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棒棒糖
葉落珩：“……？”
沈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鐘禮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俊：“真的假的主席，珩哥真這麽給厲秋英說的？”
葉落珩有些郁悶，他目光轉向蘇晝，等待後者否定這個事實。
然而蘇晝又是淡淡的一聲：“嗯。”
沈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鐘禮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葉落珩：“……”
這是蘇晝來五班後第一次算是主動地與大家互動，又能看葉大少爺吃癟，班裏頓時熱鬧起來，七嘴八舌給蘇晝出主意。
“珩哥可是野爹，主席你選個貓咪對線結束後挂人家身上就行了！”
“但珩哥好像從來不帶妹，他說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我給你說，和珩哥打游戲最重要的一個訣竅是得嘴臭！從言語上壓過對面讓珩哥開心，保證帶你躺贏！”
越說越起勁，葉落珩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他側過臉看了眼蘇晝，後者自剛才“嗯”了那一聲後就低下頭看書去了，并不繼續參與大家的話題。
倒像是故意報複自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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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葉落珩心道，小學生。
直到第一節 課老師進教室，班裏才慢慢安靜下來。
葉落珩想到了檢讨的事兒，雖然他一直都是年級第一，但這種違反校規的事兒确實沒少幹過，把以前寫過的檢讨改一改複制粘貼一下就行了，但是蘇晝……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昨天鐘禮仁說有人把蘇晝以前學校關于他的帖子發在西中論壇後，他還去看了幾眼。
這人簡直就是老師眼裏的乖乖生，從學習到紀律，各方面都挑不出錯。
不過也是，他背景那麽牛逼，誰敢逼他寫檢讨。
下課後，葉落珩見蘇晝起身要去接水，跟着站了起來。
“蘇晝。”他道了一聲。
蘇晝腳步停住，看向他。
“你……”葉落珩頓了頓，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說話？”
“想多了，我沒有幫你說話。”
葉落珩一愣：“啊？”
蘇晝面色平淡：“在厲秋英面前如果我否認你的話，那你犯的錯不止是出去上網，還有欺騙老師以及破壞同學之間的友情。”
“當然，這些與我無關，但我能看出來她對我們班主任有些意見，更加借題發揮會對黃老師不好。”
蘇晝繼續道：“再說了，知道你去上網卻沒有阻止，我也有失職。”
最後他總結陳詞，升華主題：“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把檢讨寫了吧。我不嫌棄。”
葉落珩：“……”
草，他還以為蘇晝良心發現了。拉倒吧。
葉落珩想起黃方雅這節課下了要找自己，轉身去了辦公室。
黃方雅的桌上還放着草稿座位表，葉落珩一眼就看到自己和蘇晝并排的名字。
他抿了抿唇，認真道：“老師，新的座位表能不能不要把我和蘇晝排到一起？”
“嗯？”黃方雅先是有些詫異，而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哎，落珩啊，蘇晝這是作為學生會主席不得已‘大義滅親’，你別記仇。而且，逃晚自習去上網本來就不對，他應該是想讓你好好學習才這麽說的。”
“不是。”葉落珩深吸了口氣，“我是覺得我們不合适。”
“搞得跟相親似的，還不合适。”黃方雅笑了笑。
而後她突然正色：“葉落珩，主任不在，我也不追究你去上網的事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昨天真實的情況了吧。”
葉落珩一愣。
黃方雅問：“你們去網吧打的是英雄聯盟吧？”
葉落珩下意識點點頭。
“那就對了。”
黃方雅道：“昨天我找蘇晝談話到六點二十，晚自習七點開始。離開學校去網吧，再從網吧回來，需要二十分鐘。剩下的二十分鐘絕對不夠你們打一局游戲。一般都是三四十分鐘，老師說得對嗎？”
葉落珩眼眸微縮，張了張嘴：“你怎麽知道……”
黃方雅笑道：“最近這幾屆教過的男生都愛玩這個游戲，這是我第一次當班主任，我知道自己不能一股腦死教，多了解你們的愛好才能更好地交流溝通，所以我去研究了這個游戲。”
葉落珩有些震驚，他沒想到黃方雅為了當好班主任還下了這麽多功夫。
心底突然就升起一陣感動，還有些愧疚。
年級第一和學生會主席出了這個事，自己和蘇晝不過寫份檢讨，最受影響的卻一定是黃方雅。
她沒有責怪自己，還想着為自己和蘇晝說話。
蘇晝都知道這個道理，自己從高一跟黃方雅跟到現在，居然還沒有明白。
葉落珩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老師，對不起。是我自己去上網的，放學時我告訴了蘇晝想讓他幫我請個假，他并沒有去網吧。”
“沒事。”黃方雅揉了下他的腦袋：“我猜也是這樣。蘇晝不是那種會因為一局游戲就和你斤斤計較的人，現在你還覺得你們‘不合适’嗎？為了幫你瞞着，他也得在國旗下念檢讨。”
葉落珩問：“老師，我去告訴主任實情可以嗎？”
“不用不用。”
黃方雅擺手：“你告訴她實情的話還側面說明了你原先是在撒謊，而蘇晝幫你隐瞞。這放到主任眼裏……”
頓了頓，黃方雅才道：“她估計會覺得你倆在談戀愛。”
葉落珩瞪大了眼。
黃方雅道：“所以你該做的就是對你新同桌好一點。”
“……”
葉落珩舔了下嘴唇，艱難道：“我盡量吧。”
雖然早讀葉落珩狀态不太好，但怼厲秋英時十分強硬，他們便以為葉落珩早上是在蓄力大招，人其實沒事。
結果去了趟辦公室回來，五班人發現葉落珩又變蔫了。
下午自習課前，沈俊白睿思和鐘禮仁石頭剪刀布，輸的人一步三回頭挪過來，小心翼翼問葉落珩：“珩哥，晚上還去上網不？”
葉落珩擡起頭來。
沈俊連忙補充：“後天就周五了，實在不行珩哥我們明後天去。”
葉落珩的目光落在蘇晝身上，沉默片刻，然後對沈俊道：“那個，你和應霜的一周年紀念禮物先給我用下，你倆時間不是還沒到麽。”
“啊？”沈俊一愣，随即哀嚎：“珩哥你怎麽能這樣子！你給我的東西怎麽能要回！這可是應霜最喜歡的美少女戰士！私人訂制款還刻了‘S’！！”
葉落珩有些不耐：“急用，我再找Tiffany給你重新訂制個，這次把你的字母也加上。”
沈俊一秒改口：“成交珩哥。”
他立刻從桌兜裏拿出，把包裝拆開遞給了葉落珩。
“上網是得上的。”葉落珩舔了舔牙尖，緩緩道：“我試試。”
和別人約了晚飯，放學後蘇晝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他突然被一個人伸手攔住了。
蘇晝看去，見是葉落珩，身側還跟着目光躲躲閃閃的沈俊，不假思索便道：“怎麽？又要去上網？”
葉落珩抿了下唇，突然在蘇晝的右手裏塞了個東西。
“賄賂一下。”
他朝蘇晝慢慢眨了眨眼，語氣沒有平時的散漫與命令，倒還顯得有些軟：“主席，行行好呗，放我去上個網。”
蘇晝沒有說話。
葉落珩眼尾微垂，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低着聲音像是在撒嬌：“我替你寫檢讨可以嗎？”
沉默片刻，蘇晝道：“可以是可以……”
他話題一轉：“一個小時，不能多。”
“啊？”葉落珩瞪大了眼：“主席，蘇哥，蘇老板，一個小時還不夠我打兩局游戲的。像你這種好學生一定不明白英雄聯盟對我們的意義，那簡直是老婆一樣的存在，你談個戀愛還他媽願意被人限制時間嗎？”
“。”
蘇晝語氣淡漠：“我不談戀愛。”
“艾歐尼亞需要我。”
“半個小時。”
葉落珩一愣，随即果斷道：“一個小時，成交。”
“才一個小時……”
沈俊嘟囔。
話音未落，蘇晝的眼突然望了過來。
他的眸色很好看，陽光下是淺淺的棕，矜貴優雅，含着不染凡俗的味道。
明明好看極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沈俊只覺一股冷意油然而生，周遭溫度驟降。
他忍不住搓了下手臂，直接倒戈：“沒問題主席，加上往返路程，一個半小時我準時把珩哥給你送到。”
他拉着葉落珩就要往外走去。
蘇晝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七點見。”
“喂！”葉落珩還要說什麽，卻見蘇晝已經轉身向外走去了。
草了。
葉落珩好他媽氣，這可是Tiffany定制款，才只換來一個小時的游戲時間。
早知道就不來給蘇晝說了。
就算再被發現，不過檢讨往上加點字數，總比卑躬屈膝賄賂人家還賄賂了個寂寞強。
葉落珩越想越氣，決定上完網回來就把棒棒糖要回去。
蘇晝目視他們轉過走廊後，擡起手，看到了掌心裏放着的一顆星球棒棒糖。
——糖棒還做成了美少女戰士水冰月那個武器的模樣，小心心旁邊是兩個翅膀，十分精致。
哄小孩兒呢……
明明自己就還是個孩子。
蘇晝突然就想到臨走時葉落珩的欲言又止，大概是想把這棒棒糖拿回去。
“小孩子。”
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要回來的道理。
蘇晝盯着棒棒糖看了一會兒，剝去糖衣送進了嘴裏。
他含着棒棒糖一路出了教學樓。
初秋的陽光很好，不溫不火，把校園裏的景物都渲染出光澤，泛着金色。
微風吹過，秋葉舞着旋兒下落，樹影婆娑。
雖然蘇晝從不主動和人說話，但平時遇到他的人都會主動給他打聲招呼。
今天卻有點反常。
——這與蘇晝本人形象極其不符的棒棒糖驚呆了所有看到的人。
“卧槽。姐妹你掐我一下，這是蘇晝嗎？”
“是我瞎了還是我在做夢，主席也這麽少女心嗎？”
“不不不，我怎麽覺得這是別人送的……可是，主席為什麽不拒絕！！”
“這一定是別人送的，上面還刻了蘇晝的‘S’！！”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心碎了！！！”
沒多久，西中論壇一個帖子被光速頂成Hot，不少死寂多時的賬號沸騰了起來。
【我草草草草草，主席居然吃水冰月專屬棒棒糖了！！是哪個小妖精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