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冒險…(3)

第28章 冒險 … (3)

來,他怎麽沖撞也進不去,即使進去了,不知怎地,再走幾步又要繞回來。

上官清容站在陣外也不閑着,他記得那妖雖不會被他封住穴道,但也曾說過被他打了穴後,體內便法力混亂,不能施魔法。他隔空點穴的本領自從被父親發現了,也着實訓練了有日,如今指風更硬,打穴也更準,不時在陣外一指一點,便能讓那妖魔全身一滞,受他法術傷害。

原來打妖獸這般容易啊!上官清容此時方才不再心中打鼓,這只看着雖然吓人,困到陣裏也就掙紮不出了。而之前那些蜘蛛,雖是吓得他失态不已,不也沒能透過他的土系铠甲,傷到他一絲麽?

難道這些都是不成器的小妖怪,道行淺薄,只仗着生得力大吓人,在這森林中稱霸一時,其實都不堪一擊的?怪不得師父說起到這森林裏來鍛煉,臉色那麽輕松,原來他早知道這些妖物只是看着強大,以我的水平随手便可收拾了。

他氣定神閑地頂着一身泥水站在陣外,手上指哪打哪,臉上一片意态輕松,讓看到魔法光芒才匆匆從林中趕回的沃特和萊斯利驚得目瞪口呆。

“崔斯特!”沃特從遠處跑過來,焦急地打量着上官清容,直到确定他未并受傷才平靜下來,眯着眼睛看向陣中已縮成一團,已露出獸化形态的魔物。“這是你建立的魔法陣?你是怎麽會這些的,你怎麽能同時運用這麽多種魔法?”

萊斯利也走到近前,搭箭挽弓,對準裏面那只魔獸的頸子,一放手,箭似流星,對準了魔獸頸部飛去。

那只魔獸身子勉力一掙,躲開了那枝箭,卻又落到了巽地上,皮毛被罡風剮出了一道道白印,有幾處已破了口,它拼命掙紮着,看向上官清容的眼中已不再有輕蔑和噬血之意,反而充滿了敬畏。

每種生物,都會敬畏比自己強大的生物,不論是魔獸還是人類。眼前這個人類的力量雖然不及他強大,卻似有着無窮無盡的奇異本領,把它所有的優勢都消耗殆盡,讓他只能在自己劃下的圈子裏,受魔法沖擊。

而這個看似弱小美味,幾乎只要一口就能吞進腹中的人類,卻遠遠地站在外面看着他掙紮,還時不時地給他沉重的一擊。這種力量,實在太可怕了。從一開始假裝弱小引誘它走近;再用奇異的混合魔法傷害他的身體,封住他的魔力;再逼迫它進入這個奇異的混合魔法陣和煉金陣,站在安全的地方慢慢看它消耗至死——

它看錯了,那并不是個弱小的人類,那個人類的強大和冷酷,是它從未遇見,更無法反抗的。

它終于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對上官清容服軟道:“人類,如果你願意解開這個魔法陣,我保證不再企圖傷害你,我會和你簽訂主從契約,一輩子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它說不出來“做你的魔寵”這樣有失身份的話,可有人替他說了,沃特、費倫和萊斯利幾乎同時告訴了上官清容這中魔獸的言外之意,勸他趕快和它簽訂契約,收下這只魔獸作魔寵。

上官清容雖不知魔寵是什麽意思,卻有個好處,就是從不悖別人的意思,見三人都勸他,立刻揮動法杖,停下了中央和震方的轉生陣,給那魔獸留了條道路出來。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那魔獸竟是只黑皮豹子,毛皮已被傷得一塊破一塊焦的,眼睛閃着金光,倒與普通豹子沒多大區別,看不出剛剛還是那般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妖異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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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在他面前伏下身,連尾巴也緊緊夾着,一派馴服之态,啞着嗓子道:“人類啊,我看到了你強大的力量,自願臣服于你,請和我簽訂主從契約吧。”

上官清容不知怎麽簽,只好心中暗問費倫。費倫正給他講着,那只豹子突然長身人立,一爪抓上了他的額頭,在上面劃了一道口子,又貼上去用舌頭舐幹了流出的血,口中念念有辭,不一時那道傷口便疼了起來,似乎從那裏向外裂開了許多條傷,刻在他的額頭上,鮮血淋漓而下,順着他的眼睫毛滴了下來。

上官清容已然呆住無措,卻見那只黑豹額上也裂開了許多血口,最後圍成了個奇異的魔法陣圖,傷口處和他一樣往下流着鮮濃的血。陣圖圍合時,一道金光從上面散出,而自己額上也有一陣金光散出。

看來這契約就訂上了?他擡頭看了看師父和萊斯利,只見他們一臉古怪神情,卻是沒出聲阻止,心下略安,便打算起身。正在這時,他耳邊響起那只魔獸的聲音:“你要喝下我的血,契約才算完成。”

上官清容愕然看向黑豹,卻見它已重新化成人形,臉上身上到處傷痕累累,鮮紅的舌頭一卷,便将淌在唇邊的鮮血卷進口中,貼到他面前,将舌頭送進他口中。

腥氣逼人血水在他口中化開的一刻,兩人頭上的印記又是一亮,複又漸漸黯淡,只留下一個鮮紅的陣圖。那只人形魔獸終于離開了上官清容的口唇,舔上他的臉龐,将頭上之前流下的鮮血一一舔淨。

上官清容這才反應過來,捂着嘴唇倒退了幾步——他、他這是,讓妖怪調戲了?

那只妖怪還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扳着他的臉龐,叫他直視自己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叫貝爾法斯特,是十級魔獸,分水鬣豹。我以後就是你唯一的魔獸,你不許再和任何魔獸簽訂主從契約,明白嗎?我的主人。““為什麽?”上官清容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心中覺得這豹子突然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貝爾法斯特輕笑了一聲:“因為你剛才和我訂得是平等契約,不是主從契約。我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只對你一個人忠誠的,相對的,你也要對我一輩子忠誠,只能有我一個魔寵!”

上官清容搞不清其中到底有什麽彎彎繞,只好以目送情,問沃特和萊斯利自己是否吃虧了,那兩人神色之間頗見同情,登時看得上官清容心中一沉。

最後還是萊斯利好心地安慰了他一句:“這個分水鬣豹畢竟是十級魔獸,你才是五級魔法師,能共享它的法力,不吃虧。”

不吃虧嗎?應該是不管吃不吃虧,都晚了吧?上官清容默默收起了紅晶法杖,随手給自己和剛收的魔寵施了個聖光術,用力往下扒拉着這只人形黑豹。

小貓撒撒嬌也就罷了,一個比他還高的男人老想往他肩上爬,他實在是扛不動啊。

綁架

有了貝爾法斯特在身邊,他們的野外生存課是沒法上了。十級魔獸在這片森林中僅此一家,威震四方,百魔辟易。別說與什麽魔獸厮殺,就連想見着一只敢跑到他們面前的都不容易。

食物的問題也都由貝爾法斯特獨力解決,無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上官清容餓了,它就能主動打來一堆,讓新認的主人挑着吃,剩下的自己再挑着吃,最後剩下不愛吃的給那兩個跟着主人的人類。

沒過多久,貝爾法斯特就發覺,主人對它非常好,它打來的肉主人從來都不要,全數留給它自己吃。而且主人在那個精靈摘了果子回來時,還會給它留幾顆最大最香的。雖然它并不愛吃水果,但也不能駁了主人的面子,每次都要象征性地吃兩口,剩下的它都會叼到主人嘴邊,看着他吃下去。

偶爾那兩個跟在主人身邊的人類會不知趣地搶在他前面挑肉吃,氣得它全身的毛都炸起來,恨不得沖上去和那兩個人打架。可主人每到了這時候就拉着不許它動手,有時還為了那兩個人類訓斥它。這讓貝爾法斯特極為不樂意,多次想趁着主人看不見時吃了那兩個和它争寵的人類,只是一直沒得着機會。

在黑豹的摻合之下,這趟森林歷險的行程被徹底改變了。沃特本意是要讓上官清容在與魔獸的戰鬥中磨練自己的鬥氣和戰鬥本能,可是有了這個新魔寵之後,別說是與魔獸戰鬥,就連見到一只活的魔獸都成了難題。

看着空空蕩蕩的森林,以及眼前驕矜地散發着十級魔獸特有威勢的人形黑豹,沃特陷入了深沉的憂慮:沒有魔獸,怎麽進行實戰訓練?

眼前這只魔獸雖強,卻因為簽訂了平等契約的緣故,已經成了崔斯特的生命共同體,和他共享生命與魔法。讓它和崔斯特作戰就等于叫它自己打自己。崔斯特未必知道平等契約的意義,說不定願意對練,可這種智慧和人類相當的高極魔獸肯定是不幹這種事的。

更要命的是,他兩次觀察了崔斯特;休伯萊與魔獸的戰鬥過程,發現他一點身為鬥士的戰鬥意識也沒有,遇到敵人時,只會施放魔法,從不用鬥氣和鬥技。要改變這個孩子的意識,把他訓練成合格的鬥士,當真是一件極困難的挑戰了。

萊斯利也能了解他的想法,背地裏勸過他幾次,叫他想開點。不管是怎麽贏的,崔斯特收了一只十級魔獸當魔寵是事實,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五級鬥士能做到的,他這個當師父的應該感到欣慰,哪有沒事發愁的?再說了,進行戰鬥意識訓練又不一定要與魔獸對戰,他們倆都是戰鬥高手,自己訓練不就行了?

雖然戰鬥的對手沒有沃特預想的豐富,但戰場環境還是多種多樣的,在不同場合與高手對練,才是提高鬥技的最好方法。魔獸的鬥技和戰鬥意識都遠及不上一名高級鬥士,更遑論是鬥聖了。放着一個鬥聖和一個精靈射手不用,非要找魔獸來和孩子對練幹什麽。

萊斯利說得有理有據,終于打動了沃特,讓他改變了訓練計劃,親身上陣和上官清容過招。

可這種對戰也未能進行幾次,因為貝爾法斯特每回都會跳入圈中幫助它的主人,或者說,每次都要來打擾他們的訓練。一只十級魔獸的戰鬥力遠超過十名五級鬥士,它往兩人中間一站,上官清容就可以原地坐下睡一覺了,根本就達到不任何訓練目的。

強撐了幾天之後,沃特終于放棄了鬥技訓練,改開了理論指導課。萊斯利則在接下來的時間取代了他的位置,帶着上官清容外出游玩,給他講解起森林中的植物品種,及各種植物的藥理等特性。

溫柔美貌的精靈游弋樹從之中,随手攀低枝條,讓上官清容觀察其枝葉花果的形态。有時摘下一只甜美的果子遞給他吃;有時在清早為他摘下帶着露珠的鮮花;有時侃侃而談,給他講起和各種植物相關的傳說。

那聲音如此空靈悅耳,神情如此溫柔和煦,讓上官清容聽得如癡如醉。恍惚之間,仿佛重回前世那座山青水碧的藥谷,身旁則是深情的商神醫把臂同游,共談藥理,朝朝暮暮,情投意合。

這種被人寵愛的感覺,竟有多久不曾感到了?

上官清容癡癡凝望着萊斯利在夕陽下猶如鍍上一層金色光芒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見他身影略轉過來,又急忙垂下眼簾,斂起目中複雜的情愫。

眼前的人并不屬于他,這種溫柔也不是給他一個人的,他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見人家給了他幾分好顏色便索求無度。萊斯利前輩固然是風流可愛,但他和他在弱受神殿裏見到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他可不能生出非份之想啊!

沃特帶着上官清容進行森林教學的時候,休伯萊家裏也出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趁着長子不在家,休伯萊男爵和自己的妻子進行了一次交談,把自己打算讓長子繼承爵位一事正式通知了她。

休伯萊夫人在聽到這一噩耗後,竟有些歇斯底裏起來,對丈夫失态地問道:“那艾裏克和艾弗森呢?他們兩個也是你的兒子,你怎麽能這麽早就确定下繼承人……崔斯特的資質不如他的弟弟們,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他現在又魔武雙修,将來絕不會有什麽前途的,怎麽能讓他繼承休伯萊家?”

休伯萊男爵沉靜地看着妻子,直看得她額頭微微冒汗,終于閉上了嘴。他這才移開視線,對妻子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崔斯特在我死後會繼承休伯萊家。至于艾裏克和艾弗森,我會給他們留下一筆財産的。當然,你也是。”

之後他便不再說話,專心切着盤子裏的小羊排。休伯萊夫人憤恨地盯着丈夫頭頂濃密的棕金色頭發,很快又不着痕跡地收回了視線,專注地想着自己的心思,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盤子裏切着。

她的兒子必須繼承休伯萊家,無論任何人也不能從中阻撓,哪怕這個人是他丈夫也一樣。

休伯萊夫人平靜地吃完了盤中最後一小塊羊肉,一個計劃已在她腦中成形,只要這次計劃能成功,崔斯特必将永遠消失在這世上,就連她的丈夫也沒辦法阻止。

轉天一早,休伯萊男爵出門後,休伯萊夫人的貼身侍女便去往一處僻淨的小樓見了幾名平民打扮,身形面貌極顯彪悍的男子。

“……叫做崔斯特;休伯萊,在國立魔法學院上學。長得大約這麽高,金發,藍眼睛,身材很瘦,是個五級鬥士。”

“五級鬥士的話,必須要再加錢。”

“錢不是問題,但人一定不能再出現!”

“當然,他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視線中了。”

短短幾句話便敲定了遠在吉爾默締森林訓練的上官清容的命運。侍女離開後,那幾名男子便開始制定綁架上官清容的計劃。與休伯萊夫人的預想不同,他們并沒有替她殺人的打算,而是另有自己的盤算:“五級鬥士,如果賣到地下競技場,一定可以得到筆不少的傭金!”

猥瑣的笑聲在破舊的房間中響起,興奮之餘,衆人又開始讨論起具體的實施步驟——要在國立魔法學院裏綁個學生出來,他們還需要更多一些的準備。幸好休伯萊家每周都派車接那個孩子回家,他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只要一輛飾着休伯萊家家徽的車子,再打扮成仆人模樣把他騙出來……

他們的行動實施得極其順利。那天傍晚,馬車進入校園時,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路上,其中一個男子下車問了崔斯特;休伯萊住在哪間宿舍,被他攔住的那名女生極熱情地把他們指到了一間宿舍樓樓下。

一樓走廊右手第三間宿舍。那名女生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印在綁架犯的心裏。其中兩人下了車,低頭躬身,裝作老練而恭謹的貴族家仆,走近了那間宿舍門口。

那裏正立着一名身材削瘦的少年,金發,藍眼,穿着一身白色法師袍。兩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了計較,其中一人試探着叫了聲:“崔斯特少爺?”

金發少年轉過頭來,奇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又似為這些人身上野蠻的氣息不悅,皺了眉頭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一個男人大咧咧地笑道,肆無忌憚地湊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個男孩神色愈發嫌惡:“休伯萊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仆人,我得和……”他只覺頸間一痛,眼前便黑沉了下去,身子也無力支撐,向下滑落。

那名化裝成男仆的人接住了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你再也沒機會和你父親說了,休伯萊少爺……不,以後你就再也不是休伯萊少爺了。”

走廊中十分平靜,沒有人注意到寝室外正發生着一起綁架案,自然也沒有人看到那兩個人如何架着全身癱軟的金發少年離開宿舍樓,上了停在門外的簡便馬車。雖然也飾着休伯萊家的家徽,但這輛馬車的裝飾材料和馬匹都與從前來接上官清容的那些車輛全然不同。然而在夜幕的掩映之下,這一切都被人忽略了,這輛車就像往常每周出現的馬車一樣,伴着嗒嗒的馬蹄聲,離開了國立魔法學院。

直至第二天下午,上官清容才聽說了這一切。一名緊張得臉色蒼白的少女把他堵在了教室裏,拉着他不停詢問他昨天晚上見沒見到他們的蘭斯;肖克拉。

“他每天都去找你,昨天你真的沒見到他嗎?”那名少女問道:“我們都要發瘋了,昨天練習時他就沒出現,今天上古代魔語課時我也沒見到他。我問了他的舍友,他昨晚根本就沒回宿舍!”

她越說越激動,崩潰似地将頭埋在手裏:“他不是會到處跑的人,真的,我了解他,他除了音樂社之外幾乎哪也不去,當然,現在還多了個你!”

上官清容柔聲安慰道:“你先別着急,也許蘭斯學長他是回家了呢?也可能他家裏有事接走他了?”

“不會的,蘭斯學長是洛克雷拉第一公主的兒子,他家根本不在維什納,他每年只有暑假才回家一趟。”

公主的兒子?上官清容心中一驚,立刻想道:“那他是被人綁架了?我們馬上去門衛那裏,問問有什麽形跡可疑的人來過學校!”

蘭斯失蹤這麽久,這件事當然早被報告給了校長,而昨天出入校園的唯一一隊形跡可疑的人也早被人查了出來,就是那輛休伯萊家的馬車。可問題是,那輛馬車是休伯萊家的,人家找的也是崔斯特;休伯萊的宿舍,為什麽崔斯特;休伯萊現在還在學校,而蘭斯;肖克拉卻消失了?

上官清容坐在校長室裏,茫然地聽着教授們對此事的意見和争論。為校規所迫,不化成獸形就不能住寝室的黑豹貝爾法斯特則悠然地趴在他膝蓋上,毫不在意地聽着衆人的推理。那幾位教授和理事直讨論到太陽偏西,才決定讓人去休伯萊家看看蘭斯是否被錯當作他接了回去。

但這是絕不可能的!他們家裏的仆人沒有連自家大少爺長什麽樣都認不出的道理。而且蘭斯學長和他相像的唯有金發藍眼這兩點,其餘各處并不相類。更何況,就算是當時接錯了人回去,今天一早也該送回來了,怎麽會等到現在還不見人?

定是被那個什麽國來的人給綁票了!上官清容以多年的宮廷經驗判斷,認定了蘭斯學長的失綜絕不會是意外,定然是宮闱傾軋,權勢鬥争所致。

可他一個學生的話,那些老師并不理會,只是笑着跟他說了兩句什麽他不了解洛克雷拉國家的情況之類的話,看看到了飯點,就讓他先離開會議室,回去吃了飯好好休息。至于蘭斯失蹤之事,學校自會解決,也用不着他一個學生多慮。

英雄救美

照音樂社那位學姐的說法,蘭斯學長失蹤至今已有一天了。若再拖下去,說不定蘭斯學長就要被人易容改貌,帶出維什納,甚或悄無聲息地殺害了。

上官清容腦中混亂,來回想着那位相貌清雅、氣質出衆的學長落到惡人手中,不知已受了何等折磨。他們在這裏拖一刻,學長的性命就多危險了一分。就算他一個人沒多少力氣本事,也總是出去找找,比呆在屋裏空想的有用。

出了校長室後,上官清容便招呼貝爾法斯特:“我要出去找蘭斯學長,你乖乖地不要鬧事,自己回宿舍去睡覺,也不許和我那幾位同學再打架,聽到了麽?”

貝爾法斯特委屈地人立起來,兩爪搭上他肩頭,跟在他身後蹭着走,雙目炯炯地盯着遠處答道:“我才沒和他們吵架,是他們欺負我,主人你明明是我的主人,怎麽能向着外人說話,不好好保護我呢?”

“好了,別鬧了。”上官清容輕撫豹爪,對着它肅然道:“我要去救人,沒容哄你,你再不聽話,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家去!”

“是啊,貝爾法斯特,別讓崔斯特再為你傷腦筋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幹。”光影中露出了一個高挑的灰袍身影,短發似要溶入黑暗一般,眼中倒映着細碎的燈光,明亮得像要溢出來:“崔斯特,我聽說出事了,不過你要救人總不能一個人去,我們陪你一起去吧?多個人,總多份力!”

米洛奇大大方方地從甬道上走過來,拉住了上官清容的手:“時間緊迫,咱們得商量一下要到哪裏去找人。”

米洛奇走得極快,似乎比上官清容更急着救人,貝爾法斯特不習慣只用兩只後腿立着走路,霎時變回人形,繼續搭在上官清容身上,由他拖着自己前行。米洛奇故意無視了他,帶着上官清容回到宿舍,與諾頓和科林說了那位蘭斯學長被綁架之事。

科林激動不已,馬上就翻起櫃子來:“你們先商量怎麽救人,我先換身衣服!”他這麽一換,倒提醒了別人。他們是出去救人的,說不定還要和來自洛克雷拉的刺客站鬥一場,當然要先換上适合戰鬥的衣服。幾人翻箱倒櫃,找出自己最好的法袍和所有能戴的魔法挂飾,全數穿戴整齊,還抽空背了幾條咒語,以免動手時太過緊張,嘴皮子不利索。

人在哪裏還不知道,怎麽救呢?上官清容看三位室友躍躍欲試的态度,便和他們商量道:“現在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我家的馬車接走了蘭斯學長,那我就要先回家問父親對此事是否知情。你們,還有貝爾,你們出校門之後,和周圍的商販打聽看昨晚有沒有人留意到一輛兩側飾有休伯萊家家徽的輕便馬車,那輛車到底往哪裏駛去了。”

諾頓道先應道:“沒錯,我們該分頭行動,這樣找的面比較廣一點。如果誰找到了,就向天空發射三次光照術,這樣大家看到,就知道是方向在哪裏了。但是,咱們見到人之後不能輕舉妄動,還是最好向衛兵求助,不然的話,以咱們幾個人的實力,未必能救出人來。”

米洛奇也附和着說:“是啊,咱們幾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就是崔斯特,可他也只是五級魔法師,若要從那些布置周密的刺客手中救人,還是太難了。”

看到和自己搶主人的三個平庸渺小的人類說出這樣喪氣的話,貝爾法斯特心中頓時自信爆棚,驕矜地咳嗽了兩聲:“誰說我的主人只是五級魔法師?”尾音輕輕勾了上去,挑得三名少年心中一陣火起:“主人能共享我的魔力,所以他現在就有十級,十級魔力!和你們這些劣無能的人類怎麽能相提并論!”

說完之後,不等上官清容順應民意罵它兩句,立刻換上另一副嘴臉,讨好地笑道:“主人,你不用和這幾個凡人合作,我就能找到那個人類的下落,只要有我陪着你去救人就夠了。”

雖然這寵物得罪人得罪得厲害,可是事有輕重緩急,上官清容只得無聲地對三名室友說了抱歉,先哄着貝爾法斯特,問出蘭斯學長的下落。

“我身為十級魔獸,無論是魔法還是身體都已經進化到了最高等級。只要能讓我聞一聞那個人類的氣味,我就能幫助主人你找到他,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根本就用不着那幾個礙手礙腳……”

上官清容上手捂住了那張惹禍的嘴,應聲答道:“我這還有把蘭斯學長彈過的琵琶,當初打算送給他的,他沒要,我這就拿出來。貝爾,你跟我過來!”

琵琶就挂在他床邊的牆上,上官清容雙手取下,遞給了魔寵:“學長曾彈過不少次,你試試,若是能聞到咱們就去救人,若不能聞到,我就去音樂社借他用過的東西去。”

貝爾法斯特抽着鼻子聞了兩下,把琵琶還給了上官清容:“我記下這味道了,剛才在門口就聞到過,而且按味道消散的程度來看,就是在昨天晚上出現的。主人你看,人類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我才對你最有用!”

上官清容懷抱琵琵,先誇了這只黑豹兩句,又問三位舍友是否要一同過去。那三人都憋了一肚子氣,更不願讓一只魔寵比下去,自然也都要跟去。一行五人關好門窗,自外頭鎖上了寝室屋門,讓貝爾法斯特帶路,循着氣味出去找人。

一路上貝爾法斯特發足狂奔,帶得諾頓等三人步履踉跄,都有心把腿扛在肩上跑了。上官清容內力悠長,倒跟得上它的步伐,見舍友們都累得擡不起腿了,趕忙施法,一人上了個漂浮咒,挽着三名室友的手跟在後頭。

這麽轉來轉去足足有半宿工夫,貝爾法斯特終于在一處大樓前停下了腳步:“這裏味道太雜,不大好找。不過,那個人的味道最後就消失在這裏了,我再分辨一下。”

上官清容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揮手放貝爾法斯特去尋路,自己則先收回漂浮魔法,讓三名同學的腳得沾到地面。

英雄救美的事,也不是人人都幹得了的啊!科林全身發軟,諾頓吓得臉都白了,唯有米洛奇意志堅定,還能低聲罵貝爾法斯特兩聲。直到黑豹摸到了門回來,三人都還有些站立不穩,又被救人心切的上官清容拖着跟了上去,從一個隐密的小門,摸到了地下。

那條小道十分陰暗,四人又都怕驚動綁匪,不敢用魔法照明,只得靠着貝爾法斯特一雙夜眼領路,一人拉着一人,提心吊膽地向下走去。上官清容內力早已滿提,只待一會兒一擋殺人,佛擋殺佛!

走到小路盡頭,陰濕惡臭之感越發明顯,兩旁卻似有些響動,不知是人是鬼,聽得四名人類毛骨悚然,拘拘縮縮,幾乎要抱成一團。唯有貝爾法斯特淡定如初,除了不時舔舔嘴角的口水,再無其他異常。

上官清容雖沒練過暗器,眼力卻也不俗,離那些聲音近了,才發現兩邊竟都被挖成了山洞,外面架上鐵欄杆,裏面或卧或躺的都是人,有的還被鐵鏈鎖住,身上莫不帶傷,情形極為凄慘。

難道這些都是被那劫匪綁來的人?那蘭斯學長也和他們受了一樣的苦?想到那位似蘭斯馨的學長被鎖在山牢中生死不知,上官清容心中一陣陣酸澀難抑,急切地追着貝爾法斯特的步子,往地道更深處走去。

又轉過幾個彎子,他們終于見到了一絲光亮。既然有光,他們就很難隐藏身形,四人對視一眼,都定下了強攻的意見,上官清容暗叫貝爾法斯特到前面突襲,盡量無聲無息地解決掉敵人,若是做不到,就叫一聲,他們好沖出去與劫匪撕殺,趁亂救回蘭斯前輩。

貝爾法斯特卻不把幾個人類放在眼裏,咧嘴微微一笑,鮮紅的舌頭舔上了唇角,身形一閃,便看不到蹤影。又過了一陣,一道濃烈的血腥氣彌散開來,貝爾法斯特臉上糊滿鮮血,一臉驕傲地跑回上官清容身邊讨賞。

四人見事已諧,又跟着貝爾法斯特前行,走到燈光亮處,便見到一地屍體,上面橫七豎八都是利爪痕跡。貝爾法斯特獻寶似地讓主人看這些屍體,卻沒得到什麽稱贊,那四人全是臉色鐵青,一副将要嘔出的模樣,弄得貝爾法斯特十分無趣,叫他們躲在門後,自己先去門外探道。

四位魔法師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血屋裏多呆,紛紛表示貝爾法斯特的貢獻已經夠大了,接下來他們應當齊心合力,共同應對敵人,不要再偏勞它一只了。不等說完,上官清容已打開大門,率先闖了出去,此時諾頓的腳也不軟了,科林的腿也不抖了,米洛奇跑得比豹子還快,眨眼就都把貝爾法斯特甩在了後頭。

出了門之後,幾人都有些傻眼,外面竟是一個極大的大廳,四圍都有高達數十層的觀衆席,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當中一個高臺,數道燈光打在其上,映得明如白晝,而在高臺上沖起一道光柱,竟比周圍燈光還亮。

光柱當中,正立着神情凝重的蘭斯學長。他身上倒沒見什麽傷痕,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對面一個肌肉鼓得幾乎要爆烈開來的強悍鬥士正不斷地用各種詞彙辱罵他,激他與自己動手。觀衆臺上也是聲浪連天,不細聽也知是嫌蘭斯不肯動手,只用魔法防禦撐着站在場中。還有些情緒激動的觀衆已開始向場中扔東西,不時大喊着:“殺了他!殺了他!”

上官清容自見了蘭斯,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管之前拟定了什麽作戰計劃,腳下施力,幾步便跳上當中的臺子,對着聖光障壁中的蘭斯高聲喊道:“學長,我來救你了!”身旁那名鬥士還想向他動手,被他一把抓住拳頭,直扔下臺去。

蘭斯此時臉上才現出幾絲脆弱,神情似喜似悲,收起魔法,剛要擁抱上官清容,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用力推他離開:“你快走,這種地下鬥技場的背後都有很強的勢力的,你一個二年級學生,哪能打得過他們這麽多保镖。快走,再不走就連你也要被他們逼着角鬥了!”

上官清容正要說什麽,下面卻傳來科林的叫聲,眼角餘光掃去,貝爾法斯特和三位同學竟都被人團團圍住。他心一急,也不顧解釋,一把抓住學長手臂,拉着他往下就跳,瞬間從埃姆拉之鏈中掏出了紅晶法杖,一道龍卷風打出,卷着三名同學和一只魔寵飛過人牆,到了自己身邊。

“貝爾,快找出去的路!”來路已被人堵得水洩不通,上官清容手執法杖,擋在四名同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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