒子,即便再無所出,我也很知足了,諸位家人覺得呢?”

世子開了口,衆人只有附和的份兒。

聽着一句接一句的恭維,陸喻舟把阿笙抱坐在腿上,鄭重道:“在此跟諸位家人聲明一點,阿笙是我的親生子,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是哪天讓我聽見什麽亂七八糟的閑言,我不會息事寧人。”

最後四個字,他一字一頓,字字敲打在碎嘴者的心坎上。

陸喻舟握住寶珊搭在腿上的手,看向趙氏,眸光帶笑,“寶珊是長媳,該為母親分擔一部分府中事務,也讓母親輕松一些。”

趙氏臉上堆笑,“是啊,等你歇完十日的假,我就把你娘子捆在身邊,天天教她如何掌家。”

陸喻舟執起杯盞,示意道:“日後,寶珊若有做得不妥之處,還望母親多多包涵。”

像是被對方鎖住喉嚨,趙氏感覺喘氣不暢,吃了幾口後就尋到借口離席了。

用膳後,缃國公把阿笙往懷裏一抱,“今兒笙哥兒還跟我住,你們忙去吧。”

陸喻舟掐掐阿笙的腮幫,“跟爺爺住行嗎?”

阿笙點點頭,摟住缃國公的脖子。

看得出,小家夥很喜歡爺爺。陸喻舟放心了,帶着寶珊剛要離開,就被宮裏來的小公公攔下了。

“公爺,世子爺,莊儀帝姬歸朝,太子在宮中設宴,邀請兩位攜家眷前往。”

由太子出面為皇姑姑接風洗塵,說明官家還是不願意露面,不過這樣也好,免去了官家和寶珊見面的尴尬。陸喻舟心思百轉,應了太子的邀請。

與父親對視一眼,陸喻舟決定帶着寶珊和阿笙一起去,也好讓阿笙認識新夥伴。

缃國公不想帶趙氏出席,于是抱起阿笙,“走,跟爺爺進宮。”

二房媳婦忿忿地瞪了自家沒出息的男人一眼。

二公子心裏苦哈哈,笑着打趣:“父親也帶上霆哥兒吧。”

缃國公看向悶頭的霆兒,“跟爺爺進宮?”

霆兒看了阿笙一眼,又看向自己母親,怕母親責怪他與阿笙走得太近。

二房媳婦巴不得兒子去長長見識,笑着将他推到缃國公身邊,“霆哥兒早就念叨想進宮了。”

缃國公放下阿笙,“那好,笙哥兒和霆哥兒手牽手一起進宮。”

前半晌鬧得不愉快,兩個小家夥都有點排斥對方,最終還是阿笙伸出了胖胖的小手,“哥哥牽手。”

霆兒又看向母親,見母親沒有使眼色,于是握住了阿笙的手,還扭捏地晃了晃。

缃國公笑了幾聲,這多好啊。

華燈初上,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群臣雲集,寶珊與陸喻舟坐在一張長幾上,時不時看向缃國公那桌。

阿笙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珠光寶氣的貴婦嫡女,睜着大眼睛來回看。

缃國公剜了一口杏仁膏遞到他嘴邊,他吸溜一口,捂嘴笑了。

“好吃?”缃國公笑眯眯問道。

“嗯!”

“回頭,爺爺去問問禦廚這是怎麽做的,咱們就能時常吃到了。”

阿笙捧起杏仁膏吸溜起來,開心的搖頭晃腦。

這時,一身大紅宮裝的莊儀帝姬帶着女兒秦淩旋走進來,百官攜着家眷起身作揖。

莊儀帝姬微微颔首,走到太子面前。

趙祎彎腰,揉揉秦淩旋的頭,“還習慣嗎?”

誰知四歲的小姑娘開口脆:“皇兄好官腔。”

這話引得衆人朗笑。

趙祎破天荒地笑了笑,如冰雪初霁後的第一道景致。之後,他為莊儀帝姬介紹着坐于前排的幾家人。

當介紹到缃國公和兩個孫兒時,趙祎牽着秦淩旋的手走過去,“在皇城這段時日,旋兒若是覺得宮裏悶,可以去國公府找小弟弟玩耍。”

缃國公趕緊把兩個小孫兒推上前,笑着介紹,“老臣左手邊這個是陸霆,右手邊這個是陸笙。”

秦淩旋看看兩人,沒有吱聲。

畢竟在大戶人家出生,霆兒小大人似的退後半步,躬身作了一個揖,贏得旁人贊許。

阿笙感覺自己又要被嫌棄了,低頭撫住肚子,撅起了嘴,娘親和外公都教過他如何作揖,可當着這麽多人,他臉皮薄。

倏然,臉蛋被一只小手掐住,耳邊傳來小姑娘甜脆的聲音:“他好胖呀,像嬰兒。”

阿笙愣住,頭一次有同輩願意跟他講話。

見他不講話,秦淩旋又捏了捏他的臉蛋,“你叫陸笙嗎?”

阿笙仰起頭,看着比自己高半頭的小姑娘,握拳給自己打氣:“嗯!你可以叫我阿笙。”

秦淩旋笑笑,笑靥很友善,“那你叫我姐姐吧。”

阿笙激動地想跺腳,“姐姐。”

秦淩旋握住趙祎的手,仰頭道:“他真可愛。”

聽慕夭提起過阿笙沒有玩伴,趙祎勾唇道:“那你帶着弟弟去禦花園玩會兒。”

秦淩旋伸出手,大大方方道:“咱們走。”

看着香培玉琢的小姐姐,阿笙摸摸肚子,偏頭偷瞄坐在下首的娘親,見娘親沖他點點頭,阿笙蹭蹭掌心,握住了秦淩旋的手。

一見他們搭夥,一旁的霆兒急了,扯了扯缃國公的衣袂,“孫兒也想去。”

缃國公笑着看向秦淩旋,“宗姬能帶上霆哥兒嗎?”

秦淩旋點點頭,讓霆兒去牽阿笙的手。

就這樣,由宮人陪着,三個小家夥跑去禦花園,小小的身影如燈籠下的蝴蝶。

宮宴結束時,寶珊抱着阿笙坐進馬車,略帶薄醉地問道:“跟娘說說,今兒晚上,你跟宗姬還有霆哥兒玩了什麽?”

“爬樹!”

“......”

阿笙比劃一下樹的高度,繪聲繪色地描述着當時的場景,“旋姐姐可厲害啦,一下就爬上去啦。”

沒想到小宗姬這麽活潑,寶珊眨着半醉的眼睛笑道:“等有空,娘找人教你爬樹。”

坐在對面的陸喻舟碰了一下她的唇角,“你醉了?”

宮宴時,莊儀帝姬讓人端上了她從封地帶來的藥酒,說是有養顏功效,特意讓女眷們嘗嘗。寶珊覺得味道清甜,便貪了兩杯,然而她連一杯的酒量都沒有......

看她愈發陀紅的嬌靥,陸喻舟覺得好笑,讓人把阿笙送去了父親的馬車,帶着她提前一步回府。

推開房門時,小妻子已經腳步虛浮了,陸喻舟讓人擡來浴湯,扶着寶珊走進湢浴。

水汽交織缭繞,陸喻舟遣退了想要上前服侍的嵈兒,親自為寶珊解開脖頸的盤扣。

靠在浴桶上,看着自己的衣衫落在腳邊,寶珊哼唧一聲:“不要沐浴。”

陸喻舟攬住她柔軟的腰肢,将她扶正站好,溫聲道:“不沐浴會不舒服。”

纖纖素臂搭上男人肩頭,寶珊含糊道:“你又想騙我。”

還是不信任他啊。

陸喻舟掐着她的腰,微仰起頭,幾不可察地嘆口氣。

寶珊忽然揪住他衣襟,迫使他彎下腰,笑意盈盈道:“但我願意給你機會。”

清潤的眼眸對上醺醉的剪眸,陸喻舟較了真兒,“從我動了想娶你的心思,就沒糊弄過你,我對你是認真的。”

寶珊腦子暈乎乎的,辨別不清他在說什麽,“唔,認真?”

“嗯。”

男人板着臉,扶住她東倒西歪的身子,褰開了後背上的诃子系帶。

浸入溫熱的浴湯中,寶珊像一只擺脫束縛的游魚,舒服地喟嘆一聲。

淺淺的記憶中,還以為自己身處在溫泉池中,掬起水潑向桶外的男人。

冷不丁被潑了一泓水,陸喻舟無奈地笑笑,靠在桶邊,拿起水舀往她頭發上澆水,“別鬧。”

寶珊摸摸濕了的長發,瞪他一眼,揪住他衣襟,“大表哥說,你要是敢欺負我,兄長們定饒不過你。”

懶得理會邵修,陸喻舟又往她頭上澆了一舀子水,啞着嗓音道:“就欺負你。”

說罷,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身子下沉,寶珊呼吸不順,推了推他的肩頭。

反被撩到,長指扯開衣領,陸喻舟跨進了浴桶。

恪守的君子之禮,在這一刻冰消瓦解。

嵈兒守在門外,等着給屋裏送水,可遲遲等不到吩咐,她悄悄推開門,撚手撚腳地走到湢浴前,剛想要詢問,卻聽見一陣旖旎。

還未招惹過風月的小丫頭漲紅了臉,捂住耳朵跑了出去。完全想象不到,如姑爺這般芝蘭玉樹的男子也有如此孟浪的一面。

待屋裏叫水時,嵈兒提着兩個水桶走進湢浴,見浴桶外漾開一圈圈的水痕,心知剛剛姑爺和小姐鬧得多歡愉。

放下水,嵈兒小跑出去,本以為今晚結束了,可半個時辰後,屋裏又叫了一遍水......

小夫妻鬧到三更時分,寶珊窩在男人懷裏沉沉睡去,露在喜衾外的肩頭上斑斑駁駁。

陸喻舟靠在床頭,半敞衣衫,閑适又慵懶,偶爾拍一拍趴在腿上的妻子。

也唯有在妻子醉酒時,陸喻舟才能感受到她的熱情。

平日裏的妻子刻意保留兩分清冷、三分理智,只舍得施舍給他五分的真實情緒,讓他有種身處在棉花團中,心裏不踏實的感覺。

“該拿你怎麽辦?”

陸喻舟卷起女人的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對着夜色呢喃。

深夜,寶珊忽然醒來,想要喝口水,卻發現自己被一條手臂緊緊锢着,勒得她呼吸不暢。

為了不打擾男人休息,寶珊不再動彈,可口幹舌燥的,實在難以入眠,不得已,她撥開男人的手,試着從他身上爬過去。

可剛邁過去一條腿,男人忽然翻身扣住了她的胯骨。

就這樣,寶珊跨坐在了男人的月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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