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alpha德》從入門到精通
可惜曾酉難得的漂亮話也沒辦法讓她自己的心胸稍微寬廣些。
因為《禦女漫漫》這個劇當然不止她和周楚的擦邊床戲，而且一段故事也不會剛開始就順利地在一起，中期開始還有很多的虐點戲份。
比如劇情裏就有随蓮跟其他男寵的對手戲，畢竟人設的那點荒淫僞裝不能丢，人設複雜其實對周楚來說也很費勁。
最重要的是！
誰拍親密戲還有合法老婆在邊上看着的啊！
當然秉承着為了藝術獻身的心态，周楚自己在工作上還是相當敬業。她坐在一堆設定上極其“花枝招展”的小寵裏要表演出一派坦蕩的荒淫無度，而且還不能下流還得保持美感，最後理所當然地NG了。
這幫演小寵的演員也都是趙先生經常合作的對象了，相貌雖然稱不上歪瓜裂棗但也跟絕色美a相去甚遠，而且壓根沒幾個a，大部分都是b裝的，還好化妝師的技術登峰造極。即便稱不上換頭神技，但也能碰瓷一下美人。
周楚拍戲的時候曾酉其實也沒閑着，她單人的鏡頭也有很多，分成好幾組拍，但是她拍得不慢，除去幾場戲NG需要調整，中場休息她都要去隔壁看看周楚。
那個行為在別人眼裏有一個非常樸素的詞語可以形容，就是“蹲守”。
從神情上看不出半點旖旎，因為曾酉就木然地看着棚裏的周楚時左擁右抱。
監視器裏的周楚妝容豔麗，時不時倒在別人的身上，很像日光的人工打光下，顯得她的面容都有一種有別于從前的妖冶。
編劇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像是研究學習的曾酉，她本人其實覺得曾酉在alpha裏還挺通情達理的。也不是說是表面上的alpha都比較專制，但是在婚姻問題上，大部分的alpha都有一種天性的侵略性，屬于動物的天性一般，自己的屬地容不得任何生物侵犯。
所以omega的婚姻如同把自己的人生全部交托，顯得蒼白又禁锢。
這兩位夫妻來參演超限片真的是史無前例，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夫妻拍片的先例，但大部分都是ba夫婦。
ao是不存在這種情況的。
而現在還穿着戲服的曾酉遙遙地看着布景裏的周楚，這一幕也被攝像拍了進來，編劇覺得這個眼神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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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心平氣和的注視，不摻雜任何的憤怒。
當然只是看着。
曾酉的心情其實很差，她甚至有種沖動，現在沖過去把那些人都踹翻。
但是周楚演得很投入，這是她的工作。
我要是這麽做了，她會生氣的，生氣了，就不要我了。
曾酉很早就知道她老婆周楚有這麽一個夢想。
她們結婚的時候就五萬塊，租個房子都是靠房租貸，那些置辦的家具買完五萬塊也所剩無幾，更別提生孩子還選了最貴的套餐，直接負債加欠債，生活其實挺拮據的，周楚自然也管得嚴。
曾酉以前都是靠打工的包飯，一年到頭其實沒多少休息的時候，加上她覺得自己也不用休息，休息下來的時間即便是稍微的空閑都會讓她覺得慌張。
一天好長好長，長到她一片空白的記憶都給她一種鈍痛，因為會忍不住去回想。
所以只能不停地幹活去麻痹。
身體的極度疲憊後會本能地想要休眠，那樣就不會痛了。
可是人生的意外當然不止一個，她沒想到她會擁有這麽一個妻子，當發情期過後，她倆清醒地去民政局拍結婚照，兩個人都沒笑。
工作人員還在說：“重拍一個呗，多好的日子啊，為什麽不笑笑？”
周楚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沒事，反正也不拿出來看。”
這倒是真的，一式兩份，曾酉的那份也被周楚收着，到現在曾酉都不知道在哪裏，她只知道她老婆對這場婚姻也沒什麽期待。
從她對婚姻的儀式毫不上心就能看出來，她們領證的那天正好湊上了好日子，所以結婚的隊伍比離婚的隊伍多多了，周楚很不耐煩地看着手機，曾酉站在她身邊，聽到前面的一對新人拿着婚紗宣傳照，一邊看一邊讨論。曾酉對愛很遲鈍，但是也能知道那兩個人很高興。
她默不作聲地瞄了一眼身邊的美麗女o，周楚皺着眉看着手機，她們這樣貌合神離的兩個人站在喜氣洋洋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
大概是注意到了曾酉的不自在，周楚還安慰了一句：“沒事的，結婚比離婚方便多了。”
這句話讓前面的一對準夫妻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看了眼後面來人，相貌無可挑剔，就是半點親密都沒有，中間還隔了半個手臂，像是紅事裏夾雜着走錯地的，喝喜酒的去喝了新喪酒。
曾酉遲疑一下，目光落在前面倆人的冊子上，她前面是一個女性ba，看她的眼神格外清澈，難免有些好感，分了她一張，“是來的時候門口發的。”
曾酉說了聲謝謝。
周楚問她：“你想拍？”
她倒是覺得麻煩，曾酉一窮二白，她自己身懷六甲，加上……
曾酉已經替她說出來了：“這麽貴？”
周楚點頭：“是啊，所以別拍了，麻煩死了。”
曾酉看了眼她的肚子：“你想拍，也可以的。”
周楚搖頭，“不用了。”
曾酉聽到一句模模糊糊的婚紗照怎麽可以這麽随便拍呢。
随便嗎？還是和我拍随便呢？還是……
你是不是有想拍婚紗照的人？
周楚這個人有一雙極為清亮的眼睛，天生帶着笑，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含情脈脈的。
婚後她們也很少聊別的，曾酉一天到晚都在工地上，她對一切時髦的事務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時下流行的是什麽。雨鎮就這麽一個電影院，還有點破小，吹得格外牛逼，什麽堪比巨幕，其實可視範圍也就那樣，3d的眼鏡還要十五塊錢一副。
第一次去的時候周楚還沒生曾微，她抱着曾酉買的套餐爆米花，一邊看着電影，電影還特麽不是實時上線的，是從前的老片子，據說是評分很高的愛情片，曾酉看得興致缺缺，中途還睡着了。等她睜開眼，電影還沒播完，周楚看得津津有味，熒幕的光漏在她的臉上，襯得那雙眼睛靈動無比。
也是那天，曾酉知道了自己老婆以前是幹嘛的。
也知道她想幹什麽去。
“阿酉我和你說，我遲早有一天能登上大熒幕的，我努力了那麽多年……”
她說的時候躺在床上，享受着曾酉的按摩，頭發散在床上，晚上就開着一盞壁燈，被周楚用縫紉機踩上的蕾絲窗簾看上去格外厚重，使得室內有一種逼仄的溫馨。
“我要做個別人想到演員就能第一眼想到我的那種演員……到時候啊……”
她真可愛。
曾酉按着周楚因為懷孕而腫起的腿，目光落在周楚臉上，對方正看着天花板侃侃而談。
“那我呢？”
對方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對于未來的美好暢想，連房子都想好要買幾平米的了，孩子要學多少種樂器也算好了，精細到以後以後一周要吃幾個雞蛋，卻偏偏沒提到這個給她按摩的老婆。
周楚呃了一聲，她的肚子那個時候已經很大了，站着都看不到自己腳尖的地步。
心虛地看着這個盡心盡力的alpha，哼哼唧唧地說：“指不定你都有別的喜歡的omega了……”
曾酉搖頭：“不會的。”
周楚唉了一聲，皺着眉頭：“我要是以後真的拍電視劇啥的，會有很多搭檔的，到時候還有什麽吻戲床戲親密戲的……咱倆這種标記關系……”
她也深知這段婚姻到底因為什麽。
結果曾酉停下了動作，她的眼神清澈無比，一字一頓地說：“我支持你。”
周楚只是笑了笑，似乎不太相信有人能控制住這種占有欲。
這個世界的ao就是絕對的生理控制，這也是為什麽已婚o的地位越來越低的關系。
珍貴又低微，實在是可笑。
而在此時此刻，曾酉驀然地想到那天，周楚有點酸楚的笑容。
她想：我一定要支持她。
可是……可是真的很難忍！
曾酉又看了兩眼，索性轉身就走，眼不見為淨。
怎麽辦，眼眶還有點酸酸的。
這幾個鏡頭對周楚來說游刃有餘，這幫群演其實也是趙先生的老合作夥伴了，深谙如何借位還能快速過戲的道理，拍完之後導演在看回放。
周楚在中場休息的時間一邊補妝一邊問：“曾酉呢？”
場記啊了一聲，“剛才好像走了，往休息室走的。”
周楚點頭，一邊喝了口水，趙先生給她配的共享助理是個機靈的姑娘，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添油加醋：“我看曾姐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啊？感冒了？”
最近天氣是很冷，棚裏稍微好點，如果是外景戲人都給凍沒掉。
好在外景戲份不多，大多數都是合成的特效。
“不知道。”
周楚站了起來，她捧着保溫杯去了更衣室。
曾酉坐在塑料凳上看手機，這人坐姿都非常地标準，好像習慣了不放松一樣。
周楚湊過去一看，這人在看短視頻。
她的這位合法伴侶私生活格外無趣，即便周楚給她下了很多現在時下熱門的app，她似乎都不太喜歡點進去。
雲推還是因為周楚老更新才去看看，可能比起雲推她更看一些短視頻。
比如《冬天水管凍住了怎麽辦》、《切菜時的小訣竅》、《活了三十年才知道的生活小技巧》、《你必須知道的育兒一百件事》、《學會這些你的伴侶就會比昨天更愛你》……
容納了收納、廚房、菜譜、婚戀、育兒等各種生活問題，甚至還保存在了收藏夾，比如之前包元寶馄饨曾酉還照着步驟做。
可惜那次最後下鍋的時候全員皮肉分離，等周楚過來的時候發現她老婆就跟棍子似地杵在竈臺前，愣着看着鍋裏的……馄饨。
那表情疑惑至極，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輾轉反側，最後一屁股坐起來，沖進廚房重新開始。
搞咩啊，這人是真的有點毛病。
“有點毛病”的老婆此刻也在看短視頻，耳朵上戴着在雨鎮的時候用雲多多新用戶秒殺的三塊錢耳機，表情凝重，活像在看什麽國家大事。
周楚走過去一看，差點沒吐血
《如何讓自己變成一個伴侶愛慘，老丈人覺得滿分的alpha》這個短視頻的字幕大得令人發指，其實周楚之前在雲推上也刷到過，就是反諷。
“首先，你要熟讀《alpha德》，老婆說往東不能往西，衣服不能花裏胡哨而且不能太過暴露。”
“身上不可紋身，耳朵不可打洞，也不能擅自留私房錢。”
“下班必須按時回家，不能和同事勾肩搭背，進門向老婆跪安報告一天的情況。”
“不要整天抛頭露面，不要與omega單獨相處，以免受到不法侵害失去清白。”
“不能善妒要溫柔大方支持老婆的一切決定……”
周楚：……
我裂開了，這他麽都是啥？？？？？！為什麽你還看得津津有味瘋狂點頭和截圖啊。
大概是她站得有點久，曾酉轉頭看了一眼，摘下耳機，“拍完了？”
周楚的表情還是有點呆滞，她看着曾酉，關切地問她：“你咋了還看這種視頻。”
曾酉認真地說：“我要溫柔大方。”
周楚渾身的雞皮疙瘩突然營業，總感覺曾酉渾身上下的封建餘孽味更重了。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本來就挺……”
溫柔倆字實在難以啓齒，因為這貨有時候哄小孩的手段格外粗暴，周楚甚至懷疑曾微再大點可能會被曾酉扔到外面自身自滅。
這是什麽虎爸味。
大方……呵呵，摳得絕無僅有，但也算是清新脫俗。
她的欲言又止讓曾酉備受打擊，眼眶原本消下去的紅又浮上來，舔了舔嘴唇，想到自己老婆倒在別人身上的樣子，擰着眉，眼眶含着淚。
呃……确實是我見猶憐的猛a。
周楚閉了閉眼，哄得敷衍至極：“好啦好啦，你溫柔大方。”
“真的？”
曾酉等會也還要繼續拍戲，只是戲服換了一身以前沒見過的，玄底金線的服裝給她平添了一層肅穆感，乍看那真是百分百的優質alpha，還有幾分世家子的風流矜貴，只不過眼底的水光實在是有礙觀瞻，使得那種瞬間因為服裝而給氣質平添的肅穆一掃而空，變成了可憐兮兮。
周楚：“真的。”
曾酉：“那展開說說？”
周楚深吸一口氣，踩了這個憨貨一腳，結果得到了一聲更慘的嗚咽，然後是一個熊抱。
她木然地想：“這日子沒法過了。”
“說正事！！咱倆收到邀約你就不能稍微喜慶點嗎？”
